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年的情缘——记插队五十年重回羊角峪

赵宏明

海城县析木公社羊角峪大队

那片土地，那个山村，那座金塔，那群大山……，挥之不去，割舍难断。

那些乡亲，那些社员，那些同学，那些伙伴……，分处异地，相忆相念。

五十年，山川依旧情未了，

五十年，时光流逝缘没断。

岁月蹉跎，还留有那些友爱、互助的印记，

世事沧桑，更怀念那一段单纯、共处的流年。

同学情、知青情，情自我们同命运，共艰难，

山村缘、老乡缘，缘由我们同耕耘，共相伴。

动乱年代，

同学情、知青情让我们风雨同舟，相互温暖。

艰苦时期，

山村缘、老乡缘帮助我们度过劳动生活的难关。

每一次插队同学的相聚，

都是情的交集，情的延续，情的久远。

每一次和老乡亲的见面，

都是缘的回顾，缘的充实，缘的再现。

无论是当年的艰难苦累，

还是回城后的世事变迁，

那些苦涩的记忆都会被大家渐渐的淡化，

唯有这份纯真的情感让我们彼此珍惜留恋。

几年的农村经历，

乡情已凝聚为温暖一生的积淀，

一段插队生活，

结成了我们半个世纪的知青情缘。

特殊的年份特殊的秋天。十月份老知青群体的骚动，给我们早有的计划又增添了参与的热忱。十年前的约定，出发前的沟通准备，让大家对这次成行充满了期待。

二零一八年十月六日，在我们下乡整整五十年之际，何秀珍从成都、杨素艳从北京赶回来，同在鞍山的八名同学一起，又沿着五十年前插队时走过的路线，驱车经海城、牌楼、析木，回到了羊角峪村。

远远就能望见村后高耸的东山城主峰。

又回来了。这是出析木镇向北行的路。马风方向再前行五里路，绕进前方那座山梁，就是我们当年插队的羊角峪村。

村里的“中央大道”。

今天，又结伴走在这条路上，

没有了收工时的疲惫，

没有了出工时的匆忙，

目光不再迷惘，

脚步不再彷徨。

唯有那个年代结缘的友情乡情，

让我们来重温和回想。

走在村中的小路上，往日的情景就在身旁，左边是原来的荒牛圈，右侧是三队的打谷场。

几次回村寻找青年点旧房都无果而去。经大队老通讯员张文和的指点，这次在新房遮挡的角落里找到了。尽管只是当年青年点东侧的几间旧库房，但这是和青年点同排建筑，一直保持原样，我们当年生活栖息的家园，大家见了都免不了触景生情，感慨万千。这个大门处就是当年青年点的柴堆和猪圈。

麻烦老乡把大门打开吧，让五十年前的老住户再进去看看。

砖石墙，水泥瓦，和村里民房不一样的门窗。我们的宿舍就在这排房子的西端。

“那扇常年敞开的大门前，

我们打饭、洗漱、聊天、吟唱。

那排破损的窗台上，

我们晾晒异味的鞋袜和汗渍的衣裳。

土坑上成排卷起的被褥卷，

屋角里散落摆放的衣服箱。

外间伙房两个灶台、几口水缸、一堆柴草，

还有铁锅里经久不衰的高粱饭、玉米饼、白菜汤。”——（引自我瞎编的另一篇拙文）

又看到这排旧屋，

又走进这个庭院，

时光逆向穿越，

思绪游离反转。

有那么多的往事凝聚在这个曾经的集体家园，

有那么多的记忆固化在这个最初的多维空间。

那时候空间里的坐标不太清晰，

轴线上的刻度有些混乱，

每个象限里的曲线都起伏不定，

所有的交叉点又都模糊一片。

这是我们人生路上碰到的第一个难题，

它让我们困惑了许多年，

好在最终大家都做出了还算合格的答案，

虽然没有满分，但也心境坦然。

几年的蹉跎已用半生的努力弥补，

所有的磨砺都成为终身不懈的铺垫。

我们今天不再去梳理、判断这个空间，，

大家都在挑选空间里那些温馨友爱的彩线，

就用它来装点我们自己记忆中的“芳华”，

捎带上这排老屋，这个庭院。

我们每次回村落脚的地方——杨太山、唐雅芳家。

当年一队的小会计娶了青年点的城里姑娘，让全村人羡慕。夫妻二人朴实、勤劳，这些年靠自己的努力盖起漂亮的新房，把两个孩子送进大学，近期又打算进市里养老，这座房子就要当做将来度假的别墅了。消灭城乡差别的先行者，现在又该让我们羡慕不已了。

