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盛将军回忆录(完整版)第十四章——沉冤待雪(完)

军营子弟

<h3>作者:丁盛</h3><h3>口述记录:金光</h3><h3>整理编注:余汝信</h3><h3>美篇制作 树林</h3> <h3><b> 第十四章</b></h3><h3><b> 沉冤待雪 </b>  </h3><h3><b><br></b></h3><h3><b>一、株连家人,扫地出门</b>   </h3><h3> 1977年11月把我关押之后,连夜迫害我的家人,到了丧心病狂的程度。军区一个副政委叫刘公元,很老的同志,是个老红军;政治部主任孙克骥,抗战时期的干部,两人到我家里去向孟文虹宣布:丁盛被关起来了,你们不能在这里住了。没有看见逮捕证,又没有看见搜查证,任何手续都没有,什么东西都没有。没有什么法律,他要执行就是法律。只有搬家了。我们几十年以来,供应都在部队,过去没买过油盐酱醋,都不管这些事情,都是部队里面供应的。有时买点零碎,买点菜,什么票都没有,那时候许多东西是要票的。这样,就把他们赶走了。公家的东西一点不能带,自己的东西由你带走。我们也没有东西,我们从广州到南京来什么也没有带。我从广州到南京来就带了一个警卫员,一个司机。这个司机是浙江人,他愿意到南京这边来工作。</h3><h3> 怎么办呢?孩子们在南京住了几年了,都有些朋友了。小江、毛毛他们的同学来帮忙搬家,抬我们的东西,买家具买床,买桌椅板凳,这样就到了另外一个地方凑合着可以睡觉了。但是,供应关系没有拿到,他们根本就进不去南京军区大院。没有办法,没有吃的,同学们就把粮食一类的东西给我们送来。这样过日子,困难的不得了,老百姓不理解,“你们这么多孩子,怎么连米都没有啊?”那时米是定量的,我们的粮食都是部队供应的。到第二年,1978年1月份才开始供应。</h3> <h3>  孟文虹当时有病,受刺激太大,大出血,去军区医院看。按道理讲,应该住院,大出血嘛,弄不好要死人的呀。“不行,不能住院,回去”。哪有什么人性,哪有什么共产党的气味?对我老婆是这样,我女儿西西因为我的关系,我被隔离不到半年,就被派到医疗队下乡。我被关的时候,西西不在家。后来她妈写信告诉她,你爸爸被抓走了,不知道哪里去了?妈妈有病,叫你回来,她就回来了。领导就质问她:你为什么回来?她在军区总医院嘛。“回去,不允许在这儿待着!”要把她赶回去,多伤心啊,这些人真做得出来啊。</h3><h3> 当时在南京的几个孩子中,她是老大,宁宁、毛毛、小江都很小,她还能管点事啊。不行,回乡下去。这样,孟文虹负担更大了,女儿不允许回来,我又不知道哪儿去了。这时候,因为精神刺激,她就生病了。对我的家属就这样摧残。在第一次关押期间,拉着我到处批斗。司令部大会,政治部大会,后勤部大会,炮兵大会,六十军大会,上海警备区大会,批斗我。</h3> <h3>  反正我不怕斗,但他们耍一些流氓手段。在上海,一群人冲上来硬要我承认讲过,“三连是为无产阶级司令部放哨”。没有,不是这样讲的,我是说,“你们是给上海市委站岗,你们任务很重”。冲上来威胁我,我说你们不要来这一套,我不怕你们这样搞,我又不是没见过。我不怕,问题在哪里呢?孟文虹。我关起来之后搞她,完全当成敌我矛盾。“你为什么参军?”“你为什么和丁盛结婚?”到处去调查,跑到江西赣州,到河南54军,到西安,到她过去的同学那里,全部去调查,搞她的材料,把她当特务看,大会小会批斗。</h3><h3> 南京的冬天很冷,11月、12月,1月份很冷的。“你要上班!”规定孟文虹要上班。上班也是可以的,她当时是俱乐部副政委嘛。其他什么站长,政委,他们房子里有火烤,木炭火啊。她坐在老房子里,没有火,冻她。没有事干,可能给她任务吗?不可能,完全就是要在肉体上、精神上折磨她。他们暖暖和和的烤火,她在那冷房子里什么事情都没有。而且,歧视她,叫她承认这个,揭发那个,也是在政治部开大会斗呀,批呀,很长时间了,把她当特务看待。直到我出来后,有关部门才在电话上给她说了一句:“你没有事了”。按道理,你们大会小会,骂得狗血淋头,搞成这个样子,应当给她平反。毛泽东主席过去教导的,你在什么范围内戴的帽子,什么场合批斗的,应该在什么场合平反,恢复名誉。连小范围的平反也没有,只是在电话上说了一次就完了。</h3> <h3>  她的生活待遇,她的职务,1949年参军,是学生,本来就是排级干部待遇。后来到军里,到新疆的时候,她是学校校长,是科级干部,当管理局接待科副科长。“九一三”之后,到军区政治部当宣传科副科长,到南京军区就当俱乐部的副政委。