我的芳华我的兵(二)当兵来到特务连(上)

北京李岩

<h3>我叫李岩,1970年底从北京入伍到山西忻县(现在忻州市),1985年底转业,整整十五个春秋,把人生最美好的一段芳华献给了国防。</h3><h3>十五年的军旅生活,盖营房、种水稻、军事训练,实践了“工农兵”的完整体验。</h3><h3>这种经历是我人生的一笔巨大的财富。</h3><h3>当兵苦,磨练了意志,强健了体魄。</h3><h3>当兵严,养成了守规守时的好习惯。</h3><h3>当兵是我一生的荣耀。</h3><h3>当然,我也失去了很多孝敬老人、关爱家人的幸福时光。</h3><h3>对此,我无怨无悔,因为当过兵的都明白,有了这么一群舍小我守家国的铁血军人,才有了国家安定、百姓安康。</h3><h3>李岩2018年12月于北京芍药居</h3><h3>接上篇《坐着闷罐到忻县》</h3> <h3></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当兵来到特务连</b></h3>1971年2月20日,我们来到金山铺村的特务连。<h3>我被分到工兵二班。</h3><h3>一开始,我以为特务连是干特工的“特务”,到了才知道,其实就是执行特殊任务的连队。</h3><h3>连队编制有侦查、工兵、警卫三个排。 </h3> <h3><b>上图:特务连警卫排部分战友在金山铺驻地合影 王林 后排左二<br></b><b> 王林提供照片</b></h3> <p class="ql-block">连长是张景卫(59年邯郸)</p><p class="ql-block">指导员是张克明(62年山西平遥)</p><p class="ql-block">副连长张洪贵、工兵排长华俊金(65年天津北郊)</p><p class="ql-block">副指导员庄保全、侦察排长郭俊杰(65年河北香河)</p><p class="ql-block">警卫排长朱公民(65年江苏)</p> <p class="ql-block">71—74年工兵排四个班历任班长</p><p class="ql-block">71年工兵排</p><p class="ql-block">一班长69年安徽兵马新让,</p><p class="ql-block">二班长69年安徽兵张正华,</p><p class="ql-block">三班长68年井陉兵郭臭宝,</p><p class="ql-block">四班长68年无极兵张振平。</p><p class="ql-block">73年工兵排</p><p class="ql-block">一班长69年饶阳兵王志民,</p><p class="ql-block">二班长69年安徽兵祝先纪,</p><p class="ql-block">三班长69年安徽兵樊志斌 ,</p><p class="ql-block">四班长70年栾城兵金瑞辰。</p><p class="ql-block">74年工兵排</p><p class="ql-block">一班长69年饶阳兵王志民,</p><p class="ql-block">二班长71年北京兵李岩,</p><p class="ql-block">三班长70年栾城兵肖云海(连部理发员下班),</p><p class="ql-block">四班长70年栾城兵金瑞辰。</p> <h3><b>上图:老连长张景卫一家在金山铺</b></h3> <h3><b>上图:副指导员庄保全转业后回到香河县。2017年10月摄于香河。