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周玉人赏析

会同至也

　　今天找东西，看到早些年收藏的一件玉雕人，它不同于近、现代的玉雕人，见以下一组照片。

看此玉器的不同位置，有个共同特点，就是打磨砂痕，不用放大镜等辅助工具就能看见。古玉上可见的解玉砂的打磨砂痕，这是时代特征。

解玉砂的打磨砂痕明显可见，这是古玉的一个表征。

　 此件玉人是人首与兽身的组合，造型独特别致，雕刻精细，表面纹饰以剔地凸弦卷曲纹为主。整体造型、风格与纹饰具有商周时期的风格。是一件不可多得藏品。

　　以上这组图所示的藏品让我想起商、周代出土的玉人，它们有些相似的特征。仔细分析研究后，本人更倾向是商代晚期的作品。

        商代、西周时期的人与动物组合的玉雕神人像较为流行。商代时多见人与鸟兽的组合，西周时期多见龙与人的组合。

       这个时期玉人的眼睛可分为臣字眼、菱形眼、橄榄形眼等，而且大都是由阴线刻划而成。这一点与这个时期的玉鹿眼睛类似。

商代玉器线纹雕刻

可分为三种类型:单阴线、双钩阴线和阳线，单阴线的刻划方法分为两种：

其一，用小型勾砣勾划出宽窄深浅匀整的阴线，其线条或致密，或粗疏，而线形刚直有力。以殷墟妇好墓出土的玉羊首、玉鹰、玉鱼、双鸟纹调色盘等为代表。其二，用坚硬的尖锐玉石片形刀具，以手工推琢刻划而成的阴线,细若毫发。

双钩阴线纹是商代后期玉器上普遍出现的线形，它是用小型勾砣旋刻而成的两条匀细平行的阴线组成，由于二线之间的距离仅约0.1厘米，故在视觉上，给人以两条阴线中间“起”阳线的错觉，这种效果，可称为“双阴挤阳”由双钩阴线构成的勾云纹，是后期玉器的纹饰主体形式。

阳线纹是用“减地起线”的工艺方法雕就。殷墟妇好墓出土的玉虎，全身有阳线勾云纹;玉鹦鹉的双翅为阳线纹;还有管队、管形饰的弦纹，柄形饰的直线纹也都是阳线纹，阳线纹浮起的高度约为0.1厘米。阳线纹在商玉中占少数。

商代中期，青铜制造工艺不断发展和完善，使得对坚硬玉器的雕琢更加便利，也就使玉器的发展提供了保障。因此，商代中晚期的玉器得到了极大促进，并发展出了极高的造诣。

下图为商代晚期玉雕人首，眼睛和鼻子形状与以前的有了改变，尤其是鼻子头改变了以往的蒜头状，鼻梁有隆起。这些变化在后面列出的人首鸟身玉人等也表现出来。

新时器时代就已经出现了玉人，到了商代中、晚期，玉人大量出现，主要以殷墟出土的玉人为代表。另外在传世玉人首中，有些作品同四川广汉三星堆出土的铜人头形近似，应属三星堆文化遗留。

商代玉人主要有五种，圆雕全身人、圆雕人首、片状全身人、片状人首和带有玉人装饰的其他玉件。圆雕全身玉人仅见于殷墟，人的头顶部有两个相通的小孔，用于穿系绳，因而这种玉人能用作人身佩饰。片状玉人亦发现于殷墟，北京故宫博物院收藏一件传世片状玉人，是用柄形器改制而成，应属商晚期殷墟文化的作品。

以下为妇好墓出土的玉人，除玉制外，材质尚有石质及绿松石。

片状玉人亦发现于殷墟，故宫博物院收藏一件传世片状玉人， 是用柄形器改制而成，应属商晚期殷墟文化的作品。妇好墓出土的一件片状玉人，头顶附有角形装饰，躯干较小，四肢发达，身上带有双阴线刻装饰纹样，这件玉人，从一面看为男性，从另一面看则为女性。商代还有一种人形片状玉璜，在弧形玉片上以剪影的方式雕出侧面人形，然后用阴线勾画人体，这种玉人皆为团身，膝屈腹前，抱肘于胸，头部冠以极华丽的冠状装饰。

商代双面玉人：

片状玉人头在传世玉器中较常见，殷墟也有出土。一般来看，殷墟玉人多为大鼻、阔嘴，头部似有一道箍，箍上方有密集的细阴线短发。那种长型脸、长脖，头戴方市、尖鼻的玉人可能为西南地区的玉器。

下图为商代玉跪人（绿松石）

　　下图商代蹲坐玉人， 现藏于明尼阿波利斯艺术博物馆（美国）。

下图是商代人首鸟身形玉佩。 关于带角玉人所表现的是娱乐舞人还是巫祝，或是人的一种神化方式等问题尚须进一步研究。

下面商代玉人高9.7厘米。1993年曲沃县北赵村出土。出于晋侯墓地63号墓。商代遗物。圆雕人形，长脸宽颌，宽鼻阔嘴，浓眉大眼。发式为一对犄角形，螺旋前耸。抱拳曲立，腰侧佩一龙形器。方头鞋下有片状榫头，表明原先可能插于某物件上。看造型和装束，似有某种巫术含义。