我们是完完全全一心为公的。1970年,广州军区领导,那时是刘兴元主持的,提出来,云南发生谭甫仁事件[ 谭甫人事件:1970年12月17日凌晨,昆明军区政委、军区党委书记(兼云南省革委会主任,省革委会党的核心小组组长)谭甫人在军区大院内的住所遇刺身亡,其夫人王里岩同时遇难。</h3><h3> 半月后破案,查实凶手为军区内部人员。],我们这些领导同志的老婆是不是都穿上军衣?本来她们参加革命的时候都是军人,1954年转业了。1970年,其他领导的老婆都穿上军衣了。孟文虹是我老婆,我是军区司令,我就没让她穿。我说:“你们的老婆穿军衣,我批准,我同意。我的老婆不能穿”。为什么呢?没有什么原因。我是司令,我担心这样做,群众有意见,你怎么说?你们的老婆穿上军衣,我老婆不穿,我来讲话,不是有本钱吗?完全为党啊。</h3> <h3>  1973年底,我走的时候,广州军区给她穿上了军衣,1974年批林批孔又把她搞掉了,许世友搞的。这事我没管,本来当时找一下上级,是可以给她穿的。她的职务,我说不能提。这样,她的科级待遇多少年没有动。职没有动,级没有动,还是20级。后来全国规定,大学生多少年没调级的,给调了两级,她18级。退休之前,军区俱乐部有七个人调级。按理讲,七个人中,有司机,有一般工作人员,退休的时候要提一级,俱乐部也报告了。报告之后,其他人都提了一级,唯有她没提,还是18级,每月工资就是113元。什么问题呢,从生活上折磨她,从政治上打击她,从经济上限制她。他们这样对她,不讲什么共产主义道德,还有人性吗?这是对她的折磨,对我的折磨。我还是干脆折磨都士?(土话)L兀,</h3><h3> 1982年,我就解除关押了。1984年到了南昌,因为生病又回到南京。原来我第一个地方是在宁海路住着的。我被抓走之后,就叫我老婆、孩子从宁海路搬到仁和街一个院子里住着。到了1985年又要搬家,“你们不能在这儿住”。要搬到另外一个地方。因为我走的时候,给他们讲了:我走了,我的老婆孩子,你们要搞个房子给他们住着。他们是同意了的,说你的老婆孩子一定会安置好。到了1985年,没有房子了,要搬家。我说:“往哪里搬啊?”一个是三牌楼,就两间房子,叫我们往那里搬,我们当然不愿意。</h3> <h3>  他们说,住这房子的干部已经升为师级干部了,你们还不能住,真是笑话,这里原是连排级干部的房子,不能因为干部升为师级干部,这套房子也就升为师职的房子了,就这样不讲理。儿女们往哪里搬呢?镇江路有套房子,能住两个人,我女儿毛毛和西西到那儿去住。但是镇江路这家人没有搬。按道理是应该由主管单位去安排,让前面住的这家人搬走。别人走了以后,我们还得收拾一下再往里面搬。没有搬,怎么办呢?</h3><h3> 后来政治部换人了,不是原来那个人了,让外面搬到五条巷。我们去看了一下,这房子还可以,但这里原来住着军区俱乐部的一个副主任。这个人不知犯什么错误搞走了,他的女儿在那里住着。按道理,你们应当叫她搬开,搞好了以后,我们再搬进去,但有关部门去不管,让我们自己去讲。我说,我们自己怎么去讲?你们应该做工作,最后实在被逼得没有办法,还是我们去给她讲。这个孩子还是很好的,看着我们实在可怜,搬走了。为了逼我们搬家,他们采取恶劣什么措施呢?第一步就是断水,断电,把电线给我们剪掉。</h3> <h3>  剪了之后,我的孩子么也有办法,同学也多,老百姓中什么能人都有,又给接上。接了又断,断了又接。有一次很危险,我的女婿从步校到我们家来,不知道电线被剪断了,差一点把他电死。还巧,他摸着的东西不导电,没粘上,粘上就死了。他们把水管子破坏了,我们又接上,后来他们把粗水管锯断这么一截,就没法搞了。搬家不是那么容易的,人家没走,你没法搬。最后,他们把院子大门打开,说是房子要维修。工人、老百姓,什么人都可以进来,搞得你不得安宁。这样折磨到后来,镇江路那家搬走了,五条巷那家也搬走了,我们终于搬过去了,这场折磨才结束。</h3><h3> 前前后后,折磨了好几个月。当时,五条巷这房子也不成个样子。我们提出,南京这地方蚊子多,苍蝇也多,阳台上没有纱门,给我们搞个纱门好不好?办了,破破烂烂的木头拼起来加一层铁纱。墙上乱七八糟,地板不成样了,他们也答应搞。这些家伙呀!不知道谁出的主意,搞点红料呼呼呼地往地板上一刷,看起来很齐,很漂亮,门也是红的,地也是红的。我们搬进去住,一拖地板,拖把全是红的,地板又成了原来的样了。</h3> <h3>  我的女儿西西是广州中山医学院毕业的。毕业后,按过去的制度,要在医院实习一年。她到南京后,到鼓楼医院实习一年,就回军区医院工作。