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子恋橘

杨先金

前日，我逛边城乌鲁木齐水果市场，见得一种个大圆红的橘子，问及摊主橘产何方？她以荆州公安作答。

近年来，边城多见川橘、湘橘卖场，今见得故乡柑橘上市，脸面犹如橘子放光。

　　凡品皆有名。我逗乐摊主，她人卖川橘湘橘，你卖的可是“荆橘”。因此橘产自中国名城荆州城南章庄铺，又因“荆橘”与“金举”同音，故称“荆橘”。祝你旺财，每天“金举”。几句话，把少妇乐得脸上像朵花。我卖的是“金举”，8块钱一公斤。她用地道的新疆白客话吆喝，召来顾客扎堆。

　　我的故乡在湘鄂边界的章庄铺镇，属武陵山脉东端。高兀的地势，纳日月光照之精华，肥沃的黄土，汲东西秀水之灵气，使得这万倾堉土山水灵秀，成为种植柑橘的一方宝地。

　　文革始发之年，我在这块土地上的一所“耕读中学”就读，近处有教学实习的卷桥林场。一日，场领导召集学生赏橘，要求柑橘尽管吃，橘的籽要留下。我们留下几盆橘籽之后抹嘴而去。可浸润在味蕾上的酸甜橘味，成了游子几十年洗漱不去的乡愁。

　　当年的几盆橘籽，经过半个世纪的嫁接繁植、筛选换代，早已被国庆一号、大分四号、长红脐橙、美国红桔、官溪蜜柚等优品取代。昔日的茅草荒山，早已变成花果之山。

　　解甲之后，方有时间常回故乡，探亲访友，游观乡景而不亦乐乎。去处最勤的是橘林。经与橘林亲密接触，深悟橘之灵性后，就浓厚了我恋橘的情愫。

　恋橘之绿。
一日，我站立庄盛肥业有限公司高塔，举目四望，只见那起伏层叠的橘林，碧绿葱翠，近看似玉树婆娑，远眺如雄师列阵，绿荫如盖地笼罩在一望无际的山岗上，与我所居的铁色戈壁形成绿黒的对照。

　　富含微小气孔的橘叶，利用光能吸收水分与二氧化碳，释放出大量的氧离子。因此橘林又是城市望尘莫及的天然氧吧。不信你在卷桥水库小憩几日，定会洗去肺尘而心旷神怡。

　　橘叶因饱含叶绿素而四季常绿。媲美紫金兰竹经霜浸雪冻而色泽不衰。有唐人张九龄“江南有丹橘，经冬犹绿林。岂伊地气暖，自有岁寒心。”的赞美诗句。

　恋橘花香。
一颗成年橘树，开花上万朵。花朵瓣白蕊黄，清馨素雅且芳香四溢。春日里，晨曦开窗，闻得一股浓香袭人，问得家弟，方知浓香从十里之外的橘林飘溢而至。瞬时，我晕香在南宋学者张栻“春风吹得绿成荫，积雨初收柳条轻。记得湘中最佳处，橘花开时香满城”的绝唱里。

　　在橘花盛开的时节，当你漫步橘林，犹如走进山水画卷中，山上橘林：橘花竞相怒放，蜜蜂忙着采蜜，蝴蝶双飞戏花，雀鸟追逐调情；山下湖水：春波荡漾，鱼儿板籽，鸥鸟吟哦，鸭鹅咏唱……

此时此刻，如诗如画。

此时此景，如醉如梦。

大自然的和谐带给人们的惬意快感，造就了春游休闲的天堂。

　恋橘火红。
秋风萧瑟，万物凋零。树木褪出盛装，裹紧身子度寒冬。桃、李、梨诸果，早已畏寒谢幕，等待来年的重生。唯有柑橘蜜柚，在等待霜降寒露来为它灌糖增蜜，挂红添彩。此时，在章庄8万多亩的橘园里，那压弯了母亲脊背的且大、且圆、且红的柑橘，似绣球、像元宝、如灯笼，就染红了荆南山岗，妆点出荆楚大地上的秋彩之红。

　　有文豪东坡诗云：“荷尽已无擎雨盖，菊残犹有傲雪枝。一年好景君须记，最是橙黄橘绿时”。

　　春华秋实。果农们经过修枝、疏果、浇水、除草、施肥、灭虫等工序的精心育管，用汗水守望春、夏、秋三季，终于盼来了丰收的季节。只见运橘的长龙车辆，满载着果农的丰收喜悦驶向祖国的四面八方。

　　笔落至此，不觉心血来潮，打出四两油来：百里平湖先知秋，万倾果园金染透。卷桥荆橘扬美名，玉门关外抛绣球。

　　恋橘之德。
橘树扎根沃土而坚挺不移，橘花不争艳丽不比大小不攀高低而独放芳香。橘叶经风吹雨打寒冬煎熬而绿色不褪，橘果经秋寒霜浸而色泽更红。最后，全裸地作出奉献。
橘之顽强、橘之圣洁、橘之高尚，橘之奉献，当今世人，须习之。

　恋橘愿景。

章庄乃丘陵岗地，气候温和且黄土肥沃，偏酸性土质宜种柑橘。去年我与镇委呙书记交流，他正谋划一盘大棋。在水土适宜的条件下，将全镇200多平方公里的土地种上柑橘，形成公安北有葡萄、南有荆橘的特色果业，尽快将全镇7万多村民带进小康。可见，靠柑橘致富的理念，在呙书记头脑里扎下了根。

　　柑橘的迅速发展，促进了橘文化的提升。于是就有了一年一度的“柑橘节”、“走进橘乡一日游”等系列活动。鄙人之见，乡人的胆子可再大，方法可再多，旅游设施可再全。要立足章庄，放眼全国。我国西北、东北皆不产橘，有着庞大的消费市场。要强磁场、增吸力，把塞外游客引进橘乡，入住灵秀章庄。

　　故乡秋色美，边城风雪急。正值乡人举办性灵公安柑橘节，围着橘园赏橘、采橘之时，游子也遥相呼应，在边城围着火炉品橘。于是就品出来这些恋橘的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