</b></h3> <h3><b>上图:1975年本人与警卫排长朱公民(中)到山西晋城征新兵</b></h3> <h3></h3><h3><b>上图:侦察排长郭俊杰 (中) 1970年摄于内蒙古边防</b></h3><h3><br></h3> 我们工兵二班全班12人。<h3>班长张正华、副班长祝先纪、刘为民、唐廷刚都是69年安徽兵。</h3><h3> 70年兵有四川西充何金全、河北石家庄兵赵老胖(后来调去种菜)。</h3><h3>71年入伍的新兵有四川资阳的王荣华、汪水先,河北平山的张乱彬。</h3><h3> 还有一个四川资阳兵叫龚元勤,文化太低可能小学没毕业,学习军事理论跟不上,后来调到炊事班喂猪,他也是我们这拨新兵中第一个入党的。因为喂猪又脏又累,名声也不好听,没人愿意干,发张党票也是一种鼓励吧。</h3><h3> 后来四川资阳兵陈孝忠又从一班调到我们二班。</h3> <h3><b>上图:71年河北平山兵田元庭(中)</b></h3><h3><b>田元庭后来当了五六四团副团长,是特务连71年兵中的佼佼者。</b></h3><h3><b>当年田元庭也是连队文艺骨干,我们一起登台表演过枪杆诗。</b></h3><h3><b>张学斌的手风琴,贾顺来、李举祥的二胡,还有侦察排一个平山兵的板胡都拉的很有水平。</b></h3><h3><b>特务连的文体活动开展的很活跃,年年春节团里文艺汇演特务连都拿一等奖,我还登台独唱过歌曲《小黑板》,颇受欢迎。</b></h3><h3><b>打篮球在团里没有对手,因为特务连篮球队就是团队。</b></h3><h3><b>警卫排北京兵王林提供照片</b></h3> <h3><b>上图:五六四团特务连工兵二班1971年11月金山铺合影</b></h3><h3><b>前排左起:71年平山兵张乱彬 70年河北兵王恒茂 70年四川西充兵何金全</b></h3><h3><b>中间左起:69年安徽太和兵祝先纪(班副)本人 71年北京兵李岩 69年安徽太和兵张正华(班长)、唐廷刚</b></h3><h3><b>后排左起:69年安徽太和兵刘为民 71年四川资阳兵王荣华、 汪水先</b></h3><h3> </h3> <h3></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金山铺的老房东</b></h3><h3> 我们房东叫刘天堂,六十多岁,家里有老伴和两儿两女。</h3><h3>当地习俗一般管男孩叫狗,女孩叫猫。据说起猫狗的名字好养。</h3><h3> 我们管房东的几个孩子分别叫大狗二狗,大猫二猫。</h3><h3>刘天堂住的是一排平房,墙体是干打垒的,只有墙角、窗口、门口是青砖垒的,房顶一面坡。</h3><h3> 房子坐北朝南,三间大屋一明两暗,大屋中间是堂屋,东侧是卧室,一条土炕可睡七八个人。</h3><h3> 西侧是大儿子两口子住。最西面还有一间小屋,据说是给小儿子结婚用的,房间不大,收拾的很干净,尤其是炕围子画的很漂亮,这次专门腾出来给当兵的住。</h3><h3><br></h3> <h3><b>上图:金山铺村 本文中金山铺照片均为老战友王宗斌摄于2012年</b></h3><h3><br></h3><h3> 我和69年入伍的一个老兵还有四川资阳新兵汪水先住在一起。 </h3><h3>西厢房有两间是储物间,放着粮食、杂物还有几口大醋缸。</h3><h3> 这里的老乡每家都自己做醋吃,家家门口都放着几口大缸,他们用高粱壳或小米壳发酵,每天还要不断翻搅晾晒。</h3><h3> 几个月后酿好了,装入瓶罐,无论吃什么东西都得放些醋。要不然在阎锡山的老家流传这样一句话:山西老醯爱喝醋,缴枪不缴醋葫芦。</h3><h3> 以前经常听老人们讲,山西老醯就是“抠”。