领导前一天找她谈,你实习期满就是正式医生了,第二天又找她谈,你转业。她在南京军区医院眼科,表现很好的,那里的主任等都对她很好。那也没办法,领导说话了。你有什么道理?这样一个孩子,大学毕业,实习满了,今天成为正式医生,明天就转业,这不是受株连吗?还有什么道理?是丁盛的女儿,就不能在军队医院。</h3><h3> 女婿高瑞君也在南京军区医院。他这个科有点青黄不接,而他正是得力的中坚力量,经验也有,技术也有。转业!为什么?因为是丁盛的女婿。西西后来到了深圳,当眼科副主任医生、副教授,只要她看过的病号,公认她这个人好。另一个女儿毛毛是1975年下放的嘛,因为我的问题回不来。所有下放的人都回来了,就她一个人在农村回不来。部队领导小孩下放,全国哪有啊?有多少啊?毛毛到江宁农村五年,在农民家里,插秧、挑大粪、打猪草,什么都会,什么都干。</h3> <h3><b>二、这一切都是捏造 </b>  </h3><h3> 大会小会搞完以后,到1979年审判“两案”十名主犯之前,在军委开会时有两种意见:一种意见是不负责的人乱说一顿,丁盛不听叶帅的指挥,丁盛骄傲自满,叶帅叫他不要去上海,他要去上海。林彪南逃,丁盛在广州。这些人什么根据也没有,说完了,走了。他们认为要查办,要审判。另外一种意见不同意,哪能是这样一种做法呢?所以1979年我的案件没有定,没有解决,直到1982年。为什么这样定的,我就不知道了。实际上我的这个问题在哪里呢?就在华国锋、汪东兴,加上南京那些负责人。</h3><h3> 华国锋为什么这样搞我呢?因为我不支持他们搞卜占亚。1972年下半年,华国锋要整卜占亚,说卜占亚上了林彪的贼船。在北京开完会,我和华国锋等人一同飞长沙。到了湖南,卜占亚还蒙在鼓里,他不知道哇。晚上开会,我就骂卜占亚一顿,骂了些什么也记不得了。后来我给他说了,我骂了你一顿卜占亚,但华国锋他们对我不满意,说骂一顿有什么用啊?你要揭发他的材料。我说不知道卜占亚有什么事,我揭发什么呀?所以华国锋就记下这个仇恨。本来我们过去没有同过事,我在广州,他在湖南,也没有什么好,也没有什么坏,一般的关系。</h3> <h3>  我从来没有得罪过他,他为什么要搞我呢?就是他认为,要搞卜占亚,我没有支持他。华国锋这种心情,汪东兴是为了表现。在江青跟前的时候,跟江青说话,腰都挺不起来,江青同志这样、那样的。你叫我们接待江青,给我交待那么具体,那么明确,三番五次地讲。等江青倒台了又反过来说,江青在海南岛打高射炮,你丁盛知道不知道?你安排了任务,完了又说我投靠了江青,你是个什么东西啊?</h3><h3> 1982年6月,总政治部的保卫部、检察院、法院三个单位来人了。在大会上讲来审我了。他们是有框框的,是照华国锋、汪东兴与他们讲的那个框框来的。我这事完全是先带好了帽子,后穿衣服,并不是根据实际情况。要我承认什么?一是说我讲了那几句话。文件上这么写的:“毛主席逝世后可能‘打内战’”。这不是我说的,是许建军信上有这么一句话。“分析了上海附近驻军领导的政治态度和兵力部署”。为什么我前面谈到李宝奇和刘耀宗呢?刘耀宗到哪儿去了啦,李宝奇的来龙去脉,这就是所谓驻军领导的政治态度。部署什么呢?就是我谈了上海的防御。我是针对未来外敌入侵讲的,他们完全是歪曲。</h3> <h3>  “丁盛对马、徐、王说:‘我最不放心就是六十军’‘六十军这个军我指挥不动’‘这个军的几个师就摆在无锡到苏州一线,我很担心’”。这是捏造,根本没有提这些东西。“‘有什么事件’对上海是个大威胁,并提醒马、徐、王说:‘你们要有所准备’”。他们就没有想一想,七万多条枪,一千多万发子弹、炮弹,要多少仓库装?要多少车运?要多少时间才能发下去?绝对没有这个事情!“9月1日,张春桥在北京听取了徐景贤关于丁盛与马、徐、王密谈和给上海民兵发武器情况的汇报后,对徐说:‘要谨慎小心,要注意阶级斗争的动向’”。“鉴于被告人丁盛是从犯,根据《刑法》第二十四条规定,决定免于起诉”。从犯是什么意思呢?他们两次到延安饭店,是他们来找的丁盛,不是丁盛找他们。</h3><h3> 他们讲到“杀头”这句话,完全是无中生有,捏造,我没有讲。讲话总要有个头绪吧,这话从哪里讲起来的呢?当时我们没有提全国形势,而且我是去上海布置演习的,不是去上海玩,也不是去上海找他们。所以过去说我不听叶帅的指示,叶帅不是说不要去上海吗?叶帅是1975年11月,我有病,叫我不要去上海治病。我去是1976年8月,将近一年了,根本是两回事。我不是去治病,我是去搞演习。说“杀头”,谁杀我的头?蒋介石杀不到我的头,日本人杀不到,台湾杀不到,美国也杀不到,谁来杀我的头呢?总有个前提呀,我要反对谁啊?