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自小就听父亲说,我们祖上来自福建,他小的时候,村里的郭家人院门上都挂着“汾阳第”的牌扁,因为我们是汾阳王郭子仪公之六子郭暧的后人,因而以“汾阳”为号,吴家人是挂有“渤海堂”解放后破四旧全被烧毁了,现今村里也没什么人挂姓氏郡号了,不知吴家人是否记得他们的郡望。</h3> <h3>足迹【一】</h3><h3> 印象里,爷爷十分爱干净,穿的白衬衫烫得十分平整,拄着拐仗,一双黑布鞋一尘不染,1994年过世,享年95岁,因忌讳不拍相,奶奶80来岁瘫痪,爷爷一个人照顾了十多年,身上一点异味都没有,1995年过世,享年94岁。爷爷照顾奶奶的事迹流传乡里,乡亲赞誉有加,家风传承得好。</h3><h3> 爷爷是个木匠,年轻时骑着白马,据说腰上常别着双枪防身,枪法很准,会些功夫,抗日战争时期救过不少抗日志士,经常往返儋州和乐东一带看望郭家兄弟。</h3> <h3> 图中俩老是我89岁的三伯和76岁的父亲。</h3> <h3> 父亲和母亲在昌江棋子湾畅谈……</h3> <h3>足迹【二】</h3><h3> 对父亲有了初始印象是在1982年的一天,那天是小弟出生的日子,我正好两岁多(有些不解,为什么我不足三岁便能记事,以后的一段时间记忆又为空白)。记得我和四姐在窗外玩,听说小弟出生了,我激动得猛喊着:“打炮仗,打炮仗啰……”那天父亲从老郭地抓了一只鹧鸪鸟回来,我说要拿给弟弟吃,父亲说弟弟还不能吃,母亲生弟弟辛苦,要给母亲吃,炮仗现在也还不能打,要等弟弟满12天取名字的时候才可以。</h3><h3> 也许当时我兴奋的不是弟弟的出生,而是弟弟出生后就可以打炮仗,当父亲说当日不能打炮仗时,我有些许失望。随后跟着父亲进入了母亲和弟弟居住的东厢房,有些暗,床的前面是装稻谷的木箱挡着。当时应该是怕风吧,窗关得严严实实的……</h3> <h3> 第二次对父亲有深刻印象的是1983年的一个星期六,当时我已有三岁多,那时星期六上午是工作时间,下午才公休,父亲下午在学校打球,母亲带着小弟又要做家务,没时间照顾我和四姐,就让我们姐弟俩到学校找父亲,到了学校,见父亲在马尾松树下和一群老师在闲聊,四姐把来意告诉了父亲。然而父亲要和他的同事聚餐搞公道。当时有一个女教师就吓我们,说我们不回家就用剪刀剪我们的耳朵,装到她手里的口盅拿去炒出来给大家送酒。我死死地盯着她手里烤有毛主席头像的白色烤瓷杯,在发怵,吓得大哭着掉头就往家跑,四姐在后面也跟着一路哭跑回来,任由母亲怎么哄说是人家故意吓我们的,我都不信,一直在哭。</h3> <h3> 第三次对父亲印象深刻的应该是1985年的事了,那时我已将近6岁,非常顽皮。经常追着拉甘蔗的东风牌汽车跑,追到了爬上去把甘蔗拉着往下丢,一群小朋友在下面使劲地捡,有时候大卡车停在那,还会钻到车低抱住车轴,等车一开就一直抱着轴跟着车飞速前进,等跑出几里地外的田野,如遇沙地或有水坑的地方,才松手整个身子掉下,任车往前跑了,自己才起身往村子里的方向行走。有时候还会给汽车轮胎放气,看着饱满的车胎慢慢变瘪,心情无比激动。</h3><h3> 爬车拉甘蔗的事情,不知道后来被哪个小朋友“出卖”了,告诉了我大哥,大哥把这事情告诉父亲,父亲知道这件事情后的当天晚上,一家人在家里的堂屋吃晚饭时,父亲把房门拴上,扒光我的衣服,用小荆条猛抽。