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一部讲述珊瑚锡矿创业历程的简史;一部回顾珊瑚人生活、学习和工作的乐章。敬请观看…《珊瑚往事》</h3> <h3>《珊瑚往事》(视频)筒介</h3> <h3> 序言</h3><h3> 本人虽然离开珊瑚锡矿已有三十多年,但很早就有想将珊瑚的往事,写点什么东西出来的念头,可惜由于各种原因而迟迟未能落笔。此次能让我定下心来写,是缘于一次平常的散步,那天晚上,当我走着走着的时候,前面突然有人用独特的桂柳话对其同伴说:"你怎么现在才到的叽…",听到这一熟悉的"叽"调,我顿时心中大暖:儿时的我们,不也是常用这"叽"的调子来讲话吗?</h3><h3> 望着他们兴高彩烈的寒喧,我不忍打扰他们,只是心里在说:老乡们,我也是正宗的珊瑚人啵!</h3><h3> 这晚, "叽"的声调始终在脑海里回荡,它不仅使我想起了更多的珊瑚方言,更增添了我对珊瑚往事的回忆…</h3> <h3> 《珊瑚往事》</h3><h3> 吕伟健</h3><h3> 1907年11月,广西政府推行“广西新政”,在钟山西湾设立官矿局,首开富贺钟矿区(平桂矿区)设官方矿政机构之先河。1912年3月,官矿局除大量收购锡砂、锡块外,还鼓励商人领照淘洗锡砂、设炉冶炼,官矿局供给费用和器材工具,所产之精锡由官矿局运销,富贺钟锡矿业日见发达。1938年10月1日,国民政府经济部资源委员会与广西省政府合资组建的平桂矿务局正式成立。1949年12月15日,中国人民解放军派员接管平桂矿务局。从此平桂矿务局从官僚资本企业转变为社会主义全民所有制企业。</h3><h3> 官矿局↓</h3> <h3> 民国二十六年(1937年)6月,珊瑚矿业联合股份有限公司成立。1950年5月平桂矿务局奉命接管珊瑚联合公司。</h3><h3>平桂矿务局大门及成立十周年纪念↓</h3> <h3> 珊瑚矿位于广西贺州市钟山县的珊瑚镇,属丘陵、半封闭盆地地形,平坦地区平均海拔标高为230米。处于贺州市、 钟山县、昭平县三县(市)交界处。</h3> <h3> 平桂接管珊瑚后,四方人士纷纷踏入到了</h3><h3>这片热土,我们的父辈们有幸成为了其中的一员,他(她)们怀着崇高的理想和热腔的工作热情,投入到轰轰烈烈的大生产中。</h3><h3> 珊瑚的创业之路,从他(她)们的每一滴汗水中开始了…</h3> <h3> 珊瑚矿的钨锡矿是从露天开采拉开序幕的。所谓露天开采,就是从敞露地表的采矿场采出有用矿物的过程。</h3><h3> 珊瑚的露天开采是从矿区周边的荒地和小土山上开始的,老一辈们起先是通过锄头笼簊和扁担,一点点的将含有钨锡矿的泥沙和碎石挖起,然后挑到用木板做成的板沟中通过人工的不断拔洗,从而将矿沙淘洗(选)出来的。后来有了高压水枪和沙泵等设备工具后,工人们才从繁重的体力劳动中解脱出来。</h3> <h3> 那时还没有夜班,工人们都是冒着大雨顶着烈日,在艰苦的露天作业场地上辛勤的劳动着。他们通过高压水枪将矿床上的沙石冲散射松;他们通过沙泵和斗车将矿浆矿沙抽送到选矿场地;他们用自已的双手将沙石变成了宝藏;他们用满腔的热血,编写着珊瑚的创业之歌。</h3> <h3> 60年代未期,矿山的开采由露天逐渐转入到井下开采。所谓井下开采,就是在地表面或山体中打出隧道口,往地下或山体深处去开采有用的矿物。</h3> <h3> 珊瑚矿的井下开采,是从石灰山西面方向的群山中开始的,井口(老坑口)就开在山脚下,往北往南各有一个北风井和南风井(均用于井下通风)。配套建起的老选厂(选矿厂)在老坑口的北边,两者之间几乎相连。</h3><h3> 矿区到老选厂和老坑口的路程大约有两三公里,上下班的道路有两条:一条是从矿区过石灰山后左转(即往西方向)的那条大路,另一条是没过石灰山就左转的那条山间小路。</h3><h3> 那时职工上下班都是步行的,工作时间也不再是单一的白天班,而是执行"三班"制(即白班中班和大夜班)作业了。每当晚上十一点到一点,在这两条上下班的道路上,全是大夜班上班和中班下班的职工队伍,他们手中的电筒所发出的亮光,就似两条游动的彩龙,在夜色下显得特别烁眼和特别的壮观!</h3><h3><br></h3> <h3> 那时的政治活动很多,老一辈们勇于参与勇于前行,在各项政治活动和劳动竞赛中身先士卒,释放了自已的全部光和热。</h3> <h3> 老一辈们的工作之余,也进行体育锻炼和开展各项体育活动。</h3> <h3> 老前辈们除了正常的工作日,他们还积极响应"星期天义务劳动"的号召,放弃每周难得的休息日(那时每周只有一天休息),投入到生产和搞好矿区卫生当中…</h3> <h3> 老前辈们各个是"老黄牛",他们在工作中任劳任怨,一心扑在岗位上,为创业之路添砖加瓦,为矿山的建设立下了汗马功劳,为珊瑚的下一代,留下了许多的精神食粮和宝贵的精神财富。</h3><h3> 荣誉属于他们,光荣属于那些创业者。一朵大红花/一张奖状/一个杯子/一条毛巾,足够他们感到欣慰,足够他们感到骄傲和自豪!</h3> <h3> 起初的珊瑚矿矿区并不大,只有一条老街和零星的旧宅。为了安置前来参加工作的职工及家属,矿里先后在老街的附近兴建了四大宿舍及老二区砖瓦平房,不久又在矿中心的广场边,建起了唯一的一栋砖瓦大楼(共两层)…"大礼堂",并配备了一些办公和娱乐场所。</h3><h3><br></h3> <h3> "我在平房里出身,在早打滚水(开水)晚挑热水中成长,喝的是龍潭水,吃的是红薯玉米饭…"这也许就是当时珊瑚人的真实写照。</h3><h3> 珊瑚的平房大都是每户一间,使用面积在20平方米左右,整栋房一般住着6~8户人家,宿舍的旁边另建有一栋小厨房(约4~5间),有单个家庭使用也有两家共用一间的。住房前后的空地,基本上也由住户使用,它们大都成为了住户的自留地,不是种些青菜,就是种些果树或养些鸡鸭什么的。</h3> <h3> 父辈们白天忙于工作和参加一些政治活动,晚上矿里又没有什么娛乐场所可去,加上那年头电力非常紧张,宿舍又执行定时供电制(白天几乎没电,只有清早/中午/晚上各供给一小时左右的电,而且晚上一般7点半~8点后就停电了),所以一旦天开始见黑,为了节省点煤油费(家家户户几乎都有煤油灯)的珊瑚人,早早就上床休息了。</h3><h3> 就这样,我们在平房里出生了,那时,一个家庭有3~5个小孩的很普遍。对于这一现象,如今还常有人戏言:早早上床能做什么?当然娃崽就一串串的生下来了啰!哈哈…</h3><h3><br></h3> <h3> 能在平房里出生和长大,算是珊瑚人的一件幸事。由于住的是平房,前后左右的邻居们都能相互照应,亲如一家。也正因为住的是平房,大人们在交往中加深了感情,小孩也在串门游玩中找到了乐趣,从小也就埋下了友情的种子。</h3><h3> </h3> <h3> 那时的冬天比现在要冷多了,北风那是吹得"呼呼"作响,也下过几次很大的雪。说来也怪,那时的人不知是抗寒能力强点还是命硬的原因,反正各个都挺过来了。</h3><h3> 那时根本没有什么棉衣,身上能穿上一件卫生衣之类的衣服算是蛮好的了,床上盖的也是薄棉被(棉花硬得一团一团的),想要个垫被什么的,那是想都不用想,最多也是在床上辅一层稻草,面上再辅张草席。</h3><h3> 精明点的家长,常将一些劳保用品省下,将其变成生活品。像防尘用的沙口罩,大人们把它挂耳用的绳子扯掉,再将口罩布一块一块地缝成一大块,然后用其做成一件防寒外衣的内套;纱手套也是一种很受欢迎的代用品,大人常将它的纱线一根根拆下后卷成团,然后用这些纱线编织成漂亮的"毛衣"。</h3><h3> 大部分珊瑚的孩子,可以说都是睡这样的床和着这样的衣,来渡过每一个冬天的。</h3> <h3> 那年头,社会治安非常的好,小偷小摸现象基本上没得。 平房的门和窗,根本就没有什么防盗门防盗网,平常出门,只要轻轻地把门关上就行,锁不锁都是一样的。</h3><h3> 在宿舍,经常能见到挑着箩筐上门收购破烂货的流动人员,那时不时喊上几句的收购声,至今仍能记得清清楚楚(白话):"收鸡毛鸭毛烂锑煲,鸡肾皮…牙膏皮!"</h3><h3> 流动人员中,除了收破烂的,还有一种就是上门阉鸡的人。那时我们都还不大懂事,凡是阉鸡的人一到,我们就跟着他的屁股团团转,当看到他麻利地将公鸡的"蛋蛋"取出时,我们都感觉到好奇:这公鸡的"蛋蛋”,怎么自已不会生出来,还要人帮取出来的呀?哈哈…想起都好笑!</h3><h3> </h3><h3> </h3><h3> </h3> <h3> 那时候家里都没有什么像样的家具,除了那种两张长櫈加两块床板的床和一套简单的吃饭桌外,好像都没得什么家当了,一些家庭生活水平稍为好点的,了不起也就多了个碗柜和一些装衣的木箱。</h3><h3> 大人和小人穿的鞋子也是一样,几乎全是清一色的解放鞋和自已缝制的布鞋。那时还没有拖鞋,穿的全是自已用木板做成的木板鞋(大多选择苦棟树界出的木板做成)。</h3> <h3> 那时的平房还没有卫生间,家家户户都备有一个木尿桶,晚上将它拿进房,早上提出去倒,很是不方便。</h3><h3> 曾经有个关于尿桶的笑话,不知大家是否还记得。说的是有一天,俩个珊瑚人在打赌,甲某说:我能在谁谁的屁股上画一个黑圈圈,你信不信?乙某肯定地说:不信!甲某又说:那我们就打个赌,如果我做到了,你输5斤粮票给我,如果我输了就赔你一倍。乙某说:可以。第二天早上,甲某叫乙某去问那谁谁的女同志,看是否屁股上有黑圈圈,谁知那女同志躲进房里一查看,果真屁股上是有条黑圈圈,于是出来大骂乙某。乙某见此情况,当场识输并乖乖的给了甲某5斤的广西粮票。经乙某追问甲某后方知,原来甲某在昨天天黑之前,用黑锅灰偷偷的在女同志用的尿桶边擦了一圈,当尿桶被提回去使用后,女同志的屁股不被印上一个黑圈圈才怪呢…</h3><h3> 此笑话别的不说,单看此"鬼贼鬼贼"的方法,就足以说明珊瑚人还是挺聪明的。</h3> <h3> 矿区内归地方管理的机构有:日用品商店、付食品商店、粮所和一个民矿站。</h3><h3>原付食品商店↓</h3> <h3></h3><h3> 那时,一栋宿舍基本都有几个年龄相差无几的孩子,除常在一起玩外,他们有时也与其它宿舍的同伴们一起嘻闹,随着玩耍范围的扩大,同伴的数量也在增多,玩的方式也就多种多样。通常玩的游戏不是"点蒙蒙"(捉迷藏)/"丢手绢"/就是用纸折飞机,用手绢扎"小老鼠"和用纸来折"东南西北"等。</h3><h3> 有一个小游戏也是挺好玩的,那就是"木头人"。玩时,一群小朋友分散开站着,待大家齐声高喊:"我们都是木头人,不许说话不许动"后,每个人就得像僵尸一样不能说话不能动,看谁忍得最久。其实游戏中,许多人都会忍不了多久就会偷偷的笑出声来,从而引出更多的失败者,能坚持始终不动到最后的胜利者,那一定是超强的"圣人"了。</h3><h3>孩子们在玩"花绳"、"推铁圈"和跳绳↓</h3> <h3> 矿幼儿园原坐落在大礼堂(电影院)正门沿大路前行几十米的左侧(右侧转弯是去小学的方向),那年代园里的老师,严格来讲并不是老师,她们大部分都是职工的家属。阿姨们的工作也挺简单:看管孩子/洗菜做饭/帮小孩更衣洗澡等,根本就没有什么学前启蒙的内容。孩子们刚被送到幼儿园,大都不是哭就是闹,待呆得有个把礼拜时间,顽皮的不哭了,想哭的泪没有了,他们常跑去握着靠大路边的围栏,不是看着来往的行人发呆,就是在左盼右盼:妈妈…妈妈!</h3><h3> 也不知道这是谁泄露出来的"祖传秘方",说什么如果孩子来尿(尿床),就炖个猪尿泡给他(她)吃,今后就不会再来尿了。所以那时的老师和家长常这样哄吓孩子:"你再来尿,就煮个尿泡给你吃!"。这秘方到底行不行不知道,反正自从见了同伴们吃了尿泡后,不是哭就是闹的,孩子们各个都是闻"泡"丧胆,再也不敢来尿了…</h3> <h3> 珊瑚矿职工子弟小学,是在当地原有的一所小学扩建而形成的,它后面的围墙紧靠着新街(村边的一条街),大门面向矿区。刚开始,村里和矿里的孩子是共在一起读书的,后来村里新建了校宿就独立分开了。