我不反对毛泽东,不反对共产党,谁杀我的头呀?这些话都是捏造。我说,你们拿出证据来,他们当时讲:我们没有证据。毛主席说过,审案子,审查干部,要凭证据,不凭口供。但他们讲,我们没有证据。马天水他们的口供就是证据。那就没法说了,就这样定我的案。</h3> <h3> 这一段,审查多少天,都搞突然袭击:“‘打内战’你什么时候讲的?”我说:“9月3日”。他们想把我思路搞乱,又问什么时间讲的?我被他们搞得头昏脑胀答:“8月8日讲的”。那就完了,你也不能改了。后来,他们专案组搞了个什么地方,一进去,叫我坐下,“你签字”。我迷迷糊糊地就签了,签什么字,我都不知道。搞我的时候,造成很大压力,心脏反应得厉害,有医生陪着的。我说:“我不行了,心脏不行,吃不住”。医生也说:“不行,赶快让他回去休息”。他们还这样搞,那医生也在呀。他们就是这样搞诡计,拿不到桌面上来的。</h3><h3> 我讲的他们不听,他们讲的我也不听。我说,你们这样搞行吗?徐景贤、王秀珍他们的口供就是证明。他们的口供又是怎么来的?而且,他们开始又没隔离,还可以串,就把武装暴乱的责任推到我头上。是徐景贤、王秀珍要搞武装叛乱,你们跟我有什么关系呀?所以,别看他们有口供,那口供是假的,王秀珍、徐景贤的口供是假的。我这里有新华总社1976年关于上海密谋暴乱的调查材料,其中有王秀珍企图推卸策动暴乱的责任。王秀珍说:我为什么暴乱呢?就因为受了丁盛的影响。你王秀珍受我什么影响?我从来没和她一起工作过,没有业务关系,受我什么影响啊?她嫁祸于人,说搞叛乱是受了我的影响,这不叫你气愤吗?他们搞武装叛乱,总共有多少武器?上海民兵武器总数二十二万余件,库存还有一万五千余件,这是一个数字。</h3> <h3>  另外,7月份,市委批准下发了七万余件武器。他们把这也推给我,说我批准下发。我问过新华总社参加调查的记者。他说,据了解,从8月份以后,上海没发大批的武器,但要搞暴动,零零星星发了些手枪,大概有几十枝。发也好,不发也好,跟我没有关系。上海搞武装叛乱,就算发了1/3武器,还有2/3,要搞武装叛乱照样可以。受我什么影响?徐景贤这个文化痞子,造谣!上海搞叛乱,徐景贤问上海的一个副司令:“上海附近有什么部队?”他连这都不知道嘛!如果是有所部署,那徐景贤为什么要问?8月8日到10月有两个月嘛,他怎么会不知道?反过来,“四人帮”没打倒之前,王洪文是党的副主席,张春桥是副总理、总政治部主任。如果需要的话,全国哪一个地方的兵力部署,他搞不到呀?随便一句话,兵力部署就会弄来,很简单的事嘛,他怎么弄不到呢?上海有几个军,王洪文,张春桥不知道啊?要我给他们说啊?所以这些人没有知识,乱讲话,强加于我,我也没有办法。</h3><h3> 他们还说:你老婆1974年“批林批孔”在广州挨整。因为江青说了话才解围。我说:“不对”。‘批林批孔’1974年3月份才开始,我老婆1974年1月就到了南京,在南京过的春节,这个你们可以查。他们说:“你没说这个话,但不等于你没有做这个事情”。这是什么逻辑?是这样的啊!天气是阴的,就说晴的;是晴的,就说是阴的,这些人就这样颠倒是非,你有什么办法?所以,我这个案子完全是一个冤案错案。不管你们怎么说,怎么定,你们没有证据,一件证据也没有。去年9、10月,我又给中央江泽民主席和其他军委副主席写了材料,送上去了。我也把这几份材料送给中纪委尉健行书记。我希望到北京去,谈我的问题。</h3> <h3><b>三、何处可伸冤</b>   </h3><h3> 我到南昌,又回到南京。我们全家生活很困难,我是150块钱,丁克西是120块钱,毛毛和小江是8、90块钱。孟文虹也是百把块钱,就这样维持生活,是相当困难。加上南京气候冷,过去冬天有暖气,现在没有了,冻得受不了。我的关系搞到南昌之后,供应是要户口,凭票的。我人在南京,户口在南昌,在南京买什么东西都没我的份,只有他们几个人的。怎么办呢?忍着了,忍耐。搬家后,我女儿在南京医学院研究生班毕业了。我感觉没办法就给她讲:我们在南京维持不下去了,太困难,经济困难,物资困难。你可不可以到广州,到深圳看看。</h3><h3> 她就去看了一下,找找关系,找找过去的同学。上面这些人,在职的人没有用,也不能去找他们。找了以后就说可以,因为她是医学院毕业的,研究生又毕业了。她过去工作了一段时间,手术开刀很不错,所以考了一下,说可以接收,就要离开南京。从我来讲,做父母的,年纪都大了,无论哪方面都舍不得她走,不走呢,也没有办法。</h3><h3> <br></h3><h3></h3> <h3>  1987年,我们也是70多岁的人了。她本身也很不愿意。