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华三十年，青春再出发”系列之四十三：可以预约的苏大

逍遥游

【编者按 】 我一直觉得朱亚辉同学身上有很多与众不同的特点，同学们纷纷说他机智幽默、才华横溢，而我在这次编辑“芳华”系列文章过程中，更是近距离地感受到了他身上那种卓越的领导才能。

亚辉是一个有情怀的人，三十年过去了，不管在政府部门担任领导职务，还是在企业里“开疆扩土”，始终不忘初心，与同学们心连心。这次三十年聚会，朱亚辉和顾强、王斌、何金华、龚赢等都倾囊相助，为的就是与同学们过一个有意义的聚会。

 “伟大的时代，从来没有门牌号！”让同学们每天念念不忘的“芳华”系列，本来也是没有“门牌号”的，甚至连路也没有。是亚辉的高瞻远瞩和事无巨细，才有了我们的40余篇精彩纷呈的文章。这次“芳华”系列文章的诞生，亚辉的功劳最大，我在明天的编后记里也会有叙述。

亚辉曾对我倾吐过心声：我们毕业三十年聚会，大家从四面八方赶来，都很不容易，可是真正活动才一天半时间。我们都是苏大中文系的学生，应该都是有理想有情怀的一代人，在聚会结束之后，能不能用我们手中的笔，用我们的文章来延续聚会的初心和意义呢？今天发的这篇文章，从字里行间可以看到他的思想亮点，以及洋溢在他心中的同学之谊。这既是朱亚辉同学的内心独白，也是对中文八四精神风貌的群体勾勒，从一定高度回答了我们为什么要聚会，为什么聚会以后欲罢不能，还愿意互吐衷肠共叙“芳华”的缘由，更从深层次上勾画出我们这一届大学生独特的精神底蕴。

是的，正如亚辉文中所说：因为我们都是八十年代之子，都是苏大的孩子！

可以预约的苏大

——兼述中文八四的名士风度及文化自适

朱亚辉

芳华三十载，都赋予，时代潮水；

青春再出发，永秉持，母校精神。

一

三十年前的毕业季，罗时进老师曾以“微微风簇浪，散作满河星”象喻我们这群萍漂四方的苏大学子；缪学为老师曾用潭中的鱼儿在雨季随湍而跃作比，来勉励我们找寻自己的江河湖海。三十年后，时维十月，序属三秋，我们又回到了故渊、旧林——我们曾经的栖息地——美丽的苏大。

这是十年前，毕业二十年缘聚时的约定，这是学子与母校的约定。虽然期间有人事变迁，也有误会纠葛，让我们伤感和揪心，让我们体会到尽管心态再好，风也未必轻，云也未必淡。但是我们明白,只要保持一颗美好的、欣赏的心，我们就能时时可以回到母校宿舍楼、大教室，就能处处可以想到母校的情人坡、相思河。范培松先生笑言：学生对母校永远保持着“恋母情结”，母校就是用来预约，用来怀旧，用来祝福的。因为有了约定，离开母校的每一天，我们就有了“纵使出走半生，归来仍是少年”的豪情与壮志；因为有了约定，职场拼搏的血雨腥风，在与母校不见不散的絮絮叨叨里弥散而尽。我们明白了“一个人最好的状态就是眼里写满故事，脸上却不见风霜。不羡慕谁，不嘲笑谁，也不依赖谁，只是默默努力，活成自己喜欢的模样。”如此的约定，也是我们筹备组同人万丈热情地策划，事无巨细地张罗的初衷与愿望。

聚会，我们择了一个好玩的日子——2018102，颠倒过来读也一样；聚会，我们选了一个有意味的会场——红楼，悲喜同在的名词；聚会，我们订了一个关乎民生的酒店——建屋国际，“安得广厦千万间”；聚会，我们一共来了八十四位老同学，与中文八四天意巧合，不多不少。聚会那天，天朗气清，日月同辉；拍照之后，惊喜发现，情人坡上，我们站成了中国版图(见下图)……

