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功古城:十八年年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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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3>摄影:党小成</h3><h3>手机:13991043209</h3><h3>微信:同手机号</h3><h3>Q Q:493003599</h3> <h1>  每个人的童年记忆,都有自己铭心刻骨的事件和画面。</h1><h1> 小时候的我身体不好,爱挑食,常常听到爷爷奶奶说:“娃呀,你现在享福了!放到年馑里,你啥吃的都没有!”</h1><h1> 老人说起的这个“年馑”,指的是民国十八年发生在陕西关中的大饥荒,又名“民国十八年年馑”。</h1> <h1>  年馑里,陕西有超过200万人被饿死。<br></h1><h1> 记得老人曾讲过这样一件事:年馑期间,有一个人在武功古城街上刚买了一个馒头,正准备吃的时候被一个乞丐抢走了。</h1><h1> 这位被抢者十分生气,一个劲地追赶,乞丐则拼命地奔跑。当乞丐看到被追上的时候,就立即停下来,将馒头塞进路上的牛粪里。<br></h1><h1> 被抢者看到这样,只好骂骂咧咧的走了。而乞丐则从牛粪里取出馒头,直接放进嘴里吃了起来。</h1><h1> 二十多年过去了,这个故事至今仍然记忆犹深。</h1> <h1>  这是民国十七年,1928年二月,武功县县长石翊先生拍摄的武功古城照片。</h1><h1> 下面这篇文章转自<b><font color="#b04fbb">武功书院</font></b>。</h1><h1> <b><font color="#ed2308">作者简介</font></b>:葛天,武功长宁葛家村人,1979年6月生,西北大学历史学硕士,现为西安博物院(小雁塔)馆员。</h1>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 "><b><font color="#ed2308">一、灾害简况及损失</font></b></h1><h1> 从1928年开始,天气干旱,夏秋田都歉收。到1928年冬天,农人粮食普遍紧张,开始进入饥荒时期,当地人称为“年馑”。</h1><h1> 从1929年直到1932年,武功等地持续干旱,即使降水,也不合农事需要,十之八九的耕地没有耕种,收成不足一二成。1929年到1930年之交,关中一连下了六场大雪,开春之后,又“获甘霖充沛”。但是灾民已经没有种子,没有牲畜,没有垦荒的力气和等待新谷的时间,致使有地不能耕,灾情愈演愈烈。</h1><h1> 1930年秋天,蝗虫成灾,所过之处,颗粒无收。本年雨水依然很少,塬上夏秋无收,只有沿漆水、渭河的小块水浇地有庄稼,但已成“白日饥民强要,晚上土匪又抢”的集中地带。</h1><h1> 1931年4月,狂风大起,小麦受损。1931年秋,蝗虫食禾。1932年3月14、15日,连降两晚黑霜,麦苗、烟苗(罂粟)全被冻死。除了天灾,还有疾病,1930年秋,伤寒(俗称出水病)流行全县,毙命很多。1932年夏秋之交,急性霍乱(俗称“虎烈拉”)大行,其症状为发热发冷,上吐下泻,抽筋转腿,发病五六小时即死,夺取了许多人的生命。</h1><h1> 严重的灾荒使武功县处于异常恐怖的世界,当时的乡村极其残破,人烟稀少,死尸随处可见,无人掩埋。“关中40余县,‘田野荒芜,十室九空,死亡逃绝,村闾为墟。床有卧尸而未掩,道满饿殍而暴露。’‘白昼家家闭户,路少人行,气象阴森,如游墟墓。’”[1]1929年下半年,本县灾民大批逃往南北山区及甘肃、山西、河南等省,死亡急剧增加。