从那时起,珊瑚矿才有了真正属于自已的职工子弟学校。</h3><h3>矿小学全体教职员工合影(七七年)↓</h3> <h3>部分小学图片↓</h3> <h3> 从哇哇闹哭到活蹦乱跳的孩子,我们先后步进了小学的教堂。上学的第一天,是大人带着去的,我们背上小书包,身上穿着新衣服(其实也不算是新衣服,它们都是哥哥姐姐们穿不着了留下的),一路听到的尽是大人讲不完的叮嘱。</h3><h3> 学校的开学典礼让人难忘,当校领导简单的讲了几句开场白后,"忆苦思甜"就隆重登场了,讲台上,几位深受旧社会剥削和迫害的老爷爷老奶奶们先后发言,他(她)们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诉说着水深火热的过去,神情激动地大赞共产党好,社会主义好!师生们还伴随着广播,一边高呼口号,一边齐声高唱:不忘阶级苦,牢记血泪仇,生产队里开大会,诉苦把冤伸…</h3><h3> 以后的开学典礼,几乎都是这样进行的,只是有时会多增加一个内容,它就是吃忆苦思甜饭和吃芭蕉梗。</h3><h3><br></h3> <h3> 上学后,我们结识了更多的新同伴,大家结对上学,相约而归。</h3><h3> 校园内,我们也学会了许多的新玩法,像跳绳/跳格子/踢燕子/斗鸡/抛沙包/踩高跷/推铁圈/打陀螺/白话:打六(读第一声)锑(打木节棍)等等;而校园外,我们开始跑到野外去捉洋灭灭("灭"读第一音。洋灭灭即蜻蜓的意思)/捉螨鼓(蚂蚱)和抓蚂螂扛(螳螂),甚至有时还跑到水塘边,去挖半干不干的黄泥块做玩具(用小刀将泥块批(削)成各种泥枪)和砸泥巴(将其捏成小碗状,然后碗口向下用力地朝地面猛砸,看谁砸出的声音最响)。</h3><h3> 女同学一般都喜欢踢燕子/抛沙袋/跳格子和跳大绳。她们一边跳一边喊着的节奏语还记得吗?哈…(国语)"1234567,马兰花开21,256,257,282931","天上星星亮晶晶,我在大桥望北京,望到北京天安门,毛主席和我们亲又亲"。</h3><h3><br></h3> <h3>那时随地而坐,几根草几张叶(松针)就能成为我们的玩具(双方一拉,看谁输谁赢)↓</h3> <h3> 那时商店里很少有玩具卖(也根本没有钱去买),全是自已动手制作的。踢的"燕子"是用一枚旧铜钱,加上数根杀公鸡时扯下的翅膀羽毛包扎而成;"沙包"是在一块废旧的布片里,包上少许矿尾沙(选矿流出的无用沙子)再用针线缝合而成;那"跳大绳"所用的橡皮筋,多数是将废旧的车轮内胎,剪成许多条条后串连而成;而"弹弓"则是用砍回的柴火或将树上带"Y"字型的树杆砍下后,用小刀批(削)成,弹胶也是用车内胎橡胶剪成或直接在商店买几根鸡肠胶(自行车气嘴那种圆形有内孔的胶)代用,装"子弹"的牛皮片就比较难找了,一般是用厚帆布剪成,"子弹"一般选用石头山上的小石头,好点的"子弹"就跑到机木车间后面的大沙房周边去找,那里有许多坚硬又圆滑的尾矿小废石,它是我们最喜欢用的"子弹"。</h3> <h3> 那时,大沙房正门旁的大路边,长着几棵很大的桑树,上面爬有许多的蚕,女孩子闲着无事的时候,都喜欢跑到那里去抓蚕和摘桑叶。她们将蚕和桑叶带回家后,就将它们放到纸盒内,然后将桑叶一点点的喂给它们吃。当看到自己养的蚕吐出蚕丝时,她们仿佛就像是得到了几分钱,高兴得不得了。</h3> <h3> 有一个小玩法也许很多人都忘了,那就是当家里好不容易杀条魚时,我们就专等大人掏出鱼肠时,要那个小魚胆,得到魚胆后我们就将其刺破,让胆汁淋在草纸上,等草纸干了后,我们就将它撕成许多小纸片,然后就一张张的放入到洋沟(水沟)中让它随水漂去,也许是胆汁的作用吧,"小船"在前进的同时,它还会快速的打转转(自转),有趣极了!</h3><h3><br></h3> <h3> 竹筒枪由于打时会发出响声,又具有一定的"杀伤"力,所以较受男孩子们的喜爱。制做时,得先准备好一根拇指大小的竹子(竹节越长竹身越圆越好),用锯子锯去两头的竹节后,竹身便成了要用的枪筒,配上一根用竹条削成的撞扛(有的用圆钢筋来做撞扛),竹筒枪就算做成了。使用时,先将草纸或废报纸浸湿捏成大纸团团,使用时取出一小点纸团挤塞到枪简内,当手握的撞扛顶着小纸团沿着枪筒的内径猛力往前一冲时,枪就会"呯"的一声响了起来,原置于前端的小纸团就会像"子弹"一样,向前方飞射出去。</h3> <h3> 难做点的玩具算是"陀螺"和"火柴枪"了。要想做出个好"陀螺",首先得选用一段坚硬的木材来做跎身(茶子树是首选),而跎针最好是选用含铬量高点的钢丝(硬度够)。用刀手工削出"陀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它需要具备砍、批(削)、磨(在粗石上将陀针磨尖)的手艺,特别是钉跎针,没水平的常将它钉偏跎心,即使把陀针钉正了陀心,没有土办法也时常在钉时将陀身钉爆(裂),使之成为废品。"陀螺"是我们男孩子们最喜欢的一种玩具,当自已的"陀螺"比别人旋得更久,或自己将别人的"陀螺"打(锥)得满身麻蜂窝,甚至将其打烂成两半时,那开心的味道是最爽的!</h3> <h3> 而能做出"火柴枪"的孩子,算是出人投地的高手了,首先材料就非常难找,枪身主要由铁线弯折而成,枪管则要用自行车链条分节折下,再将数个链节拼装后才算做成,撞头容易做些,到医院检些用过了的打针针头,切去针管部分镶入链节的内孔就行了,撞针一般是用细钢筋将一头磨尖而成。"火柴枪"的使用挺简单,将火柴杆插入到撞头内孔(火柴霄露在撞头外)后,手扣动板机撞针就会向撞头冲去,"呯"的一声火柴被撞击燃烧后响起,火柴杆在此巨大的爆炸力下,沿着枪管就向前飞去。</h3><h3> 说来也好笑,自从有了"火柴枪",家里起火用的火柴就常常用得飞快,它不是被我们偷去半盒,就是有时整盒不翼而飞,为此,不少同伴的屁股常被家长们打得不是青一块就是紫一块,但过没得几天,在巨大的诱惑力下,他们住往又会重返"战场"。</h3> <h3> 粘"叽喳"(知了、蝉)也是我们很喜爱的一项户外活动。备好一根长长的竹子后,我们就开始房檐屋后的找蛛蛛网,将蛛蛛网一张一张的用小竹子捞下来后,把它揉捏成黑黑的一个小团团,再把其置于长竹的尖端,这样就可扛着竹蒿去粘"叽喳"了。别看这不起眼的小团团,它的威力可大了,只要"叽喳"的身上(通常粘其翅膀上的叶子)被其粘住,"叽喳"再怎么飞也飞不起来了。"叽喳"分公的和母的,因为公的"叽喳"会响(叫)而母的不会,所以每当粘到公的"叽喳",大家都争先恐后的去抢,得到的往往时不时两指在"叽喳"的腰背上轻轻一夹,"叽喳"就会发出"知了…知了"的响亮声,好玩极了。</h3> <h3> 除了粘"叽喳",我们晚上还会带上手电筒到四季青、柚子树的根部去照那些还没有出壳的"叽喳蛹"(蝉蛹)。抓到的"叽喳蛹"带回家后,我们会将它们关进蚊帐里,不让它爬出来。</h3><h3> 第二天早上醒来时,我们第一眼就会去寻找"叽喳蛹",当我们看到早已出壳的"幼叽喳"会爬会飞时,那高兴的样子真是没法形容,觉得挺好玩挺有趣的。</h3> <h3> 那时侯,父辈们的工资一般都是每月32~50多元,一个家庭是双职工的也很少,多数是父亲上班,母亲则在家里做家务(偶尔也找点临工做)。</h3><h3> 那时的小孩几乎无钱买零食,矿区也很少有水果卖,能亲眼见到苹果芒果之类水果的,都算是很有眼福的了(这些果一般都是出差人员,从外地带了点回来才能见到)。</h3><h3> 珊瑚的孩子,几个月能吃上一颗糖瓜(糖果),几小片水果的都算是较富裕的家庭了。当然,穷人家的孩子也自有穷"邪"道,除"甘草"可代替糖果外,矿里定期定量下发给职工的营养品…白糖,自然也就成了常被我们偷偷吃上几小口的理想食品;有时还趋大人不在家,自已偷偷的炒上几把米,然后装进口袋跑到外面去慢慢的"偷吃"…</h3> <h3> 除了偶尔吃几点白糖外,我们还吃过另一种"糖",它就是桉树花里的"桉花蜜"。</h3><h3> 所谓"桉花蜜"就是桉树花被蜜蜂采过后,在花果上留下的蜂蜜。吃法是先将花果上的花丝去掉,然后用嘴直接去吸花果里的残留蜂蜜。</h3><h3> 珊瑚的孩子,大多都有过吃"桉花蜜"的经历。每当桉树开花的时候,只要放学的钟声一响,他们都会三两结群地朝矿里最老最大的几棵桉树跑去,往往会爬树的是最先爬到树上的人,没会爬树的只有干着急,傻傻地流着口水看着树上的人先得"糖"吃,待树上人"够朋友"的将带有桉花的树枝抛下来后,树下的人方才止住口水,笑逐颜开…</h3><h3> </h3> <h3> 嘴馋的我们,还吃过鸡蛋壳里的剩蛋液。每当家里好不容易煮上几个鸡蛋时,我们都会很老实地蹬在灶台前,不是为了给灶添柴加草,而是在等侯鸡蛋壳,因为壳里还有一些倒不尽的剩蛋液,我们拿它放入灶内烧烤一下,焦香的鸡蛋液凝固后,便就成了我们口中的小吃…</h3> <h3> 其实,最过隐的"美食"莫过于烧"叽喳"了。那玩馋了的或被玩死了的"叽喳",常常成了我们最美的零食大餐,"叽喳"经过火炭的烧烤,其香喷喷的味道十分诱人,特别是"叽喳"的胸脯肉,那是又厚又细,吃起来真的是远远胜于吃大肥肉。</h3><h3> "偷油婆"(骚甲/蟑螂)有时也被我们捉来烤着吃,而且那时的"偷油婆"又肥又大,有的还能满房子乱飞,所以我们捉到它们是分分钟的事,虽然"偷油婆"没有"叽喳"那么多肉,但它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四季都有能随时解嘴馋,哈哈…</h3> <h3> 珊瑚人除了清早八早起床,凭票到杀猪场(位于去老中学的路口旁)排队购点冻肉吃外(一个月没得几次),大部分家庭都吃得很简单很朴素。</h3><h3> 吃酱油饭是最常见的,当热呼呼的饭从锅里挠(掏)出来,往它面上淋上一两勺子的酱油,然后用筷子将饭一搅,香喷喷的酱油饭就算做成了。 </h3><h3> 正因为酱油饭是常吃的饭,所以家家都有一到两个装酱油的竹筒筒。竹筒筒由碗口大小的竹节(两到三个竹节的长度)做成,竹节的底部保留原样,而竹节的中间层是打通的,最上面的竹节层上开有一个小孔,用于倒进或倒出酱油。</h3><h3> 酱油有直接到商店买,也有一部分人是叫货车司机或随从人员从桂林买回来的(那时矿的很多生产物质都要到桂林运回,顺便带点酱油回矿也很方便,而且桂林酱油又很有名气)。</h3> <h3> 而每家每户都做都吃的,除了淹酸梅(青梅)外,恐怕要算含(咸)酸菜了。含酸菜是将芥菜洗净凉干后,放盐揉软放入坛中淹制的一种酸菜。可以说珊瑚人各个是淹制含酸菜的高手,经他(她)们淹制出来的含酸菜,坛坛金黄坛坛酸香。</h3><h3> 那时矿里经常有货车到公会镇太平乡那边拉木材(大都用于井下做支拄和界成路轨用的枕木),而那里的周边又盛产大芥菜,所以每到芥菜收割的季节,矿里人就会"拉帮结派"地叫司机或随车人员帮带点芥菜回来。当芥菜拉回来后,"拉帮结派"的人群就会你一团我一堆地将芥菜分销一空,芥菜一旦到家,全家人就忙得不亦乐乎,直到把含酸菜淹好才得以休息。</h3><h3> 含酸菜是珊瑚人较喜欢吃的一道菜,吃法有几种,一是夹出来冲洗一下直接吃;二是将它拿来打汤(放些水豆腐和肉末),三是炒着吃(放少许白糖)。</h3> <h3> 还有一种食品也许大家对它没有什么印象了,它就是…"榄角"。</h3><h3> "榄角"是一种淹制好的食品,它是从外地运回来的,只有在矿付食品商店才能买到。由于那时受生活条件的限制,勤俭的珊瑚人除了吃点酱油饭外,往往就是用几个"榄角"来送饭送粥的。</h3> <h3> 珊瑚的小娃仔(特别是女孩),相信没有几个人不吃过一位老太婆卖的酸菜,这位老人应该是新街的村民,她的生活来源,就是每天挑着两小坛酸菜到矿区卖,而且几乎都是固定在一个位子上("大礼堂"正门往食堂方向的路边,靠近日用品商店的位子)。她卖的酸菜大都是萝卜酸/豆角酸/李子酸/挑子酸等,珊瑚的小孩一旦得了点零钱,或帮家里买东西补回了点散钱,往往想到的不是去买冰棒,就是跑到老太婆那里买酸菜吃。