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芝中学——五十二班/ 我们的青春记忆

黄厚云

<h3>五十二班 我们的青春记忆 /黄厚云 长沙县第七中学在没搬去榔梨土岭之前,是在鹿芝岭村设点办学。如果有人问起在哪读书时,老七中说的是这;鹿芝中学也是;坪上祠堂还是。在现今的中顺冷链就是当年学校的原址,而今穿梭的车流印证着时代的繁华,繁华掩盖落寞,在繁华之下,落寞之上,是我们曾经的母校一一一鹿芝中学。 学校的前身是一座祠堂。祠堂是我们黄氏先人从赣迁湘后为供奉祖先,家族议事,子孙求学而捐集资修建的。据老人回忆,他们都在那读过书,接受过启蒙教育。新中国成立后百废待兴,有办学条件的坪上祠堂就顺理成章的成了一所学校。 而说到学校,到我们读初一时,就只有区区三个班了,生源大多是邻近的杨梅,鹿芝,蓝田三个村的学生以及一些教师子弟。读初二时,没再招生,读初三毕业的走了,原来的三个班变成了二个班,学生更少。我们就是在这样的历史环境下开始我们的中学生活。五十二班是我们就读的班级,我们也常常戏称读垮了一所学校。 由于是一所行将停办而待搬迁的学校。说实在话,学校对学生的管理教育方面或多或少有点松懈,至于对学生今后人生的影响到底多大无从考究,但我知道,有读完初二就辍学的,而大多数的转学仙中也就混到初三,那班学生中,读高中的寥寥无几,能上大学的更是凤毛麟角。 尽管只在鹿芝中学读了两年书,但回忆却丰盈我们半生。那些懵懂无知的青春故事,那些少年不识的愁滋味,在记忆里一点点鲜活。 一九八三年,《霍元甲》正在热播,那是创造万人空巷的收视率的连续剧,挤在生产队仅有的一台黑白电视机前的我听到被录取的通知时,一蹦老高,瞬间的喜悦将我紧紧包裹。那一年的九月,十二三岁的我们从各自的小学毕业来到这里,开始了我们的中学生涯。 因在本村,学校离家不是太远,大多数的同学都是走读。有极个别家境好的,可以骑自行车上学。章龙同学是其中一个,看他骑车带飞的样子,很是羡慕,心里憧憬着什么时候可以拥有。当然,在读初三那年,这个愿望还是实现了。初三转学仙人市,在走读一星期后,(每天一个单程要一两小时)在我的软缠硬磨下,父母还是狠下心来从拮据的家境里挤出一百六十八元买了一台“松鹤”28。许是之前的羡慕太久和争取艰难,每次骑车去学校时,我都嫌不过瘾,还得在学校的大操场骑上几个圈。 走读时,晴天还好,最多一点灰。要是碰上下雨天,泥泞的田间小路就必须穿套靴。雨天的早上,用稻草绕几下垫在套靴里这样就显得暖和多了,脚也不那么遭罪了,要是碰上被扎烂的套靴,那一天就有得受了,把脚拿出来还有一圈圈的泥渍印。 学校与家大致在一条中轴线上,从学校往左或往右回家距离都相差不远,但都是不太宽的田间小路。虽然还可以走宽一点的马路,但要绕道且我眼中的“青睐”太少,所以我基本不走大路。而小路的“景致”就丰富多了,那都是我的“青睐”,你看,春有“啵啵插田”“野蔷薇的嫩梢”“桑葚”;夏有“黄瓜”“豆角”“红辣椒”;秋有“凉薯”“红薯”“茭瓜”“野荸荠”;冬天再不济,还可以扯几根“丝茅草根”,“野鸡把子”解解馋。那时的小孩哪像现在的小孩这挑那选,没有零花钱,解馋的零食基本靠自己解决,哪里还有挑剔的份。 学校大门往左走,我就和鹿芝这边的同学回家,大门往右走我就和杨梅这边的同学回家。鹿芝这边的同学大都年长我两岁,很少玩到一块,所以我多半还是走杨梅这边,到底还是有一两个同龄的。走小路回家,有时还有意外的收获,碰到沟渠渐干涸时,总会有几条鲫鱼或鲶鱼等着我,没东西装不要紧,摘片芋叶折根柳条都可以轻松的将鱼儿拎回家。虽然回家少不了会被父母数落几句,但当那碗丰盛的鱼汤摆在面前时一切都微不足道的了。幸运的时候,还能摸到脚鱼。记得和黄米粮一起上学时,经常能在路边的池塘边抓到脚鱼仔,有时一抓就是几只。 中饭是从家里带去的,学校食堂的大师傅蒸一蒸,就算解决了中饭问题。热不热就全凭你的时气。夏天还好,冬天要是没蒸热,那就真的难以下咽。