当时武功镇东关只有一个万人坑(或称乱葬坟),到1932年,有三个万人坑,其他各镇和大的村落,也都有这种埋葬死者的场地。[2]</h1><h1> 1929年,“据赈委会特派赴陕调查专员田杰生氏电告云:又视察团由西安往咸阳,兴平,武功一带视察,咸阳全县秋收,不足一成半,棉花尤少,麦子全未种,……兴平全县十七万人,日死数百人,田价每亩二三元,尚无人买,灾情较咸阳尤甚,武功为陕灾最重之区域,人口计十八万,饿殍七万余,逃亡五万余,尚有六万灾民,待赈孔亟,东望四五十里无人烟,农田尽成荒土,学校全停,冬麦未种,死者载道,掩埋无人,夫卖其妻。父卖其子以求生,灾童遍地,为状惨,田价每亩五角,寒冬衣食俱无,来春瘟疫,尤极可虑!”[3]由此可见,武功县的灾荒比咸阳、兴平更为严重。</h1> <h1>  严重的灾荒,使武功县灾民大量死亡和逃亡,人口数量锐减。据1931年8月统计,“武功县之东大寨原有三百多户,菜园原有数十户,此时连一户也没有了;城西南乡之陈家沟,全村人都饿死窑内,全县人口减少八万余人。由于人口大量死亡和流散,家之牲畜极缺,许多农具遭到破坏,又没有籽种,即使天落透雨,也无人种地。”[4]1928年武功县的人口有179099人,1929年遭特大旱灾,全县人口锐减到90320人。前述1929年“据赈委会特派赴陕调查专员田杰生氏电告云:“武功为陕灾最重之区域,人口计十八万,饿殍七万余,逃亡五万余,尚有六万灾民,待赈孔亟。”从1929年到1932年,全县饿死及逃亡98000余人,灾情之惨,前所未有。[5]当时统计的死亡和逃亡的数字虽然不一致,但饿死灾民至少在5万人,外逃而死亡他乡的人不算。</h1><h1> 1929年的特大干旱,导致人口大量死亡,农业劳动力急剧减少且体能急剧下降,农业生产资料大量被廉价出卖,农业生产力大为下降,田地大量荒芜。据天津《大公报》及西安《民意日报》调查,1931年全县废弃耕地占总耕地的80%。撂荒原因:人口大量减少,无力耕种。[6]1932年《新陕西月刊》刊登着这样的消息:“陕西省因人口减少地多荒弃不种,去秋麦田平均不过占全耕地面积的34﹪,而被灾最重者之乾县、武功等处几等于全荒。”[7]直到1934年6月,经调查,全县耕地约25万亩,占总耕地面积的46%左右,其余耕地仍被荒弃。</h1>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 "><b><font color="#ed2308">二、政府赈济</font></b></h1><h1> 对于这次灾荒,县政府和省政府以及当时的一些慈善机构,均采取措施,对武功县的灾民进行了一定的救助,挽回了许多人的生命。当然,由于各种条件限制,救济粮款的数额非有限,县境内毙命的灾民至少有5万余,逃亡的5万灾民也大都亡于他境,因为整个陕西省逃亡他省的灾民总共才40万,而当灾民离开本地之后,很难得到到救助,因为各地开办有限的粥场,只对本地灾民发放。灾荒开始后,县府马上上报省里请求赈济,并筹募资金救济灾民。1929年2月7日(腊月二十七日),按救灾分会决议,县粥场提前开办,灾民日就餐两千余人。之后贞元及各乡区亦相继开办,总经理张梅庵。2月1日到20日,县救灾分会募集到粮款26宗,合计现金1278元。2月24日,县救灾分会主任马屏西领衔发出第一次《吁请救济书》,省拨面粉500袋,由分会设法从潼关自运赈饥。3月,因募借困难,粥场难以为继,赈济分会通过县府按每亩八分,在全县摊收地亩捐。7月,马屏西亲自赴省,向当局及各报馆和在西安的各慈善团体痛陈武功灾情之烈,灾民之苦,引起各方关注。此后,直到1933年,先后来武功施赈的有华北慈善联合会、汉口同愿实济会、上海济生会和陕西赈济会等。</h1><h1> 1931年省财政厅派阴毓云为武功等县提款委员,阴到武功视察后,将实情呈报财政厅:“武邑三年荒旱,灾情过重,加之兵隳频仍,土匪滋扰,民生凋敝达于极点,灾民无衣无食,专赖赈粮生活。