</h3><h3> 当然那路边也时常有凉粉买,而卖凉粉的几乎都是公会人,这些精明的公会人一旦见到"豆子鬼"们路过时,嘴里就会麻直的唱:"吃凉粉,吃凉粉喽…不甜不要钱",而当"豆子鬼"们吃了后均说:"一点都不甜"时,你看这些公会人会怎样说(客家话):一分纸(钱),想要几甜?哈…真是气死人,但你又拿他没办法。</h3> <h3> 那时,家家户户都有红宝书(《毛主席语录》和《毛泽东选集》,以胸前别有毛主席像章为自豪,一些家庭甚至还摆有"表忠台",以示拥护毛主席、拥护共产党,这也是阶级立场坚定的一种表现。</h3><h3> 每天清早起床后,整栋宿舍的男女老少们就会集中在房屋前的空地上,并自觉的排成长队,齐读《毛主席语录》和跳上几曲"三忠"舞。记得跳得最多的歌曲有:《敬爱的毛主席》《大海航行靠舵手》和《毛主席和我们亲又亲》。</h3> <h3>表"忠"台↓</h3> <h3> 那时上课前,我们总要先读一段《毛主席语录》。还记得课间操播出的广播体操吗?它前面也是有段毛主席语录的:…伟大领袖毛主席教导我们,"发展体育运动,增加人民体质","提高警惕,保卫祖国!"…下面开始做广播体操,原地踏步…走!一二一…</h3><h3> 语文课里的老三篇(即《愚公移山》《张思德》《白求恩》)我们是读了一遍又一遍,大多数同学都能全部背读出来,甚至个别同学还能倒着背读出来,真是神了。</h3><h3> 那时,公仔书(连环画)也是很受欢迎的,能看到公仔书是一件很开心的事。公仔书常常是这个看了传给下一个看,有公仔书的相互换着看。那时的公仔书,大多都是描写英雄人物的,像黄继光/董存瑞/邱少云等英雄的名字,可以说人人都知道。</h3> <h3> 小学上到三、四年级,我们开始有点不太听大人的话了,经常因为不按时回家(特别是晚上)而遭到家长的责骂。那时,我们懂得到郊外的小石头山(矿里露天开采时筛出的废石堆)上玩了,因为那里有许多的螨鼓(蚂蚱)和蚂螂扛(螳螂)。我们抓到它们后常将其放入纸盒或自做的小木笼里养起来。有时也跑到那里打"石头"战(兵分两路,每边各占一个小山头互相对打石头),打的时候,人一般都是躲在山背后的,所以很少有人被石头打着的情况(但偶然也会有"笨人"被打伤的情况出现)。</h3> <h3> 最让家长们提心吊胆的,要数我们偷偷跑去郊外冲大凉(游泳)了。每到学校放学和周未休息,不少同伴会私下跑去游泳,刚开始,矿边的几个小湖塘(露天开采完矿后形成的"人工湖")是我们学习游泳的场所,后来其范围逐渐延伸至大水塘/大水沟,甚至远到龙潭水库…</h3><h3> 话又说回来,跑到郊外的不完全是为了游泳,对于那些胆小的同伴,他们只是跟着到那边耍耍而已。</h3><h3> 大沙滩/大水塘实际上是选厂冲出的尾矿和废水(尾矿:矿石经破碎提练出钨锡矿后剩下的废石沙)流到野外而形成的。在那里,即可涉水走到湖中的芦苇荡里追逐逗乐(运气好的还能抓到野水鸭或检到一些鸟蛋),又可在塘中捞到一些小虾或石头拐(一种小魚);在那里,即可玩沙嘻闹,还能在沙中漫步,感受大沙膜般的狂野和安宁,所以很多珊瑚人都喜欢到那里玩耍和散步。</h3><h3>通往大沙滩的小路和水蜡烛↓</h3> <h3>通往龙潭水库的大路和水库↓</h3> <h3> 大概也是从三、四年级开始,教室里的桌子和櫈子上,开始多了一道"风景线",这就是课桌面上的男女分界线。</h3><h3> 那时学生的座位,一般都是男女生共坐一张桌子,而男生与女生之间都是不说话的,常常是为了划清"阶级界线",一些同学干脆就在桌面和櫈子的中间上画一条分界线,以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虽然分界线是画出来了,但有时也会出现"主权"被"侵犯"的情况,使得小吵小闹、甚至出现互相推打的"闹剧"也时有发生。</h3><h3> 那时的学生,也许是受到封建思想的影响太多,在高中之前(也可以说是在开始参加学校安排的学工学农之前),男女生之间都是互不说话和互不交流的。</h3> <h3> 珊瑚的平房建得非常的整齐,每隔几栋宿舍,还高高的挂着一两个高音喇叭,它们每天至少会响三次(清早/中午/晚上各响一次)。清晨(6点)的第一声是歌曲《东方红》,接着是转播中央广播电台《新闻节目》,之后便是矿里的一些要闻等。</h3><h3> 除正常的三次广播外,偶然也会突然传出广播声,只要这样的声音响起来,大家都清楚,广播又有什么重大新闻/事件或紧急的通知要告知了。</h3><h3> 我们最怕的,是晚上和深更半夜突然传出的广播声,只要那《迎宾曲》慢慢的响起来,大家的心都会慢慢收紧,因为矿里一但有什么紧急通知,总是在通知前先放一段这个曲子,然后才播出通知的内容。一般的通知,大多都是小孩走失方面的"寻人启示",而紧急通知,往往都是说那里那里发生了火灾,请大家赶快带上工具到灯光球场集中,前去救火!或是报道井下发生了什么安全事故,希望大家如何如何…</h3><h3><br></h3> <h3> 上面说到,由于矿里的职工都是来自"五湖四海",所以很多珊瑚人都会讲多"国"语言,特别是我们上学后,接触到的语言就更多了,像普通话/白话(粤语)/桂柳话/客家话/董家话(本地的一种土话)/壮话什么的都有人讲,刚开始你说白话我答桂柳话的情况很多,慢慢的大家在学习和玩耍中,逐渐什么话都会讲了,其使一时讲不出的,也能听得懂。</h3><h3> 大体上,珊瑚人在家一般都是讲自已的"祖宗"话,而在公共场所,百分之八十的人都是用"珊瑚方言"来交谈。</h3><h3> </h3> <h3> 所谓"珊瑚方言",实际上它是一种富有自已特色的珊瑚桂林话,它是几十年来,在湘话/桂柳话/白话/客家话/董家话的相互影响和相互渗透下,逐渐形成的一种硬派桂林话。像"吸"珊瑚桂林话读"索","高跟鞋"读"高铮鞋","口渴"读"颈干","开水"读"滚水“,"拼命“读"搏命","尽力、不知足"读"搏底","知了(蝉)"读"叽喳","傻、笨"读"索(第二音)","蚂蚱"读"螨鼓","螳螂"读"蚂螂扛","青蜓"读"洋灭灭(第一音),"芋头好粉"读"芋头好彭(第一音)","超过时间或程度"读"过龙","拉屎/拉尿"读"屙屎/屙尿","光着身子"读"打光屌","磨磨蹭蹭"读"咪咪摸摸","好了不起"读"好撩","好咸"读"好含","公鸡"读"生鸡","恋爱、找女朋友"读"撩拐","耍赖"读"打赖死","时尚"读"牛鬼","厕所"读"屎坑","困难"读"好着力","奸情"读"扒灰","潜水"读"秘水","猜石头剪刀布"读"情长泵"等等,这些"珊瑚方言"的读法,如果你不是在珊瑚长大或工作生活过一段时间,有些讲法你根本就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珊瑚方言"的语调往往又区别于桂柳话,像"你现在才来的叽…",这"叽"字就很有特点,读的时侯往往把"叽"字拉得很长;像"你克那凯?"就有别于"你去那里?"</h3><h3> </h3> <h3> 有时,多"国"语言也会闹出笑话。记得有位珊瑚人第一次到外面的理发店去剃头(理头发),刚一进店门,他就对同伴们开玩笑地大声高喊(普通话):"剃头宣誓!",谁知话音刚落,只见那位剃头的师傅将头转过来狠狠的盯着他,接着手中的胡虚刀(乱胡子的刀)又朝他一指,随后大声一吼:"你给我…滚出克!",看到剃头师傅那幅凶样,那位珊瑚人着实也被吓了一大跳,并赶紧拨腿就往门外跑。待同伴各个剃好头出来,他问清情况后才知道,原来剃头师头将普通话"剃头宣誓",听成了桂柳话"剃头的先死"。唉…你看,这种事情都会有的?</h3> <h3> 说完"珊瑚方言",还有在新街看翻译成董家话的露天电影,也是蛮有趣的。那时凤翔公社电影队时不时也到新街放电影,因为那个露天电影场就在矿区的旁边,所以一旦那里放电影,场里除了一些当地村民外,许多的矿里人也在那里看电影。记得有一部抗美援朝的战争片《打击侵略者》,就是将电影对白翻译成了董家话(当地方言)的。放这部影片时,每当听到那些贴切又好笑的董家话配音,场内就会笑声四起。特别是片中放到(映到)美军再次向志愿军阵地发起进攻时,我军排长丁大勇对战士们高喊的那句台词:"杜几播…给我狠狠的打!"时,这句董家话真是引爆了全场,有的人除了大笑外,还跟着大声的喊:杜几播,杜几播…介咧!(意思是:操你娘的…打!)。</h3><h3> 这句经典的对白,后来也成了我们开玩笑时,常挂在嘴边的一句口头词。</h3> <h3>电影《打击侵略者》剧照↓</h3> <h3> 过去很多珊瑚人都被人起有"花名",像"大地主""鼻涕虫""红鼻子/红嘴巴""大颈泡"什么的都被人用来做"花名"。这些"花名"往往都是小时候或身上具有明显的特征被叫成的,长大后获得"花名"的情况一般很少有。</h3><h3> 矿里有一个叫"我(ngo)又系(白话)"的花名就很有味道,它的由来是缘于一次新郎官新婚后上班得来的。那天新郎宫提着一袋喜烟喜糖回单位感谢工友,在大家再次向他表示恭喜之后,一位调皮的工友就逗趣的问他:"老实交待,洞房夜`干'了几次?"新郎官被问得满脸通红,在工友们的多次追问下,他始终腼腆的不敢作答。这时一位老谋深算的老师傅开口了:"这有什么,我那天就`干'了三次"。新郎官一听到此话,如获救命稻子似的马上冒出一句(白话):"我又系(我又是的意思)!"。哈…此话一出,引得在场的工友们一阵大笑,从此以后,每当工友或朋友们远远见到那位新郎官,就会立即向他挥挥手(白话):…"我又系"!</h3><h3> 看,喝龙潭水长大的珊瑚人,起个"花名"就这么有智商,其它的就更不用说了…</h3><h3> </h3> <h3> 矿周边农村(特别是珊瑚寨)还有一件很奇异的风俗,那就是打"棺材架"。当村里上了点年纪或是比较有威望的老人去世,村里人都将其丧事做为喜事来办,那场景就像是办婚宴一样热闹。丧事按习俗操作完后,村里人就将去世的老人入棺封盖,然后在棺的左右两边各捆上一根拳头般大小的长木头,之后就敲锣打鼓的出村了。一路上他们会不时的放上几卷鞭炮,每到一个较热闹的地点,他们都会将棺放下休息一会,尔后他们(扛棺的人)就会兵分两路,每路各立棺的两头,并用力将棺材高高的抬起,在丧事主持人的一声号令下,双方就开始用力将棺材推向对方,打"棺材架"就这样开始了。经过你来我往的相互推拉,至直将对方把抬棺的木扛放下后认输为止。第一轮的较量结束后,下一轮的较量又在另一个热闹点继续进行。</h3><h3> 这些丧事要穿过矿区时,十字路口和"大礼堂"旁的广场,往往也是他们打"棺材架"较量的场所,较量时村民所发出的阵阵吼叫声,不是引来更多的矿里人前来观看,就是吓跑了许多胆小的"小把爷"。</h3><h3> "棺材架" 经过三盘两胜后,输的一方就得抬着棺材上山,做完后面的一切丧事,而胜利的一方,则是只管跟着丧事队伍走,直到回去等酒喝。</h3> <h3> "茶枯"是个什么东西?相信现代人都不会知道了。"茶枯"是客家人的一种叫法,正规的名称应该叫着"茶饼",它是油茶果实(茶子)榨油后的饼粕,因"茶枯"水里含有丰富的粗蛋白,以及氨基酸等营养物质,所以小时候经常能看到矿里的老人和妇女用它来洗头发,还听过她们对"茶枯"的各种美喻,其中说得最多的是:洗了它没头屑、头不庠、不脱发、头发乌黑还发亮。</h3><h3> 故此,珊瑚的"茶枯"几乎每个家庭都备有一两饼,用时将它砍下一小点,然后放到温水中浸泡一会就能使用了,非常的方便。</h3><h3> "茶枯"在珊瑚传了几代人,至到七十年代中后期才逐渐退出了人们的视野,它成了老一辈珊瑚人一个永恒的怀念。</h3> <h3> 每年的春节,是矿里最热闹的时候,离大年初一还有十来天,家家户户就开始准备做年货了。珊瑚的年货其实很简单,主要就是包叶子粑和糙油糙糍,其次就是做粽子和做油糙果之类的小食品。</h3><h3> 那时很多东西都是凭本凭票来定量分配购买的,所以每家每户都有粮本(按人口每人每月多少斤米来限量买米的本子)和各种票据(如粮票(分区用粮票和全国粮票)布票/肉票/糖票等等)。