母亲不但不护住我,还在旁边喊着“打,再打!”三姐和四姐在罗列着我的罪状,三姐说我经常伸舌头长长的惹她生气,父亲听说了,嘴里念着“是呀?”接着又抽,四姐说我经常扭着屁股,让她生气了。父亲“是呀?”了一声,再接着抽。印象中父亲就是这一次打我最重了,身上留下的都是荆条的血印!我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哭到差点就背了过去。从此以后,再也不敢爬东风车了。说也奇怪,从那以后,全家的兄弟姐妹好像都是以监视我的举动为乐,但凡我和谁玩,都会有人报告给我父亲听。要是觉得我是和坏小孩玩,那就不得了了。所以我从小交朋友,只能交有质量的朋友,不能按数量来交。</h3> <h3> 随着年龄的增长对父亲的印象渐渐多了起来,大多数都是为了养育孩子而任劳任怨,特别是大哥,多灾多难,小时候得破伤风父亲背着他走几里路,甚至是几十里路去求医,差点就没了性命。稍大些又爬椰子树,从树上掉下被篱笆刺穿了肚子挂在上面,肠都流了出来。父亲背着跑着去找医院。1986年,我即将上小学,由于16岁的大哥爱用膝盖和大人掰着比腿力,后来残疾了,走路起来一拐一蹦的。父亲为了他能像个正常人一样健康,四处借钱,好不容易借到了一些,马上就急着带大哥上海口做手术,记得当天晚上,母亲把钱缝在父亲的背心里,让父亲穿在身上,第二天凌晨,不知道我为什么并没有睡着,天黑黑的,父亲就带着大哥出门了。</h3><h3> 父亲带大哥出门后,我感觉到母亲从此就失眠了,好像她从来都不需要睡觉似的,白天要干活,又要带着我们,做饭给我们吃。晚上又自己念叨着大哥,有时候半夜醒来,还听到她自言自语。现在回想,父母当时的心理压力实在是太大了。这样反复一个多月后,父亲高兴地带着大哥回来了,那天我第一次吃到了一种被称为馒头的东西,虽然不甜,但是也觉得好吃。心理也真高兴,可能是久不见父亲的缘故吧!</h3><h3> 那个连饭都吃不饱的年代,带着孩子到海口187 医院动手术,在那住院一个多月,无论是从经济上,还是精神上的压力,现在的我们也是无法完全体会的,只知道真的很难很难。过后村里很多人都说,如果大哥不是生在我们这个家里,不是有这样的父母亲,不是命早没了,就是一直残疾着。</h3><h3> 后来四姐因食物中毒,父亲也是心急如焚,记得四姐因中毒说胡话,说她想吃苍蝇,年幼无知的我一下子笑了起来,被父亲当场斥责,后来带出八所,还没等到铁路医院,路上买块菠萝吃,就好了。</h3> <h3></h3><h3> 四姐上小学时,我也闹着要去,父亲领着我到学校,报名的老师说用手从头顶弯过,能摸到耳朵才能读书,于是照做,从头顶怎么摸我都摸不到耳朵,后来我索性从后脑伸过去,高兴地说摸到了,报名老师说这样摸不算(我读到中学,想到当时这事,还特意伸手摸过,还是摸不到,也许这只是哄骗小孩的方式而已),只好做摆。</h3><h3> 很羡慕四姐能上学,四姐拿回来的新书我都翻遍了,后来竟然跟着四姐一起学习认识了好多字,在墙壁上,窗上写了好多汉字,大姐还误以为是四姐,把四姐训哭了。知道是我写的,反而很赞许,此后一段学龄前的时间,我跟着四姐认识了她都不怎么认识的字。记得当时家里有一份广东语文报(小时候海南还属于广东省)我用毛笔把“广东语文报”这几个字写到木箱上,一直到我成年后,这几个字还特醒目。