这就是我们与苏大的缘。绵延三十年，书香恒久远！

二

聚会过后，我们还时时回味“小范”培松先生的自嘲之词——无齿之徒。一个年逾古稀的长者，不为发苍苍视茫茫、齿牙动摇而叹息，而是幽它一默，以无齿之徒自谑，让我们自然地联想到一个词——名士风度。由此我们很自然地把中文八四的许多人与事串联在了一起。钟陵先生自不必说，同学的文章里回忆最多，多有褒扬。钟陵先生研磨指点魏晋文学，其身自有一股魏晋名士的气度，其思不羁俗路，其言汪洋恣肆，其著述蔚为大观。“老罗”时进老师常能以超越“微醺”的状态作文演讲，胸胆开张，欲与太白为同类。是酒成就了他唐诗研究学富五车的地位？还是唐诗里无酒不成诗的快活造就了他千杯不醉的豪情？内敛、温和、睿智的“老缪”学为老师聚会当晚与学子坦诚往事，畅叙幽情，掼蛋彻夜而后归，全然不惧师母夜半时分吴侬软语的“问候”……

有源必有其流。我们同学之中，也不乏名士风度。中文八四现存的129位同学中就有22位迄今仍秉持独特个性，不加微信不入群，有的虽然入群却默默潜水，鲜有心声，真乃清净娴雅之士。学友中，用扬州话喊出“青春不再，老缪不老”的崔大炮，常有一种睥睨一切藐视万物的眼神和态度，但是据说，对我们的士妹同学很是温柔。怎么也没有想到，娴静的龚赢，在报到处，面对缪建峰的”指鹿为马”的误会，幽默地说：“陈晓明老师的太太我也认识的。”用她的大度和聪慧巧解了尴尬。也有如王夷甫一类的，出门不带阿堵物，吴新泉是个典型，身无分文，连身份证也要问太太放在哪里？无奈住店非得要身份证还得用孔方兄，幸有德河兄想得周到，不至于让新泉露宿街头。

总体上讲，我们这群人的名士风度是与八十年代的整体文化相和谐的，和当下社会有反差但不显异类。诚如王尧大兄所言:“那是一个思想上风生水起的年代，是一个精神上自由翱翔的年代，是一个知识上衔接中西的时代，也是一个人际上单纯简单的年代。当我和你们接受了这个年代的这些影响时，我们不可避免地成为理想主义者。当我们重返校园时，我们也在重返八十年代。我们都是八十年代之子。”虽历经三十年的世事风雨，心态依然稳定平和。撕去世俗的标签，穿上我们特制的校服，我们只有一个名字——苏大的孩子。

三

聚会之后，龙城使君金利首开随笔，后又四处搜罗，八方约稿，把老师和同学们的文字编辑成美篇，日发一文，配以图片，真可谓图文并茂，佳作纷呈。朋友圈更是点赞不已，刷屏不断。一下子把同学聚会吃个饭唱个歌的传统套路提升到了回归文学的层面，显示了八十年代大学生特有的浪漫主义的诗意底蕴。

筹备组并没有满足，还打算合辑成书。

这便让人不觉联想起兰亭雅集，一觞一咏，游目骋怀；也让人想起滕王阁上的那次饯别，洒潘江，倾陆海；或者你想到的还有十九世纪法国的某个别墅里左拉和他的笔友们；又或者你记起二十世纪英国的某个庄园毛姆跟他的朋友们……

于是，一次聚会，便不再只是聚餐那样的俗事一桩。这显然已是一种人到中年阅尽千山的文化自适了。

我们不妨对镜自视，我们的文化自适是如何生成的？又如何圆润的？

这种文化自适的影子大概还能从大学生活中钩沉几许。譬如那时的方塔诗社、那时的东吴剧社，譬如那时学为老师领唱《年轻的朋友来相会》、周雯教会二班同学唱响《清晨我们踏上小道》，譬如院系或班级间的各种文体比赛、传统节日所组织的种种活动……同学情、师生谊，在这些活动中日渐亲密。相互砥砺，相互浸染，有了我们中文八四的集体性特征：乐群而不同，张扬又谦卑。在这里，青春不老，爱情依旧的王士妹，讲出了很多人的心声——“最爱是苏州”；在这里王建说出了许多人的遗憾——“上了一次大学，却没有遇上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也在这里盛建国向我们娓娓道来宿舍风云同学囧事，有细节有场面更有往事并不如烟的惆怅与感慨！