虽民欠田赋甚巨,所有民户,死亡强半,委实征收困难。瘪论遍地荒草,村落多毁,即未掩尸,尚有一万余具。” 1931年5月底,华北慈善会结束由该会主办的武功镇第一、二粥场工作。自1930年11月起,半年时间,两粥场共散杂粮3082. 2石,种子102石,杂支经费3340元。但是救济粮太少,根本无济于事。慈善机构办的粥场,当地灾民每人每日能领稀粥一碗,外地灾民根本领不到。且粥场数目很少,设立的时间也不长,因此,无法遏止大量人口的死亡。1933年8月底到9月初,陕西省赈济会先后两次发来急赈洋3000元,种子洋7000元。[8]</h1> <h1>  1930年底,杨虎城主陕,宣布治陕的方针就是“救济灾荒”,除了加大粮款赈灾外,还采取了以工代赈的方式救济灾民,为了从根本上提高关中农业的抗旱能力,杨虎城邀请著名水利专家李仪祉在关中广兴水利,这些措施均惠及武功县。</h1><h1> 当时陕西省交通异常落后,省政府实行筑路工赈,雇佣灾民修建公路,其中的西凤(西安到凤翔)公路,即从西安起,经过咸阳,兴平,武功,扶风,岐山等县至凤翔的线路。1931年,西凤公路武功段,经过武功县的长宁、贞元、武功镇等乡镇,由县府征派当地民工修成通车。公路虽是黄土路面,但速度为每小时30英里的载重汽车行驶毫无困难,而速度较高的普通汽车,则更能畅行无阻。[9]</h1> <h1>  1935年,渭惠渠工程武功段与其他段同时开工,1936年12月第一期(眉县魏家堡到武功县薛固乡金铁寨村)工程竣工,并试水成功,武功县南部的杨陵、大庄、普集、薛固等乡的大量农田得到灌溉,农业产量大为提高。</h1><h1> 为了提高陕西乃至西北地区农业的抗灾能力,改善农业生产状况,国民政府在武功县建立了农林专科学校,为武功乃至西北地区农业生产带来了新的希望。1932年春,国民政府主席林森偕考试院院长戴季陶、由焦易堂陪同(武功县河道乡大村人,时任国民政府立法院委员兼法制委员会委员长、兼任考试院考选委员会委员、国民党中央候补执行委员)视察陕西。到武功后,目睹灾情惨重,荒地极多,焦易堂、戴季陶建议在此设立农林专科学校,林森主席答应在中央提议。同年秋天,国民党中央政治会议通过了戴季陶、于右任、焦易堂、张继等人的提议,在武功县建立西北农林专科学校(今西北农业大学)的议案。1933年,经过多处查勘,始确定将西北农林专科学校建于武功县杨陵张家岗。8月筹建工作开始。[10]</h1>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 "><b><font color="#ed2308">挣扎的灾民</font></b></h1><h1> 在灾荒的肆虐下,武功县成了人间地狱,许多人在倾家荡产之后,只有饿死,而一些绝望的人悲壮地选择了自杀,甚至全家集体自尽。1929年2月,武功县绅民代表马镇恒等呈给省政府的《武民代表吁请救济书》中写到:“目前麦、米斗价四倍于昔,油渣、糠秕且不易得,榆皮、槐实求取亦难,小蓟、白茅、前胡、野菊连根皆被煮食。破扉拆房以做薪,卖弃小儿,弱女更有谁怜。入冬以来,憔悴益甚,死亡日多。乞丐饿殍,每村皆有,流落道路,转死沟壑。父卖其子,悲痛欲绝;夫鬻其妻,不敢明言。或赴水而死,或投崖而亡,或母女同溺,或全家自尽,生离死别,惨目伤心。”[11]灾民挣扎着寻找一切可吃的代食品。1928年冬天,“凡树叶、树皮、草根、棉籽之类,俱将食尽。”1929年春天,刚刚破土的野菜,萌生嫩芽的树叶,转眼就被灾民挖光捋净。杨树、柳树、槐树、榆树,都只剩下了枯枝。[12]</h1> <h1>  为了活命,广大饥民不惜一切代价地变卖家产,卖田、卖屋、卖牛马、卖车辆、卖农具、卖衣服器皿、直至卖妻、卖女、卖儿,凡是衣、住、行及其他方面一切被认为有用的物品,无不拿到市场上廉价拍卖。而谷物价格成倍增长,其他物资价格急剧下跌。武功县的田价跌到每亩五角,只相当于2斤半小米的价格。