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脚印》(5)

袁公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 color: rgb(176, 79, 187);">  脚印,在尚未留下的时候,它的模样是可以选择的,但是一旦踩出了印痕,它就被载入史册。</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 color: rgb(176, 79, 187);">&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题记</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第五章</span></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学徒铆足一股劲日积月累</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情侣哭穿两双眼藕断丝连</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每周二、四、六晚上,是供销社全体职工雷打不动的学习日。几天前的周二会上,张主任按照商业局的统一安排,要求每个职工以粉碎“四人帮”后如何进一步做好本职工作为题,写一篇心得体会,周六学习日交齐,并强调要在学习专栏悬挂。</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很快到了周六晚上,职工们各自拿着自己的体会文稿,先后来到兼作会议室的张主任的办公室,交给了党支部学习委员袁建新。袁建新随收随挂,不会儿便收齐挂完。职工们自发簇拥在专栏前观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哎!恁们看,关林这字写得多漂亮啊!”李雷校突然用手指着挂在上面的关林的文稿,激动得说道。</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一旁的谷关林紧说:“哪好哎?不好,不好。”</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随着李雷校的夸赞,大伙一齐把目光聚焦在谷关林的文稿上。</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你才知道漂亮嗷?我跟李站长俺们早就知道了。”收购站的会计张珍彦,似乎因谷关林跟他同是收购站的,说话的语气里天然带着一种自豪。</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站长李林虎虽然没说话,只是连续“嘿嘿”的笑。单从他那张像桃花一样绽开的脸,同样能感受到他内心的自豪。</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褚会计说:“人家关林是文化家庭出身,字写得好是自然哩!”</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副主任王联新平时话不多,听着别人的议论,也是频频点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张主任听着人们一个接一个的赞叹,似乎另有喜悦在心头,被满脸笑纹撕裂的嘴却怎么也合不拢。</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有站立在前面的几个人七嘴八舌,后面的职工只能专享听着的份儿,不时向谷关林投去赞佩的目光。</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对领导和同事们的赞誉,谷关林在内心里自然是喜滋滋的。他虽然不敢接受大伙儿的美赞,但对自己上班以来第一次参加这种活动,倒是极为重视的。在文稿草出后,他特意用他珍藏的他父亲奖励给他的方格纸进行了誊写。他认为,作为年轻人,不能错过任何崭露头角的机会。只有这样,才能产生动力而不断进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随着正式开会学习的时间临近,职工们陆续从专栏前散开,各自坐在自己习惯坐的位置。这时候,袁建新上前把谷关林的文稿摘下,回坐在座位上翻看起来。李雷校见状,调侃道:“这是行家开始看门道啊!”袁建新抬头先以怒目视之,后以微笑收尾,接着又埋头看起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张主任从办公椅上起身,到会议桌前落座,说道:“咱开始啊……”</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袁建新闻言,急忙把谷关林的文稿合上,放在旁边。等学习结束,他又原地接着看起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这时候,多数职工已先后离开会场,只有李雷校似乎是故意拖后,走到袁建新身边,问:“怎么样?”</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袁建新知道李雷校问的是什么,颇有感触地说:“关林不光是字写得好,文章内容也相当不错,包括篇章结构、遣词造句。一句话,在门儿!”</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李雷校嘿嘿一笑道:“这么说,我们的大秀才是有了危机感了?”说完,朝办公桌旁的张主任做了个鬼脸。