棕榈树下的墓碑（8）悠悠出走

文革🍀

　　自上次从歌德望农场回来后，公司与歌德望关系十分良好。歌德望有时接受邀请会在周六、日带着两个宝贝儿子到公司里来玩，歌德望和他两个儿子喜欢中国菜。每当他们来时，老庄亲自下厨，做几道中国风味菜肴，大家一起“改善”一次，歌德望还给他夫人打包带点菜回去。

歌德望大儿子莫林，八、九岁年纪；小儿子比西，五岁左右，幼儿园大班。两个孩子十分淘气，他们和他爸爸品尝中国菜后，闲下来在院里玩球、唱歌，或与子龙和悠悠玩耍，经常捅些小娄子。

　　悠悠、子龙可不喜欢那两个男孩。特别是比西年龄小不懂事，满院里追悠悠、子龙跑，有时骑在悠悠身上，或揪住子龙长耳朵，子龙很烦他，见他来就躲得远远的，真是“七、八岁孩子，狗都烦”。老庄不想因两个孩子欺负狗的事情让歌德望尴尬。所以，每次当歌德望带孩子来时，老庄总是当着两个孩子的面嘱咐悠悠和子龙：“子龙、悠悠，你们不要伤害这两个黑孩子，不能咬他们”。两个黑孩子好奇地问：“庄叔叔，您跟它们说什么呢？您的狗还听懂中国话呢？”。老庄笑呵呵地对两个孩子说：“叔叔告诉子龙、悠悠好好跟你们玩儿，碰到坏人要保护你们”，“是吗，子龙和悠悠能保护我们，太有意思了”那个小比西天真地望着老庄。

　　公司大门在一条大街上，常有学生从这里过，去踢球或是参加什么活动。一个周六上午，歌德望带他的儿子来公司玩，我和老庄陪着歌德望去客厅坐，两个孩子在外面玩。大街上有黑人少年吹口哨、唱歌从门外过，不知什么原因，莫林和比西和路过的几个黑小孩斗起嘴，互相挑衅，门外的几个年龄大一点的孩子要进大门，教训莫林和比西。悠悠和子龙看到门外有骚扰，在门里大叫报警。门外几个黑孩子发现大门里有狗，于是开始拍手、跺脚、山呼海哨地挑逗子龙、悠悠。悠悠和子龙边叫边把腿趴铁门上，从门缝里向外冷静观察，门外孩子们的挑衅在升级，他们用足球打在门上，爪子狠命地扒门，子龙和悠悠被激怒了，从失常的叫声里可以感觉到。

正在这时，不知天高地厚的莫林和比西偷偷地打开大门，放悠悠和子龙出去。悠悠和子龙几乎同时箭一般飞出大门。几个黑少年被这迎面扑来的猛犬吓蒙，他们扭头就跑。一切为时已晚，悠悠和子龙晃着大尾巴没几步就来到孩子的身后，一个孩子被扑倒在地，子龙虽是“嘴下留情”没在脖子上开咬，但是，黑孩子腿上被嵌进四个深深的牙洞，黑孩子狼一样的嚎叫。悠悠没有停下，去追另外的孩子。小刘正好开车从外边回来，他连忙下车喝住子龙和悠悠。如果小刘晚来半分钟，恐怕几个孩子都得遭殃。

　　报了仇的子龙和悠悠心气都顺了一些，乖乖地回到院里，剩下只有黑孩子的哭声了。莫林和比西傻愣愣地站在门外，不知所措。

我、老庄和歌德望听到外面狗叫孩子哭，知道发生意外事情，赶紧跑来看。只见黑孩子坐在地上，惊恐表情凝固在脸上，手捂大腿流泪大哭。老庄赶紧让小刘等把黑孩子扶上车送医院。

歌德望把莫林和比西叫到墙边问明情况后，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然后他走过来歉意安慰我说：“宋先生，这不关你们的事情，我会向警察和孩子的父母解释这一切的”。

逃走的那几个黑少年受到惊吓后叫了警察，没多久，一辆警车鸣笛闪灯过来了。歌德望赶紧迎上去，向警察解释发生的事情，他请求警察不要起诉赵威等人。警察边问边记录，最后，让歌德望在笔录上签字，说同意去做孩子父母的工作，不上诉到法院，但罚款不能免，于是把罚金条交给老庄。警察走了，歌德望看到这儿没什么事情，就带着我和老庄、小刘一起去医院，去探视被子龙咬伤的孩子。

我和歌德望刚出去，老庄觉得气愤，他气暴跳如雷，抄起一把塑料扫帚，愤怒之下暴打悠悠，悠悠夹着尾巴四处躲避，嘴里“嗷嗷”叫。子龙没有挨打，不是它有“面子”，而是子龙可能有了身孕，老庄不想因此“影响第二代”。悠悠、子龙被追到大门外，真是该老庄倒霉，正在老庄追打悠悠时，不巧被“热心动物保护分子”的邻居看见，并录了像，然后一个电话报警，又是刚才那辆警车来了，老庄又得到一张罚单。

　　在警察的干预下，子龙回到家里，可悠悠却不见了。到了晚饭时间，悠悠还没回来，子龙显得有些孤单。晚上，子龙“呜呜”地叫，它在召唤悠悠回家？还是因为孤单而思念日夜相伴的姐妹？第二天早起，老庄对小刘说：“你开车在附近四处转转，看悠悠在什么地方，找找它”。正当小刘打开大门准备外出时，奇迹出现了。只见悠悠从大门外低头溜进大门，嘴里叼着一黄色鼬鼠。小刘惊喜地叫了一声：“悠悠回来了”，大家出来看。子龙也跳了出来，在它前后左右一个劲用力嗅，亲昵地去舔它的头。悠悠用力咬着鼬鼠，在大家前面晃着尾巴。赵威说：“老庄，快瞧，悠悠给你带来什么了”，老庄从悠悠嘴里拿下鼬鼠。大家这才注意到悠悠满身是土，身上粘着枯树叶、干草，还有一带尖刺的干树枝搭在背上，几根尖刺扎进悠悠皮里，黑黄色背毛上点点血迹已干。

原来，悠悠从家里逃出来到西北部小山上，山上各种鸟、蛇、鼬鼠、狐狸很多。但是，白天在山上很难捕到它们，于是悠悠便趁着夜里埋伏起来，等到天快亮时，它终于捉到一只鼬鼠，悠悠很饿了，它忍住没有吃掉鼬鼠，叼着它回到了家里，把它的猎物交给了老庄。希望能补偿过错，求得老庄的谅解。

　　老庄心里热呼呼的，他小心地把树枯叶、干草等从悠悠的背上拿开，拔出皮上的刺，用手掸去干土，晃着悠悠脑袋，轻轻拍着它脑门，这对悠悠是莫大的奖赏和安慰。悠悠的大舌头也在老庄的手上舔．．．．．．

待续<棕榈树下的墓碑>之九:飞来横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