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千公里云和月——老俩口甘川行记（二，甘南行）

陈胜华

二、甘南行

行车路线：兰州—刘家峡水库—炳灵寺—拉卜楞寺—米拉日巴佛阁—郭蟒湿地—尕海湖—郎木寺—扎尕那—花湖—九曲黄河第一湾。

这条线路是参考马蜂窝上多条甘南自驾行路线修改而成，其特点是：1、基本囊括甘南以及甘川边界著名景点；2、可选择。游完甘南到达黄河第一湾后，根据身体状况，进可继续深入川西，退可经成都返回；3、海拔从低到高，让支架心脏适应高海拔地区，若有不适随时调头离开。

路线已定，我们出发吧。

2018年9月19日（D9）一早，我们从兰州启程，行85公里到达永靖县城，安排好住宿即向刘家峡水库的向阳码头出发。此码头位于水库中段北岸，距水库西南端炳灵寺石窟水路约20公里，是游石窟最近的码头。

行车半个多小时，我们到达码头停车坪，有快艇船东过来拉生意：包船去炳灵寺往返600元。我们嫌贵，后经打听到有交通船（也是快艇）前往，但要等人齐才开船。

码头边有个小卖部，买下味道极好的“国光”的小苹果，以及用当地黑猪肉自制的酱肉，跟老板娘要开水泡上自带的龙井，在小卖部门口的长凳上临湖坐下，喝茶观景打发时间。

向阳码头

     眼前的刘家峡水库水质清澈浩渺无边，岸边绿柳婆娑随风荡漾，一派江南湖泊的风光。在海拔1700多米的黄土高原拦河筑坝，既发电灌溉，又形成如此景色真是人间奇迹。

     等了近两小时，聚了七八个人，船东向我们俩收了200元往返船费，开船出发。快艇在碧绿的湖水中快速行驶三十来分钟后，远方水面出现一条黄线，随着快艇的疾驰，黄线越来越近，最后绿水被黄水覆盖。

黄线初见

越来越近

黄水覆盖了清水

　　先前从网上得知，黄河水过刘家峡流到兰州之前含沙量不多，即使在洪水期，含沙率也只是5%左右。泥沙的主要来源是汇入了洮河、大通河和湟水等大支流所致。刘家峡水库大坝前，洮河黄水注入水库的照片是水库游览的经典广告。可如今这一奇特景观在黄河水注入水库的上游出现，这是怎么回事？经打听原来最近黄河发大水，上游支流也有大量泥沙冲下，导致黄绿水交融的景观在上游呈现。这对水库来说绝非好事，但对游客而言近距离目睹这一奇观真是三生有幸。回程时在水色变换处录下一段黄河浑水注入水库的视频与大家分享。

网上图片：洮河浑水汇入水库之风光。

实拍黄河浑水注入水库之场景

　　快艇在黄水上行驶一段，很快进入炳灵峡。出乎意料的景观出现了：此时，峡谷两岸奇峰对峙、壁立千仞，密集处有“万笏朝天”之势，大有游桂林山水或越南下龙湾水上桂林的感觉，只是水是黄色的。

群峰耸立

万笏朝天

奇峰傲立

壁立千仞

　　快艇在炳灵寺码头靠岸，前方即是炳灵寺山门（门票50元，65岁以上免票，60岁以上半票）。

奇峰下的山门

      入得门来沿黄河前行不远，便是支流大寺沟。沟的东侧奇峰林立，走在东侧依山傍水的步道上回望山门处，姊妹峰倒印水中，一片湖光山色，犹如仙境；沟西侧陡峭峻险的红砂岩悬崖上栈道凌空，石窟神龛鳞次栉比，雄伟壮观。

姊妹峰

悬崖石窟

        炳灵寺石窟始建于西秦建弘元年（公元420年），从十六国时代起，历经北魏、北周、隋、唐、宋、元、明各代，已有一千六百多年的历史。石窟分上寺、洞沟、下寺三处，以下寺最为壮观。它们分布在长200米，高60米的悬崖上。炳灵寺石窟现存窟龛196个，石雕像694身，泥塑82身，壁画900多平方米。其中最大的佛像是唐代石胎泥塑的弥勒大佛坐像，依山雕凿，高达27米，雄浑庄严。