</h3><h3> 话分两说,一是说山西人善理财,会过日子,一分钱掰成两半花,另一说就是山西地界穷,不节俭不行。</h3><h3><br></h3> <h3><b>1972年和四川资阳兵小个子汪水先在金山铺旁公路上合影留念</b></h3> <h3>  这里老乡生活很苦,主食是高粱面做的窝窝、鱼鱼,没什么菜,就是土豆咸菜,过年了吃点肉。</h3><h3> 从牙缝里抠出点钱攒着给儿子盖房娶媳妇。</h3><h3>不过,老乡们对当兵的很热情。</h3><h3> 我们房东刘天堂人很朴实,我们下连队的时候是冬天,他每天晚上都用高粱杆给我们烧炕,做饭时用汆子顺便给我们做壶开水。</h3><h3> 最令我感动的是,秫秸干烧完了,他把自家的风门子劈了给我们烧炕。虽然连队给每家房东一点煤火费补偿,我们还是觉得过意不去。</h3><h3> 赶上星期天班里自己做饭,我们都会自己省点饺子面条给老乡送过去。</h3><h3><br></h3><h3><br></h3> <h3><b>上图:团长李乱当年住过的院子 </b></h3><h3> </h3><h3><br></h3><h3> 记得有个夏天连里布置学习,屋里热的没法呆,我们全班到班长住的院里找个阴凉处讨论。</h3><h3> 不料阵阵恶臭从院子东南角飘来。一看,是房东大爷在掏厕所。</h3><h3> 这里老乡家的厕所与河北不同,是在地下埋一口大缸,这样屎尿全部留在缸里。</h3><h3> 缸的上口铺两块石板,为了防止大便时缸里粪水溅到屁股上,在缸里斜插入一根粗木棍,拉屎的时候必须找准木棍,大便拉到木棍上才不会溅到人身上。</h3><h3> 这次掏粪比哪一次时间都久,足足有两个钟头,中间还不断往里灌水搅和。后来才知道老乡解手时不慎将五分钱钢镚掉进粪缸里,一直把缸里所有粪水淘净找到五分钱为止。</h3><h3> 五分钱搁着今天掉在地上,有人都懒得哈腰去捡,可在1971年忻县金山铺,那可是一个壮劳力的半天工钱。</h3><h3><br></h3> <h3><br></h3> <h3><b>上图:过去金山铺只有一间很小的小卖部,现在有了连锁超市</b></h3><h3><br></h3> <h3>  刚到山西那会,听不懂当地语言,经常闹笑话。</h3><h3> 比如说到家里看看,他们讲,到家里摸摸(maomao)。要是大爷大娘这么说还行,要是大姑娘小媳妇这么说还真吓住了。</h3><h3> 有一次搞助民生产找老乡借土筐,说了半天老乡也闹不明白借什么东西,我从西屋里找出一个筐来,老乡笑了,他们管这筐叫蓝头。管铲子叫铁丝。</h3><h3> 管调皮的男孩叫灰鬼。说这个人不好,就说这个人可灰了。</h3><h3> 后来我们开玩笑都是学山西话。</h3><h3><br></h3> <h3></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新奇好玩的训练生活</b></h3><h3> 连队的生活是紧张的有序的。</h3><h3>每天,天刚麻麻亮,起床号就滴滴哒哒吹响了。</h3><h3> 由于住农村居住分散,我们以住屋为单位小组长带队到班集合点,班长带队到排集合点,全排统一跑步喊着一二三四的口号,到大队场院全连集合点。</h3><h3> 排长整理好队伍向连值班员报告人数,然后以排为单位跑圈,各排之间比着喊口号,看谁喊得洪亮。</h3><h3> 接下来是以班为单位进行队列训练,立正、稍息、看齐、敬礼、蹲下、坐下、向左右转、齐步走、正步走等等。</h3><h3><br></h3> <h3><br></h3> <h3><b>上图:在金山铺村外训练全自动步枪射击预习</b></h3><h3><br></h3><h3> 正课时间以军事训练为主,每周有一两次政治学习。