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文┃陶然(冯丽娟)】

陶然(冯丽娟)10959459

<h1>  村子拆迁正在进行中。由于工作需要,只有几个人还留在学校。<br></h1><h1> 撤走学生的村小学,一下子变得空阔了,往日的喧闹被安静替代。现在的校园,成了鸟儿们的乐园了。<br></h1><h1>  中午,操场蜜罐一样盛着阳光。麻雀,画眉,隔壁人家的鸽子,叫不上名字的长尾巴黑鸟儿,成了校园的主角。<br></h1><h1>  会议室门前松树间,有鸟儿窃窃私语。广玉兰嵖岈间,鸟儿腾挪跳跃。后操场,缀着褐色珍珠般果粒儿的女贞树上,有鸟儿,边啄食女贞籽儿,边叽叽喳喳谈天。<br></h1><h1>  厕所前,还未落尽叶子的红叶李树,怕一阵风,会吹掉枝上所有叶子,急急忙忙把自己的形象留在厕所墙壁上。<br></h1><h1>  围墙外,西边人家门前的国槐树,叶子苍翠,以蓝天为背景,舒展着虬枝。偶有鸟儿落在枝上,恰恰鸣叫,呼朋引伴。</h1> <h1>  离槐树不远的巷子里,银杏树,摇着金黄的扇子,晃得阳光一闪一闪的。一架飞机银鱼似的,从湖色的天空飞游过,留下一痕白线,久久未曾散去。</h1> <h1>  北围墙外人家,人已搬走。院子里的两棵柿子树还在,火红的柿子缀在树枝上。一只长尾巴鸟,全身乌黑,站在枝头,引颈高歌,引来又一只跟牠一样的黑鸟,祂们长长的喙伸进软红的柿子里,吸食甜蜜的汁液。同事说,那天她亲眼目睹,长尾巴鸟儿,衔着一只柿子在从空中飞过。</h1> <h1> 麻雀在电线上排成一溜儿,晒暖暖。唧唧,喳喳,跳一跳,这个飞走了,那个飞来了,停在电线上。又或者,三五个一齐飞向天空,丈量蓝天。下雪天,不知这些小家伙怎样生存?住在哪?吃什么?反正,再冷的天,也会看见鸟雀的踪迹。</h1><h1> 忽然想起,前几天看到的一个词――随珠弹雀。春秋时随国国君即随侯,曾救治过一条受了伤的大蛇,后来大蛇衔了一颗直径约一寸的夜明珠来报答他。这颗宝珠因此叫做“随侯之珠”。人们视它为天下最贵重的珍珠。把它和卞和之璧并称为“和璧随珠”,或“随珠赵璧”,以形容稀世的珍宝。《庄子》说:“以随侯之珠,弹千仞之雀,世必笑之。是何也?则其所用者重而所要者轻也!”以“随侯之珠”,去弹“千仞之雀”,人们一定要笑他是个大傻瓜。“随珠弹雀”,比喻所用代价太大而收获太微、得不偿失。在我看来,一颗珍珠,如何能及得住有着蓬勃生命力的鸟儿呢?风来,雨来,寒来,暑来,麻雀依然振翅高飞,虽不及雄鹰、大雕,却也尽力生活,对生命的那份热爱,有时比某些人都执着。<br></h1><h1> <br></h1><h1> 我去后操场。一只黑猫,慵懒地卧在一堆枯红的李树叶上,静静地看着前方。阳光的网裹着祂,黑色的毛愈发光亮。离牠不远处,一只画眉鸟安闲地散着步。听见我的脚步声,那黑猫立起身子,扭过头来,“喵呜――喵呜――”,摇摆着身子,无声地快跑,又扭头看我一眼,才躲到黄秧丛中去了。黄宝石一样的眼睛,柔弱的令人心底发软的叫声,就像眼前金色的阳光,挥之不去。</h1><h1></h1><h1><br></h1><h1> 想起早上的见闻。冷风袭来,西寨车站,人们在等车。一个敦实的小伙子把羽绒服的衣领往上一拽再拽,索性脖子一缩,嘴巴都藏在衣领里了。</h1><h1></h1><h1> 一位年轻妈妈,右手拉着孩子的小手,左胳膊挎着孩子的书包,从我们跟前过去。“在学校,要好好听老师的话哦!中午自己买吃的,可千万别吃垃圾食品!啊?”左手在口袋里一掏,口袋里有东西掉落了。