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要吃掉那两朵昙花吗?

穆木

<h5><font color="#167efb">穆木原创</font></h5><h5><font color="#167efb">图片网络</font></h5> <h3>  朋友圈里出来一个视频:昙花,做个汤。她发的。昙花可以吃?这个还真是超出了我的想象。瞬间脑补了一下昙花那洁白、娇媚而颤悠悠的高雅相。</h3><h3> 不可思议地点开视频。</h3><h3>  只见她5岁的二胎儿子笑开一朵天真的花儿来趴在陈旧的窗台护栏边,手里拎着两朵硕大、白色带粉的昙花在晃荡。</h3><h3> 她在老城区一条小街上开着一间家电维修夫妻档小店,我因为几次照顾她的生意而相识。很讨喜的一个人,声音总是像柴灶里干透而猛烈燃烧的柴禾般噼里啪啦着抢先于她胖墩墩的身形,远远地裹着一团欢快热烈迎过来。</h3><h3> 很快,她又发了一条视频:昙花粑粑。点开一看,可不,一个盘子里炸得焦黄的一大块呢。我心里一股类似幻灭的怪滋味涌动,为了那两朵曾经美丽的昙花成了如此油腻的结局。</h3><h3> 我注意到,粑粑(第一声)在通过肠胃以后居然还写作粑粑(第三声)。咱中华文字的先见之明也太呕人了点吧。</h3> <h3>  替她的勇气和安全为想,我赶紧的百度了一下。昙花还真是可以吃的,还清热去毒呢。看来,孤陋寡闻的倒是我了。我固执的脑筋里,对于昙花的定义是观赏类,就让它静静地美美地开了、谢了,精神上享用了它之后各奔东西不更好吗。干嘛要急于与一朵花发生物质的实质的交流呢?</h3><h3>  我想,这是暴殄天物。</h3><h3> 她想,这是暴殄天物。</h3><h3><br></h3><h3> 想来,作为昙花来说,作为花来说,是被黛玉伤伤心心地葬掉,还是进入动物的消化系统,本质来说并没有区别,都是归于自然。</h3><h3> 作为人来说,吃掉一朵花和吃下一只飞鸟一样,是自然的规律,是生命原本需要去参与的循环。</h3><h3> 但自从有了文明以后,就有了雅俗之分,正如有了善恶之分。雅作为文明的标志,早已成了主流和方向。哪些东西可以吃,怎样吃,还真是多出来不少讲究。在我的印象中,吃花吧,得让它美美地泡在水杯里,舒展每一片花瓣,氤氲着释放芬芳和色泽,似乎只有这样,吃着它们的我们才是美美的、优雅的。要不,就有点牛嚼牡丹,焚琴煮鹤,大煞风景的味道了。</h3> <h3>  突然想起之前儿子说我:是在文明的温床上,忘记了自己动物的本性的人。他是在我受不了电视里动物间捕杀猎食的血腥场面,在我亲眼看到宰杀牛羊而生出长时间的悲哀情绪时,这样劝慰我的。<br></h3><h3> 的确,文明的环境里有很多的温情脉脉,很多的条条框框,很多的墨守成规被我深信不疑。像钱钟书所说,“因为识了字,上印刷品的当”,我为自己缠上了一层层的绳索。有了太多的放不开,做不到。以至惊异于吃掉两朵昙花的可行性。</h3><h3> 打生来,就被灌输教导该怎样行站坐卧才像样,该怎样像一个文明人那样读书结婚养娃才算正常,该怎样履行一个文明人家庭社会的各样职责才合规矩。有时候真的感觉缩手缩脚地从来没有顺着自己的心意去为所欲为过。</h3><h3> 假如我是一只猴子呢,我可以像一只猴子那样活着吗?我可以自由自在想去哪儿去哪儿,想干嘛干嘛,不用费心于工作人事金钱权名,就算倒挂在树上露着屁股吃东西也不怕别的猴子觉得是贻笑大方?为这种想法汗颜的同时,我也想到了,我还是猴子的话,我将风餐露宿,我会顺手抓一把花儿来胡乱塞进嘴里,也会抓住某个倒霉的小动物直接开啃,还会,一不小心成了哪个凶猛大动物的大餐。</h3><h3> 进入文明社会生活的人,都签下了文明的卖身约,付出部分自由,换取有保障的另一些自由。</h3> <h3>  文明的战车一直在致力于脱离原始野蛮 ,脱离自然的制约。搭载在这车上的人,越要在文明秩序里取得优越的生存空间,越要削去动物本能的行迹,去顺应文明的环境和步伐,并做一个文明的螺丝钉。不按文明的规矩出牌,纯粹按自我本性的欲望活着的人,大概总是处在文明社会金字塔的下端。但他们却又因为接近于“真”而拥有着简单的快乐。<br></h3><h3> 话说,为了享有文明的福利,被无可抗拒地绑在文明的战车上,塑造成各种形状,肩负着各种的责任,前仆后继地攀爬着文明的金字塔,机械地消耗着时间和生命,真的好累,压力山大。文明到底要去向哪里?我们茫然无知,也只能亦步亦趋,为了活得更好,我们付出了太多太多,但又有什么办法。</h3><h3> 都不想做猴子了嘛。</h3><h3> 都不想被边缘化嘛。</h3><h3> 至于这两朵昙花,吃和不吃,爱怎么吃,本来没有分别,分别的是我们各人的看法和选择。我是中文明的毒太深,始终是对它提不起口腹之欲的。</h3><h3> </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