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dir="ltr"><b>四零四厂是中国两弹的重要生产地之一,我国第一颗原子弹的弹心就是在这里生产出来的。</b><br><b></b></h3><h3>
</h3> <h3>四零四离我那么远,远到在核工业工作了一辈子,48年,都没能走进四零四的大门,和它进行一次近距离的接触;它又离我那么近,近到我无时无刻不感到它的存在,在为四零四的首任总工姜圣阶部长写报告文学时,我多次坐在他面前,听他讲让他魂牵梦绕的四零四的故事,对它发生的许多故事烂熟于心。那年,在部工作会上,我去看姜部长,我说起希望姜部长能写一下自传,并表示愿意做他的助手。姜部长说,现在太忙了,等空下来吧,并希望我有机会可以去四零四看看。可这却是我与姜部长的最后一次谈话。工作会后,姜部长去四川视察,一下飞机,突然发病,不幸去世。几天后,那个飘雪的日子,我和同事们一起到机场接回了姜部长的骨灰。四零四也就成了我的一个梦。
一次,我们一帮退休的老核工人谈起四零四,发现不管去没去过的,大家都有这个情结:想去四零四看看。一批老头老太太开启了自己的追梦之旅。
经过长时间的酝酿,筹备,联系,申报,审批,2018年8月底,我们一行终于坐上了西行的火车。<br></h3> <h3>嘉峪关—这个只有24万人的小城,坐落于河西走廊中西结合部,始建于明洪武五年(1372年),是现存长城上的最大的关隘,也是中国规模最大的关隘。
明初,宋国公、征虏大将军冯胜在班师凯旋途中,选址在河西走廊中部,东连酒泉、西接玉门、背靠黑山、南临祁连的咽喉要地——嘉峪塬西麓建关。明代东部的吐鲁番日渐强大,常引兵进犯河西走廊各城,嘉峪山隘口为必经之地。自建成嘉峪关后,这关便成为西部国防重地,对保障河西地区的安全起着重要作用。</h3><h3><br></h3> <h3>这是是毛主席手书的林则徐《嘉峪关感賦》碑刻:严关百尺界天西,万里征人驻马蹄。飞阁遥连秦树直,缭垣斜压陇云低。天山巉削摩肩立,瀚海苍茫入望迷。谁道崤函千古险?回看只见一丸泥。</h3><h3>站在雄关,浮想连篇,赋诗一首:南北横亘连两山,隆隆犹闻征战烟,守隘将士今不在,留有巍巍此雄关。</h3><h3><br></h3> <p>2000年后四零四的生活区就搬迁到了这里。同行的同事中就有当年参与了搬迁项目报批过程的。据说搬迁时四零四厂每家一辆军车,浩浩荡荡地搬了两年,搞得外电恐慌性报道说,中国西部有军事行动。</p><p>我们住在搬迁时建成的四零四厂的宾馆,门前的广场叫英雄广场。</p><p>晚饭后,我们漫步在英雄广场,远远的听到高亢雄壮的歌声,我们猜测说,这不可能是老百姓的聚会合唱,像是军人在唱歌,可又奇怪,这大晚上的,军队集中在这唱嘛歌呢!边猜想边往那边走去。</p><p>唱歌的是四零四厂的职工,唱的是四零四厂歌“祖国需要我”,歌词就让人激情澎湃“茫茫的戈壁滩是我的本色,站在这大漠上,我听大风歌,拓荒的足迹走进共和国的史册,我对太阳说,我爱祖国,祖国需要我……我为祖国奉献,祖国是我寄托”。原来今年是四零四建厂60周年,9月6号厂里举行庆典,职工们正在准备汇演节目。</p><p>和几个遛弯的人交谈中得知,他们都是四零四的职工,他们指着眼前的广场,自豪地告诉我们,这个广场叫英雄广场,是以他们厂的英雄集体命名的。</p><p>我知道这个英雄集体,那是在四零四厂发生的一次事故,险情面前,厂里成立了以姜圣阶总工程师任总指挥的“敢死队”,30多小时的连续工作,险情排除了,姜圣阶他们都瘫倒在地,被抬了出来。这个集体,被命名为“英雄集体”。周恩来总理得知此事后,还派专机到戈壁滩,把他们接到北京检查身体,进行疗养。</p> <h3>他们还告诉我们,他们每天到厂区上班都是坐专列火车。每天坐专列火车上下班,这在全国恐怕也是独一份了吧。
很可惜我们没有这种享受独一份的资格了,第二天一早,厂里的面包车接我们去厂区。
沿途茫茫戈壁荒滩,见证了传奇的缔造,烙印了老一辈核工业人艰苦卓绝的奋斗图景,铸就了永恒的丰碑。低窝铺到了,这个曾经名不见经传的小地方,因四零四厂而名扬天下。<br></h3> <p dir="ltr"><b>进了四零四厂,就看到广场上毛主席挥手的雕像。</b></h3><h3>