一起插队的十位同学。这里有当年村里的学校教师、赤脚医生、大队广播员、护林员、文艺骨干（现在还有三人在市老干部大学合唱团）、生产队妇女队长、会计、保管员、护青员。

不要看我们已略显老态，

出去五十年，

我们归来还是当年进村时的火热情怀。

不要说我们青春不在，

回眸五十年，

我们的青春还在这青山绿水中徘徊。

每个人的脸上，

还能显露出那个年代彼此熟悉的神情。

每个人的身上，

都还留存着当年行走乡里、青春年少的风采。

阳光肆意挥洒，

心境自由放开，

老三届，老知青，

今天的我们依然怀有足够的热忱和不老的心态。

太山家的庭院整洁、宽敞。我们的到来让主人忙碌了一番，在自家果园里挑了熟透的水果，从院子里刨出半垄地瓜，到集市买回大花鲢鱼，还特地从王振林家找到秋季少见的嫩毛豆。我们随口提出的“食谱”被热心的主人很在意的张罗，真的没当成“外人”了。

一队的会计和妇女队长又见面了。

主人致辞:

千言万语一句话，想念大家。

万语千言又一句，常回来看看。

开吃了。

倒满酒，端起杯，

感谢主人的盛情，

庆贺我们的聚会，

干杯。

“知心的话，万言不累，

舒心的酒，千杯不醉。”

“商人醉了，因为心黑，

官员醉了，因为受贿，

我们就是醉了，

也是因为欢聚的酒又甜又美”__（改郭小川诗）

我们的到来有些唐突，去看望几个老乡都没在家。没想到他们得知消息后都来到杨太山家看我们，让大家很感动。这里有把我们从学校接来山村的老主任杨文芳、有先一队、后大队会计王振林、有曾经借宿的老房东、有大队通讯员张文和、有一队重情重义的王林……。

谢谢了，久别的老乡。

我们没有忘记你们，

你们也没有把我们遗忘。

分开这么久，

见面第一眼就都喊出彼此的名字，

再仔细端详，

都能说出对方当年的模样。

在一起合个影吧，

我们不再青春年少，

你们也没有了当年的血气方刚，年富力强。

九月份几个同学先行过来看看，在几个老乡亲家聊起了许多当年的往事。

还记得青年点睡觉前老乡的夜话，

还记得大队部火炉上一壶老茶的芳香。

还记得饥饿时火盆里埋烤的土豆，

还记得冬日夜晚添加柴草的热炕。

还记得西长垄铲地帮锄的背影，

还记得稻田地越行相助的插秧。

还记得砍柴归来的那一把野果，

还记得没菜时饭桌上半碗土酿的大酱。

还记得地头休息时递过来的烟口袋，

还记得挑粪时少装几锹的土筐。

还记得回城时的依依惜别，

还记得再见面时的问短问长。

……。

都记得，都没忘，

谢谢了，这里的老乡。

一九九八年部分同学回羊角峪村时在太山家的照片。那个时候大家看上去都还算年轻，正当年。

二十年前在青年点老房子。

十年前在青年点老房子。

十年前在金塔下析木河边。

羊角峪青年点一九六八年十月建立，当年进点的鞍山二十六中同学有张丽萍、李雅芬、杨素艳、何秀珍、冯萍兰、杨丽华、王品荣、李雪松、李秀清、王x琴、吴刚乔、戈克康、王玉珊、宋磊光、薛侠、于勇真、王义奇、解自玉、潘祥云、高杰、郑友文、赵宏明、郭宝志、朱元生。一九六九年又进点一批社会青年唐雅芬、张素兰、王振亚、张书元、钟xx。

现在已经不在的有王义奇、朱元生、冯萍兰、杨丽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