陈翰先生在《崩溃中的关中小农经济》中写到:“陕西西安农具市场出卖的物品包括锄、犁、耙、磨、镂、镰、担、笼、镢以及水车、柳罐、耕牛、大车等,还包括门窗、栋、梁等,卖主主要是来自兴平、武功、咸阳、泾阳等地的农民。”[13]许多村民更将整根的房梁、椽木锯成几段,当燃料廉价出售。由于农民为了获得粮食,拼命地抛售一切认为有用的东西,市场成了买方市场,价格极低。1931年在西安出卖的农具,“最高价值之犁耙及辘轳绳索,平时新置均须十数元,现在至多售一、二元;至于锄头镰刀,只值二、三角。”[14]</h1> <h1>  残酷的饥荒,导致人们的亲情伦理受到极大的冲击,为了生存,人们被迫将自己的妻子儿女廉价卖掉。</h1><h1> 1929年夏季开始,武功镇、长宁、普集等地先后出现“人市”。夫携其妻,父引其女,头插草标,入市求售者满目皆是。身价最高20多元,最低只有四五元,不够一斗粮钱。当买卖说定,骨肉分离之际,男哭女嚎,撕肝裂肺,致有昏厥倒地,顿时气绝身亡者,其状之惨,让人心悸。[15]</h1><h1> 据1930年《泰东日报》(大连)登载:“兴平、武功、礼泉、凤翔等处,竟设有人市。夫携其妻,父引其女,入市求售。人贩评货作价,买之一空。初则卖到四、五元之妇女,继则获利颇丰,人贩云集,价涨至四五十元不等。以汽车运至山西运城,展转相售,每一妇女,可得四五百元。”[16] </h1><h1> 武功县灾荒严重,但省里起初却没有减免武功县田赋,导致灾民处境更是雪上加霜,社会矛盾激化。当时的报纸这样写到陕西的情况,“陕西关中道汉中道各县农民,因春收不到一斗,售价一元七角,而种子人工不算,每亩须纳税三元,所以交纳农具的地方(即将农具交给县政府,表示不再耕种,谓之交农),竟达七十余县,因这种风潮而被打死的,亦不在少数。”[17]</h1><h1> 1931年冬,武功县田赋及各项派款,仍由县府派差催征。搜家掠舍,捆绑拷打,致残致死者比比皆是。</h1><h1> 政府的残暴,激起农民的反抗,1932年3月21日、24日,4月21日,杨陵、贞元、长宁、普集等地的农民,先后三次共约2000余人,拿着各式农具到县城“缴农”,这些活动遭到驱散。与此同时。贞元、长宁两镇催收田赋的粮头,有的被赶走,有的被拘缚、殴打。[18]</h1>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 "><b><font color="#ed2308">反思</font></b></h1><h1> 这次灾荒,虽然持续时间长,破坏性极大,但在近代社会生产力大为提高的情况下,死亡之惨重,实在与社会政治环境有着绝大的关系。</h1><h1> 第一,<font color="#167efb"><b>战乱不断,赋税沉重,社会元气大伤,水利建设延误,致使农民抗灾能力极差</b></font>。远的不说,仅从1925年10月到1929年3月,陕军与刘镇华残余势力及冯玉祥部发生战争,最终以冯玉祥的胜利告终。1929年9月,蒋、冯战争爆发,冯玉祥战败。1930年5月,中原大战爆发,冯玉祥又失败,杨虎城开始主持陕政,大局才开始稳定。但是,灾荒最艰难、最关键的是1929年上半年,武功县人口大量死亡正是在这个时候,前已述及,1928年武功县的人口有179099人,1929年遭特大旱灾,全县人口锐减到90320人。频繁的战争,其费用只能转加在农民身上。如果陕西政局稳定,杨虎城倡导修建的洛惠渠、渭惠渠、梅惠渠等早几年修建,灾情肯定会大为缓和。战乱又导致救济物资运输困难,延误了灾情,当时的的陇海铁路已经向西通到了河南陕县。灾荒期间,据报道:全国各地捐献“成千上万吨的小麦和小米无法运给灾民,因为西北的一些军阀扣留了他们全部铁路车皮,不放一节往东驶去,而国民党的一些将领则不让车皮西去。因为他们担心车皮会被对方扣留。”[19]</h1><h1> 第二,<b><font color="#167efb">土匪猖獗,对人民的危害更大,武功县是土匪的重灾区</font></b>。