做年货,首先就得拿着粮本挑着箩筐去粮所排队买米(糯米只有到了过年才有供应,它也是定量购买的),那时的粮所,每天都能见到排队买米的"长龙",先是开好票,然后就到粮库去装米,每当看到漏斗里的米"哗哗"地流入箩筐,自已又深怕米被溢出筐外,双手就不停地将米拔平,觉得挺好玩的。</h3> <h3> 米买回来后,大人就将粘米和糯米(按一定的比例)倒入清水中浸泡,泡得一二天后再将米掏出,把它盛到箩筐中滤干水份,待米凉干到一定的程度,就挑米出去摏米了。</h3><h3> 摏米就是将米摏成米粉。椿米用的工具主要为碓窝和踏椎,碓窝是由一块方形青石中间凿出一个小圆窝做成,它深约40厘米左右,上粗下细,非常光滑。踏椎是用木头制成的,当将米放入到碓窝的小圆窝后,一人或两人一手拉着上方横樑下的吊环,一脚站在踏椎杆的尾端,然后猛力向下一踏,待踏到最下方时迅速的将脚一放(脚离开椎杆),踏椎头在自重的作用下朝碓窝撞去。经过这样一上一下的多次冲击,碓窝里的米就渐渐被砸变成米粉了。</h3><h3> 摏米的时候,大人们都喜欢带上那些不大不小的娃仔同去,因为椿米的"重活"常被他们抢着去做了,而且椿米的过程中,大人还能听到娃仔们欢快的喊叫声和逗趣声…</h3><h3> </h3> <h3> 春节前的几个晚上,珊瑚矿可以说是家家灯火通明(在春节前后,矿里会将供电时间延长),桌子上灶台前全是来回愰动的身影,他(她)们不是忙于搓米粉/洗刷糍粑叶,就是椿酿心(酿心:糍粑的馅。馅又分为甜的和咸的两种)/做扣肉和酿豆腐酿,处处一遍繁忙的景象。</h3><h3> 这时的我们也不会再往外面跑,而是跟在大人的屁股后面团团转,静候"指示"看能做些什么力所能及的"下手活"。</h3><h3> 每当糍粑一做好,大人就会先装成几小袋,然后交待我们去送给左右的邻居们,当然,谁家的粑粑做好了,也会以最快的速度给我们送来。</h3><h3> 由于左舍右邻中都住有不同地区、不同省份、不同祖籍的家庭,所以按各自的过年习俗,做出来的年货也就"五花八门",像广东人喜欢做棕子,北方人喜欢做饺子,客家人喜欢做叶子粑和油糙粑,而本地人又喜欢做大肚糍等。这样你送点过来我送点过去的,自然每个家庭里的年货品种就十分丰富,大年也就过得十分的舒心和惬意。</h3><h3> </h3> <h3> 珊瑚的年夜饭一般少不了这几个主菜:白切鸡/扣肉/油豆腐酿/糍菇焖猪肉/魚和梅子鸭等。</h3><h3> 那糍菇焖猪肉并非很好吃,但不知什么原因,珊瑚人每逢冬季做大菜时都少不了它,难到是因为糍菇是当地的特产,还是因为珊瑚人对它独有情钟,才会有这样的独特偏爱?</h3><h3> 梅子鸭是珊瑚人特别爱做和爱吃的一道菜。它的做法讲简单也不算太简单,先是将豆角酸切成小指头般长短,姜酸切成丝或片状,然后放入酸梅(淹制好的酸梅捣烂)/白糖中拌匀,再将其塞入鸭子(鸭子事先用适量的食盐/酱油/白酒淹制好)的膛腔内,最后用针线或数根竹片(牙签也可)将鸭子的肚膛缝起。煮法更简单,直接将鸭子放入锅中蒸熟即可。吃时取掉针线或竹片,将鸭肚内的酸料倒出,把鸭砍好入碟后,再将酸料淋入鸭面就算大功告成了。</h3> <h3> 那时还没有冰箱,家里的年货和其它食品,一般都是用带有吊环的竹篮存放,并将它高高的挂在房顶的横樑上。这样存放食品的好处至少有两点:其一它可防止鼠猫之类的动物偷吃;其二由于它置于高处,通风透气就会好些,年货的存放期也就可以长些。</h3><h3> 每当我们将櫈子搬上搬下的爬上去拿年货或食品时,不知其理的我们都在埋怨大人:怕我们偷吃也不是这样的呀!</h3><h3> </h3><h3> </h3> <h3> 每年中秋佳节前,矿付食品商店都会连夜赶做月饼,一些矿里的家属还会前去"帮忙"剥些瓜子壳什么的。 珊瑚的月饼通常都是一梱4个,并用紫红色的油纸打包梱起出售的。</h3><h3> 要想吃到月饼,我们非得要等到中秋夜那一天,在此之前你连碰都没得碰。那时吃月饼,不像现在摆满了也没人愿多吃两口,而是你想吃都没几点给你吃。一个月饼通常会被大人切成4到12点,一大家子人每人能吃到2点都很不错了!</h3><h3> 珊瑚人对珊瑚的月饼也是独有情钟的,不管之后(以前外面的月饼根本也没有卖)外面的月饼名气多大,包装得如何华丽诱人,第一选择始终就是要珊瑚的月饼,它那紫红色的包装,那浓浓的乡情味道,就足够珊瑚人无法"移情别恋"了。</h3> <h3> 每年的3月5日,学校都会组织同学们开展"向雷锋同志学习"的活动。我们除了打扫室内外卫生外,更多的是利用课外时间去"为人民服务"。矿大饭堂(职工食堂)承载着全矿职工每日三餐和大夜班饭菜的供给任务,那里由于人少工作量大,所以它就常常成了我们首个光顾的地方。在那里,我们不是帮拖地板擦灶台,就是帮叔叔阿姨们洗碗刷盆…</h3><h3> 班里还贴有"学习雷锋竞赛表",同学们所做的好人好事(数次),均能在那里一目了然的看到,这些数据,也成了同学们能否被评上"三好学生"的重要依据。</h3> <h3> 在台风到来的季节,学校会动员广大师生去检一样东西,还猜得出是什么吗?哈…它是去检反动传单。</h3><h3> 那时只要台风一刮起,天空上都会有从台湾漂过来的汽球(内装有反动传单),当汽球在空中自爆后,那些传单就会随风漂落,它们有的散落在矿区,有的掉在了荒山野岭。</h3><h3> 学校被分配到的任务,一般都是到"革命烈士墓"那座山上去检传单。出发前老师就不断的对我们强调:凡是检到传单的一律不许偷看,更不能私藏,否则…云云。</h3><h3> 在地毡似的搜索中,同学们一旦发现了目标,各个都会像深怕惹上麻风似的快速将它收起放入口袋里,然后马上走去交给老师。担白的讲,那时也有个别好奇的同学偷看了传单。其实那些传单都类似于现在的4或5寸的照片,上面除了一些台湾"繁荣"的景象和蒋介石的头像外,还配有介绍台湾如何如何好的文章和文字。</h3> <h3> 每到清明节,学校也组织学生去扫"烈士"墓。学校到烈士墓的山路并不远,从四区旁的山道走到新烧水房(原旧烧水房在菜市场那边)上方的半山腰处就到了。</h3><h3> 当我们戴上红领巾,排着整齐的队伍,一路高唱《少先队队歌》到达"革命烈士纪念碑"后,师生们先是集体向烈士们敬礼,然后肃静地倾听着烈士们的英雄故事:1950年8月21日,由12名解放军战士护送锡板的汽车,从矿区驶出行到凤翔公社石角村时,遭到当地土匪的袭击,战士们为了保护国家财产,与土匪展开了激烈的战斗。在此次战斗中,共有六名解放军战士光荣牺牲(他们中年龄最小的十七岁,最长的三十六岁,其中四人为广西籍战士,二人为外省籍战士)。</h3><h3> 先烈们的英雄事迹,激励了一代又一代的珊瑚人,他们从小就埋下了爱国爱矿的革命种子…</h3> <h3> 学校每年还组织学生去"春游",由于矿区周边没有什么地方可玩,所以去"春游"的地方,通常都会选择在"分水岭"。</h3><h3> "分水岭"顾名思义就是一个地方的分界点,它亚似于一个地名。从珊瑚矿到"分水岭"大概有七/八公里的路程,我们"春游"都是步行去的,从矿区沿着新街口的大路一直往前走,经过几个环挠的坡路("镰刀弯")后不久,就可到达山顶…"分水岭"(如下坡再往前走,可到达公会镇)。</h3><h3> "春游"地选择在"分水岭",一是它周边的群山遍布,美景可尽收眼底;二是由于它的周边盛开着大片的野生映山红,同学们可尽情的游玩,尽兴的采摘映山红。</h3><h3> </h3> <h3> 学校还有一项活动,相信每个珊瑚人都是难以忘却的,它就是割"石灰草"。</h3><h3> "石灰草"并非是某种草的名称,而是因为它是用来烧石灰的,所以凡是能用得上的草,矿里人都统称这些草为"石灰草"。那时,矿里有几个石灰窑,需要许多的"石灰草"来烧制石灰,学校为了支援矿山建设,所以义务承担了部分"石灰草"的任务。</h3><h3> 每年,学校都组织师生去割一到二次的"石灰草",一般是年级间轮换着去割。去割草的地方离矿区可能有十把公里,而且一路都是上坡的山间小道(矿区到新街水坝口是大路,坝口前方往右边进山就全是山道了),途中经过几个小村庄,其割草地离九华山露天采矿分场已经很近了。</h3><h3> 割草活动使同学间的互助精神得到了升华,毅力也得到了磨炼。可以这么说,割"石灰草",全局只有珊瑚子弟经历过,该经历对珊瑚人今后的成长,起着不可估量的作用,值得我们去珍惜和自豪!</h3><h3> 当然,在去割草的途中,我们还认识了许多的山果和野果,像鼻涕果(酸枣)/鸡瓜果/哈哈果等等,许多同学都是因为去割"石灰草",而第一次见到和尝到这些果实。</h3> <h3> "文革"是在1968年开始的,当时矿里的干部职工与局里的情况一样,由于观点上的不同被分裂成两派(即两个群众组织),一个是支韦派(即支持韦国清的"联指"派)一个是支伍派(即支持伍振南的"422"派)。起初由于"422"派在人力物力方面占优,而"联指"派单力势薄,暂时为"422"所压制。</h3><h3> 记得珊瑚矿"开打"前的那天晚上,我们是被大人急匆匆的喊叫声惊醒的,待迷茫地跟着家长上了一辆解放牌货车的车厢后,随着汽车快速地驶出矿区,我们才知道,车里的几户人家正在向外"逃亡"。经过几小时的急"行军",我们到达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几天后,我们从大人的交谈中得知,这个地方名叫牛庙矿(一个停止采矿后留下的下马矿),在我们"出逃"的第二天,珊瑚矿(两派)打起来了…。之后的时间里,我们时不时还能见到整车的武装人员,从牛庙出发,奔向几十公里外的珊瑚锡矿。</h3><h3> </h3> <h3> 到了7月初,"联指"开始举办战前学习班和举行各种战前总动员,并着手准备攻打被"422"占据的珊瑚锡矿。7月10日"联指"的各路民兵到达龙潭水库前沿阵地,在将"422"的两个山头据点围困后,15日正面攻打"石灰山"据点的战斗正式开始了。</h3><h3> "石灰山"是进入珊瑚路口旁的一座石山,要想夺取珊瑚,就必须先拿下"石灰山",攻下它就意味着"战斗"已取得了七/八成的胜利。刚开始,由于"石灰山"上的工事十分坚固,经过几轮的进攻,"联指"并没有取得多大的战果。见此僵境,"联指"指挥部迅速调整作战方案,并通知公会方向的"友军",叫他们同时向珊瑚开火!7月17日拂晓,在"联指"两路"军团"的猛烈夹击下,"石灰山"守军终于败下阵来,只见他们用纹帐当做白旗不断的摇动,并用高音喇叭大声的呼喊:"请不要打了,我们愿意投降,欢迎贫下中农进来…"</h3><h3> 伴随着另外几个小据点先后被"联指"攻下,珊瑚的"武斗"到此结束,我们也从牛庙矿返回到珊瑚矿。</h3><h3> </h3> <h3> 在牛庙的时间里,我们第一次亲眼见到了盛开的荷花(珊瑚看不到),还与当地的小朋友们学到了一个新玩意,它就是抓牛角虫和金金虫来玩。</h3><h3> 相对来讲,金金虫比牛角虫好玩。金金虫的硬壳翅膀和六只脚都呈金黄色,样子也挺可爱,我们拿它来玩时,一般都是用细绳梱着它的身,然后将绳的另一头吊起,在金金虫张开翅膀飞的时候,我们小手将它一推,它就会做着圆周运动飞个不停,好玩极了!但金金虫有时飞着飞着,它会像"仙女散花"似的拉稀巴(屎),搞得你哭笑不得。</h3> <h3> 受 "文革"的影响,许多同学都被耽误了近一年的学业。重新返回到学校后,一些原来同班的同学被分到了其它班,班主任也不再是原来的老师了。</h3><h3>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大串联"开始成为了一种新"时尚",许多"红小兵"和"红卫兵"都走进到这一浪潮中,他们就像是一支远途"拉练"的大军,一路高歌地向着北京进发,沿途除了受到当地政府的夹道欢迎外,在吃、喝、住、行上还给予了极大的方便。</h3> <h3> "大串联"结束后,"革命样板戏"踏至而来,全矿各单位把学习"革命样板戏",做为了一项重大的政治任务来抓,中小学及矿文艺队也开始紧锣密鼓的排练"样板戏",仿佛谁不认真投入,谁的政治就有问题似的。