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我现在很好

那样芬芳

<h3><h3>母亲来电话说:"你姥姥的三周年快到了,你有时间回来不?"</h3><h3>你怎么就离开我三年了?我似乎还在自我欺骗中活着,而真相又一次如初春的雪耐不往阳光露出它生硬的外貌来。我知道你早已经离开,我亲眼看见那单薄的棺木,那抛洒下的黄土,那隆起的坟丘。我只是不愿相信罢了,我把你想象成仙风道骨的女侠,手持拂尘,乘一叶扁舟暂隐江湖而去。你一定还活着,死的那个只是一个毫无意义的躯壳,你的灵魂一定还在自由自在地轻舞。</h3></h3><h3><br></h3><h3></h3> <h3>姥姥,我想你了! </h3><h3>听见"月亮婆婆,烧个馍馍"的儿歌,我会想起你;看到街道上手牵手陌生的祖孙二人,我会想起你;闻到偶尔飘来的那香甜烤红薯味,我会想起你;甚至脸盆、手缝、木梳、耳环、手镯,我都会想起你。你是我一楞神间飘出的思念,你是我不需要理由的泪点。</h3><h3>姥姥,我不要想你!</h3><h3>当我绝望地走在异乡街头泪流满面时,我不要想起你;当我把自己累成狗瘫倒在床上时,我不要想起你;当我反复循环的听一首老歌时,我也不要想起你;甚或爬山、走路、临水、吟诵,我不要想起你。你是我藏在心底温暖的敌意,你是我永无所依的孤单。</h3><h3> </h3><h3><br></h3><h3></h3> <h3><h3>米兰·昆德拉说:这是一个流行离开的世界,但是我们都不擅长告别。</h3><h3>我真的不擅长告别。</h3></h3><h3>埋葬的那天我竟然流不出来眼泪。我看着你单薄的棺椁被黄土深埋于地下,我看见一片绿油油的麦田里那孤单隆起的坟堆,我看见母亲花白头发下悲哀的面容,我看见死亡乘着风肆意横行。而那时我竟麻木地忘记了哭泣!</h3><h3>母亲说,妞儿,你姥姥最疼你,你给她再磕个头吧。</h3><h3>我执拗地转过身就跑回了车上,大声地叫我家先生开车。</h3><h3>世上最疼我的人去了!</h3><h3>我喜欢的百褶裙是你买的,我的生日连妈妈都记不得你却记得那么牢,晚自习后你准备的酸汤面,你在冬夜为我放的暖水瓶,你偷偷塞给我的那些钱,你给我编织的红色毛衣,你陪我入睡怕我冷怀揣着我的小脚丫……</h3><h3>你给了我比母亲更细腻更绵长的亲情。点点滴滴,在我来得及回报时我却漠然视之,当我来不及时却蜂拥而来。</h3><h3>如今的我,谈不上幸福,也谈不上不幸。 在所谓“人世间”摸爬滚打至今, 我唯一愿意视为真理的,就只有这一句话。一切都会过去的。所以我忍受了所有没有你的孤单的日子。</h3><h3><br></h3><h3></h3> <h3>喜欢陈忠义写的《天空的颜色》:</h3><h3><br></h3><h5>火车厢一列列经过了隧道<br>风轻吹有木棉的味道<br>探著头数一数旧时的街道<br>我们的故事有多少疏离的城市<br>和轻狂的年少<br>苦的甜的只有自己知道<br>有一个声音不能忘掉<br>还记得外婆对我轻轻唱<br>孩子不要忘记了<br>人间的遭遇有它的规则<br>有一天当世界都变了<br>别忘记天空原来的颜色<br>水稻田阳光下追逐的嬉闹<br>小河边放只船水中漂<br>蒲公英吹散了像雪随风飘<br>那属于夏天的记号长大了以后<br>你会不会忘掉<br>我们要勾勾手约定才好<br>未来的变化谁会知道<br>记得有首歌是这样唱的<br>孩子不要忘记了<br>人间的遭遇有它的规则<br>有一天当世界都变了<br>别忘记天空原来的颜色</h5><h3></h3><h3></h3><h3></h3><h3></h3><h3></h3><h3></h3><h3></h3><h3></h3><h3></h3><h3><br></h3><h3>每次听到这首歌,我都会泪流满面。抬头看看天空的颜色,想想你,然后依然很坚强地生活!</h3><h3>姥姥,我是不是活成了你希望的模样?</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