1924年春,民军第十二混成旅党海楼团进驻本县,该部成分复杂,纪律极坏,一到武功,即自行委任官吏,自定捐税,自征自用,激起人民不满。尽管该部横征暴敛,可自1928年2月该部东撤后,武功县大乱,土匪四起。党拐子踞普集、长宁、薛固;陈发荣占杨陵、永安;常有义驻游凤、魏公;冯逸安踞贞元、大庄;赤亚武独霸三厂(渭河以南武功的一个乡,后划归周至);张万胜占县城。这些都虽称民军,实则土匪,无恶不作。全县10镇600余村,无一处不遭洗劫。后来甄寿珊部助宋哲元军经过50余日的追剿,始将各部扫净。</h1> <h1>  第三,<b><font color="#167efb">罂粟种植泛滥,导致粮食种植面积减少,抗灾能力自然降低</font></b>。从1907年开始,清政府下诏大规模禁烟,到民国初年,陕西禁烟取得良好效果。可自1914年陆建章、陈树藩等军阀统治陕西后,为了掠夺财富,强迫农民种植罂粟,因为种植罂粟的经济效益比小麦高很多,政府向烟地所征的税收很高。如陈树藩等军阀统治陕西后,以节约开支为名,裁掉禁烟总局,撤出派驻各地的禁烟委员,暗使武功、兴平、扶风等数十个县广种罂粟,每亩征款9元。被新闻煤体揭露后,又以禁烟为名敲诈勒索。一方面强迫种植,一方面又“寓禁于征”,导致罂粟种植愈演愈烈。陈树藩统治时期,每年烟税达2300余万元。[20]即在灾荒依然严重的1931年,经省善后清查处派员会同县长调查,上报全县共种罂粟28012.39亩,应征善后专款及军事附加费各为112049.元,224099.12元。[21]大灾期间,在大量农田依然撂荒的境况下,武功县罂粟种植的面积竟然近3万亩。</h1><h1> 第四,<font color="#167efb"><b>官吏腐败</b></font>。上级下发的极其有限赈济物资和款项,还受到不法官吏的盘剥,发放到灾民手里的粮款就更少了。1929年一个叫“济生会”的慈善团体向武功县灾民发放赈款赈粮,县长李耀彩以征粮征款为名,将这些赈款赈粮全部强占。“济生会”的主任委员张卿气愤地说:“我等非救灾民,直是与你们间接纳税。”[22]</h1> <h1>  上个世纪20年代末30年代初的大灾荒,波及陕西全省及甘肃东部,陕西省饿死250余万人,18万人口的武功县,10余万人饿死和逃亡。灾荒肆虐下的武功县,其境况之惨,至今令人心有余悸。而军阀混战造成的恶果,农业基础设施落后引起的无奈,都给我们留下了深刻的教训。</h1>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 "><b><font color="#ed2308">后记</font></b></h1><h1> 我婆是1928年生人,小时候经常听她讲“遭年馑”的苦难,3岁的她如何在地里寻找“牛眼镜”吃。我婆总在感念着她姨的那句话,“咱能活,娃就能活。”正是这句话救了她的命。当时外曾祖父、母实在撑不住了,买了一块锅盔,准备让我婆吃了就推到井里去,恰好我婆的姨来了,坚决不许,就这样活了下来。谁家还有90岁以上的老人,应该询问其经历的灾情,只要录音并进行文字整理,即可成为宝贵的史料,口述史方兴未艾。1942年,河南大灾,死亡人口占河南全省的十分之一,现在河南籍的人士拍电影《一九四二》,并出版数部著作进行纪念。而民国十八年陕西大灾荒,死亡人口占全省的四分之一,以致东部地区的记者当时惊呼“秦人要绝种”。</h1><h1> 时至今日,陕西民国十八年大灾荒似乎被遗忘了。河南高校虽少,20世纪外省迁入河南的人很少,河南省各界有着强烈的地域认同。陕西高校虽多,抗战时陕西是大后方,中东部许多人西迁陕西,今天陕西人才云集的西安,但五方杂处,许多掌握各种文化资源的人不是陕西籍,他们自然对陕西民国十八年的灾荒毫无牵挂,以致高校云集、文化昌盛的陕西没有关于民国十八年灾荒的专著和影视作品。武功虽小,但我们是纯正的陕西,祖先的磨难,不敢忘记,希望大家行动起来,积沙成塔,以告慰三秦祖宗。