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纵

王海强

"不去不去又去了"。不是我自恃清高，不是我经不起诱惑，因为见到某些人我不由自己。早上醒来让媳妇帮我翻看手机昨晚的帐是我买单的吧?媳妇确定后我心踏实了，也不是我钱多充大。

自从那年工地上把人从架子上摔下来以后，受伤者的母亲在医院巷道里给我下跪的那一刻起，我明白了钱的重要，钱可以是一家人的命，是一家人在这世上存活的希望，面对伤者家属，当年的我毫不客气，我搀扶起伤者的母亲并向她承诺，即使我倾家荡产，我也会还你一个健康的儿子。当年的我做到了，因为协议上伤者出院后亲自在另外一个地方和我签字盖章，我经不起诱惑去饭馆吃了伤者请我的一碗羊肉。

如今的我，生活并不富裕，每天靠写写画画混个温饱，由于不是这协那会的领导、会员，没有响亮的头衔名号，也在生死线上挣扎。当年工程结算的时候，由于刘叔心脏有病复发，当时的我只说了一句话:"治病要紧，只要不欠工人一分钱，我只要饿不死就行。"时至今日，当年的工程也一踏糊涂，沦为世人茶余饭后的笑谈，也许庆阳天富亿是我一辈子的伤，我不想再谈。

昨天，五舅的小儿子来看我，提了只烧鸡，由于知道我的心事，顺便弄了两瓶酒，不由我又放纵了一回。这个小表弟被我打过几次，而且我下手很重，当年在国营企业担任班组长的我，在检查工人做工情况时无意听到了小表弟不干不净的闲言碎语，小表弟的脸上当时就留下我的五个手指印，当时的一巴掌我让他记住我将他弄进工厂的意思。

去年在我家二楼，我又将小表弟收拾了一回，借着酒劲一脚把
小表弟从楼梯踢了下去，媳妇说我太恨了。当年小表弟的父亲我的五舅，生病去世前，在市里医院检查后，由于四舅和我父亲的大意，检查结果被我五舅看见了。出于经济原因和已经癌症晚期的病情，从医院出来后，五舅给我打电话说想见我一面就回去了。当时在庆阳体肓场工地的我放下手中事务忙让同在工地的表兄开车送我去，想不到中途车子出了问题熄火了。我下车一路跑着到了医院门口见到了五舅和随行的亲人，五舅说一辈子喜欢我这个外甥才打电话见我一见，然后就要回去了。我不允许他们分辩，打电话让我在家领儿子的媳妇做饭并且告诉她，我要回家吃而且不是一个人，长期在外瞎忙的我难得回家，媳妇听到消息后抱着娃用一个手准备了一顿丰富的晚餐。

吃完饭后，由于城里地方小晚上睡不下，我在外面开了两间招待所让陪同的亲人歇息。五舅执意让其它几个人睡一个房间，让我不要回家和他一起睡他有话和我说，我把眼泪装在肚子里和五舅聊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早上，我请大家在外边吃饭，一辈子闻不惯羊肉味的四舅和父亲被我另外安排吃包子稀饭，顺便把小表弟也弄的吃了包子稀饭，我和五舅吃了羊肉。

自从那次吃饭后，半个月左右的时间五舅就去世了，吃了那碗羊肉直至去世，五舅再没有吃过一口人间饭食，临走前的一段时间只喝了人间几桶一块钱一瓶的矿泉水。

我以为去年的一顿胖揍，小表弟再不会上我的门了，因为小表弟往年春节给我母亲登门磕头拜年的规矩去年都改为电话了。谁知出外打工回家的他前天突然打电话说想来看我，而且发消息问我想吃啥，我说你拉头牛来我自己宰了煮的吃。

昨天小表弟来了，拎着刚从烤鸡店弄的个烧鸡，我趁热撕了个腿给享受了。两个人一边闲聊一边喝酒直喝到天黑还不过瘾，小表弟说请我去KTV闹一回，我说若是一般人请，我不会去但是我给你这个面子，顺便让他把临近的兄弟姊妹们都喊上一起陪我这个阎王，并且告诉他把钱准备好。

自从那年在晋祠被一位得道高僧指点后，不再搞工程的我，已很少去娱乐场所凑热闹，昨天经不住诱惑，又去KTV用我的破锣烂嗓子把几位不忠实的听众给征服了一下，顺便把KTV那个渣渣但死贵的烂酒给灌了几瓶，然后就记不大清了。

早上醒来听说昨晚单是我买的，心里感觉踏实，才写了这一段文字，先到这儿，我把昨晚欠的瞌睡补回来再说，再见!

字画作者及图中人物:王海强，甘肃庆阳人，蒙外祖父言传身教，酷爱书画艺术，沉浸书海三十余载，遍访名师，作品受人赏识、收藏。宁县博物馆王氏宗祠祖训、族规、族约、名人传略皆出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