弥勒座像

北魏卧佛

      原第16佛窟，现移位在石窟群对面睡佛殿内长8.6米的泥塑卧佛，是我国现存北魏时期唯一的一尊卧佛，具有极重要的研究价值。

以下是我们见到的部分窟龛：

第125龛：释迦、多宝二佛并坐，二菩萨侍立，北魏。

第134窟：一佛二菩萨，北周。

第82龛：一佛二菩萨，北周。

第6龛：一佛二菩萨，北周。

第8窟：一佛二弟子二菩萨，隋代。

第70龛：八臂十一面观音，唐代。

第64龛：一佛二菩萨二天王像，唐代。

第11龛：坐佛，唐代。

第13龛：立佛，唐代。

第3窟：盛唐佛塔，窟内四壁及石塔表面壁画系明代重绘藏秘题材。

     范文澜在他的《中国通史》一书中认为，炳灵寺石窟不仅以石刻雕像作品见长，其浮雕佛塔和密宗壁画同样与莫高窟和麦积山石窟齐名。炳灵寺壁画真实地反映了十六国时代西北地区的社会风貌、音乐舞蹈以及装饰艺术，对佛教的认识和理解，具有十分重要的研究价值。

     炳灵寺是我国五大石窟之一，可如今该石窟面临被泥沙吞噬的危险。据工作人员介绍，今年黄河上游多雨，前几天大寺沟上游泥石流一夜之间冲到下游，堵塞河道。如果再来一次泥石流，泥沙有可能漫过河堤覆盖石窟。真希望政府和有关部门想出办法，保护千年文物安然无恙。

石窟边被泥石流堵塞的大寺沟下游河道

　　受船老板游览时间一个半小时的限制，我们走马观花游完石窟，根本来不及细看与品味，按时上船返回向阳码头。码头小卖部老板娘新一锅酱肉已炖好，为我们选出两块好肉并帮切好，一大包香气扑鼻的酱肉成了我们进入藏区的美食。

带上酱肉、带上苹果，驱车前往水库大坝。快到目的地时，发现前方雾气升腾，以为是化工厂排气，走近一看原来是水库泄洪，这是我们从未见过的壮观景象。

      看过泄洪天色已暗，驾车返回县城宾馆。

刘家峡水库泄洪

　　9月20日（D10）上午，我们从永靖县城出发前往拉卜楞寺，两地相距195公里。永靖及其南面的临夏县均属临夏回族自治州，境内213国道旁造型各异的乡村清真寺星罗棋布，成了途径此地的一景。继续向南车过临夏便进入甘南藏族自治州，清真寺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代之而起的是红墙金顶的藏传佛教寺庙，两者之间似乎不存在共存的文化过度或交融的地带。这怎么可能？也许我们匆匆而过，没有深入了解实际情况。以下是我们看到的最后一个清真寺，摄于临夏南端国道边，再往南便是藏区。

临夏县汪家湾清真大寺

     藏区以方言的不同，分为卫藏、康巴和安多三域。卫藏和康巴分布在拉萨以西和以东，安多藏族则主要居住在甘南、四川阿坝甘孜北部、青海黄南、果洛等地。我们甘南行将要进入和游历的地方正属安多藏区。安多藏族多出文化名人，其中最知名的是藏传佛教格鲁派的创立者宗喀巴大师，当地各寺院显著位置都供奉大师的塑像。

中午时分，我们到达拉卜楞寺（门票80元，65岁以上免票，60岁以上半票）。

拉卜楞寺游客入口

     拉卜楞寺位于夏河县城西，与拉萨的哲蚌寺、色拉寺、甘丹寺，日喀则的扎什伦布寺、青海的塔尔寺齐名，是藏传佛教格鲁派（黄教）六大寺之一，历史上曾是甘南地区的政教中心。该寺之于夏河，相当于大昭寺之于拉萨。拉卜楞寺又是座大学，保留着世上最好的藏传佛教教学体系，被称为“世界藏学府”。该寺占地总面积86.6万平方米，房屋不下万间，主要殿宇90多座，形成具有藏族特色的宏伟建筑群。

