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记忆

湖心月

<h3><span style="line-height: 1.8;">1</span><span style="line-height: 1.8;">一6岁,我在宜昌外公外婆身边长大,我是家中头孙女,外公外婆最为珍视,几个姨妈和舅舅,也都视我如珠似宝。感情是很深的。</span><br></h3><h3><span style="line-height: 1.8;"></span></h3><h3><span style="line-height: 1.8;"></span></h3><h3>外婆己去世几十年,不能提,一提依然泪如雨下。她曾经是我在世间最爱的人,疼我爱我宠我,当然,我的很多坏牌气也是她娇出来的。</h3><h3>早上我要吃烧饼,顿顿不换,因此一家人唤我“烧饼大王”,晚上七点多嚷饿,要吃半碗泡饭,泡辣椒,酸缸豆,开水淘饭。固定夜宵。</h3><h3>宜昌后来办美食展,三姨带我去,我说,那就来一个法国蜗牛吧!三姨说她吓出一身汗来。</h3><h3>虽是女孩,淘气过于男孩。照顾我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也是个惹事的都头,坑爹的领袖。闯祸的节奏那是不间断。</h3><h3>后来我有时骂儿子调皮,家人便一起怼我:“你还好意思骂他,他乖得很,比你小时候听话一百倍!”</h3><h3>两岁时大舅舅与爸爸去运河游泳,他俩“扎mi头”,宜昌话,就是跳水+潜水的意思。让我看着衣服。大舅舅从水底出来,脸都吓白了,因为我并不在岸上呆着,而在水里扑腾着。</h3><h3>一番急救,而我开口第一句话,就是:“我也学会了扎mi头。”</h3><h3>外婆家住在建设新村,一排排平房。旁边另一个新村水平线要低一些,两个新村之间有一个堡坎。我搬着一个木质小板凳,坐在上面玩。</h3><h3>没招谁也没惹谁呀?</h3><h3><span style="line-height: 1.8;">有</span><span style="line-height: 1.8;">男孩子在下面</span><span style="line-height: 1.8;">冲我扔石头,并且辱骂我。家长就在旁边端着碗吃饭,并不阻止。</span></h3><h3><span style="line-height: 1.8;">好吧!你不管我管!</span></h3><h3><span style="line-height: 1.8;">我当场拎起小板凳,自上而下冲他砸下去。那男孩吓傻了,他</span><span style="line-height: 1.8;">妈妈也吓呆了。幸而我武功不行,手里没有准头,并未砸中那小子,还摔了一交,把自己一只胳膊弄到上了石膏,这是使了多大的劲,亲们自己想。</span><br></h3><h3><br></h3><h3>年龄小,比较瘦弱。但这一战成名,方圆几十户人家的孩子再没人敢欺负我。</h3><h3>伤好了以后,继续淘,一次跌入了石灰坑,那种石灰泡在水里,有如沼泽的坑。小伙伴们唤外婆来救。我心知外婆必定要吵我呀!所以她把我从坑里弄出来,我就先发制人:“你看你怎么照顾孙姑娘的?<span style="line-height: 1.8;">我掉坑里去了你都不知道。等三姨下班了我要告诉她</span><span style="line-height: 1.8;">。</span><span style="line-height: 1.8;">”</span></h3><h3>外婆晕菜了,不知道这套路怎么绕的,原来错的是她。😄😄</h3><h3>帮外婆打酱油,也是我很喜欢的一件事,路上,我把酱油喝掉一截,瓶口那一段,再找个自来水龙头灌满了,给外婆拿回去。</h3><h3>外婆一边炒菜,一边抱怨:“这酱油怎么回事,完全不上色了!”</h3><h3>我捂嘴偷笑,溜了……</h3><h3>我狗脾气发作,把衣柜里衣服拖出来地下踩,人人喊打,外婆不许,她说:“你看我燕儿,发脾气心里还是有数的,知道杯子碗摔碎了还不了原,开水瓶子砸了烫手,要钱。就踩几件衣服,洗干净了就没事了。”这种情况下还能宽容谅解我的,世上唯她一人。