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林空军大院我的家

往事如风

<h3>  时光渐渐远去,你我也渐渐老去,岁月的长河没有湮灭儿时的记忆,记忆里那些温暖的片段越来越清晰。宇平哥朝霞姐姚婕妹妹的美篇,我读了若干遍,一遍一遍的回忆大院的点点滴滴。那破败不堪的老房子,杂草丛生的篮球场,每次看到,都忍不住泪流满面。</h3> <h3>  2014年我去过一次桂林,那是因为我妹妹跟着旅行社去桂林,专程去了一次空军大院,回来告诉我,大院已经盖起了新的楼房,我的家快拆了。不知为什么,我突然很想去桂林,最后再看看我的家,这个念头越来越强烈。</h3> <h3>  1984一一2014,三十年了,三十年是个什么概念?离开桂林时我才十五岁,正值青春岁月好年华,如今鬓角已经生出了白发,一只脚迈进了大妈的行列。</h3> <h3>  到桂林已经是晚上九点半,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迫不及待的坐上了公交去瓦窑。一路上的街景都很陌生,突然我看到陆军学院一晃而过,记忆的闸门一下子打开了,那是老步校,六一儿童节学校还组织我们去那里看过电影。</h3> <h3>  当年的瓦窑就是一个集贸市场,现在更繁华了,门市一家挨着一家,密密麻麻,让人有点喘不过气来。平山小学,我的小学校,教学楼都快盖到马路上,其实原来校园中间是个大水塘。记忆中的校园很美很恬静,东边是不大的操场,体育器材不多,只记得有秋千有双杠。学校的东边是一条小河,由南向北缓缓的流,一到夏天,河里开满了布袋莲,花瓣像孔雀的羽毛那么美丽,叶子又像金鱼的尾巴,放学时经常摘一些在路上细细的把玩。</h3> <h3>  从别后忆相逢,几回相见在梦中。我的空军大院我的家,时隔三十年,我又踏上了这片土地回到了养育我长大的地方,既熟悉又陌生。站在大院门口,我的眼泪突然止不住的往下流。门卫是一个中年人,见到我们也没有感到诧异,估计司空见惯了,我说我来看看我的家。原来看大门的爷爷姓郑,是我们山东老乡。郑爷爷是个很和蔼的老人,见人都笑眯脒的,无论我们怎么调皮他都不生气。有一年过年,他带着我们放鞭炮,他的绝活是手拿鞭炮,点燃后再扔出去,在空中炸响。但是有一次演砸了,那个鞭炮引信太短,郑爷爷没来得及扔就爆炸了。这次放鞭炮的代价就是郑爷爷的一个大拇指的指甲被炸掉了半个。</h3> <h3>  服务社还存在着。小时候零钱很少,有点零钱就往那里跑。吃过的糖纸整整齐齐的夹在书本里,过一段时间就拿出来欣赏一番,有时也会用自己多余的糖纸和小伙伴交换自己所缺少而又心仪的。泡泡糖也深受我们的喜爱,细细的品慢慢的嚼,直到味同嚼蜡了还舍不得吐出来,再比比看谁的泡泡吹的大。最喜欢的还是夏天,大汗淋漓跑到服务社买一杯冰水一饮而尽,或是5分钱买根奶油冰棍,或是2分钱买根黑芝麻绿豆的。更喜欢绿豆的,不仅仅因为便宜,冰棍是用纸包着的,打开包装纸,如果绿豆多,我们就会兴奋许久,如果绿豆少,心情多少有些沮丧。</h3> <p class="ql-block">  转盘还在,只是觉得好小好小。印象最深的是晚上吃完晚饭做完作业就早早来到转盘等爸爸下班。当车牌号午4一一74***的军车一辆接一辆的驶来,我们瞪大了眼睛找自己的爸爸,因为车上下来的爸爸们都是一样的绿军装,一样的红帽徽,一样的伟岸挺拔,一样的英姿飒爽。接到爸爸后挽着爸爸的手欢天喜地的往家走去。爸爸是机务大队大队长,工作很忙,任务很重,一手托着祖国的巨额财产,一手托着战友的生命安全。爸爸从军25年,从没出过一次事故,每每说起这事,爸爸总是眉飞色舞,神彩飞扬,眼前似乎又看到战鹰在蓝天上翱翔。</p> <h3> 空置已久的篮球场给我们带来了前所未有的乐趣。爆米花的每个月不定时的来几回,我们小孩子拿着大簸箕,杯子里装满了大米,排队排得老长,耐心的听着米花机砰的一声巨响,然后往前挪几步,然后再一声巨响,又往前挪几步,从队伍的最后一位慢慢前进,再回过头看看后面又排起了长龙,心里很有点得意。第一锅往往炸不成功,大米没有完全爆开,但不影响食用,吃在嘴里脆生生的。我特别羡慕第一锅,因为不仅好吃还不要加工费!</h3> <h3>  篮球场还有一个最大的功能是放电影。