      以前对拉卜楞寺略知一二，电视里看过正月十三拉卜楞寺晒佛的壮观场面，也听说过该寺有世界上最长的转经道，绵延3公里走一圈要45分钟。

转经长廊

     可当真的来到拉卜楞寺，想实地了解和感知这座寺院时，困难出现了：1、拉卜楞寺太大，想在一天内逛遍整个寺院简直不可能；2、该寺海拔3200米，不少人有高反，直接影响体能与心态；3、允许游客参观的殿宇主要有药师殿、文殊菩萨殿、弥勒佛殿、大经堂等，不到全部殿宇的十分之一，成片的僧舍、佛学院等建筑不在参观之列；4、语言障碍，当问路或打听情况时，喇嘛或藏人会汉语者甚少；5、缺少明显的供游人参观的路标和建筑物标识，例如从停车场到大经堂至少有一公里的路程无明显标识，须多次打听才能找到；6、有标示无着落，明明写着“免费讲解”，却不知讲解人在何处，也未见有人给游客讲解。尽管有以上问题，但游客间勤打听着点也能按规定路线看完规定的殿宇，整个游程约3个小时（摄影爱好者除外）。

     和多数游客一样，我们走马观花参观完了规定的殿宇。因殿内禁止拍照，现在已经想不起来各殿宇叫啥名，里面供奉的是啥佛。以下是我们的所见，因去过西藏和西宁塔尔寺，拉卜楞寺没给我们带来更多的惊奇。

　　车到拉卜楞寺停车场时，下车没走几步就感觉到了高反，老伴比我严重些，嘴唇发紫张口喘气。真没想到我的带架心脏此时居然表现良好，虽然嘴唇也紫，但喘气不必张口。逛一圈下来，我们逐渐对环境有所适应，不适之感缓解。但此地不宜久留，往南67公里是甘南藏族自治州州府合作市，海拔2884米，去那里休息过夜海拔低些也更安全舒适。合作市北有座米拉日巴佛阁值得一看，于是驱车直奔佛阁。

佛阁殿宇区

     在秋日的清风里，在蓝天、白云、斜阳下，小车开进一片金碧辉煌的殿宇区，此地便是佛阁所在地（寺院区免费，进佛阁参观每人20元，无优惠）。

佛阁外景

佛阁入口

转经者

     米拉日巴佛阁的全称是“安多合作米拉日巴九层佛阁”，始建于清乾隆四十二年（1777年），毁于“文革”，重建于1988年，历时4年落成。米拉日巴佛阁为纪念米拉日巴尊者而修建。米拉日巴是一名苦行僧，曾独自一人在山洞中闭关修行9年，渴了饮山泉水，饿了吃荨麻叶。很多唐卡壁画中的米拉日巴身上是绿色的，传说是因为他吃荨麻叶所致。米拉日巴是藏传佛教噶举派（白教）的创始人之一，佛阁是白教在安多藏区的代表寺院。

九层佛阁

   米拉日巴佛阁共有九层，每层主题各不相同，第一层：弥勒殿；第二层：格鲁派、噶当派、萨迦派；第三层：宁玛派；第四层：三怙主殿；第五层：噶举派；第六层：密宗；第七层：密宗上师传承；第八层：五方佛；第九层：喜乐金刚坛城。

     最顶层的坛城是我们从未见过的密宗圣物，据说是本尊以及眷属（成道者）聚集的道场：下圆上方，亭阁套着亭阁，金光闪闪，珠光宝气，阁前有成对的象牙装饰。那神圣庄严、那精致完美、那富丽华贵非语言能够表达。佛阁内不让拍照，即使让拍我想也难以表现。以下是我从网上找到的坛城唐卡，如果把平面想象成立体，便是我们目睹喜乐金刚坛城时的感受，难以言传，只可神往。

