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水声声慢

王者

<h3> 深夜情思</h3><h3> 按照传统的说法,是不该在新年的时候,来述说这些的。很多年来,每每到了春节的时候,总会有一种飘忽感,不知道要心安何处?网络里,曾经有一句非常流行的话,叫做“父在,母在,家就在”。还记得上班第一年的春节,那时候远没有现在春运这般拥挤,但也是一票难求,好不容易在年三十的下午,从工作的地方赶回家里,一下火车,便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父母领着全家老少都在火车站的出站口等着我的归来,我一出检票口,父亲便把我的行李接过去,扛在肩头,一家子开开心心的往家里赶过去。那时候,过年,就是我的思家心切;那时候,过年,就是父母盼儿归;那时候,过年,就是一大家子其乐融融…… 有了自己的小家庭之后,特别是有了孩子之后,两边的父母都需要照顾,同时也要考虑出行的方便,就在礼数上尽可能考虑两边的父母轮流照应,让爷爷奶奶能看看孙子,让姥爷姥姥能看看外孙,但是因为路途便捷的缘故,更多的春节是在姥爷姥姥家度过的,一直到了自己有车之后,才可以不辞辛劳的在两边的父母家中奔波来去,以获家人相聚之乐,以解老人思孙之苦,但是随着父母年岁渐长,父母早先的迎来送往,逐渐变成凝目远望,还记得03年春节回家的时候,年逾古稀的父母行动已是大不如前,他们估摸好我们到家的大致时辰,便早早地站在家门口的围墙根下,默默守望儿孙的归期,每次回家,我们都可以在大老远的地方,看到他们熟悉而苍老的身影,当我的车子出现在他们的视线时,总能看到父母挥动的双手,总能看到父母开心的笑容,那份欢欣雀跃,已不是我能用文字来书写的。或许,我们的这份归期,于父母而言,便是最好的礼物;于父母而言,便是最好的安慰;于父母而言,便是莫大的幸福。于是,这样的春节,除了一份仪式感,更多的,是归家时父母的欢欣;更多的,是离家时父母的目送。当年朱自清为父亲所做的《背影》,在真实的生活中,自有过之而无不及!在这样的年复一年中,春节,便成了一个又一个无法忘却的任务,这份任务,艰巨而幸福,繁琐而快乐…… 十年,时间很快的十年,一晃而过!十年前的那两幕场景,今生都无法忘怀:清明时节,母亲在我的怀里驾鹤西去;金秋十月,父亲在微笑中作别人间。62年的风雨婚姻,父亲和母亲终究选择在同一年离开了我们。一阙棺木,安放了母亲天国的梦想,一个黑匣,承载了父亲人生的辉煌,两万多个破碎的日子,连成了他们平凡的一生。这么多年来,总会有那么一瞬间,我确信他们还活着,落寞而修长的背影在日暮的余晖里撇下长长的影子,在藤椅的摇晃中安然入睡,母亲的蒲扇轻轻飘落,父亲的烟灰散落一地,那才是最幸福安详的我的父亲母亲。 在安排父母的后事期间,我总是不经意的想起《圣经》里的一段:传道者说“虚空的虚空,凡事都是虚空。日头出来,日头落下,急归所出之地。江河都往海里流,海却不满。江河从何处流,仍归还何处。万事满有困乏,人不能说尽。已有的事,后必再有。已行的事,后必再行。日光之下,并无新事”。按照佛家的说法,生死是个轮回,天衣无缝,毫无破绽,一切都会依照命定的程序,无论接受与否,都会如期来临。 父母离开后,很长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能接受这个事实,虽然心里无数次的告诉自己,这是无法改变的劫数。日前,同学的父亲因病走失,我还在群里给她出谋划策,并发自内心的提醒她不要让生离变成今生的痛,但我也知道,或许这就是冥冥中的安排,不早不晚,恰在鸡年春节来临之际,让她的父亲从他们的身边离开,于同学而言,这个春节,当是多么的凄风冷雨,思念连连,牵挂片片。当这种撕心裂肺的痛楚,一波一波又一波的袭扰而来的时候,过年,再也没有了少年时的那份期待,再也没有了中年时的那份匆忙,再也没有了老年时的那份守望。如果说,心安处,便是家,那么,这十年来,每到春节,思父念母心悠悠…… 谨以这段文字,来纪念父母离去的十年!谨以这段文字,来安放无法安放的灵魂!<br></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