</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袁建新侧身面向李雷校,说:“有什么危机感哎?我正盼着有人能替我哩!省着让张主任硬赶着我这鸭子上架了。”说罢,也朝张主任看了过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张主任在会前听人们夸赞谷关林,就觉得关林是个文才苗子。现在,又听到李雷校和袁建新的对话,更加深了这种印象。尤其是袁建新的话,更是让他拿定了启用谷关林的主意。想到这儿,他一本正经地对袁建新说:“你可以好好带带关林。”</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袁建新从张主任的话里,听出了他想要的信息,心里顿感轻松和愉悦,满口应承道:“行,行。”随后起身,与李雷校一同走出会议室。</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一出门,李雷校“啪”地一声拍在袁建新肩上,说:“看咱们给你拱的这火儿怎么样?赶紧请喝一壶吧!”</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袁建新不说二话,开心地回应道:“行,行!坚决请。”</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果然,临近年底,张主任把起草当年工作总结的任务交给了谷关林。</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起草单位工作总结,对谷关林来说,这可是大闺女坐轿头一回。对领导安排他做这样的工作,他在思想上倒并不抵触,相反,还很乐于接受。他知道,作为年轻人,应当广泛涉猎,勇于尝试,敢于突破,敢于挑战和超越自我。不然,终将陷入固步自封的泥潭,难成大器。</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他这一感悟,受益于当年在邻村上初一的时候所经历的一件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那年,矿屯校区要组织一次公开演讲活动,要求各学校推选一名学生代表在大会上发言。不知道为什么,谷关林所在的学校非要让他做代表,这可把从小就腼腆的他给急坏了,任凭老师怎么鼓励和开导,他就是不敢,非让另选他人。尽管到时候只是照老师已经写好的稿子去念。班主任安绪贞老师,为能做通他的工作,可以说想尽了一切办法。安老师竟然拿捏着那种腔调和架势,双手击打着节拍,唱起了现代京剧《智取威虎山》里少剑波的唱段:“这任务重千斤派谁最好?……”副班主任王书义老师心有灵犀,见机行事,及时接过后半句,并把有关文字做相应改动,唱道:“谷关林有条件把这副担子挑,他身为班长学习好……”</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还好,谷关林在两位老师耐心的劝导下,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尤其是看到两位老师态度如此诚恳和坚定,不忍再拒绝,便勉强接受了。两位老师一看工作终于做通,心里直念“阿弥陀佛”。安老师又轻轻拍了拍关林的后背,鼓励说:“只要敢登台,就是胜利!”王老师也进一步烧火道:“没问题!有咱们谷班长出面,一定会马到成功!”</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就这样,谷关林代表学校如期参加了校区的演讲活动。有安老师起草的文稿好做基础,再加上谷关林那洪亮、起伏而有节奏的演讲,还真的是一炮打响,赢得台上台下一片掌声。</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有了这一次的尝试和突破,谷关林的自信心明显增强,在公共场合亮相说话的胆量也明显增大。所以,当张主任向他交待总结起草任务时,他并未推辞,只是说“没写过,光怕写不好”。</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尽管谷关林知道不可能写得多好,但他在接受任务后,却是下足了功夫,倾尽了所能。草稿出来,张主任几乎没做什么修改,誊抄复写后就上报了商业局。没想到,商业局竟打电话问张主任是谁写的。时间不长,谷关林便被借调到商业局基层科去帮忙。</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谷关林被借调到基层科后,是他平生第一次在实际工作中比较集中地接触并着手起草公文。经过一段时间的工作,他深切地感受到,自己虽然在白土地供销社那片小天地里显出有一定文字基础,但到了商业局,特别是与水平较高的同志比,深感存有很大差距。有一天,一个偶然的机会,他看到了由县委办资料员出身的主管副局长周群的工作笔记,他不可思议怎么写得那么工整,并且记的都是要点。相比之下,自己在做笔记的时候,却试图把讲话者的每句话都记录下来,赶不上记就不得不把后边的话空下来,再从当下讲的话记起,又赶不上记便再空一大截儿,结果通篇全是半截话。字儿是潦潦草草写了不少,但没一句有用的完整话,根本体现不了会议的基本精神。他就纳闷,为什么会出现这种事与愿违的结果呢?仔细一想,终于悟出是缺乏提炼和概括能力,说到底是才学浅,腹中空。想到这儿,心里不禁“咯噔”一下:这可不行!人家领导冲着咱能写材料才借调过来的,照这样下去,怎么可能胜任以后的工作?</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这天夜里他失眠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他在苦思冥想如何才能尽快提高自己的写作水平。</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从此以后,他更加刻苦,更加努力。