西安虽大,但那里的许多人是外省籍,对陕西没有强烈的认同感,为了提升自身的价值和地位,他们刻意通过对陕西土著、特别是农民的歧视来强化他们对城市的认同,尽管他们的祖先也都来自农村。在此种恶劣风气的影响下,个别西安土著的陕西人也有时歧视自己乡村的亲戚,但西安大部分的陕西土著不可能去歧视陕西的乡土,因为那是纯正的陕西,是祖宗的坟茔,是他们的根。</h1><h3><b><font color="#ed2308">参考文献:</font></b></h3><h3>[1]夏明方、康沛竹主编:《20世纪中国灾变图史》(上),福州:福建教育出版社,2001年,第121页。</h3><h3>[2]夏明方:《民国时期的自然灾害与乡村社会》,北京:中华书局,2000年,第173——174页。</h3><h3>[3]黄尊生:《中国问题之综合的研究》,天津:天津大公报馆,1936年,第108页。 </h3><h3>[4]中共陕西省党校党史研究室:《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陕西大事记述》,西安:陕西人民出版社,1980年,第184页。</h3><h3>[5]武功县志编纂委员会编:《武功县志》,西安:陕西人民出版社,2001年,109页,122页。</h3><h3>[6]转自武功县志编纂委员会编:《武功县志》,西安:陕西人民出版社,2001年,30页。</h3><h3>[7]转自冯和法:《中国农业经济资料》,上海:上海黎明书店,1935年,第778页。</h3><h3>[8]武功县志编纂委员会编:《武功县志》,西安:陕西人民出版社,2001年,30页。</h3><h3>[9]刘五书:《论民国时期的以工代赈政策》,《史学月刊》,1997年第2期,第76——77页。</h3><h3>[10]武功县志编纂委员会编:《武功县志》,西安:陕西人民出版社,2001年,31——32页。</h3><h3>[11]武功县志编纂委员会编:《武功县志》,西安:陕西人民出版社,2001年,第915页。</h3><h3>[12]夏明方、康沛竹:《20世纪中国灾变图史》(上),福州:福建教育出版社,2001年,第123页。</h3><h3>[13]转自:夏明方:《民国时期的自然灾害与乡村社会》,北京:中华书局,2000年,第173——174页。</h3><h3>[14]夏明方:《民国时期的自然灾害与乡村社会》,北京:中华书局,2000年,第174页。</h3><h3>[15]武功县志编纂委员会编:《武功县志》,西安:陕西人民出版社,2001年,29页。</h3><h3>[16]转自温艳:《20世纪20——40年代西北灾荒研究》,中国学位论文全文数据库,第23页。</h3><h3>[17]冯和法编:《中国农村经济资料续编》,天津:天津大公报馆,1936年。</h3><h3>[18]武功县志编纂委员会编:《武功县志》,西安:陕西人民出版社,2001年,第31页。</h3><h3>[19]诺易斯·惠勒·斯诺:《斯诺眼中的中国》,北京:中国学术出版社,1987年,第39页。 </h3><h3>[20]张岂之、史念海、郭琦:《陕西通史·民国卷》,西安:陕西师范大学出版社,1997年,第63 页。</h3><h3>[21]武功县志编纂委员会编:《武功县志》,西安:陕西人民出版社,2001年,31页。</h3><h3>[22]张洽洽:《长安史话》[宋元明清·民国卷]下册,西安:陕西旅游出版社,2001年,第354页。</h3> <h1> <font color="#167efb"><b>如果喜欢我的美篇作品,请扫码添加微信,手机号13991043209同微信,一起记录生活的精彩和感悟。感谢一路有您!</b></font></h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