坛城唐卡

　佛阁以西是寺院区，有大片金顶闪耀的庙宇，可惜均不开门。在落日余晖时，我们拍下“佛塔夕照”后离开佛阁。

佛塔夕照

　第二天（21日，D11）的计划目的地是郎木寺，距此166公里，4小时行程。早晨醒得早，电煮锅自做早餐落肚，天刚亮就上了213国道，一路向南。

小车在晨曦中疾驰，2小时后国道上出现咖啡色路标：郭蟒湿地，海拔3570米。这是计划外的路景（免费游览）。

     郭蟒湿地位于甘南碌曲县，是黄河最大支流、注入刘家峡水库的洮河发源地和水源涵养地，在黄河流域生态涵养和水源保护中具有重要意义。此地还是黑颈鹤等候鸟冬眠的重要栖息地。著名的唐蕃古道、茶马古道和丝绸之路都曾由此经过。  

      小车开进湿地观景台，有藏族妇女收取5元停车费，走下观景台沿木栈道便可深入湿地。此处海拔较高，我们减慢速度，迈着官步（八字步）徐行。以下是我们看到的美景：

栈道的尽头是巨大的黑颈鹤雕塑

洮河发源地

黑颈鹤栖息地

     郭蟒湿地往南10来公里是尕海湖，这是我们在213国道边遇到的又一片高原湿地。该湿地是甘南第一大淡水湖，被誉为高原上的明珠，是省级候鸟自然保护区，海拔3480米。藏人将此地称为“措宁”，即“牦牛走来走去的地方”。尕海湖水草丰茂，许多南来北往的珍稀鸟类在此落脚和繁殖，黑颈鹤，灰鹤，天鹅等珍禽遍布湖边草滩。以下是我们看到的尕海湖风光（门票：30元，70岁以上免票）：

　 郎木寺位于尕海湖南40多公里处，地处甘川两省边界，是两省共管的一个高原小镇。镇内有两座寺院、一座清真寺。一条宽两米号称“白龙江”的小溪，把小镇一分为二：江北的寺庙叫赛赤寺，属于甘肃碌曲县；江南的叫格尔底寺，属于四川若尔盖县。两寺虽分属两省，但又同源，同属藏传佛教格鲁派。清朝同治年间，甘肃和宁夏的回族商人来此经商，渐渐形成村落，于是这里又有了一座清真寺。

     本人对以上情况一无所知，一直以为郎木寺是一座寺院，去了那里也就游完了郎木寺。直到今天写游记查资料，才知道郎木寺只是个小镇的地名，如同乌镇、婺源古镇一样。高德导航也误以为赛赤寺就是郎木寺，指引小车一溜烟开了进去（门票每人30元，老年人无免票）。入寺院有一段山坡路，此地海拔3600多米。守门者见我们是老人，特例允许把车开进寺院。

小车停在了佛学院绿荫下

      赛赤寺建于1748年，“赛赤”是藏文音译，有“金色的宝座”之意。该寺取此名是因为出生甘南藏区、该寺的创建者降参桑格活佛，曾在西藏甘丹寺坐上“赛赤”宝座，获得佛学界至高无上荣誉的缘故。赛赤寺一向重视佛法研究，历任活佛都是学问高深之人，因此该寺在藏区影响深远。

     赛赤寺依山而建，由下而上依次排列着弥勒殿、灵塔殿、护法殿、祈寿殿等庙宇。在午后的阳光下，错落有致的殿宇熠熠生辉，不过多数都关着门，个别开着门的佛殿也和藏区其它寺院一样禁止入内拍照。以下是我们拍的外景：

     站在赛赤寺的山坡上，向南可以俯瞰郎木寺镇的全景：小镇坐落在山谷中的狭长地带，周围群山环抱，阳光洒满河谷，宁静而安逸，神秘而超然，很有“东方小瑞士”的味道：

      照片中间、路的南面已属四川，郎木寺镇的另一座寺院就在那里，即格尔底寺。该寺院由宗喀巴大师七大弟子之一的茸青根登降参活佛于1413年所创，早于赛赤寺，在藏区同样享有盛名。格尔底寺再往南便是白龙峡谷，白龙江从此流出成为嘉陵江的源头，此地风光秀丽。一直想看一看不同区域、不同文化交融地带的地理环境和生活方式，可惜一叶障目，咫尺天涯，机会错过了。