一是父母年纪大了,一是她丈夫、孩子在南京。我们全家没有人在深圳,倒是有个大女儿和儿子在广州,也帮不了忙,他们自己也是苦得不得了。我的儿子小明因为我受株连把他搞到三水。在这种情况下,我很难忍心让孩子们出去。想来想去,最后还得忍心让他们出去。这在当时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谋生,深圳这边收入高一点。她走了以后,我常常一个人在床上流泪,睡不着觉。</h3><h3> 这时候,我的女婿为民从步兵学校毕业到了惠阳42军。他到惠阳之后,我的女儿毛毛就可以到惠阳了,这样就靠近深圳了,好一点。再往后,找点关系,1989年把小江他们也搞到深圳来了。开始没地方住,他们兄弟姐妹就挤在这房子里。我们来了,他们还住在这里。后来我女婿在警备区分了房子,他们一家才搬过那边去。当时的困难逼着大家努力工作,埋头苦干,站住了脚。1989年冬,南京很冷了,我们两个老的就到深圳来,在这过一个冬天。</h3> <h3>  1990年5月份,我们就到北京去了。我第一步去找了中组部。这个处长,我在南昌病倒时,他来过,所以我找他。我当时发了电报,中组部来了个处长,中纪委来了个处长。我把这几年的情况都给他讲了。他说:“现在你的事情,我们中组部不管了,归中纪委”。我说:“中纪委去找谁,我不知道啊?”他说:“现在中纪委有个‘两案办’。你到那儿找就可以了”。我就到中纪委,找到副秘书长马英杰。一开始,我把自己的遭遇,错案都提出来。他说:“不能谈”。“为什么不能谈?”“为了稳定局面,为了安定,所以就不能谈”。</h3><h3> 我认为,这个矛盾不谈怎么行呢?他说,你怎么说,都不能谈,可以谈生活。我就讲,1984年我到了南昌。生了病,身边没有儿女,儿女都在南京。老伴也在南京。我一个人在南昌,没办法生活,又回到南京。可是我的关系在南昌,在南京没有供应关系,生活困难,票证不够用,粮票,油票,什么都是票。我要求把我的关系转回南京,就这么一个要求,没有别的,为了解决我的供应问题。他答应说,这些要求不高,但我没有决定权。我可以把你的意见反映上去。你的问题要找政治部。办你的事情,我们中纪委知道,但具体事情我们不知道,所以要解决你的问题,要找政治部。他记录下来,说反映上去。</h3> <h3>  这样,我又去找总政治部。到了接待室,很多的人,我们到那儿都报名的,递条子进去,就坐着等。那时我们都很老实,等了好久,没人管,也没有人问。后来孟文虹就进去了,也没给他们打招呼,说:这样一个老人,到这里来,你们也没人管。他坐在这里怎么办?坐好长时间了。这时候,他们才出来,把我叫进去了。他们说,不知道。我想,你知道也好,不知道也好,反正我来了,就给她们讲。我把怎么受迫害的全部给他们讲。也是一样的答案:不能谈!不能谈,我也要谈;不能说,我也要说。我到了总政治部怎么不说啊?人家就不愿意接见,不愿意办这事。见干部就一个一个说,他们听完了就说,你这问题,我们管不了。不是我们管,纪委管。</h3><h3> 好,明天我再来找纪委。反正你不接待,我也不走。找纪委谈了以后说:我们可以把你的意见反映上去。四个部门都谈了,最后他们说:“现在谈了没有用”。“为什么没用?什么道理?”“现在凡是‘两案’,就是林彪一案,江青这个案,过去办了的、处理了的,处理对了,不要动了;处理错了,也不动,就错了;处理轻了,也不动,就轻了;处理重了,也不动,就重了。对也好,错也好,轻也好,重也好,总而言之,一句话压死了”。“什么道理,你没给我讲啊!”“为了安定,为了社会安定”。“你这种情况不是你一个人,是一批人”。“一个也好,一批也好,总是个问题存在呀,回避怎么行?不谈怎么行?怎么办呢?”“这个我们管不了。生活问题可以向上面反映,我们没有权”。</h3> <h3>  他们是没有权,他是个处长嘛,部一级的根本不接见。我们都在那个信访办公室。讲得这个信访办满好,实际上信访办最脱离群众。不是挨训,就是挨批,不然就不管。上午等到12点,下班了,没有人了,下午到几点钟又没有人了。这些上访的人哭啊,可怜啊。我去了五六次,每次去都听到在讲这讲那的。最后一次是信访办主任见。我没有别的要求,要求把我的关系转一下,不是转到南京,是转到广州。我的儿女全都在广东了,南京没有人了。他讲:你这个要求不算高,我可以把你的意见反映上去。他这也是实话。信访办有什么权?上去就是石沉大海[ 丁盛在1980-1990年代曾写过多次申诉,现留存于亲属处的,详见本书附录《我的申诉》。]。</h3><h3> 没有办法,搞到8、9月份,我在北京住了几个月时间。一些老战友听说我来了,都来看望。