下图是商代人首形玉饰 ，高4.3、宽3.4、厚1厘米，现藏于故宫博物院。

玉质青绿色，有白色黄褐色沁斑。圆雕一人首，正面弧凸，背面内凹。人首臣字眼、大鼻、阔嘴，大耳。头发以短直阴线刻出，双目间有一穿孔，可供系挂。

下图为商代人形玉饰，高8.1、宽1.5、厚0.8厘米，现藏于故宫博物院。

玉质洁白温润。玉人呈直立形，“臣”字眼，大鼻，阔嘴，双手相交于腹部，腹部有心形装饰。腿较短，镂雕，饰勾云纹。脚五趾以阴刻线分出，两面纹饰相同。下端有扁长榫，故此器可能为插嵌件或柄形器。

下图商代玉人首，高6.3cm，最宽2.6cm，最厚0.8cm。青玉质，表面有白色水沁。器横截面略呈三角形，高浮雕一人首形象。人梭形眼，出梢，粗眉，大嘴，厚唇，大耳，长颈，头戴冠，冠上饰以阴刻线纹。

此器反面光素平滑，下部有一榫状物，榫上还残留有半个孔的遗痕，可能原插嵌绑缚于某种器物上。

下图商代晚期羽冠人形玉饰，高12、宽3.5、厚0.4厘米，现藏于中国国家博物馆。

玉质沁成白色，不透明。体扁平，双面剔地浮雕。玉人呈蹲踞状，侧平视，头微扬。头顶高高耸立羽冠，边缘呈脊齿状。“臣”字形大眼，鼻与眼距离较远，斜直高鼻，嘴部较小，略向前倾，与鼻距离较近，大耳。手臂弯曲，握拳，放于胸前，腿呈蹲立状，臀部刻“”纹，下有一穿孔。下肢紧帖臀部，足部较大，无纹饰刻画，足下有榫。似用来插嵌或与其他器物结扎使用。

　　以下是现藏于（美国）哈佛大学福格艺术博物馆的商代玉人。

下图商青玉跽坐人像，长 9.9 cm (3 7/8 in)。

说明：附原装日本木盒

来源：日本藏家旧藏

估价：HK$ 800,000 RMB 704,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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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器青玉质，温润亮泽，顺滑厚实。圆雕玉人，双手抚膝，席地而跪，呈跽坐状，为古代礼仪姿势。身首比例对半，以双阴线勾勒臣字眼，尖鼻头，吻部突出，属典型商代玉人风格，与参阅中提及的妇好墓跽坐玉人形似。其束发戴冠，高冠似玄鸟，精巧别致，气宇非凡。衣上多处饰以云纹，线条规整，工艺精湛，运刀娴熟，为传世稀少之作。玉人足下有榫，或用作插嵌固定于令牌之上。

商代之前玉雕多以动物或神为题，反映先民对自然现象及图腾之崇拜；及至商代玉人出现，表明人类开始对自身关注，使玉文化上升了一个高度。《诗经·商颂·玄鸟》曰：「天命玄鸟，降而生商。」玄鸟为商代所崇拜之图腾，此玉人衣饰华丽，头顶玄鸟冠，而非一般圆箍状或圆箍加卷状饰，可见所雕之人为王公贵族，身份不同凡响。今少见商代玉人流传，圆雕跽坐人像更为罕见。此玉人是殷商玉器的代表之作，其雕工细腻写实，传神地表现了商代贵族的坐姿形态、衣饰发冠，是了解商代文化最珍贵的资料，可谓高古玉中之绝品。

商代的跪人与立人，哪一种姿式更显贵?从目前发现的玉人看，跪人数量多于立人，且跪人多为锦衣华冠，尤其是那种璜形团身跪人，人头上的装饰与带有“厅”字的玉鸟头饰相同，而这种玉鸟肯定是一种神化崇拜物，因而团身跪人也是一种崇拜。由此看，跪姿应是一种显贵的姿式，并非后世的屈尊下跪。

商代是一个统一的多民族中央集权国家。其宗法礼制十分完备，玉器已成为帝王垄断的珍宝，品种繁多，除了具有宗教色彩器物外，也有工具、生活用品、佩饰及陈设用玉器。这些品种以礼器、圆雕人物最为珍贵，如玉璋、玉琮、玉璧等，而又尤以人物雕为最上。圆雕动物及容器，仅次于人物玉雕，也很有收藏价值。因为人物、动物圆雕工艺难度大，又具有写实的艺术特点，能反映当时的一些社会面貌，因此具有很高的艺术价值、经济价值和科学价值。