格尔底寺（网上图片）

网上图片

     之所以会有如此错误，客观上两座寺院在对外宣传上都称自己是郎木寺，清真寺又势单力薄，难以成为小镇旅游的支撑点，这足以迷惑外地游客。主观上先入为主，从来没有怀疑过郎木寺不是寺庙。我几乎查过要去的所有景点，就是没查郎木寺。官僚主义害死人！

     怕身体不适，不想在海拔较高的地方呆得太久也是主观原因之一。赛赤寺西北300多米处有个四百多年历史、允许游人参观的天葬台，我们没有去。一是在走平路都要气喘的高原上，再走300多米山路有点肝颤；二是看天葬要明天上午，等的时间太长。

     参观完赛赤寺，一查去扎尕那还来得及，那里海拔只有3000米。于是我们钻进小车，一溜烟开出了郎木寺。

     写完这段游记，眼前浮出一片新的郎木寺的景象：两座藏传佛教寺院在群山的怀抱中静静伫立，淡淡的烟雾传导出浓浓的宗教氛围，五色的经幡随风起舞预示着吉祥，虔诚的信徒绕着佛寺转经，经轮转去了今生的苦难，转来了来世的幸福。逝去的人在赛赤寺院后的天葬台上等着神鹰将灵魂捎往天堂。清澈的白龙江水养育着两岸藏回汉三个民族的居民，他们同饮一江水，同享一片湛蓝的天空，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这难道不是梦中的香巴拉？

     小车沿白龙江一路东行，驶入四川313省道，走完省道又入扎尕那所在的甘肃迭部县。我们的甘南行从此进入了甘川两省交界地段，小车出没于此间，直到若尔盖九曲黄河第一湾。

     白龙江畔的313省道在修路，108公里的路程走了近4个小时，太阳落山前我们到达扎尕那村。扎尕那的风景果然与众不同，趁夕阳西下前赶紧拍几张，这就有了以下照片：

     扎尕那位于迭部县西北28公里处，名字是藏语，意思是“石头匣子”。最初发现扎尕那是位名叫洛克的美国学者。1926年8月，他受《美国国家地理》之托深入中国西南部考察。走进迭部的第一站，就驻扎在扎尕那。洛克在日记中写到：“迭部这块地方让我震惊，绝对是一块处女地。它将会成为热爱大自然的人们和所有观光者的胜地。”他后来又写下了一段被今人不断引用的名言：“就像伊甸园一样，我平生从未见过如此绚丽的美丽景色，如果《创世纪》的作者看到迭部的美景，就会把亚当和夏娃的诞生地放在这里。”

    洛克笔下的美景被国人认识是近十来年的事。一些驴友和摄影人找到藏在深山无人识的扎尕那，惊呼发现了“天堂”、“世外桃源”和“香巴拉”。2009年《中国国家地理》评选十大非著名山峰，扎尕那榜上有名。该杂志在评语中说：“扎尕那山势奇峻、景色优美，犹如一座规模宏大的石头宫殿。这片世外桃源虽然早在近百年前就被洛克誉为亚当和夏娃的诞生地，但至今仍是一块处女地。”2010年央视《探索·发现》栏目播出纪录片《洛克心中的伊甸园》，把人们的视线再一次引入扎尕那，如今扎尕那已成为热门的旅游目的地。

     经打听得知，此地最好的藏家乐是黑牦牛酒店，位于山坡上扎尕那村里。于是驱车沿凹凸不平的土路爬上山岗住了进去，晚上在酒店餐厅里吃黄焖羊肉犒劳自己。

　第二天（22日，D12）一早，发现酒店楼顶露台有人拍照，便跟了上去。以下是露台上拍到的山村晨景：

可惜初升的阳光昙花一现，很快被云层覆盖。进屋吃了早饭，早早来到景区门口，打算进山去转转。扎尕那景区不收门票，只收每人10元环保费。景区内有三条游览线路（见下图），每条路都有徒步或骑马的路线。