老战友见面都说:你是不会犯什么错误的,我们相信你。他们知道我很困难,一个月两百块钱,自己开伙,租房子,所以一下就是一大筐鸡蛋、油、米,生活用品齐了。鸡蛋、小米、红茶、富强面、肉,什么都有。陆陆续续来看我的,有过去负责干部,也有过去的译电员、保密员、秘书。</h3> <h3>  在这过程中,我给聂荣臻写了封信。这信原稿还放着:聂老总,我到这儿来,我这个情况说一下,简单提了一下,要求先把我的关系转到广州,请您给批个条子。这是1990年9月份。聂老总批了,当然批之前我不知道。聂荣臻是很严肃的,原则性很强的。如果他认为我不对,他会退回来给我的。据说,聂老总这个批件是批的让刘华清、杨白冰来办。杨白冰当时权利很大,是军委秘书长,总政治部主任。9月24日,聂老总批了,告诉我说,送给他们了,我很高兴哪[ 有关经过详见本书附录《关于丁盛同志要找聂帅面报情况的证明》。]。等来等去,一点消息也没有,等到10月份也没有。听说有一次参观外国的一个什么展览,王平碰到刘华清问:“看到聂老总的批件没有?”刘华清说他:“管这个闲事干什么?”碰了个钉子。</h3><h3> 当时就剩聂老总了,其他元帅都没有了。聂元帅,1990年批的这个条子,把我的关系转到广州来。这个话是别人听到的,我们没有听到。具体怎么批的,我们不清楚,不敢随便说。但聂老总有批示,这是真的。</h3> <h3><b>四、人间自有真情在 </b>  </h3><h3> 10月份,天津来人,把我们两人接到天津去了。在天津住了20天,也就是过去的老战友,各家各户走走。在天津比较冷了,因为我们从广州去都穿得很薄,结果毛衣、棉衣、皮衣都送来。对我们非常热情,还照了像。当年我们打天津的时候,这些都是参加了天津战役的人啊。当年打天津时的连副指导员负伤留下,离休了。他们也很困难。走的时候对我很同情,知道我们要走,每个人十块、八块、三块、五块,把钱凑起来给我们。没有任何人给他们讲啊,干什么呀?表达心意,你买东西也可以,买什么也可以,反正是我们的心意。</h3><h3> 他们收入很低的,连级干部嘛。我们在天津那批人,最高就是韩辰,是军级干部,后来到贵州省军区当副政委,其他人都是团以下干部。我们各家去看了,吃了饭,照了像。到了金汤桥,民权门那个地方没有了,完全改了,形象都变了,我们在那儿照了相。11月份,我们从天津坐火车到了广州,到深圳,这是1990年。1990年,批条子也好,提要求也好,都没有一点反应。</h3> <h3>  1991年6、7月份,我们又出去,到武汉去了。我那天讲过,我现在出去是靠战友,武汉是一样的也都是老战友,到他们家里去吃饭。那时候,天气很热,大家来看我。我到河南信阳的鸡公山,也是一批战友在那里,我们部队的,也有过去不认识的,鸡公山没什么事,就是避暑。之后,我们从武汉到了南京。到南京后我生病了,心脏病,就在南京住医院,江苏省工人医院,住了个把月。后来好点就出院了。医药费就要五千多块钱,哪折腾得久啊,我哪里有钱?就欠这医院的钱。我们没有钱,要找个担保的。</h3><h3> 当时,我就给医院说:医药费你们开个收据,你们算一算。后来由南京到济南,到济南后好几个月才解决这医药费。后来南昌市老干局的罗局长讲,你在南京住院花了那么多的钱。按道理说,你是没有那么多开支的。我们做了很多工作,才给你报销的。按规定是实报实销的,我是实报实销的嘛。他说:我们不知道。凭良心讲,他那个南昌市卫生局是很穷。有一次,我们去报个帐一百多块钱,转了一圈,没有钱,报不了,这也是实际情况。</h3> <h3>  到济南,在老战友家住。过去133师的,6、70岁了,离休了,来看我,又到他们家去。不知他们是怎么知道我在济南的,来了一百多人。有一位135师的干部,我下连当兵时在一起的。还有一个干部我不认识他,他说:我听说你啊要来看看。在济南过了一个冬天,这是1992年冬天。1993年到南京,买不起软席票,坐的硬席卧铺,还是最上的第三层。哪有这样的事情,这么大的年纪,也没有人和我们换位置,得爬上去,这样到的南京。孟文虹在最底下,底下人多拥挤,我就在上头。</h3><h3> 南京天气也热,因为热的关系,我的甲状腺发炎,影响到心脏。本来准备9月中买票回广州,但那天我很难受,孟文虹原单位军区俱乐部的一个医生利用关系,把我们带到军区“八一”医院。一检查,医生就感觉我病的很重,不能回去。医生是按医学观点讲话的,他不管你政治不政治。“今天不能走,住下!”我也感到很难受,就住下了。但他是俱乐部医生,我住院,他要办很多交涉,在这里磕头,到那里去讲。他讲了之后,医院也没这个权,也得往上面反映,往军区反映,后来答应了:住下。