他一方面,是向水平高的同志学。一有机会就拜读他们写的作品,并力求跟在学校学习课文一样,分析其写作特点,哪篇是好在选题立意上,哪篇是好在内容的归纳提炼上,哪篇又是好在遣词造句的精当切意上,反复揣摩,细心研读。另一方面,他做起了剪报。用本旧杂志做底子,把在报纸上读到的,或是帮领导清理旧报纸时发现的,感觉对自己有示范作用的文章剪下来,粘贴到剪报上,一有时间就反复阅读。再就是,自己写出的东西,想办法呈请高手给审阅修改。凡是修改过的地方,他都要仔细地将修改稿与原稿加以对照和比较,在优劣立见的对比中获得进益。另外,他还购买到了一本由吕淑湘编著的《语法与修辞》,读后他感觉也受益不小。</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经过几个月的边干边学、边学边干,谷关林感觉自己与自己比有了较大进步,主管副局长周群,在一次局机关全体干部会议上,还重点表扬了他,说了一番他如何刻苦、如何努力、进步很快之类的话,号召所有年轻人向他学习。</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随着时间的推移和谷关林自身写作水平的提高,基层科的文字材料越来越多地由他承担了起来。这些材料,有些是要送达所有局领导的,因此,对谷关林的正面评价也越来越多,随后便被交流到办公室,专职从事资料工作,负责起草全局综合性的大材料。他的行政关系,也由白土地供销社正式调入商业局。</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梅花地区商业局和供销社是分设的,而方兴县则是合二为一,统称为商业局。</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谷关林调入办公室之前,整个局的综合材料,是由比他大十几岁的郑钧力独自承担的,忙得他焦头烂额。老郑早就建议局领导给他增加帮手,只是苦于没有理想人选,一直未能如愿。谷关林的调入,就是郑钧力提议后,经有关领导协调基层科放人,才过来的。谷关林调入后,实现了郑钧力早就有的一人侧重一个口儿的想法,郑钧力侧重商业口,谷关林侧重供销口,总结、汇报等相关材料分口上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谷关林与郑钧力虽然是各管一个口,彼此并非领导与被领导关系,但谷关林从不视老郑为一般同事,而是虚心尊拜为师,凡是自己起草的材料,只要时间允许,都是先主动拿给老郑看,恳请点评指教。</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郑钧力原本是正儿八经的大学毕业生,由于家庭成分高,始终得不到提拔重用,多少年来一直是一般干部。但他不论在哪个单位,还是做什么工作,都很勤恳敬业。后来,按照中央有关政策,这些人得以解除歧视,陆续被重新安排了工作。老郑在大学里学的是法语,在与谷关林朝夕相处几个月后,便奉调赴突尼斯当了翻译。</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办公室原有两个内勤,老郑调离后,抽出一人接替了老郑的工作。内勤事务便由张友京一人担当。张友京有事外出,常让同居一室的谷关林替补。谷关林深知同志间应互相帮衬,毫无怨言。在此期间,谷关林也由预备党员按期转正为正式党员。</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张友京越看关林这个小兄弟越称心,回去就跟爱人李金梅说想给关林说个媳妇。不提则罢,这一提,李金梅猛然想起跟她在一起上班的小琴,并且越想越觉得合适。但随后她又有些顾虑地说:“就是怕......”“怕什么?”“怕小琴家里嫌关林是山沟儿哩!”张友京听爱人这么一说,才想起小琴是城郊塔北村的,但他却说:“那也不一定。”坚持让爱人跟小琴提提看。</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第二天,李金梅跟小琴一提,小琴就说:“估计俺爹俺娘不同意。”</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金梅问:“你是说嫌人家是山沟儿哩?”</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小琴点了点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恁爹恁娘还是那老思想。山沟儿里咋了,山沟儿里也不是每常年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小琴略显无奈但语气却很温和地说:“你知道,上次有人给提说的那个就是山沟儿哩,俺爹俺娘就不同意。”</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金梅见过小琴所说的那个人,心想,他可没法跟关林比。想到这儿,她把心里话婉转地说出了口:“甭看都是山沟儿哩,我敢说,你是没见过这人,一见你准喜欢,草率回绝了太可惜。”</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金梅能看出,小琴听了这话显动心。于是又说道:“我听友京说,人家还一直在复习功课,准备参加高考哩!”</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金梅见小琴没言语,便进一步撺掇道:“见个面吧!”</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小琴笑了笑。</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一天晚上,金梅领着小琴来到了商业局。