</h3><h3>上中专时,每次生日。外婆都会做一桌我爱吃的菜等我回宜。然而,我没个准呀!有时回,有时不回。没有微信,没有电话。回不回随便我,外婆却会认真做菜,耐心等待。这是不是有点痴呀?</h3><h3>我还才中专一年级,外婆己在和大舅舅商量,要装修阁楼,让我工作后住。</h3><h3>真正的爱就是这样,未来的计划里总是有你。</h3><h3><br></h3><h3><span style="line-height: 1.8;">外公温暖又慈爱,他与外婆6个子女,7个孙子孙女。但他从来不肯打小孩。</span><br></h3><h3>唯一一次,就是附近新修的水井,我爬了进去。出不来了,小朋友们唤来外公救我,怎么救出来的我忘了,出来后外公气得发昏,用麻绳在我头上轻轻敲打了一下。</h3><h3>说实话,这对我来讲不能算挨打。但外公却记得牢牢的,心里纠结着放不下。八十多岁临去世之前,还在念叨此事:“我不打小孩呀!燕儿实在太神了呀,我一辈子就打了她一下……”</h3> 小姨和小舅舅,是一对龙凤胎。比我大多少?大约十来岁吧!虽然辈份高,我跟他俩说起话来,那是从来无太多约束的。<div><h3>包括现在,小舅过年来我家。我和弟弟围攻他:“为什么你在群里只抢红包,不发?”舅舅说:“我不会发。”“有那么难?来来来,请让我来帮助你。”</h3><h3>我和弟弟拿起他手机,看看余额一百多。</h3><h3>姐弟俩就自顾自商量起来:“不多呀?全发了?”弟弟说:“那太残忍了,零头给他剩下吧!”</h3><h3>两人就把他一百元给瓜分了。</h3><h3>从小到大,就是这种相处模式呀!</h3><div><h3>小舅舅十多岁,正是淘气挨打的年纪。外公虽然不下手,外婆可是会用扁担揍他的,他把扁担藏在大衣柜下面,外婆生起气来,找不到武器,我就老实说出来。外婆命舅舅自己趴地上找出来,想起来小舅舅应该有点恨我。</h3><h3>大舅舅会唱歌,善画油画,多才多艺。他很疼爱我,我在娘肚子里就千里送上全脂奶粉。</h3><h3>二姨心脏不太好,北京上海去看病,所到之处,必然给我买衣服。</h3><h3>当然,小姨是陪伴我最多,被我折腾最多的一个人。</h3><h3>1岁时外婆接我回宜昌,我想妈妈,日夜啼哭,瘦瘦的小姨就背着我一圈一圈在新村里转。</h3><h3>随她外出,说好了到电线杆那里开始抱,她讲着故事忽悠我多走了一截,那可不行,我会跑回电线杆那里等她回来抱。</h3><h3>所以小姨唤我“犟乖乖”。</h3><h3>从小的行为模式,竟也延续到如今。</h3><h3>我俩同睡阁楼,可以窥视隔壁人家,可以在被窝里讲鬼故事,那时她看过的一个日本小说《猫知道》,我印象犹深。</h3><h3>时光荏苒数十年,外婆68岁心梗去世,去世当晚还给我炒了蛋炒饭。外公跟小舅小舅妈生活在一起,七十多岁时还能打拳,八十多岁因肺癌去世。</h3><h3>外婆走了,最孤单的是他。外婆在时,他不会给我做吃的。外婆去了,我去看他,他总要亲自炒蛋炒饭给我,还一边念叨:“饭不要压,才能炒蓬松。”</h3><h3>我送他的零食饮品,吃完了盒子不扔,留着跟人炫耀。</h3><h3>后来我生了微仔,四世同堂第一个,外公喜欢得不行,抱在怀里说:“我的黑大汉,长大要当军长的!”</h3><h3>他省吃俭用,把零用钱偷偷塞给微仔。</h3><h3>待我好,我怎会忘记?</h3><h3>只是提起来忧伤,所以不提。我在一个温暖有爱的大家庭里长大,不象别人童年时吃过那么多苦。</h3><h3>家境虽不富裕,对我却一直集众人之力,享受着小公主的待遇。</h3><h3><br></h3><h3>外公外婆虽无太多文化,却特别欣赏读书人,我爸爸年轻时高大英俊,有文化又忠厚,是他们第一得意的女婿,爱如亲生儿子。尽心尽力去帮助他,帮助我们家。</h3><h3>只要看到我在读书,哪怕是一本小人书,外公外婆也是不允许人打扰我的。</h3><h3>他们对亲人的爱,至为淳朴,如江水必然向东流,执着温暖长久,不求任何回报,点点滴滴,滋养心灵。付出本身,就让他们开心。</h3><h3><br></h3><h3>这些温暖记忆,汇聚心底,让我永远不会失去爱的能力。</h3></div></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