</h3><h3> 暂时住在急救室里。晚上孟文虹回去了,医生也回去了。这个医院是给战士连排干部治病的,病房里没有卫生间。我的病很重,身上没有力气,但要大便,不能不去呀,厕所是战士用的,是蹲在地下的,结果我解完大便就起不来了。当时,我很明白,如果起不来,今晚就会死在厕所里,所以我拼命把脚往前蹭,猛地一下抓前面的墙站起来了。我晕乎乎地往前走,在走廊碰见一个战士。她说:你这种情况必须有人照看的。我也没有说话,回到病床上休息。</h3> <h3>  第二天,孟文虹他们来看我,我说了前一晚的情况。她着急,就给军区报告:丁盛病重,我们的儿女都在广东,没人照顾,请求派个人来照顾一下,主要是上厕所的问题。过了一段时间,军区派了一个战士来。这里的好些战士是学校里去实习的,我也是处处遇到好人。他们看到我的样子,不输液不行,就24小时看着,用心脏监护器。当时病很重,有死的可能,医生很重视,态度也还可以。孟文虹一个人忙不过来,每天要给我抹好澡,洗好脚才走,每晚11点还没吃晚饭,回去还要通广州、深圳的长途,真是困难啊。幸好儿女们,战友们都来看我,给我很大的安慰。10月份,我们就由南京到了广州和深圳。</h3><h3> 1993年1月16日,孟文虹在住房里犯病,晕晕乎乎,我赶快把她扶着,人事不省。我赶快打电话给武警医院一个认识的医生。找不到,没办法,女儿去北京开会了。一直到晚上,我的侄孙女婿帮忙找到一个车,送到武警医院。后来知道是丁盛的老婆住院,他们请示警备区,请示广东省军区,才同意住院。他们不请示,就不敢接受。女儿毛毛去了,孟文虹吐得一塌糊涂,实际上她那天也可能死。毛毛不敢告诉我。怕我急病了。第二天我去看她,躺在那里,闭着眼睛,也不能说话。我想,这都是受我的株连啊,连看病也要请示,这里批准,那里同意。</h3> <h3>  总算有了病房,氧气也有了,我们也可以去看看了。但这个医院没能够对症地看她的病,也没有这个仪器来检查。我的女婿小高用车把她送到宝安一家医院作了“CT”,才确诊为脑干炎,就是中枢神经发炎。这种病有可能死,有可能残废。这样必须要到红会医院看,因为那里有个专家门诊,是上海的专家轮流来的。这个专家很负责,当时也不知道我的身份,后来一起吃饭他才知道:“噢,你是这么一个人!”</h3><h3> 1993年这一年就过去了。我也去住了一个月医院,孙逸仙心血管病医院,有些不舒服,但没有什么危险。在当时情况下,一点小事对我来说都会很困难。1994年就好了,我的身体还好,她也恢复了。1994年4月,儿女们、战友们凑了些钱,我们回老家。飞机票,我们买不起的呀,五个人去,三个孩子,我们两个人,要千把块钱。到了赣州,住了几天,遇到130师那些同志热情的不得了。“是老军长!”一定要看我,一定要吃饭,接待我。交际处的范科长是54军转业干部。他把我们原来54军的许多同志召集来了,讲话呀,座谈呀,给我很大鼓励。我很高兴,对他说:你参军时,我已不在54军工作了。他说:你是不在54军工作了,但我一参军就知道你是老军长。讲部队作风,讲训练,都提到你呢,所以我们知道,但没见过面。这次就好了,见到了。</h3> <h3>  当时他们问我:“能不能报销?”我说:“到哪里报销?到我的儿女处报销”。后来,吃饭没要钱,住房也少交了些钱。回到我老家,在家里吃了一顿饭。女儿们不同意我在家里面住说:这儿没有医院,你生病怎么办?我的姐姐不让我走,要我多住一住。好可怜啊,瘦得像干柴一样,我姐姐当时已90岁了。我给姐姐留了些钱,留了些药,就从老家赶到赣州住了两天,回到深圳。6月份,从深圳到桂林,一站一站选好的。1994年很快活,很高兴,战友们对我们也好。</h3><h3> 那次,我对中纪委的人讲:你们说我身体好。对!为什么?从我本身来讲,对得起共产党,对得起人民,我没有做坏事,我问心无愧,理直气壮。我现在的生活是“三靠”:一靠老伴、儿女。老伴招呼我,儿女养着我;二靠组织。住医院,儿女们拿不起钱,住孙逸仙医院那次就是八千多块钱,我住院必须靠组织;三靠我的战友。出门靠我的战友,他们安排我吃、住、行。平时,我的战友给我寄钱,一百也有,五百也有,一千也有,我让他们不要寄,他们说这是自己的心意。</h3> <h3>  这是对我很大的鼓励,使我心情愉快。战友们说:你不是坏人,你受委屈,总有一天会好。这三条,一条都不能缺。儿女养活我,谁能代替?老伴、儿女伺候我,谁能代替?我住院必须靠组织,我的儿女不能代替。我要出去转,儿女代替不了,组织代替不了,老战友给我安排。这三条是我的依靠,我不能少一条,每一条也不能互相代替,少一条我就没有办法。所以我给中央写信,要求把我的关系转到深圳来,就是这个道理。