几乎每个星期六都有最新的电影可看。八一电影制片厂是最受欢迎的,解放军进行曲听得我们热血沸腾。"闪闪的红星""地道战""地雷战""兵临城下"⋯⋯看电影我家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我们住在10栋,不用出门就能看到,只不过是反面的,所以还会经常早早的到篮球场画格子占地方。现在想想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我们部队大院的孩子无论是在物质上还是精神上都比地方上的孩子要好很多。</h3> <p class="ql-block">  净瓶山坐落在漓江边上,我们都叫它半瓶山,不看水中的倒影,就像是半个花瓶横躺在漓江上。连着水中的倒影,它就是一个花瓶,那是我们夏天游泳的地方。每年暑假,部队都会派几个小战士带着我们这些孩子读书学习,美其名曰辅导班。辅导班有很多课外书可看,有陆战旗海战旗跳旗象棋可下。三年级以上的还能去游泳。去游泳走近路得翻过净瓶山,每次去我都格外小心,深怕有毒蛇出没。山上好像还有一个炮楼,据说是文革武斗时留下来的。山顶有一块巨石,造型很像一只青蛙。那时候我们的游泳圈都是飞机轮子,套在腰上神气的很。三年级以上的半大孩子估计能有一个排,几十号人跟着辅导员叔叔,雄纠纠气昂昂的向山后走去。说是游泳其实我们年纪小的都是看着大哥哥大姐姐们仰泳潜泳跳水,我们只能打水仗捞水草。偶尔学一下闭水,坚持不了多长时间就忍不住开始喝水。辅导班给我印象最深的叔叔是王红军,河北人,很会讲故事,经常讲钟馗捉鬼的故事,听的我心惊肉跳,晚上一个人都不敢出门。听说85年空五团解散以后他在大院留守。</p> <h3>  总有一些人,总有一些事,会留在一个人的记忆里成为永不消逝的风景。小时候经常和小伙伴去山脚下玩,有时还坐着小船划过对岸接着就回来,因为要是到江中心的小岛上去玩要5分钱,这样不下船2分钱就够了,为了省钱我们通常是和沈军沈峰弟兄俩包一条船。划船的是位老奶奶,不知她现在在哪里安度晚年,真心的祝愿她身体健康。她是我记住的唯一的一个陌生人,她给我的童年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没有她,我的童年或许会乏味许多。</h3> <p class="ql-block">  那时没有那么多的家庭作业,晚上大把大把的时间都是在院外的大草坪捉萤火虫度过的。用一个小手电,一开一关,一闪一闪的引得萤火虫纷纷上钩,再把战利品用纱布包着,在黑暗的地方看萤火虫闪闪发光,再感叹古人,这么微弱的光怎么读的书啊。小时候养过小鸡小鸭,养过蚕宝宝,我还养过癞蛤蟆。那时大院外很多农民挖坑烧砖,废旧的坑里往往存了很多的水,我看里面漂亮的小金鱼很可爱,就拿了罐头瓶抓了回家养着。天天看天天看,突然有一天我发现它们变成了丑陋的癞蛤蟆。</p> <h3>  那时学校星期二的下午不上课,家长也没给我们报过这样那样的补习班,我们大院的孩子几乎都在大院里玩,大院里空间很大,玩伴都是自己的同学和邻居,通常是男孩和男孩玩,女孩和女孩玩。那时候的男孩都有男孩样,玩起来很疯。打球斗鸡转陀螺,或者自己动手把一根铁丝拧成圈,再把另外一根铁丝的另一头打个弯就可以推着玩滚铁圈了,还有心灵手巧的在几个废旧轮子上装上一块板子,一辆小车就完工了。女孩子的活动相对来说要安静许多,砸沙包跳绳踢键子跳房子跳皮筋,一边跳还一边唱:万泉河水清又清,我编斗笠送红军⋯一二三四五六七,马兰开花二十一…⋯我们的童年是幸福的,如今步入中年的我们是不是还常常回想起我们那些无忧无虑的童年时代?</h3> <h3> 我们大院的孩子都是来自五湖四海,口音南腔北调都有,后来慢慢的形成了自己独有的语言风格。几十年了我的口音始终没有变过。很多人问我:你说话这么好听,你老家是哪里的?我说我的老家在桂林。</h3> <h3>  时光匆匆,人生路上经历的许多人许多事都会随着岁月流逝而渐渐淡忘,唯有大院里那段温馨的记忆,那些一起走过的曰子,镌刻在心底,永远在记忆深处闪闪发光。</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