我学龄前识字多的原因还有一个,我喜欢去看人家贴的电影海报,只要不懂的字我都会用小石子写在碎瓦片上带回来问父亲,父亲也总是耐心地教我,顺带夸我聪明,鼓励我不懂就问。上学后,特别是读四年级时,好多大人看报级不懂的字都叫我去问。</h3><h3> 接下来的日子还算是顺利的,父母操心的就是我们的学业问题,好在我们几个都很勤奋,从小刻苦学习,成绩一向都很好。不珍惜学业的,母亲求着哭过,父亲也央求着他们去读书,但是能否读下去也不是父母能决定的,他们也已经尽力了。</h3> <h3> 父亲年轻时和爷爷一样,爱穿白色背心和衬衫,60年代初村里很多人连海口都没去过,他已经往返了几次广州和南宁,第一次是代表海南自治州到广州参加广东省田径运动会(我孩子遗传了他爷爷的运动基因,但不爱表现。)后面几次到广州和南宁是形势需要。</h3><h3> 毕业后他当过民办教师,在生产队开过胶轮拖拉机,帮不少人拉不要钱的木头给人家盖房子,唯独自家盖的是花钱买的。小时候非常喜欢听他讲故事,《三国演义》《水浒传》《西游记》等我没看过原著,我知道的所有的故事情节基本都是来自儿时父亲读小说后所讲的故事,还有《杨家将》《三上肉丘坟》《岳飞传》等等,小时候我早已熟悉这些故事内容,一切都得益于父亲热爱阅读,又喜欢和我父享他阅读的乐趣,这一习惯对我的影响是深远的。</h3><h3> 以上那些黑白照是6岁的我,3岁的小弟,9岁的四姐和12岁的三姐,14岁的二姐有点假精不想和我们几个小孩子同框,当时相片洗出来她就剪掉了,这下好,就她14岁的样子没有,父母很多年轻时的相片,父亲当时15岁的相片也有,还有一张是在南宁人民公园烈士纪念碑前的留影,那些年我在内地,回来以后不知为何,就遗失了,很是遗憾。我善于收藏旧物,四姐小升初的档案,上卫校的通知书和我读师范时的入学须知我都有留存,因为我从小就知道,时间一去不再复返。任何事物都要珍惜!</h3> <h3>足迹【三】</h3><h3> 在父母含辛茹苦地培育之下,1997年我以6科总分581.5分的优异成绩敲开了海南民族师范的大门,中招报志愿时,我无奈地在父亲的意图下改了五次志愿,原先我报的是警察学校,母亲说当警察危险,我又改成政法学校,父亲说中专已不包分配,要报师范,我报了海中高师预备班,父亲认为这类不是正规师范,无奈之下我又改成文昌外语师范学校,父亲的意思是考英语需要面试,担心面试需要人事关系和金钱(实际上当时凭我的口语水平和笔试成绩完全不需要什么关系)让我最好报普师专业,无奈只好普师,然而在校读书期间,因为对专业不感兴趣的问题,我无心读书,后来谜上了舞蹈,三年基本都是在主修舞蹈艺术,2000年毕业后进入了歌舞团,跑起了演出,个中艰辛一语难尽……</h3> <h3> 海南省民族师范“世纪之钟”毕业汇演,我自编自导自担主角的《中国功夫》荣获一等奖(此次汇演全班男生上台,此前除了我之外,绝大多数男生都没上过舞台)。</h3> <h3> 曾经是中国第一个实景舞剧男主角,离开和舞蹈有关的工作后,出于生活的压力,足迹基本踏遍了广州、东莞、深圳、顺德、佛山、江门、阳江、湛江、上海、无锡、江阴、靖江、泰州、杨州、江都、苏州、杭州、萧山、天津、北京、长沙、湘潭、武汉、南宁、横县、灵山、玉林、柳州、桂林等地,当过星级酒店的厨师,做过电脑绘图设计员,在广州开过饭店,做过医院器械销售经理,回到海南做化妆品批发生意。