迎面走过的白发大爷,手指着地面,喊一声“哎――”。那娘儿俩已经走过去好远了。那个穿羽绒服,裹得严严实实的小伙子,鹿一样奔过去,抓起地上的东西。“等等――等等――,东西掉了――”,追上去,东西交到孩子妈妈手里。</h1><h1></h1><h1> 4―04路车来了,我随着人群上了车。抓着车座位靠背,回头。透过车后玻璃,只看见,孩子妈妈满面笑容,点头,嘴里说着什么,小伙子直摆手。</h1><h1> 不知小伙子乘坐哪班车?要是4―04车,可得等不知多长时间了。最近,公交车加汽紧张,班次时间不规律。</h1><h1></h1><h1><br></h1><h1> 车到地铁口,刚停稳,就涌上了一群人,车厢里一下显得拥挤起来。离我站的地方隔了一个座,一个穿红棉袄围着黑底白点围巾的女人,从座位上站起来。</h1><h1> “你坐着吧,我看你腿不美气!(不方便)”她对旁边穿灰妮子的女人说。<br> “谢谢,谢谢!”灰妮子堆着笑,坐了下来。</h1><h1> 车行不远,灰妮子女人朝着前面,小声喊起来――李姐,李姐,来坐这儿唻!旁边有人说,前面站就有人下呢,一会儿就有座位了。灰妮子女人说:“你不知道,李姐比我年纪大,身体也不好!”<br> 那被称作李姐的白发女性挤过来,说,你腿不好,我站着就行了。灰妮子女人一把拉过白发女人,把她摁到座位上:“听话,快坐下吧,你年龄大么!”</h1><h1></h1><h1> 白发女人笑着看看周围。“谢谢,谢谢,七十多岁了,身体就是不行了!”</h1><h1> 穿红棉袄的女人说:“没事,就应该年龄大的人坐!”<br></h1><h1> 俩人互相寒暄。原来,那红棉袄女人也六十五岁了。<br></h1><h1> 一车人,看着,听着,面露笑容。</h1> <h1>  柳青广场,火红的枫树叶、金黄的银杏叶交相辉映,衬得天空湛蓝湛蓝的。车子停在广场边。<br><h1>  一个年轻女子,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提着两袋菜上了车。<br><h1>  “坐这儿来!”<br>  “坐着儿来!”<br>  同时,几个人站起来让座。女子道过谢,落座在我站着的旁边的位子上。<br>  “抱着娃,还提着菜,真不容易!”<br>  “就是,等了好长时间,还叫不上出租车,没办法呀!” 女子听了我的话,笑笑。<br>  知道女子和我同到贾里村,却先一站下车。下了车帮女子提东西的想法,不能如愿了。女子下车时,我帮她提着东西,扶她稳稳地下去,再把东西交到她手里。那女子笑靥如花,不住地说,谢谢大姐,谢谢大姐。<br>  待车门关上,继续前行,一回头,发现投过来的几双赞许的目光,我不禁心中一热,其实,我也没做什么啊!<br>  ……</h1></h1></h1> <h1>  长风抚过玉兰树枯黄的老叶。迎着阳光,浅绿的叶苞,毛笔头样,毛茸茸的,昂立枝头。小雪都过了,玉兰树舒枝展叶、花繁叶茂的光景,还会远吗?<br> 一群鸽子从头顶飞过,盘旋,上升,斜刺,洁白的翅膀抖落下驮着的金光。<br>  <br><h1>  </h1></h1><h3><a href="https://www.meipian.cn/1qh31rqh"target="_blank" class="link"><i class="iconfont icon-iconfontlink"></i>点击欣赏作者近期文章 炊烟【文┃陶然】</a></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