</h3><h3> 随着"样板"风的不断推进,大礼堂、灯光球场都成了演"样板戏"的海洋,就连所放的电影,也成了"样板戏"的天下。像《红灯记》《白毛女》《龙江颂》《红色娘子军》《智取威虎山》《沙家浜》等"样板戏"电影,那是放了一遍又一遍,真正做到了家喻户晓。那时人人都会演上几个"样榜戏"的动作或会唱上几个段"样榜戏"的歌曲…</h3><h3> "样板戏"中的对白,如:"谢谢妈!"(红灯记),"太阳出来了…"(白毛女),"脸红什么?精神焕发!"(智取威虎山),"支部书记睡大觉,喝鸡汤"(龙江颂)等等,又有谁不会说上几句?</h3> <h3> 60年代至70年代初期,珊瑚矿的饮用水,主要来源于大冲山流下来的山冲水和矿里打出的井水。</h3><h3> 在去南风井(井下用于通风的矿洞口)的公路旁建有个水泵站,山冲水经过水泵站被抽到一个地势较高的大水池(储水池),水经自然净化后由管道流到各个区的宿舍,一般4∽5栋宿舍共用一个使用这些山冲水的水龙头。矿里的水井较多,它们分布在各区的宿舍旁,大小水井共有十多口,由于井水具有冬暖夏凉的特性,即使有了山冲水后,矿里人仍然喜欢去挑井水回家使用,有的还直接在井旁洗衣洗菜和冲冷水凉(洗澡)。</h3><h3></h3> <h3> 说到挑水,不得不提一下这挑水用的水桶。那时的水桶全是用木板做成的,一个木桶要用几十小块木板拼接而成,由于木桶在挑水过程中,时常有被碰着出现漏水的现象,故时常也要对它进行维修。</h3><h3> 维修的方法其实也很简单,就是修前先将一些细木糠(界木板时落下的细木屑)撒到桶里,然后用一头削成扁尖的长竹片,将尖端对着桶内漏水的部位,上下来回的将木糠椿入板缝(板与板之间的缝)中,直至装水检查不漏水了即算修好。</h3><h3> 这种木桶和补桶的方法,如今想来应该可以去申遗了…</h3> <h3> 那些年,矿里还开展了几次较大的活动:一是响应国家号召,全员行动起来彻底根治"血丝虫"病(全矿劳力齐上阵,清扫全矿排水沟和野外污水塘)。二是全矿上下杜绝和预防"脑膜炎"病(全体职工家属和学生,一律要按时吃各单位免费提供的中草药水(注:该药水记得好像就是桉树叶煮出来的)。三是组织开展"打狗"运动(杜绝疯狗伤人现象,谁打死的狗归谁所有)。</h3><h3> 那时父辈们烧(吸)烟都喜欢买切好的生烟丝来烧,也有直接到市场买晒干了的烟叶,待回到家后自已动手将其切成烟丝的。烧烟的方式有两种,一种是将烟丝放入烟纸后将其卷成小喇叭状,然后用嘴里的口水舔一下烟纸角将烟丝封牢,最后将"喇叭"头封起不让烟丝掉出即可烧烟了。第二种是从烟丝袋里取出一小点烟丝,然后将其放入到水烟筒(用拳头大小的竹节做成)的烟嘴孔里,最后一边用火柴点燃烟丝,一边用嘴猛索(吸)烟筒即可。</h3><h3> 年青人烧烟就讲究点,他们通常是直接到付食品商店购买卷好的香烟来烧。那时的香烟牌子主要有"经济""柳江桥""金丝猴""春城""翡翠""郁金香""黄金叶""画苑""大重九""大前门"等,其中"经济"牌香烟是最便宜的,才八分钱一包。</h3> <h3> 在矿付食品商店旁,有一个烧水房和公共大洗凉房,全矿的开水和洗凉所用的热水,都是在那里提回和挑回家的。</h3><h3> 每天清晨,当我们还睡在床上的时候,除常常能听到母亲做早餐时发出的阵阵劈柴声外,有时是砍丛光(丛光是松树上含有大量金黄色油脂部位的柴火,它是珊瑚人烧柴时用于起火的最好材料)时发出的响声;也能听到父亲提上锑壶和保温壶,急匆匆地去打滚水的动作声。这时的矿区里,除了一些到大饭堂购买早点的人外,路上见到的全是来来回回忙着打开水的人影,可以说,繁忙的一天是从打滚水开始的。</h3><h3> 说到大洗凉房,想起又好笑,那时大洗凉房里有两个大澡堂(男女各用一个,大堂旁边还有一些隔断的小洗凉房),而大部分洗澡的人都喜欢在大澡堂里洗,像我们这些豆子鬼,一般都是家里人挑回热水后在家里洗的。记得第一次到大洗凉房洗澡时,当我们几个小家伙提着热水刚步入到大澡堂门口时,各个被吓得一大跳,并像做了贼似的赶紧往后缩,因为我们见到大澡堂里面,全是脱得赤条条的大白肉…</h3><h3> 之所以说,我们是在早打滚水晚挑热水中长大,那是因为珊瑚的孩子,几乎全都打过滚水和挑过热水,他们从小就知道父辈的艰难,从小就知道如何才能帮家里做些什么!</h3><h3> </h3><h3> </h3> <h3> 在菜市场的北边(往石灰山方向),有一个当地政府设置的民矿站(专门用于收购零散沙矿的管理站),它的斜对面就是矿班车站。</h3><h3> 那时的班车很少,每天进出珊瑚的也就是几趟车,所以珊瑚人要想到"大地方"钟山,你不挤得满头大汗休想能座得上车,经常是车一到站,蜂拥的人群就猛扑过去,不是拼命的挤车门,就是肩扛手推的出窗口爬进去…</h3> <h3> 还有一个更"挤"的地方,它就是大礼堂(电影院)。</h3><h3> 大礼堂是矿里"最繁忙"的活动场所,那里除了经常召开各种政治大会、表彰大会和各种职工大会外,它也是一个电影院。那年头的电影很少,能看上电影,算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像《草原英雄小姐妹》/《半夜鸡叫》/《苦菜花》/《英雄儿女》/《平原游击队》/《上甘岭》/《打击侵略者》/《地道战》/《地雷战》/《南征北战》/《鸡毛信》等,都是很受欢迎的电影。</h3><h3> 那时电影开影前,一般都是先放一段纪录片,而这些纪录片,大都是国家领导人接见外宾和到全国各地调研走访的内容。放影时,当片中一出现毛主席的镜头时,全场观众就会起立鼓掌,现场一片欢腾。"毛主席万寿无疆!""*****,毛主席万万岁!"的高呼声,也会随及响遍整个角落。</h3> <h3> 购买电影票的售票窗,位于"大礼堂"正门的右侧,那里是珊瑚矿最"挤"的地方了。每当矿里一放电影,售票窗就是你推我挤的好"战场",从开始售票到电影开场,那里的热闹场面就一直没有停歇过。在不分男女老少的挤票大军中,他(她)们有单兵作战的,也有三两结群的"小分队",没有一定"作战"经验的,你休想挤得进去,只能乖乖的站在一边,然后朝队伍里的某个熟人大喊:"××…帮我买两张!",凡是买到票出来的人,他不是满头大汗衣服湿透的,那他一定就是"怪异"之人了。</h3> <h3> 通过观看电影,我们记住了许多英雄人物的名字:黄容和丽容/黄继光/邱少云/罗盛教/董存端/双枪老太婆/江姐/王成/张思德/白求恩等等。像电影《苦菜花》中的的插曲(《苦菜花开》)词:“苦菜花儿开满地儿黄,乌云当头遮太阳,鬼子汉奸似虎狼,受苦人何时得解放,啊,何时得解放…”;像《地道战》中"打一枪换一个地方,不许放空枪";像《英雄儿女》中王成冲出战壕时的大声呐喊:"为了胜利,向我开炮!"等歌曲和名句,有谁能忘却?</h3> <h3> 售票处的隔壁,就是矿里唯一的一个"新华书店"。早期的"新华书店",是在"四大宿舍"靠大路边的一间房子里做为营业点的,"文革“后它才搬迁到了"大礼堂"(正门最右边的房子)这边。</h3><h3> "新华书店"虽然不大,但它却是我们的精神食粮。店里除了出售各类书籍和年画外,它还承担着全矿中小学教材的供给(一般学校做好计划,由"新华书店"逐级上报,所订书籍也是遂级下发,然后由学校领取)。那里一到过年过节就相当的热闹,公仔书/年画/对联等都是抢手货,很多周边的村民也到那里购买。当年画和对联断货时,店里会及时推出自已赶画和手写的作品(中国画和对联),让客户满意而归…</h3> <h3> 矿里的闹市区是在电影院和灯光球场这一带,许多人晚饭后,都喜欢到那里走一走看一看。</h3><h3> 那时局里各厂矿企业和矿里各基层单位,经常有球类比赛。每到比赛日(一般都安排在晚上进行),矿灯光球场就会空无虚席,甚至周边看台上都站满了人。随着赛程的不断推进,那里发出的纳喊声和鼓掌声也时起时落,球场简直就像是一个欢乐的大海洋。</h3><h3> 说实话,那时看球是很开心的,笑也是全心身的笑,喊是没有任何约束的喊!</h3><h3> </h3> <h3> 在灯光球场四周靠大路的外墙上,建的时候就留有许多宣传栏,矿宣传科将它们每个都分配到各机关和基层单位,同时定期(逢重大节假日)或不定期的举行各种墙报比赛(含报头比赛,版面比赛和评选优秀文章等),可以说,这类活动很受各单位的支持和欢迎。</h3><h3> 各单位在出墙报前,都会纷纷使出"夺命绝招",将单位里的各路能人临时抽调到办公室,让其脱岗两到三天专门从事墙报工作。待各单位的墙报都粘贴到宣传栏后,矿里就会组织相关人员对其进行评比,然后将评比结果公示于众。</h3> <h3> 宿舍区除了春节最热闹外,其次应该是有人结婚了。那时结婚都是在家里办宴席的,亲朋好友送的婚礼不是床单床被,就是脸盆保温壶之类的日用品。一栋宿舍一旦有人结婚,每家每户的同栋人,都会当做是自家的喜事一样,跟着忙得不亦乐乎。</h3><h3> 请酒那天,主家会叫上矿里最知名的"大厨"们前来帮忙弄菜,自动前来的邻居好友们则帮忙做些下手活。摆喜酒所需的一切碗碟用品,主家根本就不用操心,这些东东左邻右舍会自动送来,而且还会是家中最好的。喜席除在主家摆上一二桌外,其余的全安排在同栋或前后宿舍的邻居家中,酒席摆在那凯,所用的桌子和板櫈就是那一家的,而且前后招呼客人,也就由这家的主人帮忙代替。可以说,珊瑚的喜事都是在左邻右舍一家亲,你帮我来我帮你的互助中完成的。和气、团结、友爱在阵阵的鞭炮声中被表现得淋漓尽至。</h3> <h3> 那时结婚,矿里都会免费提供一套房子(新房或旧房)给新婚夫妇居住,而且床板床櫈还可以在矿行政科免费领取。</h3><h3> 那时职工看病治病是不用自掏腰包的,只要看后挂个帐,公家(矿里)就会给你报销。出差人员到桂林住宿,也是不用付钱的,只要你住在自家(局里)的"平桂招待所",亮个单位证明登个记,企业内部会自动划帐,你只管提包入住就0k了。</h3><h3>珊瑚矿医院及全体医务人员合影↓</h3> <h3> 那时,主要食品和一些日用商品都是要凭票购买,特别是购买"三大件"(衣车/手表/自行车)还要执行抽签购买。</h3><h3> 每年矿商店都有数量极少的"三大件"到货,它们分配到各基层单位往往才一到二件(有些单位甚至还没得),货少人多怎么办?只能执行抽签,看谁的运气好谁得。</h3><h3> 粮票一般都是使用区内粮票(限在本省内使用),要得到几张全国粮票(全国通用)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只有公务出差(而且要到省外)的人才能得到。需要全国粮票前,得先到矿办公室开具出差证明,然后凭证到矿粮所办理领票手续,之后才能得到全国粮票。全国粮票由于稀少,故能私下里用它换取多一点的区票和其他的购物票,甚至还能直接换到更多的商品或食物。</h3> <h3> 那时的珊瑚矿,你想照张像留个影什么的,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一些人从小到大就根本没有机会照过像,因为矿里连一个照相的地方都没有。直到新街(矿边的一个村)上有了一家私人照相馆,少部分生活条件较好的家庭人员,才有机会去那里照上了像。</h3><h3> 新街上的照相馆歇业后,想照相就更困难了,每当急需照相时,往往要跑到石龙街或钟山县才能照到,但几天后为了取回相片,还要再次跑出去一趟,非常的烦人。</h3><h3> 到了七十年代中末期,珊瑚矿才有人开起了照相馆,珊瑚人的照相才开始方便起来。</h3> <h3> 到了小学四/五年级,我们除了参加学校组织的学农活动(到周边农村帮助生产队抢收稻谷)外,我们还私下上山割草、砍柴和挖柴头(根)了。</h3><h3> 割草一般都是到矿区的周边小岭去割,而砍柴火和挖柴头就要走到较远的龙门冲、龙潭水库或鲤鱼山、大冲山那边的群山里了。