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醒

三色堇

其实是一个梦。一个真实的梦。

一个年生很久的楼道，荒墟深长。偶有人直来直往，唰唰唰的步行声使楼道空旷阴森。

我在这里行走。心里藏着一件事，沉得让我不能承受。

北，我的好友。她与贩毒有关。

有人默默地关注，期待我报案。

我是不能说的。我要让别人认定，她没事。她在我心里一直是清寂而淡泊的。我们水乳交融。

楼道的转角处。我往下行，一个年轻人往上行，和我擦身而过。

肩上忽然淅淅沥沥落下白色如维生素B1一样的药片。

我抬头仰望。他也将头扭下来看我，嘴唇紧闭，眼睑忽闪直视着我，但没有停止上行的脚步。

我知道，他又一次暗示了我，这白色药片就是北弄来的毒品。

楼梯扶手上的油漆早已剥落，裸露的木质光滑而自然。可我的手指在顺势滑落时钻心的疼了一下。

"你别过来，你别过来"。我的脚刚落在下面的楼层，一个女人从酷似隧道的楼道另一端忽忽悠悠地奔来。她的声音由远而近。

她喊着我。急促嘶哑却犀利。我能看见她嗓子里细细汩汩血管里的血，饱满而汹涌。

我认识她。非常熟悉。

这种熟悉不仅仅是面对她时对她的了解和揣测。更多的了解，是同事间对她的传说。这让她在我心里留下了不该有的一抹翳雾。暗而压抑。

她叫彤。

彤异样的声音让我警觉到，有一个人要通过这里。并且与她密不可分……一个男人。那个贩毒的人。

人总是很好奇。窥视似乎是一种本能。楼道在一阵喧哗过后，我便装着很无意的样子进了她在的房间。

房间不大。很杂乱。她自由松弛的生活习惯随时随地。正如我的判断，彤和那个男人在一起。她离开了自己的丈夫和时时挂在嘴边的孩子。

她愤愤的看着那个男人，眼里分明透着深爱。她忽视了我的来临。这是她的习惯。她永远生活在自己的情感里，与自己纠结不清。

我注意到那个男人。他正学着一个人说过的话，学一个女声。他在学北说话。很长一段。学完后他说，我喜欢她，她不仅漂亮，她说的话句句迷人。

你会害了她的。彤声嘶力竭。

可她心甘情愿。那个男人理直气壮地说。

北啊，你真的与毒贩连在一起了。曾经心中拥有的明亮，在阳光的背后却有了一道深长的暗影。可是。

可是……我知道说了意味着什么。

……

这是一个梦。一个真实的梦。

梦里的东西混沌而具体。具体的是，在梦里，我竟是一个没有原则的人。不由得让我感到阵阵困顿。

因为一个项目，单位领导说我，你rua得很。

没想过自己是怎样一个人，倒是别人不经意的评价促使你去思考，而且是，梦里梦外。

扪心自问，工作上我是讲原则的人，因为那是我的职责。只是地位不同，方法不同，形式不同，但是方向是正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