</h3><h3> 去年,1995年[ 1995年,经军委一位领导人批准,总政同意由军队接收丁盛,到广州安置。],我82岁。你们看看我,眼睛也快瞎了,不行了,单独不能生活。在江西举目无亲,没有人可以依靠,怎么办呢?中国人的习惯,人老了,就享天伦之乐吧。我不靠他们靠谁呢?养儿防老,积谷防饥嘛,所以我要求把我的关系转到深圳来,必须靠近我的儿女。</h3> <h3>  而且,深圳这个地方,军队就有一个干休所,这个干休所是团级干部的,现在还有十几套房子没有人住。他们那些人要求高,要三房,我哪怕有两房的给我几间就可以了。我自己和老伴一套,我的儿女还没有房子的,他们来住,就可以了,什么要求都没有。关系转过来更好,不转过来就给我房子也可以。</h3><h3> 中纪委的同志讲:“到广州,到深圳,恐怕有些困难,还是要找军队”。他问我:“军队有什么熟人没有?”我说:“当然有了,他们当了大官了,不敢干这件事请,没有人管,要找军队,还是你们中纪委,你么去找为好,你们好商量着办”。中纪委这个人是办事的。他回去以后,中纪委可能和总政商量好了,总政愿意接受了。所以中纪委就发了一个文件给江西省纪委,纪委通知老干局,通知干休所,干休所就正式通知我:“军队愿意接收您了”。“还有什么内容?”“没有,就是个通知,告诉一下”。怎么办?不知道。往哪去?他也不知道。这个所长很好,不是那个女的了,是干休所周所长,很实在地告诉我。  </h3><h3><br></h3><h3> (完)</h3> <h3><b>祖国之恋 / 歌词</b></h3><h3><b></b>演唱:王丽达(原总政歌舞团独唱演员)</h3><h3><br></h3><h3>祖国之恋</h3><h3>我是你春天的一枝花蕾</h3><h3>我是你长河里一滴水</h3><h3>我的梦想从你怀里放飞</h3><h3>生来就为把你追随</h3><h3>我的生命因为你无比尊贵</h3><h3>我的笑容因为你无限明媚</h3><h3>我的长路撒遍你的春晖</h3><h3>结伴同行多少兄弟姐妹</h3><h3>再大的风雨 从未停下脚步</h3><h3>你的千山万水遍野芳菲</h3><h3>不知经过了多少年年岁岁</h3><h3>我的生命都属于你啊.....</h3><h3>把一切交给你 我无怨无悔</h3><h3>我是你春天的一枝花蕾</h3><h3>我是你长河里一滴水</h3><h3>我的梦想从你怀里放飞</h3><h3>生来就为把你追随</h3><h3>我的生命因为你无比尊贵</h3><h3>我的笑容因为你无限明媚</h3><h3>我的长路撒遍你的春晖</h3><h3>结伴同行多少兄弟姐妹</h3><h3>再大的风雨 从未停下脚步</h3><h3>你的千山万水遍野芳菲</h3><h3>不知经过了多少年年岁岁</h3><h3>我的生命都属于你啊.....</h3><h3>把一切交给你 我无怨无悔</h3><h3>我无怨无悔</h3> <h3><b> 后 记</b>   </h3><h3><br></h3><h3> 本书的主体──丁盛将军回忆录,系根据将军生前于1990年代中期两次长时间谈话录音整理而成。其时,将军身处逆境已近20载,身边没有任何可资参考的资料,全凭对历史强烈的责任感和过人的记忆力,将50年战斗生涯的艰辛,20年不白之冤的磨难,一一叙述,几无错漏,殊为不易!将军的谈话录音,经金光记录、整理成文字,曾于2001年自信印刷,在战友中内部传阅。该自印本保留了将军的语言风格,体现了将军的性格特征,读来确如见其人,如闻其声。受丁盛亲属的委托,本人近半年来对自印本进行了史实和文字上的订正,增加了一些必要的注释、记录将军一生征程的珍贵历史照片及附录文字。惟愿本书的公开出版,能理清历史的本来面目,还将军一个公道,以告慰于将军的在天之灵。</h3><h3> 回忆录的再整理和校对、注释工作,得到了迟泽厚、余樵、曾鸣诸前辈的襄助,将军的亲属和原秘书陈宏康先生提供了珍贵的资料、照片,周均伦先生为将军晚年的坎坷经历提供了证言材料,尤其是迟泽厚先生拨冗为本书写了情深意切的《一腔悲愤谁诉──记丁盛同志晚年》一文。对于以上各位前辈的支持帮助,谨在此一并表示衷心的谢意。</h3><h3> 由于本人水平、资料所限,本书再整理及编注中的疏漏之处,在所难免,尚望读者阅后给予批评指正。   </h3><h3><br></h3><h3> 余汝信   2008年5月   </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