西周玉人特征：

与商代多见的跽坐玉人像相比，西周时期的玉人多站立姿态。人与动物组合的玉雕神人像依然流行，多见龙与人的组合，诸如山西曲沃西周晋侯墓地8号墓出土的人形玉饰（如下图）。该器物扁体立形，高9.1厘米，宽3.3厘米。整体皆以斜切刀法刻成的阴线勾勒轮廓。浓眉大眼，宽鼻扁嘴。衣高领，斜下左侧开短衽，束腰，下呈梯形，中有箭镞形蔽膝，左右脚跟相连，脚尖向外上翘。玉人后脑可见直发，发饰为双龙纹，二龙头下抵肩部，中间镂空，上端卷起形成一穿孔。此种发式颇为少见。

玉人的发饰由双龙组成，中间镂空，上端卷起成一穿孔，下端二龙头至肩部。西周玉人大多头戴高冠，身着精心刻划的服饰，诸如山西曲沃西周晋侯墓地63号墓出土的玉立人（如下图）。

下面是双人首龙凤纹玉佩，年代西周，陕西长安张家坡157号墓出土。

以下是人形玉饰，年代西周，山西曲沃晋侯墓地63号墓出土。

下图是人龙形玉饰，年代西周。山西曲沃晋侯墓地31号墓出土。

西周玉人一对：

高7.2厘米，宽3厘米。玉质细腻光润，油性十足，保存条件优良，几乎无沁。臣字眼，蒜头鼻，猴面腮，夸张大立耳。玉人握拳相对，神态严肃。服饰以一面坡和双阴挤阳来表现，华丽灵动。是西周圆雕中上乘藏品。现收藏于黑龙江红辽古玉博物馆。

上图为人龙合体纹玉饰 西周 长4.1厘米 宽3.8厘米。

玉为浅绿色，在方形玉饰上雕刻两组人、龙共身纹，龙在上，人首在下。

 龙、人身躯交缠在一起。龙头顶有一 角，圆眼，张口翘鼻，露出长舌，人首为圆眼，圆勾鼻。

 器身雕刻勾云纹，器中部刻一圆孔，可佩系，另一面光素无纹。纹饰雕刻精美，充满神秘色彩，玉质莹润。人龙合体佩饰，在西周墓葬中，出土了许多类似此器的 人龙、人凤或龙凤玉佩饰等。

 人的形态不是现实生活中一般的人物，而应是神人，龙也不是现实生活中的动物，而是创造出来的神灵。神人与龙可一同升天，神人能驾御龙，实现愿望。

神人是上天至高无上的代表。这件人龙合体佩饰应为组玉佩中的饰件之一。

1981年陕西扶风县强家1号西周墓出土了多件人龙纹玉佩饰，与此器 基本相同，带有神秘色彩，这种佩饰盛行于西周中晚期。

下图西周人形玉佩，长8、宽2.1、厚0.6厘米，现藏于故宫博物院。

玉质青绿色。器体呈不规则长条形。人形象侧面，头戴高冠，上有穿孔可系挂。人物“臣”字眼，大鼻，大耳，大嘴。身体已几何化。器下端有断损，原应有榫，可能为器物之柄。

下图拱手玉人 ，西周 （约前11世纪）， 1959年河南省洛阳市东郊墓出土 ，高7.3厘米、宽2.5厘米、厚1.3厘米。

　　下图有争议：（本人认为此玉人应该属于商代晚期作品）

上图新石器时代玉器，玉人兽复合式佩，

年代：石家河文化，尺寸：高8.2cm 宽4cm 厚0.6cm。

玉料青绿色，局部有较重白色沁斑。体扁平，两面形式和纹饰相同。通体镂雕一人首兽身形饰。所饰人者，头带绳索纹花冠，冠上似有对称的简化双鸟，长发垂于两耳之后，枣核形眼眶，棒锤形鼻，椭圆形嘴，耳下佩环。器下部为兽首，人身于兽首之上，略变形。

此器之年代，因无出土物可证而长期不为人识，有的认为是新石器时代文物，有的以为属于商周或以后。从近期出土的玉器看，其兽首颇似湖北石家河地区出土兽首之形，两人首脸部的剔地阳纹及枣核形目等，亦似该文化之风格。为此，初步可视为石家河文化之物。

下图是知古堂收藏的一对商代跪坐玉人，与1976年殷墟妇好墓出土的一件跪坐玉人极为相近，我们仔细看，人的面部呈圆形，细眉大眼，眼睛采用的是浅浮雕技法，向前凸出，宽鼻小口，方形耳，表情肃穆。身穿交领长袍，下缘长至足踝，衣袖窄长至腕，腰束宽带，两肩饰臣字形纹饰，背后插一卷云状宽柄器，宽柄器饰棱形纹，纹饰线条采用的都是两阴挤一阳技法，这件藏品玉料为和田玉，呈青色，通体有黄色的沁痕。玉人双手抚膝跪坐，头梳长辫盘于顶，头上戴箍形束发器，接连前额上方卷筒状装饰，像一个平顶冠，头顶上方有一较大串孔。

这对跪坐玉人应是上层奴隶主贵族的形象，是殷商造型艺术的代表作，它以丰富的想像和细腻的写实相结合的手法，传神地表现了人物的状态，玉人身体、衣饰、发型的雕琢一丝不苟,近乎写实，是玉器收藏中的珍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