我们工兵排军事训练主要有五大科目,地雷、爆破、道路、桥梁和共同科目。</h3><h3> 我最感兴趣的是爆破训练,觉得新奇好玩。</h3><h3> 什么黑色炸药、黄色炸药、硝铵炸药、TNT炸药、黑索金炸药等等。</h3><h3> 还有对各种材料的爆破,什么土壤爆破、岩石爆破、冰上爆破、水下爆破、钢材木材爆破等等。</h3><h3> 冰上爆破最好玩,根据冰的厚度和需要开通冰面宽度计算药量,爆炸后形成以爆点为中心炸出一个比圆规画的还要圆的窟窿。</h3><h3> 最重要的是掌握了这项技术,在一些野水塘子训练,搂草打兔子炸了不少鱼吃。</h3> <h3><b>上图:1971年在金山铺用探雷器探防步兵地雷训练 </b> </h3> <h3>  还有一项好玩的训练科目,跑方位角。</h3><h3> 实际上训练的是按图行进。</h3><h3> 白天,由老兵拿着指北针到野外根据目标之间的方位,距离画出简图。到了晚上天黑了,交给新兵按图索骥。</h3><h3> 一次,有个老兵故意难为我,我按照他画的图,一个人拿着指北针按照图上方位、复步数(一复步约1.5米),翻沟越渠,穿过庄稼地,来到半山坡一片坟地,因为简图方位和距离只是大概的,要在几十米半径区范围内寻找。</h3><h3> 黑灯瞎火,一个人挨着坟头找目标,虽说我胆子算大的,可还是感到头皮发麻。用手电筒照着亮,终于在一个坟头上石头底下找到下一张简图。</h3><h3> 拿着这张简图才能继续跑下一个点。有的新兵第一个点方位就跑错了,跑了一晚上,天亮了也没找到地方,挨了批,白天不让休息还得接着找。</h3><h3> 晚饭后有点自由时间,可以聊聊天、看看书、写写信、记记日记。</h3><h3>平时每天熄灯前班里要搞个班讲评,一般由正副班长讲评班里一天学习训练情况。</h3><h3> 周末开班务会,每个战士总结自己一周成绩不足,并对班里工作提出意见建议。</h3><h3><br></h3> <h3><br></h3> <h3><b>上图:1971年和四川资阳兵于大林在金山铺村南。</b></h3><h3><b> 脚下就是长不好庄稼的盐碱地。</b></h3> <h3></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不懂规矩的“新兵蛋子”</b></h3><h3> 有几次开班务会,有个老兵不点名的批评说有的新兵不尊重老兵,勤务工作不积极主动。</h3><h3> 当时我还不以为然,因为我认为自己各项任务完成的很不错,也没跟哪位老兵闹过矛盾,不一定说的是我。</h3><h3> 一天早晨轮着我值小日,我把屋内外卫生包括老乡家的院子都打扫干净,两间屋的水缸也都担满了水。按部队要求凡是部队住过的老乡家必须做到“缸满院净”。</h3><h3> 不料同屋的老兵见我没给他叠被倒洗脸水,一脸的不高兴,指桑骂槐的嘟囔,什么新兵蛋子,不懂规矩的。</h3><h3> 我一联想班务会他的发言,这是说我呢。我也没客气,回了他几句:你骂谁呢?谁的规定新兵必须为老兵服务,我当兵是为人民服务,不是来伺候你的。</h3><h3> 话不投机,我俩吵了起来。我对他说,咱俩找个没人的地方,在老乡家争吵影响不好。</h3><h3> 我俩到房后没人地方, 他以为新兵不敢动手,没想到一上手就让我撂倒在地,他哭丧着脸说:你还玩真的呀!</h3><h3> 真是不打不相识,以后我们俩关系还不错。</h3><h3><br></h3> <h3><br></h3> <h3><b>上图:1971年和侦察排北京手表厂入伍的张学斌(右)在金山铺村西果园留念</b></h3><h3><b>张学斌文武全才,打篮球、写字作诗、吹拉弹唱、军事技术样样精通。