装饭的是“洋瓷缸”(搪瓷缸),因为颜色大小都差不多,所以撞缸的时候多,有时吃着吃着发现不对劲,错吃了别人的,想想当时的囧态,真的无法用言语形容。后来为了避免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就在搪瓷盖缠上颜色各异的毛线,有了颜色的区分,错的时候就很少了。同学们在一起吃饭,难免有攀比伙食好的。有的饭缸里常常能扒拉出辣椒炒肉荷包蛋之类的。我常常是一个人跑到学校门口的池塘边去吃,一来避免尴尬,二来可以看鱼儿在清澈见底的池塘游弋,兴趣来时,洒几粒米饭,看它们在水中抢食,也算是惬意万分。 去过黄兴故居的都知道,故居有一条护庄河,将故居紧紧环绕。鹿芝中学也有这样一条护庄河,当然说河肯定夸张,宽至多不过三米,说溪倒还合适。不过溪不流,只是将学校和四周稻田区分成两个不同的世界。一边是朗朗的读书声,一边是禾苗的拔节声,那都是成长的声音,向上的力量。 谁说“水至清则无鱼”,在溪中,我们常常看到成群的鱼儿在来回穿梭,那些躲进水草的会引得我们伸长脖颈张望。临渊羡鱼,我们羡慕鱼儿的自由,而我们则被禁锢。其实,回过头想想,鱼儿何尝不是禁锢在水中,这世间哪里有绝对的自由,只是理解的方式和观望的角度不同罢了。 溪边自然少不了三三两两的柳树,“知了”是柳树上 的风景,它声声叫唤着夏天。被嘶嘶蝉鸣诱惑着 ,上课总是分心。巴不得一节课快快上完。只要下课铃响,就迫不及待的冲出教师,待跑到柳树跟前,悄悄的爬上虬枝盘曲的树干时,蝉儿们就像约好似的,嘶鸣戛然而止。当你再作进一步行动时,它们就会扑棱扑棱悉数飞走,留下一脸扫兴的你。而不远的柳树上诱惑声再起,待到近前,又是一番无果而终的折腾。不过,蝉儿也有失算的时候,我们也有得手的时候,而往往这时,上课铃就会不择时期的响起,放在口袋去教室不可能,一旦醒门子会招来老师的训斥。无奈之下,只好放飞,有时也狠下心来让它变成“折翼的天使”。 而金凤凤(金龟子)就显得易抓到了,它们常常三五只一起啃噬着柳屑,那屏神静气的神情全然不顾你的觊觎。只要动静不是太大,伸手必捉,一抓就是好几只,用线栓住后腿,它就会忽上忽下在你眼前来个巡回表演,有的放矢绝不会担心它一去不复返。 草丛里不时有“折蜢子”(蚱蜢)的身影掠过,蚱蜢有好多品种,对小的我们不屑一顾,那太没挑战性了。要抓就得抓大的,而抓大蚱蜢,却是一个技术活,你得在蚱蜢羽翼上方把它紧紧抓住,还得提防它带刺的后腿后弹时刺着你。抓到后,对照生物书上图片的介绍,这更有直观的感受。草丛里不时还有螳螂光顾,那小小的个头,怎么也不会相信那句“螳螂捕蝉”的成语,是不是太夸张了,反正我是没瞧见一回。 单肩的黄书包里玩具早已更新换代从纸板冰棒棍子换成了弹弓吸筒枪(樟树粒做子弹) ,还有更屌的链条枪。那时感觉对刀棍枪之类,男孩子都有特殊的偏好。我的书包里常常是一把弹弓。弹叉是结实的茶树杈,一边系上几根鸡皮管,再用人造革皮子连着,一把弹弓就制成了,子弹是现成的石子。树上的鸟水中的鱼都是我的目标,但大多只是吓吓,从没碰上掉落的惊弓之鸟,鱼儿就更别说,它狡猾得很,你只能空看那一圈圈的涟漪在无限的放大。 青春的色彩是什么?它可以是红橙黄绿,它可以是青蓝紫。而我们的学校,却是以灰色的基调为主。礼堂四壁是整面整面的青砖,最高的屋垛高达十米。礼堂很大,有千余平方,正面是一个大舞台 ,里面还有四个单池,数根合抱粗木支撑着整个屋面。叹古人建造之智慧,几个单池就解决了室内的采光和屋顶的排水。最喜在下雨的时候站在单池边看飞檐流水,真有仿佛置身雨中,雨又奈我何的感觉。晴天的中午,太阳会准时来光顾,它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走,投射一个关于“光”“阴”的故事。 发生在礼堂的故事,因为时间久远,大都淡忘,而惟独那回“黑天”来得记忆深刻。一般情况下,做了不应该做的事,通常有人会说,那会黑天,可那回真的是黑了天。