如果把话题扯得远一些，我们甚至可以将“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的画面跟我们的师生关系的佳境作类比，乐亦在其中矣。君不见，身居掌门的江同学，不仅乐于倾其全力规划同学们之下一代苏大求学之梦，而且聚会时始终以乐群而谦卑的同学身份甘居后排，合影留念，聚会结束当日，更是自驾小车陪美女同学若干畅游平江路，喜看金鸡湖；君不见，外在彪悍内心温柔的胖子王斌所建“苏大中文八四”群，已有110名成员，且师生同在，相处甚欢。看着大群里每日的呼朋唤友，欢声笑语，陡然发现三十年的同学情师生谊已更多的衍生为家人般的亲情，每天为你牵挂，每天陪你回忆，每天问寒问暖……

有意思的是，这种乐群又不排斥个性，“成为你自己”亦在受欢迎之列。聚会时，仔细观察，悄悄旁观，我们这群人还真颇具个性魅力。玉林的“文武双全”，杏芬的“出口成诗”，顾胖的“滔滔不绝”，郏生明的“深情朗诵”，更有郇慧荣忍俊不住的“外号大放送”和马广荣横跨十年的“男生秋点评“。这些都是经历了世态炎凉之后，我们中文八四自有的通透洗练，澄澈通明。三十年后，心中有名士，对外气自华。我坚信再过二十年，三十年我的同学们仍然能个性纯良，感情不变，激情依旧。因为我们有个共同的名字共同的家园——中文八四。

不得不说文化自适是一种自在快乐的生活方式。但是我们清楚，我们的生活内容远非只此一种。过往的生活在回忆的滤网过滤之后，很容易失其本真。虽然，那些被滤掉的苦痛创伤、那些沼泥浮渣并不必然引出生活的全部真实，但至少说，那是生活真实的一部分。有些荒唐言、辛酸泪在师生聚会的场合在群里不可说不能说不愿说，但我们期待我们其中能有人用贾语存、真事隐的方法加以演绎。之所以选红楼聚会，大概也含有这样的期待吧！

四

聚会之后，筹备组在甜蜜的无锡、好客的王斌那里又小聚了一次。我们总结了本次聚会的得失，梳理了财务，把合影照、纪念册落实专人一一寄出。由于筹备组工作疏忽，加上恰逢国庆假期往来吃住都不方便，给个别同学及家属造成了不便，在此表示歉意！筹备组愿意继续为大家服务，再服务二十年、三十年。这也许是梦想，但万一实现了呢？

“再过二十年，我们再相会，伟大的祖国该有多么美！天也新，地也新，春光更明媚，城市乡村处处增光辉。”年轻时血脉贲张、引吭高歌的画面犹在眼前，而现在，中年的嗓音哼起来却有挥之不去的沧桑，半百往后的人生中我们将越来越聚少离多，此事古难全。

但我还是相信，人生没有太晚的开始，命运所有的安排都是为了等待一场并不迟到的厚积薄发！

聚会结束了，我们又回到各自的生活中各自琐碎里，但苏大四年的美好记忆已成为我们心头永远的暖。因着这份暖意，再过十年、二十年、三十年，我们仍然会如约而至，相聚白头，那时的我们更可以再一次见山是山，见水是水，随心所欲，把酒话桑麻，“无酒无诗情绪，欲梅欲雪天时。”不亦乐乎！

母校永远可以预约，无分春夏秋冬！

同学永远可以同行，无虑地老天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