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归人，还是过客

素心绿叶

文|素心绿叶

图片|来自网络

我们每个人都曾以为可以一直是故乡的归人，却在岁月更互，四季流转后渐渐成了故乡的过客。我们是该喜于自己的长大，还是该惊叹时间的飞逝。

从前，我并不觉察时间之快，反倒是希望它能快一点，再快一点。唯有长大我才能离开这片黄土地，才能走向更繁华的城市，才能不受父母的约束。

当我真正如愿时，心情激动，憧憬着对未来美好的一切。离开故乡走去繁华的城市，霓虹灯很是晃眼，车流穿梭的街道也令我恐慌，快节奏的生活也让我倍感沉重，可我甘愿在这座繁华的大城市渺小着、卑微着、努力着。

多少次在梦里，我回到那片黄土地、回到那个村庄、回到父母愛的港湾，那熟悉的一切令我无比踏实。我像一个在风雪夜赶路的归人，终于抵达温暖的家。梦醒，泪落两旁，心酸难耐，但我仍然不甘心回去。

独在异乡为异客，到底是漂泊着，没有故乡的归属感。因了争一口气再难也要打拼，再苦也要坚持，努力个三年五载再回故乡。那时，我就可以为自己争气，为父母争光，也算不辜负这几年的努力打拼。

年轻时，对于我们而言三年五载并不算太长，但对于我们的父母而言却是小半生那么长。看着他们两鬓的白发，想象着他们在等待和担心中渐渐老去，我们长大时，他们也老了，不免悲从中来。时间匆匆而过，待我们发现时早已不是当初的模样，除了惊叹和感伤，我们能做的唯有珍惜所拥有的，至于流逝的我们已无力去改变什么。

行于乡间，似乎一切都没变，又似乎一切都变了。遇见邻村的孩子打招呼，竟想不起名字，只能微笑寒暄。碰到熟人，竟一时说了普通话，被打趣为“城里人”，一时尴尬极了。其实，乡音从未忘，只是一时没习惯。

三五年后，我以为是故乡的归人，却不曾想已是故乡的过客。曾经，穿粗布旧衣，说一口流利的乡音，骑着自行车在村庄横冲直撞，那时觉得一生都会是故乡的归人。而今，穿时尚新衣，会说一口普通话，走在乡村的路上意气风发，却只觉再也回不到过去，归人已成过客，泪落下来都是凉凉的，连笑也不再如从前那般肆意。

父母一生都在和黄土打交道，没出过太远的门，他们早已习惯故乡的朴素和简单。他们没有对大城市繁华的向往，反而安享于乡村生活的宁静。于故乡而言他们是主人，于他们而言故乡是家。

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哪怕漂泊着我也还是向往城市生活，父母也希望我能从故乡走出去，在大城市安家落户。父母总是希望儿女越来越好，哪怕这好让儿女越走越远他们也甘愿。

离校后，就一直远行，越走越远，再回来时已从归人变成过客，时间总是这么不可思议。对于故乡而言我是归客，对于我而言故乡是我的一盏灯，总是在我迷失时为我照亮前行的路，对于父母而言我永远是他们的女儿，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