</h3><h3> 说实话,砍柴火并非都是家长叫我们去的,而是同学间的一种"自觉行为",它虽然辛苦(砍了后还得老远的挑着回),但也有乐趣,我们像放飞了的小鸟,辛苦却快乐着!特别是将柴火挑回到家一放,我们就像成了"小皇帝"似的一样都不用做,还会受到家长们的左一声右一声的呵护,心里觉得甜滋滋的…</h3><h3> 但砍柴中也会遇到很不开心的事,那就是当我们挑着柴火往回走时,会遇到一些不讲道理的村民将我们拦下,说不给走,将柴火留下!真是讨厌死他们了。</h3> <h3> 记得某天上午将要放学的时候,学校的广播突然传来通知声,要求全体师生赶快到篮球场集中。班主任见我们几个同学到了球场不列队,却在嘻笑玩耍时,便朝着我们大吼起来:"还不赶快列队!差点就要变天了"。我们莫名其妙的看着班主任那张从未有过的脸色,知道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h3><h3> 听完广播后,我们才知道:1971年9月13日那天凌晨,林彪反党集团叛变出逃,被摔死于外蒙古温都尔汗。</h3><h3> 不久,矿里的"批林批孔"运动开始了。那时,学校和矿里的其它单位一样,"批林批孔"是重中之重的头等大事,学生们都在忙于写大字报、写心得体会、写决心书和参加各种"批林批孔"大会。当年老师常讲的那句"写得好不好是水平问题,讲不讲(上台发言或读自已写的文章)是态度问题"的话,至今我们还记得一清二楚。</h3> <h3> 矿老中学在杀猪场的后面(即鲤鱼山脚下),校区教室没有小学建得那么好,全是简易的木砖结构房,有些瓦顶还是用木皮盖的, 学校的入口处有两个篮球场。</h3><h3> 74年前后,在杀猪场后面的荒岭荒地上,师生们发扬"愚公移山"的革命精神,通过一锄一铲、一挑一扛,硬是将荒岭(小石山)坑地整平,建成了珊瑚矿有史以来的第一个足球场。</h3><h3>进入老中学的路口↓</h3> <h3> 足球场建成后,那里便成了体育活动的主战场,一些原来喜欢打篮球的"高手",也纷纷投入到了绿茵场上,学校也趁机"招兵买马",组建成立了第一支学校足球队(该队还与牛庙高中的足球队主客场制的打了两场友谊赛)。</h3><h3> 不久,排球开始在全局推广,矿里的排球队也是风生水起,并在局里举办的各项赛事中均取得了不错的成绩,名振一方。受其影响,学校里个子较高的运动健将,又开始"兼职"排球了。当然,学校成立了排球队后,球队同样在局里举办的各种学校运动会中,得到了较好的名次,他们中的个别队员,后来还成为了矿排球队的主力队员。</h3><h3>平桂牛庙高中足球队(其中8名队员是珊瑚子弟)↓</h3> <h3> 学校后面有一片沙子地和几个小碎石山,课间休息时我们常到那里悠闲和玩耍,有时还在沙子上面练起了杂技(学双手倒立和翻筋斗等)。教室的外围空地,同学们将其变成了小菜地,只要一放学,总会见到同学们提水和淋菜的身影。</h3><h3> 由于从杀猪场路口到学校,是一条较小的泥沙路,而两旁又长满了高高的茅草,所以一到了上学和放学的时候,整条小路全被学生们走出的滚滚粉尘所笼罩,它就像是一条游动的"混江龙",景象好不"壮观"!</h3> <h3> 那时也不知是谁先学起了拉二胡和吹笛子,搞得很多同学也跟着学,他们不仅学拉学吹,而且手中的乐器也都是自已做出来的。老师们见到此种现象,也不得不放下尊严的面孔,满脸笑颜的对同学们说:珊瑚仔,就是能干!</h3><h3> 学校有几名多才多艺的文体老师(其中一位曾代表广西到过北京人民大会堂演出,并得到周恩来总理等国家领导人接见),校文艺队在她(他)们的精心栽培和组织下,成为了矿里一支不可多得的文艺骨干队伍。</h3><h3> 正因为有得力的老师,再加上自身的努力,珊瑚矿先后有多名学生(含在牛庙高中读书的学生),被招到了地区(悟州)文工团和县(钟山)文工团。</h3> <h3> 1972年珊瑚矿第一次映朝鲜影片《买花姑娘》,它的上影曾轰动一时。</h3><h3> 该片是各单位轮流组织去看的,在我们去观看前的一两天,老师就曾暗暗地对我们讲过,说什么片中的"买花姑娘"如何如何的苦,要我们好好的珍惜来之不易的学习时光。甚至还有人流传,去看这部电影的时候,一定要带上一条擦眼泪的小手巾。</h3><h3> 当我们将信将疑的步入影场,并随着片中剧情的不断扩展,影场内果然开始听到了大小不一的哭泣声…看完电影出来,我们发现身边的不少同学(特别是女同学),不是两眼泛红,就是眼角中还残留着泪迹。</h3> <h3> 也许是那时的课外读物较少的原因,学校开始流行起看手抄本。那时看手抄本小说是偷偷看的,因轮看的时间太长,一些同学又偷偷的将其抄起,写完后它又像接力棒似的流传出去。记得其中有一本名叫《蓝色的尸体》的手抄本,在同学间非常的抢手,时常是几个人在同时看着一本。还有一本被当时称为最黄的手抄本,书名叫《少女之心》,此书一旦被老师发现,那是一定被狠批和收缴的。</h3><h3> 说来也怪,当同学们偷偷学唱《刘三姐》或邓丽君《甜蜜蜜》之类的歌曲时,也会被老师们说成是黄歌而严禁再唱。</h3> <h3> 在初中阶段,按矿人武部的要求,学校也成立了民兵小分队,每个班大概也就五六个名额。被选上当民兵的同学,除了正常参加矿里的民兵训练外,晚上还要轮流按排到矿区巡逻。</h3><h3> 训练打枪(真枪实弹)的地方,就在我们学校后面半沙半草的空地上,当练完一收工,许多孩子和同学就一哄而上,不是在"卧式装子弹"的地方检子弹壳,就是跑到耙子那边的小山上,去检去挖那些刚打出来的子弹头。</h3><h3> 讲起又好笑,我们这些民兵虽然也很尽职的巡逻在矿区的大街小巷,但有时三更半夜,也会有人偷偷的去摘人家的柚子和葡萄,然后一起大吃一顿…</h3><h3>"不爱红装爱武装"的珊瑚(中学)女民兵↓</h3> <h3> 在初中,我们不单只是参加学校组织的学农,还增加了学工的活动。学工活动一般都是到大饭堂,帮助叔叔阿姨们洗菜洗碟和搞点卫生,也到大沙房去帮师傅们担沙矿和晒沙矿,也有的被安排到井下去清理矿道和推运矿石。</h3><h3> 学工学农活动,使我们得到了锻炼,增长了知识,还助进了同学间的团结,大家都感到很开心很快乐。</h3> <h3> 有段时期,矿里掀起了一股军装风,也许是受到英雄人物和《你们是最可爱的人》的影响吧,大街小巷一下出现了很多穿军装和背军书包的大人和小孩。那时能得到军装穿,是一件很自豪很高兴的事情,特别是步入青春期的女青年,心目中的择偶对象,也是一定要找一个当兵的。</h3><h3> 一次在汽车站,当开往钟山的班车刚关上车门就要行走的一瞬间,班车内就突然传来了一句惊叫声,后来发现,原来是一个后生仔趁班车刚一启动,便从窗外伸手进车内抢了一个军帽后,就飞快的朝站外跑了。你看,对军装的狂热已经到了这个程度!</h3> <h3> 珊瑚粮所周边和供销科仓库内,是矿区里最多鸟的地方,经常有人到那里去打鸟。起初打鸟的都是用弹弓来打,后来鸟枪换大炮就用汽枪来打了。鸟类一般都是麻雀和白头翁,这两种鸟的胸脯肉都非常的厚,所以也特招人喜爱。</h3><h3> 后来聪明的矿里人自制出沙枪(大多数均出自机木車间的老机工师傅),打鸟的范围就扩大到了周边的乡村和荒山野岭。这些老师傅们每逢周日,就大清早的结对出发,到了太阳落山时才回到家,所带回的"战略品"一般都是斑鸥和山鸡,运气好的那天还能扛条黄京(类似于狗的动物)回来。</h3><h3> 师傅们打鸟也是有方法的,像打斑鸥之类的鸟,他们一般会兵分几路各占一个山头,当这边打不中的鸟飞到另一个山头时,就由那边山上的"猎手"继续开枪,直至将鸟干掉为至。而像打山鸡这样的"大鸟",他们一般都会带上狗去,精灵的狗一旦发现目标时,均会停下暗示主人,待主人做好准备时,它才会猛然向目标扑去,笨的山鸡有时直接就被狗擒着了,而那些脑子没有进水的山鸡会瞬间就飞了起来,这飞起来刚露出林(草)面的节骨点,正是师傅们对其开火的大好良机,山鸡被这样击落后,狗会再次向它扑去(有时山鸡受了伤还会四处窜),然后还会叼着"胜利品"走到主人面前摆摆功劳。</h3><h3> </h3> <h3> 闲来无事时,珊瑚人也去钓鱼和网鱼。那时网魚用的魚网都是自已在家中编织做出的,织网用的竹梳标也是自已用竹子剥成。那时的湖塘和河流里都有很多的魚,就连龙门冲旁的小河流,都能见到游来游去的鲤魚和白水魚,所以只要出去网魚和钓魚,每次都不会空手而归。</h3><h3> 龙潭水库/大水塘和大水沟都是钓魚的好地方,技术好的往往一天都能钓个几斤魚回家,技术不好的有时一条也钓不到,但同去的伙伴都会将自已的"战略品"分一半给他带回去。有些单独去钓又没钓着魚的,回去时干脆就到市场打一转,买条草魚回家哄哄老婆,以便再去钓时双方都高兴…哈哈。</h3> <h3> 珊瑚矿对待职工的家属(均指妇女)是很关心的,为此还专门设立了一个机构…"家属公社"(办公地址在烧水房沿"灯光球场"方向前面几栋)。社里的"领导"们均由妇女担任,它的主要职责是团结全矿家属,为矿山建设出一份力,为"半边天"增一份光,并协调处理好家属间出现的各种纠纷和困难。</h3><h3> 在矿各部门的大力支持和帮助下, "家属公社"从摸着石头过河,到逐步走向成熟,先后开办了养猪场/酒厂/马丁厂/米粉厂(店)/新华书店/搬运队/理发室等小型单位,为矿山的建设和后勤服务做出了一定的贡献。在矿的历年先进集体和先进个人评比中,"家属公社"都多次获得过先进集体称号,旗下的多名家属还常年荣获先进个人称号。</h3><h3> 该社后来还办起了水泥厂(厂址在长营岭选厂大门大路的对面)/煤球场(地址在杀猪场往菜市方向大约三百米的左边平房里面)等较大型的集体性单位,帮助解决了许多家属的就业难题。</h3> <h3> 矿区里归地方政府管的还有一个机构…邮电所,邮电所很小,它就在"家属公社“办公室的附近。</h3><h3> 过去的通信联系方式大都是采取写信,一旦单位需要办理加急的公务或家庭遇有紧急的情务(如喜事白事等)时,往往只能通过发电报(电报有两种形式:一种为普通电报,另一种为加急电报)的方式来解决。</h3><h3> 小时候看战争片初步认识过电报,谁知身边也有这玩意,那时我们都觉得很稀奇…</h3> <h3> 珊瑚矿的大发展时期,是从"石灰山"山上的阵阵炮声中开始的。由于老选厂和老坑口不再适应企业的发展,1975年经国家冶金工业部批准,总投资伍仟多万元(后追加投资达7仠万元),日处理量达2000吨的长营岭采选厂工程开始动工,该厂厂址就选在"石灰山"。</h3><h3> 石灰山是一座石灰岩的荒山,小时候经常还能看到一些山羊在那里爬上爬下,一些人还到那里采摘中草药。</h3><h3> 那时,为了确保长营岭选厂重大项目的顺利完成,矿专门成立了"基建"科,还建起了一栋专供"基建"人员办公和临时居住的"基建"楼。项目的建设,一下子让珊瑚矿热闹了很多,局里抽调的专业技术人员来了(负责项目的指导和协调等方面的工作);区井巷公司的队伍来了(负责项目中主井和付井的施工);区治建公司的队伍也来了(负责项目中的厂房及配套设施的建设和安装)。</h3><h3> 项目的施工,是从炸平"石灰山"的山顶开始的(设计需炸掉山顶30米的高度)。故此,珊瑚矿每隔两叁天,就能听到从"石灰山"山上传来的放炮声,由于矿区宿舍离"石灰山"都比较近,所以在每次放炮前,矿里的高音喇叭都会不停地通知大家远离炮区,还派专人驻守着几条通往"石灰山"的路口,负责安全警戒。</h3><h3> 当然,放炮的时候,也是我们这些"豆子鬼"最开心的时刻,每当看到"石灰山"上的硝烟一阵一阵的升起,我们都会接着一声一声的大喊:"嘭"…"嘭!"。那场面就像过年一样热闹。</h3><h3> </h3> <h3> 经过各方的共同努力,1981年11月"长营岭选厂"工程完工并投入了生产。随着该厂特级钨精矿的产量逐年上升,珊瑚矿的职工人数也猛增至三仟二佰多人(其中1978年一次性就招收了平桂之弟六佰多人),年生产总值就占了平桂矿务局的三分之一。