<br></b></h3><h3><b>当战士期间,经常被借调到军师团作训部门帮助工作,是绘制作训地图</b></h3><h3><b>的一把好手。</b></h3><h3><b>上级多次要给他提干,他都婉拒。复员后在北京手表厂当过宣传干部、车间主任,从厂工会主席位置退休。</b></h3> <h3></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一根筋”的王霞指导员</b></h3><h3> 我的第二任指导员叫王霞,65年入伍,天津武清人。</h3><h3> 在我的印象里,王霞为人正直,坚持原则,按现在年轻人的说法就是固执、一根筋。</h3><h3> 最典型的一件事就是,团政委的公务员当了三年兵快复员了还没入党。(特务连警卫排有个公务班,是专门负责团首长日常的勤务工作。)</h3><h3> 政委把王霞叫到办公室,质问为什么团长的几任公务员都入了党有的还提了干,为什么我的公务员就入不了党。</h3><h3> 按常规,正是巴结领导的好机会,不就一张党票吗。</h3><h3> 你猜王霞怎么说:入党是要按程序的,您的公务员连排活动团小组活动经常不参加,也不请假,团小组不推荐,党小组不同意,我虽然是连队党支部书记,也不能违反组织原则随便发党票啊,您还是先好好管管您的公务员吧。</h3><h3> 几句话把政委噎得一愣一愣的。后果可想而知。</h3><h3> 几个月后,王霞被发配到三营机枪连当指导员,而政委的公务员调到别的连队顺利解决了组织问题。</h3><h3> 王霞1979年转业到地方检察院,前些年因病去世。</h3><h3> 王霞是我最敬佩的部队领导之一。</h3><h3><br></h3> <h3><b>上图:指导员王霞</b></h3> <h3></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贪吃好玩”的华排长</b></h3><h3> 工兵排排长华俊金是我接触最多也是最熟悉的连排干部。</h3><h3> 他和70年四川兵何金全是我的入党介绍人。</h3><h3> 华排长一米八几的个头,瘦瘦的但很结实的身板,两只大眼炯炯有神,一口天津话总是嘛嘛的。</h3><h3> 他给我的印象是训练学习时一本正经,平时没事时就像个孩子王,带着我们玩。正式场合我们都尊称他华排长,私底下都叫他老华。</h3><h3> 老华有两大业余爱好,一是抓鱼,二是照相。</h3><h3> 先说这抓鱼。华排长常挂在嘴边的话是,嘛最好吃,天津人最爱吃的是“贴饼子熬小鱼”。</h3><h3> 大同到太原方向的同蒲铁路在金山铺村东一二里地。铁路路基两侧有挖土方后遗留的水坑,水坑里有不少野生的小鲫鱼。</h3><h3> 一年的小鱼秋后能长到一二两。老华带着韩世芳、陈孝忠、汪水先 我们几个“馋兵”经常观察,看看哪里鱼多。</h3><h3> 他说现在先不抓,等冬天冻了冰不用抓,用盆装就行了。我们将信将疑。</h3><h3> 到了水面结冰的季节,我们扛着铁锹跟着老华来的预定地点。</h3><h3> 水坑呈断断续续长条状,我们从两头将鱼哄到相对集中区域,两头筑起土坝。</h3><h3> 过一段时间把冰凿个窟窿,用盆把水淘出去,反复几次,最后所有的鱼全集中在一个小坑里,真像老华说的,用盆装就行了。</h3><h3> 在农村那段艰苦时期,能吃上几顿“贴饼子熬小鱼”,简直就是过年了。</h3><h3><br></h3> <h3><br></h3> <h3><b>上图:工兵排长华俊金一家子 1971年金山铺</b></h3><h3><b>可惜的是转业回地方后在一次车祸中遇难,此刻,祝老华在天堂过得好。