后来孩子出生,才18天大因肚脐感染,引起来败血症黄疸,在东方市人民医院住院治疗两周不见好转,立即就转到海南省人民医院住院20多天,当时我从平时的124斤瘦到96斤,那是我长那么大最瘦的一次,初为人父不易。方知父母之苦!</h3> <h3> 孩子上的第一个幼儿园是在三亚,当时去的第一天哭得厉害,接回来的时候哭了一会,突然停下来就开始讲故事,说在幼儿园睡觉,有个小姐姐睡上铺,睡着了嘴巴压着歪一边,口水就一直往下滴。臭臭的!</h3> <h3>足迹【四】</h3><h3> 孩子慢慢长大了,方知不能再任性地随心过日子,再三考量之下,为了孩子的上学问题,不得不返乡参加教师竞岗,2007年正式从一个生意人蜕变为一名人民教师,踏上教书育人之路,之间挣扎过,彷徨过,后来选择了妥协,既来之则安之,为了孩子一切安好!岁月静好……</h3> <h3> 孩子说他大了,可以做饭做菜了,以是我便手让他去做……</h3> <h3> 孩子说他是肌肉男……</h3> <h3> 杰克逊的舞他跳得是不错的。</h3> <h3> 曾经的小记者!</h3> <h3>足迹【五】</h3><h3> 为了孩子的安定,2009年想尽办法在市区买了一套房子,每天都着开摩托车拉着孩子上学放学,雨天不小心摔了几次,感觉很危险。无奈之下,又想办法买了辆车子,总是想着办法让孩子能过得更好。此时才真正体会要“可怜天下父母亲”这句话的内涵!</h3> <h3> 孩子在洗鞋!</h3> <h3> 2015年的元宵节孩子在海东方卖花灯。</h3> <h3> 孩子和他表弟赵诗涛在海口骑楼小吃街吃大餐。</h3> <h3> 孩子在月大村骑马。</h3> <h3> 春节和堂弟堂妹表弟楼顶烧烤。</h3> <h3> 孩子说他能单手拿球!</h3> <h3>足迹【六】</h3><h3> 不知不觉,孩子从儿童长成了少年。一直以来对孩子的教育也许真的太过严厉,长期给他灌输了孝悌忠信,正直善良,有原则,守时等等的思想,希望能永传忠厚!已是少年的孩子非常善良正直,时间观念特别强。经常主动说帮我剪指甲,儿孙自有儿孙福,往后的路真的只能靠他自己走……</h3> <h3> 孩子六年级毕业后,带着孩子到三亚立场农场找师范的同桌。</h3> <h3> 到陵水猴岛看猴子。</h3> <h3> 孩子帮爸爸剪指甲。</h3> <h3>足迹【七】</h3><h3> 操心孩子的事情告一段落,回望父母白发已苍,为了父母能安度晚年,和兄弟姐妹们商讨决定,在老家重盖新房,完成父母的愿望,父母一辈子不容易,不想留下遗憾。</h3> <h3>足迹【八】</h3><h3> 家里的事情已顾得差不多,后面更多的是关注了族里面的事情,不知不觉成了东方郭氏家谱的修谱人,为了能传承家风,惠泽子孙后代,家族教育也同等重要,修家谱,推动家族教育事业的发展,也成了不可推卸的责任。“忠贞智勇,宽仁豁达”这八字祖训要传承,“炫宗耀祖,肖子贤孙。永传忠厚,肇启名闻。”的家风也要代代相传。</h3><h3> 成由俭,败由奢。生活不易,且行且惜。谨以此文训示我儿。共勉!</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