</h3><h3> 珊瑚人经过多年的共同努力和奋发拼搏,逐渐成为了在全局具有举足轻重的一个大矿,并凭着黑钨精矿一级品率,一直保持在100%的优异成绩,其产品多次荣获省优质产品奖,84年和89年还分别一举拿下了国家产品质量最高奖…"国家优质产品银质奖章"(当时没有评金质奖章),91年荣获"北京国际博览会金奖"。</h3> <h3> 其实,在长营岭选厂建设的初期阶段,我们这些学生也是做了一些贡献的。那时由于矿里还没有破碎机,建设厂房所用的混凝土碎石,都是人工一点点敲打出来的。所以只要学校一放暑寒假,我们都会到石灰山的山脚下,去打石子和挑土方。</h3><h3> 打石子一般都是矿里职工的家属在做,我们只是跟着她们去帮忙。打石子用的锤子与普通的锤子不同,它的锤头一端成圆锥形,另一端成一字形(像小斧头),锤把是用二片竹片合起做成的。别看这不起眼的小锤子,它却是敲打石子的好帮手,由于竹片具有良好的弹性,所以击打石头非常的有力,一天打下来手也不会觉得很劳累。</h3><h3> </h3> <h3> 矿里的井下开采,是从地面往下每隔50米开掘一层的,那时已开采到第三层(分别为175/125和75采场)。每层采矿隧道类似于按"非"字形掘进(即两竖为主干道,左右三横分别代表采矿巷道,各采矿巷道间还相互打通做为安全通道),也有部分巷道是沿着矿脉路进行开采的。<br></h3><h3> 井下堀进开采矿石,最先是由打钻工到各采矿点打炮眼,尔后由爆破工将炸药放入炮眼内实施爆破作业,炸出的矿石就由装岩机操作工一铲铲的装入到斗车内,然后通过电机车和选厂上的主井提升机将矿石运出天面。选厂的任务就是将这些远上来的矿石,通过粗选/重选和精选,最终将钨锡精矿筛选出来。</h3> <h3> 过去,井下工人购买粮食的定量标准是最高的,每人每月是30斤。井下工人除了有井下津贴补助外,上班时还能吃到营养餐。营养餐其实就是每人能得到一份猪肉吃,这猪肉井下工人通常称它为"龙"肉(下窿才能吃到的肉)。</h3><h3> 坑口配有一个专用食堂,井下工人的中餐均由本单位的挑饭工在食堂领取后,送达到各个采矿场的职工手中。地面职能人员和辅助工种的职工,一般都是直接到食堂购买中午饭(当天下了井的,均可领到一张营养餐票)。</h3> <h3>那时的工作服和口杯(杯子)↓</h3> <h3> 井下作业的职工属一线人员,而最艰苦的工作就是打钻工,他们不单要将沉重的风钻搬到各个采矿点,还要在钻机喷射的水(用于冷却和防尘)雾中,双手紧握钻杆进行打眼(炮眼)作业,往往一天下来,他们不是腰酸背痛(都是站着打钻的),就是双手发麻阵痛(被钻机震着造成的)。</h3><h3>井下工人在打风钻和处理松散的片石↓</h3> <h3> 然而就是在这艰苦的第一线,却活跃着一支名震一方的掘进队伍,它就是赫赫有名的…珊瑚矿井下"女子掘进队"。</h3><h3> 珊瑚矿 "女子掘进队"成立于1975年。该队在数位经验丰富的掘进"高手"(男师傅)的带领和指导下,队员们用勤劳的双手,坚强的毅力和非凡的决心,快速掌握了井下作业的各项技能,做到了凡是男同志能够做到的,她们也一样能够做到,成为了矿山一支敢打硬仗的掘进队伍。</h3><h3>"女子掘进队"部分队员合影、打钻和参加政治学习↓</h3><h3> </h3><h3> </h3> <h3> "女子掘进队"用自已的实际行动和显著的成绩,为矿乃至全局树立了榜样,"妇女能顶半边天"这杆大旗,在她们的每一滴汗水中,被映染得更加鲜艳更加夺目。</h3><h3> 当时全国的井下 "女子掘进队"只有两支,而珊瑚"女子掘进队"凭着过硬的技术,敢闯的工作作风,赢得了外界的一致好评,就连另一支"女子掘进队"(据说是银川的)也派人前来向她们取经学习。各级新闻媒体也纷纷前来采访和报道珊瑚"女子掘进队"。</h3><h3> 正因为如此,该队年年被评为矿的"先进集体",多名成员还被评为"三八”红旗手。</h3><h3><br></h3> <h3> 70年代中期,矿里开始辅设管道,将龙潭水库的水引到矿区,从此每家每户有了自来水。</h3><h3> 之所以说"喝的是龙潭水",是总的来说,珊瑚人喝龙潭水库的水,相对于喝山冲水和井水的时间要长得多。</h3> <h3> 那时由于要读高中的同学较多,受矿里师资和场所条件的限制,许多同学被分配到牛庙高中去读书。</h3><h3> 在牛庙高中读书是艰苦的,每月家长给的十一到十二元钱,除了交学校九元做伙食费外,剩下的几元钱还得购买一些牙膏肥皀之类的日用品。学校的食堂和烧水所用的柴火,也是由同学们到十多公里外的花山水库那边,一担担的挑回学校(每年挑一两次)。凡是在牛庙读过书的学生,无不都说过同样一句话:在那里…吃不饱!</h3><h3> 特别是刚到牛庙读书的前几个学期,由于大多数学生都是第一次远离家门,所以一到"国庆"和"元旦"节放假,许多学生都会思家心切的步行回矿。从牛庙到珊瑚矿有差不多四十公里的路程,步行回矿的道路有两条:一条是小路走到公安公社后,沿大马路到钟山再走大路回到珊瑚;另一条是小路到达公安公社后,穿过公安公社沿田间小路到达石龙公社,再沿钟山至珊瑚的大马路回到珊瑚。</h3><h3>每学期开学和放假,矿都派车接送学生↓ </h3> <h3></h3><h3> 1976年是不幸和灾难的一年,也是转变中国历史的一年。这一年,深深印在大家脑海里的事可以说是太多太多了。这一年,周恩来(1月8日逝世)、朱德(7月6日逝世)、毛泽东(9月9日逝世)三位新中国重量级领导人相继去世,这给国家造成了重大打击。</h3><h3> 每位国家领导人的追悼大会,矿里都是在大广场、学校的球场上举行的。那时所有人都是站立着倾听广播,场内外庄严肃穆,秧序井然。随着哀悼曲和沉重的追悼词播出,许多人都开始悲伤的大哭起来,有的相互拥抱着哭泣。特别是毛主席追悼大会那天(即9月18日下午3点),人们顶着烈日,忍着悲痛一直坚持着,有的人累着了,甚至中暑晕倒了,仍能坚强的站立着,直到近10余个小时的追悼大会结束…</h3><h3><br></h3><h3></h3><h3><br></h3> <h3> 在牛庙高中,我们的学工学农活动就更有针对性了。学工就在校内跟指导老师学开车床学开拖拉机,还交叉学习一些简单的机械维修;而学农就步行到较远的生产队,与当地农民打成一片。整个学农期一般都有十来天,而且均执行"三同"(同吃同住同劳动)。</h3><h3> </h3> <h3> 七七年全国恢复高考后,由于"读书无用论"的作怪和深受双"英雄"(即"白卷英雄"/"反潮流英雄")张铁生事件的影响,矿里的应届高中生(含在牛庙读书的高中生)高考时几乎全军覆灭,甚至考上中专的也是寥寥无几。好得之后局里开办了工大(工人大学),才使部分有志青年圆了大学梦。随着七九年广西电大平桂教学班的创办(首届只招收了机械专业和电子专业各一个班),珊瑚矿才有更多的人步入到高等教育的学堂。这些大学生毕业回矿后,均在不同的工作岗位上取得了傲人的成绩,部分人还先后担任了矿主要部门或单位的领导,成为了建设新矿山中的一支中坚力量。</h3> <h3> 高中毕业后(也有少数是初中毕业的),为了响应毛主席提出的"上山下乡"政策,只要是家里没有什么特珠情况的,除一些"支边"(到建设兵团、农/林场等)和招去外地"修路"和到纺织厂、绢纺厂、印染厂等其它厂当工人的之外,其他的都被分到农村去"插队",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也有一些是自已选择回老家农村"插队"的(此类情况称之为"回乡"插队)。</h3><h3> 下乡是艰辛的,一天农活下来也就挣得几个工分(一个工分少的几分,多的几毛钱),唯一能得到安慰的,是回到"家"能吃到香喷喷的新米饭(在矿吃到的米,全是"备战备荒"存留下的老米),闲下来时几位知青男女还能诉诉苦,说说心里话…</h3><h3> 当然知青们感到嘴馋的时候,也会时不时相互聚个餐,不是你来我这村,就是我到你的生产队。当一时没有备好下酒菜时,你也不用操心,自然会有"能人"到村边走上一圈,鲜嫩的青菜和放养的土鸡或肥鸭就会带回到屋里。往往就在大家酒足饭饱的时候,门外就会传来村民四处找鸡寻鸭的叫唤声。大家一旦听到这种声音,都会如同大梦初醒,有的赶快去关门,有的赶紧去收藏剩菜和打扫吃下的骨头,残余的"战场",一下子就会被"豪杰"们收拾得一干二净,真的是做工都没有这样快手快脚过…</h3><h3> </h3> <h3> 有一帮从小玩到大的珊瑚年青人,他(她)们每年中秋都会聚在一起,不是弹琴唱歌就是翩翩起舞。他(她)们时不时还相约到大冲山摘野果,摘板栗/椎子和山渣果。在一次游玩中,他(她)们还发现了一个清澈的深潭和瀑布,并把此景点称之为…"蝴蝶泉"。</h3><h3> "蝴蝶泉"的发现,使得珊瑚人又多了一个好去处,人们空闲之余,常到那里尽情的欢歌、尽情的打俏、尽情的享受快乐…</h3><h3>那帮发现"蝴蝶泉"的珊瑚年青人↓</h3> <h3>那帮当年的珊瑚年青人,三十多年后重寻"蝴蝶泉"↓</h3> <h3> 随着矿山的发展,矿区的设施不断得到完善,矿灯光球场(位于"四大宿舍"对面的大路旁)/百货商店("大礼堂"正门大路的对面)/冰室/小游乐公园(位于工会大门与"大礼堂"之间)/矿招待所/矿医院/新办公大楼/职工单身大楼/井巷公司宿舍/矿长大楼等相继建成,矿区范围逐渐向外围延伸,以至于成为了当时全局最大的一个知名矿山。</h3><h3>工人们正在修建小游乐公园↓</h3> <h3> 然而在矿山生产形势一片大好的情况下,周边农村的沙民(即做零星沙矿的村民),对矿里丰富的矿产品也虎视眈眈,他们在巨大利益的诱惑下,开始偷偷打通矿山的窿道,进行非法盗窃国家矿产,因此而被摔死在井下的沙民事件每年都有发生,但偷盗行为不但没有得到收敛,反而还呈越演越烈的上升趋势。</h3><h3> 在此背景下,珊瑚矿成立了有史以来的第一支矿山护矿队,该队由矿派出所统一指挥,配备先进的武器。护矿队每天每班都有小分队在井下巡逻,特别是深夜,队员们都重点蹲守在主要矿道和沙民常出现的矿点,并机智勇敢的抓获了不少非法沙民,有力的打击了非法偷盗国家财产的行为,为维护矿山的建设做出了贡献。</h3> <h3> 县人武部每年都在矿招收新兵,经初试体检并政审合格的,才能成为一名光荣的解放军战士,珊瑚的新兵大多数都分配在广州军区(广西部队归广州军区)。</h3><h3> 1979年2月17日凌晨,遵照中央军委命令,中国边防部队对侵犯中国领土的越南军队进行了自卫还击作战。珊瑚籍的二十多名战士也随各自的部队参加了战斗,数名战士在此次战斗中还荣立了二等功和三等功,为部队和矿争得了荣誉。3月16日自卫还击战结束后,当珊瑚人得知珊瑚籍的战士在此次战斗中,没有一名战士身负重伤和光菜牺牲时,全矿人都为之傲娇,这一战况在全局也被传为了佳话。可以戏笑的说,珊瑚人从小在玩耍中炼出的机灵,和在生活中磨炼出来的沉稳和勇敢,造就了这一傲人的"业绩"。珊瑚军人…你们都是好样的!</h3><h3>部分珊瑚矿当兵的战士↓</h3> <h3> 随着矿新中学的建成(在菜市场的南边)</h3><h3>,老中学便失去了往日的热闹,逐渐成为了一个职工宿舍区。珊瑚矿在新中学,还承办了几期由局教培处组织的全局中级技工培训班,上课的老师均由矿各单位的专业技术人员兼职担任,为全局的技工队伍培养了许多精兵强将。</h3><h3>珊瑚矿新中学大门、教学楼和全体教职员工合影↓</h3> <h3> 由于电视机的出现,人们的娛乐又多了一个选项。珊瑚矿购回的首台电视机落户在工会,为了丰富广大职工家属的文化娛乐生活,只要天不下雨,矿工会都会有人在晚上六点多钟以后,将此台电视机搬到大广场上播放。</h3><h3> 从第一天能看到电视节目起,大广场就更加热闹了,每天晚上一吃饱饭,人人都争先恐后的端上小板櫈往大广场跑,电视机前尽是抢占有利地形的霸位人,偶尔还能听到为了占个好位子而爆发的争吵声。</h3> <h3> 那时为了电视机能用上派场,矿在鲤鱼山的山顶上修建了一个电视差转台,它的作用是用来接收外部微弱的电视信号,然后将其放大后再传播出去。