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我的父亲母亲

古文

<h3>  今天,是一个刻骨铭心的日子——母亲去世一周年,父亲去世两周年。一朝分离,阴阳两隔,多少次梦中相见,欣喜万分,醒来却是泪流满面。父亲去世后,我们尚能用只言片语去缅怀他,母亲去世后,却因伤心而迟迟不敢动笔。走进还保留着父母气息的房子里,看着他们生前使用过的物品,想起了他们的音容笑貌,想起了他们生活中的滴滴小事,想起了他们对我的百般关爱,一股无尽的思念涌上心头……</h3> <h3> 怀念我的父亲母亲</h3><h3> 父亲生于1925年3月25,出身贫农家庭,11岁开始打长工,吃过不少苦,1949年6月参加革命,同年9月入党,解放后一直从事政法工作,累计达40年,从1959年开始分别任县公安局教导员、法院院长和检察院检察长,是横山县政法界的元老,1991年获最高人民检察院荣誉奖章一枚。</h3><h3> 父亲离开我们整整两年了,但我们却无时无刻不想念着他,想念着他不同寻常的智慧,想念着他坚忍不拔的意志,想念着他不可思议的节俭。</h3><h3> 回想父亲处理过的许多事情,让我们感到由衷地佩服。父亲虽然只读过几个月的书,但他聪明、好学,加之为人正直,做事认真公正,很快熟悉并适应了政法工作,搞起工作来有板有眼,特别擅长于处理农村复杂问题,父亲在处理工作过程中既有原则性又有灵活性,既严格又有人情味,处理问题很讲究分寸,处理结果别人也少有异议。父亲曾照看过死刑犯的尸体,为当事人垫过路费。正因为如此,很多往往被他严肃处理过的人都对他心服口服,事后对他也是感激有加。父亲晚年很喜欢与人交流,回顾过去,每逢遇有当事人、老家人或老同事、老朋友恨不得与之彻夜长谈,但从不妄言、失言、诳语,即使年过九旬,父亲在与人交谈中从不颠三倒四,更不会搬弄是非,说长道短。</h3><h3> 父亲做事有毅力有恒心,生活极其规律,父亲锻炼身体每天三次,风雨无阻,每天我们总能看到父亲用他独创体操锻炼,可惜我们再也看不到他老人家挥舞手臂做操的身影了;父亲一日三餐,早上吃饱,中午吃好,晚上吃少,几十年没变,这也正是他长寿的秘诀。</h3> <h3>  记忆中父亲穿衣服从不讲究,即使当了院长、检察长,也没有当领导的架子,每次下乡或者开会,都被人当做普通农民,但父亲从不介意,父亲出身农村,当过长工,身上有股农民的气息,喜欢农村,喜欢和农村人往来,他住的院子、房子和农民的并无两样。每一次提出给父亲装修一下房子,他都不同意,说这样住着舒服自在。</h3><h3>父亲的节俭是出了名的,至今保留着父亲的一本记账本,每年每月每周甚至每日的收入开支都记录的清清楚楚,大到几千小到几毛几分都记录在目。父亲自己省吃俭用,但对亲戚却很大方,平日一根冰棍、一碗碗托都舍不得买,但给农村亲戚一出手就是几百元。</h3><h3> 纵观父亲一生,尽管少年时吃过苦受过累,但吉人天相。父亲二十多岁参加革命,上过战场,却未曾受伤;三十多岁经历三年特困,因有村里人的接济并未挨饿;四十多岁遭遇文革,因有好心人暗中帮助基本没受过批斗;五十多岁赶上改革开放,没有落伍,迎来事业巅峰,先后担任法院院长、检察院检察长;六十多岁离休后,没有失落,没有烦恼,子女考学、工作非常顺利;七十多岁不空虚,看书看报看电视,坚持不懈,耍牌聊天逛大街,自得其乐;八九十岁不孤独,有老伴相随,有儿孙相伴;临终时无遗憾、基本没受罪,儿女都在身边,安详离去。</h3> <h3>  母亲生于农历1936年12月21日,四五岁失去父母, 6岁便当了童养媳,生活悲苦,受了不少罪,后来和父亲走到了一起,人生才有了根本性变化。