</b></h3> <h3>  在六七十年代照相机还是奢侈品,除了照相馆、记者、相关单位有,普通百姓还装备不起。老华就有一台海鸥120双镜头相机(不知是自己的还是借的)。</h3><h3> 照相机见过也拍过照片,最让我感兴趣的是,胶卷里的人是怎么印上去的,又怎么洗成照片的。</h3><h3> 一次老华拍完一卷照片准备冲卷时,在我一再请求下,老华终于满足了我的好奇心。</h3><h3> 老华用被子和大方块雨衣将一小间仓库门窗堵严,地上摆了两个大号白瓷碗,中间放了一个装满清水的洗脸盆。左边碗里盛着兑好的显影液,右边碗里是定影液。</h3><h3> 老华把胶卷取出来放入显影液里,抓住两头上下拉动,几分钟后取出一只用绿布蒙住的手电筒照看,看到人像黑白分明清晰了,放入脸盆清洗,最后放入定影液中,定好取出晾干,原来胶卷底片就是这样洗出来的。</h3><h3> 老华还自制了一个曝光箱,箱里放置了两只灯泡,一只普通的钨丝灯泡,一只刷了红漆的灯泡。</h3><h3>箱上面是透明玻璃,把裁好的相纸正面朝下和底片对好放在玻璃上,(可在红灯下操作)用盖子压平,按下白灯按钮,根据底片薄厚,读着秒数,进行曝光。然后显影定影,贴在窗户玻璃上晾干,照片就是这样做出来的。</h3><h3> 可以说老华是我初学摄影的启蒙老师。</h3><h3><br></h3> <h3><b>上图:1972年工兵排在太原晋阳湖游泳训练期间,与韩世芳、连部卫生员刘光仁在晋祠留念</b></h3> <h3>  后来我也买了一台海鸥205型135小相机,当然开始瞎拍也交了不少学费。有时拍的时候没挂好胶卷,冲出底片全是白板。</h3><h3></h3><h3> 有时掌握不好拍摄或冲洗曝光时间,要不太薄要不太厚,洗不出照片。最有意思的是在三机连当指导员时,托一战士到忻县县城买3卷相纸。相纸是十张一卷用黑纸包严的。</h3><h3> 战士回来跟我说,售货员不让看,谁知道他给的够不够数啊,我数了整三十张。</h3><h3> 不能怨战士,只能说我没交代清楚。哈哈,也是一个乐趣。</h3> <h3><b>上图:2017年10月原特务连侦察排战士张学斌、工兵排战士韩世芳、李岩,上士张振华到河北香河县看望郭俊杰副连长(右一)和庄保全副指导员(右二)。</b></h3> <h3></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带头“挠羊”的大老郭</b></h3><h3> 忻县地区是全国有名的摔跤之乡。各个公社村子每逢庙会都要进行摔跤比赛,当地人称之为:“挠羊”。</h3><h3> 通常是附近几个村子分别组织摔跤队,集中到一个村跤场比赛。摔跤手不穿跤衣,光着上身,主要招数是抱腿摔。比赛通常是在夜间进行,十里八乡的都赶来观看。</h3><h3> 比赛先从小孩子开始,一跤定胜负,连续摔倒五个对手就可获得“二羊”,一般奖励烟酒等物品。连续摔倒六个对手便挠得“头羊”,给予挠羊赛的最高奖励,一只又大又白的肥羊。</h3><h3> 用羊作比赛的奖品,挠羊赛的名称就是这么来的。</h3><h3>要想夺得头羊谈何容易,一般连续摔到三人后,对方就要换上大一级别的跤手,有时要熬上几个通宵,最后双方主将才登场,争夺头羊。 如果得了头羊的“挠羊汉”未婚,就成了现场姑娘们竞相追逐的对象。</h3><h3> 金山铺村的一个小伙子就凭着头羊,从现场领回家一个漂亮的大姑娘。当然八百块彩礼钱一分不能少。