</h3><h3> 由于当时的差转技术还不是很成熟,电视机在收看节目时,时常会出现中断和收视质量不好的现象,而差转台离矿区又远,在此情况下,珊瑚矿有了首辆摩托车(车是红色的"幸福"牌),做为专门维修差转台和拉运电影片的交通工具。</h3><h3> 记得看了《霍元甲》《陈真》《上海滩》等电视剧后,美国的《加里深敢死队》也是一部很受欢迎的电视连续剧,但该片大概只放了一半的时候,不知道什么原因就停播了。</h3><h3> </h3> <h3> 矿新电影院建成后,旧的"大礼堂"便逐渐退出了历史舞台。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交际舞"已经在局里悄然掀起,为了普及"交际舞",局里还派专业人员到各厂矿进行培训和施教。</h3><h3> 矿各单位选出的文艺骨干是在灯光球场学习跳交际舞的,当时为了一睹这个新生事物,灯光球场也是围满了前来观看的人群。</h3><h3> 就这样,淘汰了的"大礼堂"(底层)变成了一个大舞厅,而二楼却变成了一座赶时髦的茶楼。</h3> <h3> 那时矿里的文体骨干都是很吃香的,不论是招工还是安排好岗位,他(她)们都是优先的对象。</h3><h3> 矿里的司机算是一个让人羡慕的好职业,在交通还不便利的年代,他们开着车省内省外的跑,人们自然免不了想塔个便车出去办些事情,所以他们时常就成了被巴结的对象,人家清早八早就去杀猪场排队购肉,几小时后可能还没买到肉的,这些司机却能在半个小时内就将肉提回到家中了。正因为如此,他们找老婆都比一般的人来得容易。</h3> <h3> 在平桂技工学校还没有创办之前,矿里的技工师傅一般都得带上一到两个的学徒工,所说的"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光荣传统,得到了有效的传承,师徒关系是同志间最亲密的关系。</h3><h3> 那时,刚从事学徒工的工资是19元/月,第二年是21元/月,第三年学徒期满了才能转正定级32元/月。为了鼓励学徒工刻苦专研和早日成才,矿机电维修工的学徒,有年还进行了全矿的"应知应会"统考,获得第一名的(机电学徒工各一名),可破例提前一年转正。</h3><h3> 那时男女谈恋爱被认为是一件很羞的事,双方都有深怕被别人发现的想法,所以有时候去拍拖,俩人都是离得远远的,往往是到了"老地方"后,双方才敢靠近点。</h3><h3> 珊瑚的"老地方"其实并不多,除了沿着小路去大沙滩和走走到龙潭水库的大路,其它根本就没有场所让你去私谈。</h3><h3> 最可怜的还是那些学徒工,因为单位和师傅们均有言在先:学徒工一律不准谈恋爱!</h3><h3>珊瑚矿第八次团代会留影↓</h3> <h3> 新选厂建成后,老坑口也搬出到新选厂的南面(两者依然几乎相连),形成了一个面貌全新的新坑口。</h3><h3> 长营岭新坑口大门旁的两幅(左右各一幅)宣传画出自何人之手,也许不少人会知道,但立柱上的两幅对联是什么内容,又是何人所写,可能想起和知道的人就很少了。</h3><h3> 八十年代初,坑口想在大门两立柱上写一幅对联,就对外进行征集佳作。一位刚分配到珊瑚工作不久的大学生,他见坑口大门对面的不远处,一条名叫龙门冲的溪水逶迤而过,直往凤翔(公社地名)方向流去。于是他挥笔写下对联:(上联)长立珊瑚,看山青水秀,鲤跃凤翔,直往龙门冲去;(下联)坑采钨锡,听炮响机鸣,天惊石破,敢教宝藏涌来。该联在征集中被选中,因此就长留在了两个立柱上。</h3><h3> </h3> <h3></h3><h3> 1981年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库券开始发行,按《条例》规定,国库券不得当作货币流通,不得自由买卖,还本期限为5年。当时国库券的发行采取的是行政摊派的形式,面向国有企事业单位和个人。</h3><h3> 对于这一新生事物,矿里在发行国库券时,许多职工都不愿认购,其使认购了的,也以低于人民币同等价格的方式交换给他人。最后,矿里下了硬指标,凡是国库券认购时,统一按一定的比例下发到各基层单位,再由单位将国库券计入工资金额中,连同工资一起发放到职工手中(相当于硬性认购国库券)。</h3><h3> 通过这一方式,珊瑚矿的国库券认购任务总是期期顺利完成,之后国家发行的各种纪念币,也是采取这种方式来完成的。</h3> <h3> 到了80年代中期,珊瑚矿不知那位"高人"率先使用了电魚机,于是全矿的"跟风者"不断涌现,有条件的均纷纷"有样照样,没样照活尚"的做起了电魚机,搞得电器上的银触点/硅钢片/漆包线/电机车导电用的铝型线等材料,均成了热门货要严加看管。到达制作高锋时,矿里的电鱼机起码上了近百台。</h3> <h3> 除了电魚外,每到农村的"双抢"(抢收割抢插秧)季节,珊瑚人晚上还常到周边的田间地头去照蚂拐。那时只要天一放黑,特别是白天爆晒了一天,傍晚又下了一场阵雨的晚上(这时候的田里会有更多的蚂拐出来剩凉和吃小虫),在珊瑚到风翔(或石龙)的大路,走着的几乎全是去照蚂拐的人群,当他们分散到田间后,就各自开始用明亮的手电筒照蚂拐了。其实照蚂拐也是有方法的,一般蚂拐都喜欢呆在田坎高点的那一边,懂行的人首先就是用电筒往那边一扫,发现白点(蚂拐下巴处的白皮)就走过去,然后用长竹上的捕网将蚂拐一罩,在蚂拐一跳的瞬间再将捕杆提起顺势一折捕网,蚂拐就算抓到了。如一扫整块田没发现白点时,可快速的走到另一块田继续上面的照法,这样就可节省许多宝贵的时间,又能抓到更多的蚂拐(绝招…不要外传哦)。<br></h3><h3><br></h3> <h3> 在汽车站珊瑚至钟山的班次增多了的同时,矿车队率先开通了直达八步的班车线路(沿凤翔至平桂的山路行走),后来还增设了一条直达公会镇的线路。从此,珊瑚矿告别了坐车难的问题,出行较过去更方便,更便捷了。</h3><h3>部分单位和设施大门↓</h3> <h3> 原"大礼堂"旁的大广场改成为小游乐公园后,那里除了有悠闲的步道,还有小景点和旱冰(溜冰)场。</h3><h3> 一段时间台球风在矿里兴起,那些一张张崭新的台球桌,全是赶新潮的珊瑚人自已动手制做出来的,而整个旱冰场随即也被这些台球桌所霸占。每当夜饭过后,这里便灯火通明,热闹非凡…</h3> <h3> 珊瑚人除了原先抽签购买到的电视机是国产的牌子外,后期添置的电视机大部分都是日本的"日立"和"东芝"。</h3><h3> 那时由于矿里的货车经常要拉产品到广州出口,而广东沿海又有许多国外的"水货"(从海上运回的走私货),所以货车回来的时候,司机或随从人员就经常帮人带些时髦的电器拉回来(其中电视机是拉回矿最多的)。有人到过珊瑚矿玩耍后回去曾戏言:珊瑚人有钱,每家每户的电视机/录像机/电冰箱等都是外国货。</h3><h3> 确实,珊瑚的家电都是挺赶时髦的,像原先购买的自行车不是"凤凰"就是"飞鸽",衣车也是"飞人"牌的多,手表就更不用说了,非"上海"牌不要,就连收音机和电唱机也是选"红灯"牌和"中华"牌。更何况在生话水平好点了的条件下,电视机录像机等家电就更舍得破费了。</h3><h3> 还有床上的席梦思(弹簧床垫),珊瑚就有很多也是从广州拉回来的,牌子叫"穗宝"。</h3> <h3></h3><h3> 我国于1971年就开始推行计划生育政策,但把计划生育确定为基本国策并写入宪法是1982年。</h3><h3> 那时,矿里除一对夫妻只能生育一个孩子外,对井下工人和夫妻双方只要有一方是少数民族的,均可再申请生育第二个孩子(与第一个孩子要相隔四年)。到了80年代中末期,对已生育两胎的家庭,矿出台了一项硬性"政策",即夫妻双方必须要有一方实行结育手术,否则家庭是双职工的,开除一人工职,是单职工的,工资做降级(减工资一至两级)处理。</h3><h3> 这一政策的出台,珊瑚矿有两个孩子的家庭开始多了起来,这其中有做了结育手术的家庭,也有不愿去结育而被开除工职,或工资被降级的家庭,更有极少一部分是宁愿工职不要,夫妻双方外出"下海"的家庭。</h3><h3> 珊瑚二胎的孩子得来真不容易,他们被戏称为是用鲜血和挨"刀"(手术刀)换来的…</h3> <h3> 为了适应新形势的需要和充分利用自身的资源,原矿机木车间也将单位名称更名为珊瑚机械厂,从原先的内向型单位,逐渐走向了外向型企业。</h3><h3> 该厂与武汉大学共同研制的电热球磨机,还获得了国家专利,产品(每台近十四万元)远销省内外。80年代末期,通过钟山科委牵线,从云南引进的烟草薄片机生产线技术,经重新更改设计方案后试制成功,并安装在钟山卷烟厂(售价每套三十多万元)投入了生产,该机经省级技术鉴定后,填空了区内的一项空白,产品还销往到湖南江华卷烟厂。90年代初,该厂还远赴海南等地考察,自行研制出大型石材立式切割机,为抢占大理石/花岗岩加工设备赢得了先机。该厂的掘起,为矿其它外向型单位树立了榜样,成为矿乃至全局中一颗烁眼的明星企业!</h3><h3> 之后,矿里的外向型单位不断增多(如仲钨酸铵厂、铝薄纸厂等),有些单位还走出矿门去创收,取得了良好的经济效益。像广为人知的珠海采石场工程队、珠海填海工程施工队、桂林临桂的镀膜玻璃厂等就是典行的例子。</h3> <h3> 80年代中后期,可以说是珊瑚矿的鼎盛时期,那时的生产形势一片大好,各项经济指标均达到了历史最好水平,产品远销国内外市场,矿区呈现出一片欣欣繁荣的新气象。</h3><h3> 在此背景下,矿里的各项文体活动较以往就更多了,像矿团委每年举行的"青年杯"足球赛,矿工会每年举行的职工篮排球赛/文艺汇演/象棋大赛等,极大的丰富了全国职工和家属的业余文化生活。</h3><h3> 记得矿工会还在办公室内的四合院里,举办了全矿第一届卡拉0k"十大歌星"大奖赛,各基层单位都派人参加了此次大赛。比赛那天是在晚上进行的,观看的人群挤满了整个四合院,气氛十分的热烈。经过多轮的角逐,现场还为获得"十大歌星"称号的选手颁发了荣誉证书。</h3><h3>"烟草薄片机"荣获悟州地区第五届青工"五小"智慧杯竞赛二等奖荣誉证书和珊瑚矿第一届卡拉0k"十大歌星"大奖赛荣誉证书↓</h3><h3> </h3><h3> </h3><h3> </h3> <h3> 珊瑚矿从无到有,从老珊瑚/大冲山/四贸/旗岭/九华/八步岭等中小型采矿场(还有一个专门制作雷管和炸药的842),到大型的长营岭选厂和坑口,珊瑚人走过了一段艰辛、奋发和壮大的创业之路,这段历程值得每一个珊瑚人去珍惜去自豪!</h3><h3> 经初步累计,从1950年到1993年珊瑚矿生产锡含量共计12945吨,钨精矿共19256吨,铜含量102吨,仲钨酸铵865吨,砷精矿59295吨。</h3><h3>长营岭选厂被誉为广西的"布达拉宫"↓</h3> <h3> 到了90年代初,由于受国际市场的影响,矿里的钨精矿产品开始滞销,产品严重积压(当时生产成近13000元/吨,而国际市场价才7000元左右/吨)。在国家有色总公司等相关部门到国外调研回来后,决定全国的钨锡矿企业执行部分关闭,故此,上级主管部门决定珊瑚矿长营岭坑口暂停生产,执行闭矿封存。</h3><h3> 到了2001年,经广西壮族自治区经委批准,珊瑚矿采矿权划归广西壮族自治直属国有独资公司――广西桂华成有限责任公司(属国有矿山企业)。2006年7月,广西桂华成有限责任公司珊瑚矿取得了国土资源部颁发的采矿许可证。</h3><h3> 珊瑚矿的再次创业又踏上了新的征程…</h3><h3> 完</h3> <h3> 感谢您的观看!由于本人写作水平有限,欢迎您能提出宝贵的意见和建议,并希望您能提供更多的有关珊瑚锡矿的一些史料和趣闻趣事,以便《珊瑚往事》,能更全面的记载住那段光辉的岁月和难忘的风土人情。谢谢大家!</h3><h3> 吕伟健</h3><h3> 2019年7月16日于南宁</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