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场雪

五年之约

　　最近在追剧，《创业时代》。

每一部电视剧，每一部电影乃至每一段文字，不同的人看，都会有不同的感触。创业时代，物欲横流中，难得的一份坚持，对自我的坚持，2018的第一场雪，也在这场坚持中，如约而至，硬生生的，将我的思绪，狠狠地甩在这纷纷扰扰中。

雪花的舞姿很优美，喜滋滋地从天而降，掺杂着初场的雨水，充满期待地奔向大地怀抱，刚入冬的大地，忘记了降温，瞬间将其融化的无影无踪，但这个世界，从来不会那么绝情，从来都会保留一丝幸运，比如那些落在荒草上，屋顶上的雪花，此刻，正享受着他们短暂的“人生”。

能够出生并成长在这个四季分明的地方，也是种幸运，可以在每一个四季轮回中，与雪花不期而遇，刻画五彩缤纷的记忆。

至今不明白，刚八岁的我们，为啥非得上早晚自习，那个雪花飘的，鹅毛大雪，那个天冷的，天寒地冻，小手冻的通红，提着一盏小煤油灯，漆黑一片中，闪着温弱的光，沿着河边小道，向村边的小学校行进，向快乐出发。

学校，是我们快乐的源泉。

我小时候喜欢住同村的姥姥家，只有住姥姥家，才能换一下上学的小伙伴，一住姥姥家我就睡不着，瞪着俩眼睛，支着耳朵，等小伙伴叫我。一住姥姥家我就上学早，因为我们几个前一晚会生一堆火，用砖垒起来，添上炭，第二天早上去享受那些成果，几张稚嫩的脸，在红光的映衬下，开心地笑。

作为一个女孩子，我太笨，不会跳绳，不会踢毽子，一看她们玩我就着急，但是，我会男孩子玩的游戏。和姥姥家紧挨着的，就是一个和我同班的男孩子，胖胖的脸蛋，永远的笑脸，小名叫老面，很好笑的名字，但他是我们生火的主力军，没他，我们的火永远不会着到第二天早上。我们趴在地上玩泥巴，他妈喊他，你又把碗忘谁家了？他就这样，每次吃完饭都会把碗忘在外面，然后让他妈到处找，那个时候，摔破一个碗是会吃打的，丢了，更得打，但他不记打，该丢还丢，竟然还丢到过他家的猪圈里😂️。

姥姥家那还有个女孩子，她家那会不知是干嘛的，竟然有电视，每天人们都蜂拥而至，人再多也不怕，她总是为我留着最前面的位置，但我怕冷，总看不到心上，我们就跑家里边去，家里也有别的孩子，那时候的孩子不常洗头洗澡，所以有的有虱子（其实我不能提这个，但我真的忘不了😜️😅️😂️），这些孩子，太成问题，她们闲着无聊，竟然从头上捉下虱子，用头发系起来玩，太恶心了，但还是好奇地凑过去看，一看，就想吐。不知谁告了黑状，进来一个女人，朝那孩子甩了一巴掌，边骂边把她提了出去，又进来一个人，警告我们，不准再做这么恶心的事。电视，应该是结束了吧！

那时的冬天，不知为什么，特别的冷，从下第一场雪开始，我的手和脚就被冻的生冻疮，尽管妈妈给我做了厚厚的棉鞋，也不能顾我周全，红疙瘩依旧光顾着我，有的都会化脓。老师不在，我用化脓的小手拿着教鞭棍让大家认字，刘峰拿他的小猴帽向我挑衅，很漂亮的小猴帽，也不知在哪买的，但他不能仗着自己是男孩子就挑衅我，我是班长啊，于是夺过他的小猴帽放在窗户外面，我解气了，但忽视了那个时候人们的贫穷，帽子丢了，他妈找到我家，闹了一场，吓的我大气不敢出，妈妈赔了礼道了歉，还赔了一个小猴帽，后来的日子，我看他都是白眼，男生，怎么可以不让着女生呢？前几年的一个中午，妈妈忽然打电话来，寒喧几句，然后轻声说，刘峰出车祸去了，心头一震，也许，妈妈也记得那顶冬天里的小猴帽吧。那一年，还有一个童年的小伙伴，一样是车祸，一样的去了另一个世界，雪花飘落的时候，眼前飘着的，似乎都是各种罐头的商标，花花绿绿的，非常好看……

　　住校的日子很苦，四面透风的墙，雪花能肆意地飞进来，大通铺还是好的，可以相互取暖，一家的女孩子，一点都不矜持，拿着课本，用各种姿势，丽在那拿毛巾洗脸，边洗边嘟囔，明天得找老班换个位置，我们一阵哄笑，别呀，雷锋要做到底的，她随手把冷冰冰的毛巾仍向我们，有本事你们坐前排，去享受地理老师的唾沫星子去。明天让小魏坐前面替你挡着去，我咽下最后一口苹果，随口答着，果核以优美的弧度飞向门口，有时候，事情会巧合到让你无法想象，那个果核，竟准确无误地落在老班额头上，比投篮都准，门什么时候开的，人什么时候进来的，我们面面相觑，这个见面礼好啊，让老班哑口无言，几秒的沉默，没有爆发，老班的忍耐力还是比较好的，一群女孩子，能不能学着文雅一点，学校饭再不好吃，也不能学男孩子随便扔墙上去吧，小魏性格再温顺，你们也不能随意差使人家吧，我们憋着笑，目送老班离去，背影挺帅。其实，墙上的饭渣，都是男孩子的杰作，一下雪，地上一片雪白，更映衬出那些斑驳，的确恶心。至于小魏，我们真的没欺负他，只是喜欢他的性子，一说话就笑，一张女孩子似的脸，那年暑假，留给我们永远的痛。冬季的雪，洁白无瑕，夏天的水，反而冰冷无情。

那个冬天，我竟成了脑神经哀弱，偏头疼，整晚整晚不睡觉，白天耳边都是嗡嗡的声音，吵的我心烦意乱，后来就开始不厌其烦的喝补脑汁，喝的肚子凉飕飕的。

　　高中的开学典礼，一场励志大会。刚毕业的校友考上了北大，羡煞许多的家长，开始向自己的孩子唠叨，后排的我努力眯着自己的眼睛，想看清状元的容貌，但离的实在太远，只有个模糊的影子，那时从没想过二十多年后的今天。

我们的数学老师是个很特别的人，四十五分钟的课，只讲二十分钟，剩下的时间，和我们侃大山，他说他不会写论文，所以佩服那些写作天才，但他不明白，为什么他们写论文都半夜写，还是关着门写，废话，天寒地冻的，难不成院子里写？错，他大声反驳，他说他有天晚上专门拿了把椅子，站在别人的门脑上偷看，你们猜怎么着，这群知识分子，都是照着报纸和电脑抄袭的，原来论文都是这么来的，他开始笑，不知道是笑别人还是笑自己。他每天都和我们神侃，让我们看两条腿的猪，大冬天的不关教室门，让我们看猪🐷，但偶尔的，也能看那些美丽的雪花。

县城的大十字，有个馄饨摊，诱人的香味弥漫着冬天的夜晚，雪铺天盖地的下着，我们每人端一碗馄饨，纯朴的味道，没有凛冽的寒风，只有温温柔柔的雪花，飘落在他们的相视一笑间，那样纯真……

三月，怎会如此的冰雪交加，冻的我浑身颤抖，或许就是想给我们一份刻骨铭心？从山上回来，我开始漫长岁月的咳嗽，从此，每年都犯……

四季分明的故乡，每年的第一场雪都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就像人的一生……

（注：本文图片均来自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