</h3><h3><br></h3> <h3><b>上图:左起 张振华、韩世芳、郭俊杰、张学斌、李岩</b></h3> <h3>  有一回营房附近的泡池村搞挠羊赛,我们连炊事班的几个兵偷着去看热闹,被村里老乡认出,说是特务连的各个都会擒拿格斗,非拉着他们要比试一下,几个老炊哪练过呀,吓得跑回营房。</h3><h3> 遭到老乡们的嘲讽,说特务连练的都是花架子,上不得阵。</h3><h3>由侦察排长升为副连长的郭俊杰(因为身高体壮我们背后都称他大老郭)闻听此事,脸上挂不住了:这么挤兑特务连太给咱当兵的丢脸了。</h3><h3> 背着团里悄悄给泡池村干部下了战书,进行一场没有观众的“挠羊”比赛。(为防止事故影响军民关系团里规定不准和当地老乡摔跤)</h3><h3> 跤场设在大队部院里,点上一个二百度以上的大灯泡。郭副连长安排我第一个出场。我经常玩单双杠,身体素质不错,平时没事常跟侦察排的王振江练练摔跤,还是有些功底。</h3><h3> 对方实力也不俗,曾在本村拿过头羊。一交手,上来就是一个“黑狗钻裆”,抱起我一条腿,一般情况下只要被对方抱住腿是必输无疑。</h3><h3>我对这招早有研究故意露个破绽,顺势将腿穿档勾住对方大腿,迅速转身塌腰“变脸”,一个“挑钩子”将其倒栽葱般的撂倒在地。</h3><h3> 漂亮!引得对手方都不住叫好。下来还有人问我使得是什么招。</h3><h3><br></h3> <h3><br></h3> <h3><b>上图:年过古稀的大老郭,退休后迷上了抖空竹,抖起空竹来依然身手矫健,不减当年,在当地颇有名气。</b></h3> <h3>  对方觉得我厉害,要求换一个人比赛。</h3><h3>他们发现侦察排的王振江个子不高,身体也不显得怎么强壮,就点着他比赛。</h3><h3> 他们哪里知道,王振江是摔跤世家出身,73年入伍前曾拿过天津市中国式摔跤青少年组亚军。</h3><h3> 对方派出的是他们实力最最强的跤手。此人身高体壮,应属重量级的,比轻量级的王振江高出一头 ,大了一圈。</h3><h3> 他抓住王振江双臂左摇右晃,恨不得扔出场外。王振江用的是巧劲,你往左拉我就顺着往左,你往右我就顺着往右,像块牛皮糖,让你有劲使不上。</h3><h3> 几番缠斗之后,王振江双手拖住对方一只手臂向左后方力顶,对方仗着力大反向较劲,王振江借力顺势猛地拉臂到肩,一个“背胯”将对方从头顶翻过去,啪的一声背部着地。</h3><h3> 此刻,王振江并没撒手,缓冲一下。毕竟是友谊赛,点到为止,不然摔伤了人,不好交代。</h3><h3><br></h3> <h3>  本来第三个出场的是郭副连长,对方一看侦察兵出身的郭副连长一米八几的大块头,都含糊了。说服输了。</h3><h3> 我猜他们会想,兵都这么厉害,当头的就更惹不起了。</h3><h3> 第二天,村领导带着礼物到特务连登门拜师,要学点摔跤的招式。</h3><h3> 一场不公开的“挠羊”赛,没伤和气,反倒拉近了军民关系。</h3><h3><br></h3><h3><br></h3><h3><br></h3> <h3><br></h3> <h3><b>上图:2017年八一建军节五六四团部分北京籍战友在昌平聚会</b></h3><h3><b>田元庭特意从平山县赶来参加,老战友见面非常激动。</b></h3> <h3><b>1971年入伍的特务连战友合影留念</b></h3><h3><b>从左至右:田元庭、李岩、张振华、张学斌、韩世芳、吴彦昌</b></h3> <h3><b>未完待续 </b></h3><h3><b>下一集 我的芳华我的兵(二)</b></h3><h3><b>当兵来到特务连(中)</b></h3><h3><b>滹沱河畔种水稻</b></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