敏锐的她从俩人一见面各自脸上都泛起的红晕,就知道有门儿。随后她把俩人引领到一个房间,便主动退了出来。时间过去将近一个小时后,在另个房间等候的李金梅夫妇都想到,如果相互没感觉,或者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可谈不了这么长时间。又过去十多分钟,听到那边有开门的声响,李金梅立即迎了过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正如李金梅所料,她在领着小琴返回的路上,问小琴印象怎么样,小琴只是扭扭捏捏地笑。</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这天晚上,关林和小琴虽没有圆梦同床,却也是异床同梦。小琴躺在床上,想着刚才与关林见面的情景,心跳不断加速,眼前竟浮现出新婚之夜的幻觉:关林向她色眯眯地走来,好像就要扑在她身上,一种莫名的渴望越来越强烈。而关林呢,他躺在床上也是兴奋异常,难以入眠。在他眼里,小琴虽然个子有点儿不高,但她那隆起的双乳,丰满的身段,灿烂的笑脸,着实令他无限神往、怦然心动,恨不得一下子把她紧紧抱在怀里。</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自打这第一次见面之后,关林和小琴便一发而不可收,彼此都是朝思暮想,只是白天都有工作,不能耽搁,可一到晚上,不是你来,就是我往。</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小琴在金梅大姐刚跟她提说这桩婚事的时候,因有顾虑,考虑暂时先不跟父母讲,跟关林处一段,看看这个人怎么样再说。到现在,她与关林已如胶似漆,觉得该给父母说了。但她转念又想,都说山里穷,条件差,她想实地看看,到底穷成啥样,差在哪里,到时候也好向父母说。于是,她和关林约定,先回山里头看看。做出这个决定之后,关林在赞赏小琴如此执着的同时,考虑到路途远,而且是一溜漫上坡,怕她太累受不了,主张乘坐公共汽车,可是,小琴却要坚持骑自行车,她要亲身体验体验到底有多苦、有多累。</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这天,正值初春,天气挺好。他们开始出城往回走的时间,恰好是上午上班前的高峰期,不歇星期天的人,个个都是风风火火地骑着车子往城里赶。走着走着,突然刮来一股顶头风,扫起公路上的尘土。关林和小琴都感到有些迷眼,便微低着头,蜷起一只胳膊来遮挡。正在这时候,猛然听到有人喊道:“小琴!”小琴听喊声像是她爹,便朝那边看去。一看,正是她爹刚下车子站在对面路边。小琴急忙下来,推着车子,穿过公路向她爹走去。关林听不见父女俩在说些什么,只是扶着自行车在路边等候。大约有十来分钟的工夫,父女俩分了手,小琴耷拉着脑袋朝他走来。关林一看这架势,预感不妙。果然,小琴她爹一定是早就从哪里听到了他俩谈恋爱的消息,今天又逮了个正着,于是像裁判员一样,果断地叫了停。小琴不忍直视关林,低着头,含着泪花,无奈地说了句“去不成了”。说完,看也不再看关林一眼,扎着头推上车子向公路对面走去,然后返回县城。</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小琴恍恍惚惚回到自己的单位宿舍,连风衣也没脱,插住门,折返身扑在床上,就嚎啕大哭起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谷关林看着小琴无奈离去的身影,好长时间愣在路边原地不动,陷入极度的痛苦之中。为在路人面前掩饰自己的悲伤,他侧向公路外侧,仰面朝天,双唇内绷,极力控制着即将滚出的泪花,在心里悲悯地呐喊道:“苍天啊!你为什么让我这么苦命啊?前脚刚遇到耿云,你就容恶魔夺去了她的性命;现如今,我和小琴相亲相爱,怎么又要把我们拆散?这都是为什么啊?”</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有道是:女貌郎才冀梦圆,唯愁母丈把山嫌。还因饭碗没成铁,法海横出半路拦。</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县委办公室欲调谷关林,资料组组长、副组长去找商业局局长协商,结果却让他们大失所望。何故?请看下章。</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题图来源:百度</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插图摄影:张卫州</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本章字数:约5600字</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袁公致读者</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nbsp;&nbsp;&nbsp;&nbsp;您的关注,是我出征的战鼓;</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nbsp;&nbsp;&nbsp;&nbsp;您的点赞,是我渴望的美餐;</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nbsp;&nbsp;&nbsp;&nbsp;您的评论,是我前进的指针;</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nbsp;&nbsp;&nbsp;&nbsp;您的分享,是我挺胸的脊梁!</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