</h3><h3> 记忆中的母亲总是不知疲倦地干活,默默无闻地生活,做在前,吃在后,无私付出,从无怨言。生活勤俭节约,恨不得把一分钱当成二分钱花,但对邻居、乡亲、受苦人却很大方很关照,只要家里做了好吃的东西,总会给邻家送去一些。直到现在凡是在我家院里住过的人,都会对母亲的曾经的恩惠念念不忘。母亲没有多少文化,但年茶饭却做得很好,浑酒、黄馍馍、油馍馍等在当时当地很有名气,经常有亲戚、同事、老乡慕名而来品尝,而母亲通常在他们品尝后又会大方馈赠。久而久之,索要的人越来越多,加之我们家庭也逐渐壮大,因此母亲每逢过年都要做很多年茶饭,有时甚至要做好几次,而我们弟兄往往帮不上什么忙,只能辛苦母亲一人了。我们始终认为母亲的年茶饭做得最好,可我们现在再也吃不到那么香的浑酒、黄馍馍和油馍馍了。</h3><h3> 记忆中最快乐的童年时光就是每年腊月,一到腊月母亲便早早开始准备年茶饭,一觉起来,满家都是热气腾腾和黄米馍馍的香味,还没等我们开口,母亲就将香甜可口的黄米馍馍放到我们口中,因为要蒸很多黄米馍馍,母亲通常半夜就起来忙碌了。那个场景让我们终生难忘。</h3> <h3>  母亲勤劳节俭一生,基本没享受过生活,甚至搬到横山县城,母亲还像住在农村一样喂过猪,卖过豆腐。早年曾遭遇童养媳的不幸生活,再后来要很辛苦地拉扯我们兄弟姊妹长大成人,等我们长大了,她又要带孙子、外孙,母亲一生带过的孩子多达十二个,特别辛苦。母亲一生寡言少语,有苦有累从来不说,记得有一次母亲在背孙子时摔倒,为保护孩子她却受伤不轻,但对我们说没事,照旧做饭带孩子,直到二十年后在一次体检时才发现她的肋骨曾经骨折,很难想象母亲当时是凭着怎样意志坚持下来的。</h3><h3> 父亲与母亲关系特别好,结婚六十多年,风雨同舟,相敬如宾,相濡以沫。即使后来母亲逐渐痴呆,父亲依然对他不离不弃,爱之如初,百般呵护,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在横中大院和市场巷总能看到他们拄着拐杖身影相随,每次吃饭都要求先给母亲盛饭,让母亲先吃,否则父亲就不会动筷子,父亲生怕母亲因痴呆而受到一点怠慢一丝委屈,即使母亲因痴呆犯糊涂,父亲也舍不得责怪她。父亲年过九旬还要悉心照顾小自己十来岁的母亲,着实让我们做儿女的感动,也为我们树立了榜样。</h3> <h3>  父亲临终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母亲,父亲在弥留之际甚至在昏迷中也在为母亲打算。父亲走后,母亲愈发痴呆,但提及父亲却经常暗自流泪。我们兄弟姊妹总以为母亲身体尚好,也会像父亲一样年过九旬,还可以尽孝十来年,谁知母亲仅一年后就随父亲而去了。</h3><h3> 父亲走了,母亲也走了,我们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失落——这辈子已再无做儿做女的福分了。</h3><h3> 永远也听不到父亲母亲亲切呼唤我们的小名了,</h3><h3> 永远也看不到父亲和母亲相互搀扶了,</h3><h3> 永远也看不到父亲看书看报母亲盘腿而坐在旁边的情景了,</h3><h3> 永远也不能一进家,出口就喊爸叫妈了。</h3> <h3>  父亲母亲虽然平凡,但他们勤劳正直、善良无私,仰不愧苍天列祖,俯不愧厚土子孙,虽为平凡,实为伟大,父母之恩,山高水长,岁月易逝,缅怀无疆。</h3><h3> 天堂没有病痛,没有孤独,愿父亲母亲在天堂相爱如初、永不分离,永远幸福!</h3><h3> 父亲母亲,我们永远想念您!</h3><h3> 2018年12月8日</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