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有你

会唱歌的云

一路有你

（会唱歌的云）

        与小雅的相遇、相知，给我的人生增添了亮丽的一笔。

        刚参加工作那年，我结识了小雅——一个比我小一岁，有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的女孩。那时候的她，留着齐肩短发，柔软的发丝如绸缎般顺滑。在她那精致的脸上，镶嵌着一双灵动的眸子。那时她喜欢穿一件黄色的短风衣，潇洒帅气，青春逼人。而最令我赞叹的，是她那活泼俏皮却不失文雅的个性，常常让文静古板的我心生羡慕。

        那时我的工作是跟着野外小队上井，验收测井资料。与小雅熟识后，我便经常把上井时遇到的新鲜事讲给她听，她觉得很有趣，便要求休班时跟我上井，对外谎称是我徒弟。

        在井场上吃饭时，八九个人围成一圈蹲在地上吃。筷子不够用，有人折了几根芦苇杆当筷子。我和小雅共用一双筷子，你吃一口，我吃一口。小雅对这一切感到新奇、兴奋。上井时晚上不能睡觉，我困得直打盹，小雅却是生龙活虎，瞪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东瞅瞅、西望望，还不时地问这问那。看着她这副天真可爱的样子，我常常偷着乐。

        小雅的古灵精怪，令我俩在一起的时光，总是充满了新奇、快乐。她的活泼洒脱，她的热情灵动，一点点地影响着我，融化着我忧郁刻板的个性。

        我胆子小，害怕打雷和闪电。有一次雷雨天，小雅来我宿舍陪我过夜。第二天是周末，她突发奇想要喝酒。我俩没有喝过酒，这个提议令我俩莫名的兴奋。我们来到杂货店，我兴冲冲地用力敲着橱窗喊道：“有酒吗？！”小雅笑着说我这个样子象强盗。

        我俩炒了几个菜，象男人那样对饮。那天我俩聊了很久，她说起了她工作的地方——莱州湾的一个采油小站，那里荒无人烟，有时候远远地看见地平线上出现了一个人影，都会令寂寞无助的小雅感到亲切。工作也枯燥乏味。说到这里，一向没心没肺的小雅，目光竟变得迷离，露出了少有的伤感。

        清楚地记得，最小的那种酒杯，她喝了五杯，我喝了六杯。都好有成就感。记不清喝的什么酒了，只记得是52度的。我俩带着醉意，上床呼呼睡去。

        大约工作了半年以后，我俩准备参加成人高考，于是晚上经常去我的办公室学习。遗憾的是那段时间我们并没有认真学，我俩总是有着说不完的话题，谈人生，谈理想，谈上班以来遇到的各种事情，以及对生活的感悟，一晚上有时连一页书都没翻过去。有一次我们还鼓动了一班朋友去我办公室学习，但是去了一次她们就再也不去了，嫌太吵，学不进去。而且大家都忙着聊天，根本没时间学习。由于那时我和小雅经常抱着一摞书招摇过市，所以那时在测井公司，我俩的学习热情居然名声在外，这令我俩都感到有些好笑。

        五一节放假，我和小雅一起去青岛爬山、看海。她喜欢山，我喜欢水。她说，那是因为她的性格象山，我的性格象水。在崂山，在栈桥，在海边，我俩留下了青春的影像。

        那时候，我们年轻，浪漫。记得那是一个夏日的夜晚，下着不大不小的雨，她来到我的宿舍，提议雨中漫步，我欣然同意。在雨中，我俩各撑一把伞，边走边唱着我们最喜爱的那首歌：

            不知为什么爱上你今生

            记得那是一个下雨的春天

            下雨的春天你喊住我

            我抬头看你从此再没移开眼睛

             ······

        冬天时，我们期待着一场鹅毛大雪，期待着漫天飞舞的雪花飘飘洒洒地在身边落下，那该是一幅多么美丽的画卷。遗憾的是，那些年雪下的少，偶尔下一场，也总是些小雪，落在地上薄薄的一层，没有什么美感。这几年雪倒是下得多了，而且有过许多次鹅毛大雪，可惜一寸年龄一寸心，二十多年过去了，曾经风花雪月的情怀在岁月的洗礼中一点点地淡出。今年下雪时我接到小雅电话：“真烦人，这几天老是下雪，车老是打滑，我每次开车去上班的路上都提心吊胆的。怎么这几年雪老是下得这么大！”我用调侃的语调说：“想当年，咱们是多么期盼一场鹅毛大雪!”电话里传来我们俩的笑声。

        再后来，小雅恋爱了，她兴奋地对我说，夏姑娘（直到现在她仍这样戏谑地称呼我），你赶紧找个对象吧，你不知道，恋爱的感觉特别好！那天他的手无意间碰了我的手一下，那种感觉——简直无法形容！就象过电了似的！望着神采飞扬的小雅，为她高兴的同时，我竟有些失落——她被别人“抢走”了。光阴如白驹过隙，有些人和事，总是要有一些变数的，谁都逃脱不了某些既定的规则。

        小雅是个善解人意的女子。曾有一段时间，我处于情绪的低谷。又因为得了严重的胃病，迁延不愈，使我感觉生活倍受煎熬，但我从不诉苦。那时我的心，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那段时间，经常陪伴在我身边的，又是小雅。那时她已经结婚了，每逢老公值夜班，她就会把我叫到她的家里过夜。她当时住在一套破旧的平房里，那个昏黄的灯光照耀下的简陋的小屋，曾温暖了我冰冷的心。

        那天我俩躺在床上，她关切地问起我的状况，我总是表现得很淡定，我以一种调侃的语调说着我的遭遇，我把有些悲剧的情节说成了一场闹剧，逗得她哈哈大笑。和她在一起时，我总是很开心，无拘无束，口若悬河。也许她不知道，其实我在人前常常是很木讷的。

        彼时正值深秋，窗外的雨滴滴答答缠绵不绝。我幽幽地说：“我怎么感觉才过了‘为赋新诗强说愁’的年纪，就一下子蹦到了‘却道天凉好个秋’的时节？”此时我看到小雅的眼中竟然有泪光闪动，不由心里一热：平日里我总爱装作坚强，以致大家以为我真的很坚强，以为我真的不在乎。只有小雅，她懂得我的伤有多深。

        青春岁月似水流年，现在想来，与小雅的相遇相知，似乎是上天安排的一场美丽的际遇。那段与她携手走过的青春岁月，那些一起犯二的日子，没有爱情却也甜蜜。每每想起，心中便涌起一股暖流。那段有关青春的记忆，如一坛陈年佳酿，珍藏得愈久，便愈加醇厚。

        往事如烟，与书桌上袅袅升腾的茶香相互浸润纠缠。我止笔凝思，这就是小雅，我的闺蜜，我喜爱她，真的，是一种弥漫在心底的喜爱。很净澈的友谊，如蓝天上静美的白云。

        我下意识地给她发了一条短信：浪漫的青春岁月，你我携手走过；在我人生的低谷，是你陪伴我度过，你因此成为我今生绝不可以忘记的人，祝一生快乐！

        很快，有短信来：西宋村的桃花开了，一起去看桃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