      我们这把年纪和身体状况在海拔3000米以上的高原徒步，而且是登山，力不从心；骑马也不安全，何况价格不菲，唯一可行的是坐景区电瓶车去一线天看看。每人交50元车费后，电瓶车开20分钟把我们拉到山林间的一块空地，告诉往前走就是一线天。我们没有找到一线天，前方崎岖的山路让我们望而却步。其实此地只是个换乘点，即电瓶车换成骑马去游览神王庙、石林等景点的地方，不少马匹在林中等着游客乘骑，不骑马能徒步走完这条线的人屈指可数。很快，我们坐上了返回的电瓶车，好心的司机半路上把车停在了步行栈道旁，告诉我们沿栈道下山可以看到仙女滩等风景。以下是我们看到的景色：

　早上的这段游程，让我们彻底断了继续在扎尕那游览的念头。扎尕那的美适合远望和想象，而不可近观、更不可深入，走得越近探得越深失望越大。图片上能看到的扎尕那宛若仙境的景象是它最美的一面，其它景点大多平平，有的甚至徒有虚名，如仙女湖实际是个20来平米的普通水泡子而已。

上午10点我们离开扎尕那，下一个目的地：花湖。

     花湖位于四川若尔盖县213国道旁，距扎尕那120公里，是热尔大坝草原上的一个天然海子，海拔3468米（门票每人70元，60岁以上半票，观光车票每人30元）。人说花湖最美的时间是在五六月份，湖畔鲜花盛开，湖中水草清清，无数不知名的野花倒印水中，是一片花的海洋。我们到的时候虽没了鲜花，却依然美丽：被秋染过的草地色彩斑斓，湛蓝的天空、蜷曲的白云倒印在明镜般的水中，像油画一样。以下是我们眼里的花湖风光：

　下午3点半出花湖景区，此地离下一个景点：九曲黄河第一湾只有2个小时车程，现在去正合适，于是驱车前往。不料行至半路，途经若尔盖县城时遇到修路封道，车辆堵了至少1公里，打听得知要到晚上7点才放行。无奈，慢慢把车挤到前面，停在大卡车旁遮阴，打开手机搜寻在若尔盖县城（海拔3406米）过夜的宾馆。

一警察模样的人走过车旁，上前打听，告知很快放行，喜出望外。掐指一算此地离目的地还有60公里，虽耽误了40分钟，太阳落山前赶到还是有可能的，实在不行就夜宿唐克。车在通往景点的213省道上疾驰，不时抬头望望西垂的太阳，估算时间。车经唐克乡，离目的地还有9公里，加大油门最后冲刺，终于在太阳落山前赶到景区（门票100元，60岁以上半价；保险费每人5元）。下车后一路小跑，也没来得及打听此地海拔有多少，沿藏寺院旁的木栈道边登山边拍照，行至高处，夕阳下九曲黄河的美景终于显现在了眼前：

    黄河发源于巴颜喀拉山，流经四川在若尔盖唐克乡索克藏寺院旁形成九曲。这里的黄河是四川与甘肃的界河。河西为甘肃，河东为四川。黄河自甘肃一侧来，白河（黄河支流）自黄河第一湾湾顶汇入，型如“S”。黄河之水犹如仙女的飘带自天边缓缓飘来，在四川边上轻轻抚了一下，又转身飘回青海，故此地称九曲黄河第一湾。

索克藏寺院

木栈道上拍的黄河

寺院前的黄河水

黄河夕照

黄河落日

暮色中的九曲黄河第一湾

　出景区已夜幕降临，走夜路返回唐克乡，找到一家汉藏结合、又是镇干部的家庭宾馆住下。女主人是藏族，年近五十常犯心绞痛。我这带架病人有了用武之地，赶紧向她传授经验，劝她早日去成都诊治，女主人千恩万谢。嗨，若能救人一命，岂不胜造七级浮屠？

交谈中得知黄河第一湾海拔3500-3800米，暗中窃喜在美景的吸引下居然忘了高反，有架心脏居然神奇地适应了环境。看来只要不在4000米以上的地段停留太久，游川西是可行的。

新的行动方案出来了，从明天起我们将开启川西行的旅程。第一个目标：四川阿坝县，去探寻被称为秘境的莲宝叶则。

    后续请见《八千公里云和月——老俩口甘川行记（三，川西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