</h3> <h3>背后刻有四零四厂革命群众,明显的文革痕迹。雕像背后是四零四厂展览馆。<br></h3> <p dir="ltr"><b>走进展览馆,被告知,要把手机等电子设备全部锁在门口的柜子里,同时告知,请不要做记录,这可难为这批老头老太太了,脑子退化的都没有自信了,能记住啥呢!但也只有服从。</b><br>
<b>走进展馆,迎面是四个雕像,分别是:第一任厂长周秩,书记王侯山,总工姜圣阶,还有一位是全国劳模,但实在记不起名字了。前三位后来都担任过核工业部副部长。看着他们的雕像,瞬间浓烈的赤子情怀扑面而来,直击心底,荡涤心灵,一幕幕老一辈核工业创业者忘我奋战的场景犹在眼前:为了祖国的需要,他们斗风沙、战严寒,筚路蓝缕、殚精竭虑。</b></h3><h3>
</h3> <p class="ql-block">周秩部长去世后,遵照他的遗嘱,他的骨灰被撒到这片他战斗过并深爱着戈壁摊上,与他在这里安息的战友们朝夕相伴。</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姜圣阶部长我因为他写报告文学而多次交往,他是我国化工泰斗侯德榜的高徒,一生致力于实业救国,曾为永利宁战后重建立下汗马功劳,建国初期,其主持高压容器的研制,使我国化肥生产实现跨越式增长,人民日报还专门发了社论。在前苏联撤走专家,我国核武器研制面临前所未有困难时,周恩来总理约他进京,亲自和他谈话,调他到四零四任总工程师。姜圣阶安顿好半瘫的妻子,从绿树成荫的古都南京,来到了寸草不生的荒凉戈壁,一呆就是二十年。</span></p> <p class="ql-block">站在玻璃墙外,我看着那台为原子弹爆炸立下汗马功劳的球面机床。时间仿佛又回到1964年4月30日的那个午夜。原子弹的核心部件到了最后加工的时刻。</p><p class="ql-block">我国第一颗原子弹使用的核材料是两颗总重约15公斤、体积只有橙子大小的铀-235半球。外壳的炸药爆炸后,将两个半球紧紧挤压在一起,达到临界质量,就会引发核爆炸。</p><p class="ql-block">这颗铀球的加工精度要求极高,加工精度要求相当严格,误差不超过一根头发丝的几分之一。今天,在精密的数控机床上,完成这项任务并不成问题。可那时只有面前的这台球面机床,刀具磨损快,对加工者提出了极高的要求,不仅是技术上,而且还有心理素质,一旦弄坏一个核心部件,就等于毁掉多少人几年的劳动成果。</p><p class="ql-block">艰巨的任务落在不满30岁的原公浦身上。在领导和职工屏住呼吸的注视下,原公浦开始进刀,操作手柄在灵活地转动,合金刀下,毛坯部件的切屑经原公浦的手沙沙地落下,核心部件在他手中悄悄地改变模样。</p><p class="ql-block">只剩下最后三刀了。这是关键的三刀。这三刀要求核心部件的精确度必须达到小数点后三位数,这时的原公浦神态极其专注,车第一刀,停下来量一下尺寸,然后进第二刀,再停下来,量一下尺寸,再进一刀。最后一刀车完了,原公浦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几乎瘫在地上。因为这关键的三刀,原公浦被大家亲切地叫做“原三刀”。 </p><p class="ql-block">左边的就是核工业功勋人物原三刀,原公浦。</p> <p class="ql-block">这里,还有1比1的机载核弹的模型。</p><p class="ql-block">不大的展示厅,承载了核工业60年的历史,承载着核工业人的忠诚和奉献。</p><p class="ql-block"><b>出了展厅,我们坐车到各个分厂转了转,但遗憾的是,我们已经没有资格进厂参观了。</b></p><p class="ql-block"><b>四零四厂参观结束了,我相信凡是在这里工作过或参观过的人,都不会忘记这里。这里有广袤的沙漠,有不死的胡杨,更有核工业人以无私的奉献,顽强的意志,艰苦的奋斗谱写出的可歌可泣赞歌。</b></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