具体是哪年哪月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是下午的课间时间,我们正在礼堂嬉戏,突然狂风大作,天色陡暗,三五步内人完全不辨,仿佛世界末日般。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好几分钟才恢复正常,当时真是吓到了。后来没过几天就有那天是“王母娘娘下凡”的传单与说法,懵懂无知的年代加上那日的惊悚,竟然有点相信了。 四个单池分别列于礼堂的四角,往左右延伸均有出口,大门进口往左出口是食堂,往右则是我们五十二班的教室。那是一字排开的三间教室。记忆中,我们是在中间教室,而另外两间则是空着的。教室的一侧就是进去学校的通道。按理,我们要经过礼堂才能进出校门。但我们通常不走寻常路。为贪那一点点近,经常从那闲置的教室里翻窗出去。后来,不知什么原因,教室的一角窗子的下方开了一个口,刚好可钻人,于是乎,窗也懒爬了,直接钻洞,也不顾忌那句“人的身躯怎能从狗洞钻出”。还记得有一回,杨存和人打架将课桌弄坏,被邓美华老师责成回家的修理之事,他二话不说扛起就走,那样子很酷。 尽管学校的颜色是灰色的基调,但却没因此压抑到我们。相反,在八三至八五的两学年,是我们无拘无束的“好”时光,几多放浪形骸,几多桀骜不驯。我们不会去思索今后的人生走向,而结局,冥冥之中似乎早已注定。彼时,农村刚好分田到户,一场大干快上已经在全国如火如荼铺展开来。农村有广阔的天地,家庭需要渐渐长成的小劳力。我想,大多数的家长都是这样巴巴的想的。 读初一时,一期学费17.50元,初三涨了,37.5元/期,这样一圈算下来,整个初中学费共耗145元,还不及我之前说的那台“松鹤”牌自行车的价钱。现在想想,还真是便宜。 读书时不认真,老师也没认真记上几个。他们是教语文的任妹君老师,教数学的邓俊雄老师,教英语的王海燕老师,教物理的邓美华老师,教体育的高能老师,其余的就冒昧不记得了。 中学所学,差不多都还给了老师。虽然那时说,“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可我还是“学了ABC,回家挑箢箕”。我常常在数学函数公式前一筹莫展,物理仅仅记住了牛顿定律的万有引力定律,还是因为那个诱人的苹果,化学也还记得水,二氧化氮等几个简单分子式的组成,“氢氦锂铍硼……”元素周期表的排列,而英语则是熟悉几个简单的单词,和现在读过几年幼儿园的所学差不多吧,而独独对于语文,那是一个例外,特别特别的喜欢,算得上是情有独钟。 十几岁,正是情窦初开时,你和她之间是否有朦胧的爱恋,当老狼一首《同桌的你》缓缓传来,你是否会将昔日的美好慢慢回味……</h3><h3> 明天你是否会想起 昨天你写的日记 明天你是否还惦记 曾经最爱哭的你 老师们都已想不起 猜不出问题的你 我也是偶然翻相片 才想起同桌的你 谁娶了多愁善感的你 谁看了你的日记 谁把你的长发盘起 谁给你做的嫁衣 你从前总是很小心 问我借半块橡皮 你也曾无意中说起 喜欢和我在一起 那时候天总是很蓝 日子总过的太慢 谁娶了多愁善感的你 谁安慰爱哭的你 谁看了我给你写的信 谁把它丢在风里 从前的日子都远去 我也将有我的妻 我也曾给她看相片 给她讲同桌的你 谁娶了多愁善感的你 谁看了你的日记 谁把你的长发盘起 谁给你做的嫁衣 你总说毕业遥遥无期 转眼就各分东西 谁娶了多愁善感的你 谁安慰爱哭的你 谁把你的长发盘起 谁给你做的嫁衣 啦... ...<br></h3> <h3>背后的杯羹狼藉还来不及撤走,就在我的提议下拍了一张合照,岁月留存,留待以后慢慢回忆。</h3> <h3>这张照片是今年国庆节在余雪亮同学新房子前面照的,都是嫡嫡亲亲的五十二同学,算得上是最齐的一回吧,期待更齐的相聚。</h3> <h3>这张黑白照片是在仙人中学照的,我仅存的一张也是唯一一张毕业照,里面有部分我们原五十二班同学。</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