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果园队的遗址一一记崇明50周年寻根之旅

<h1><b>  1965年10月26日,一群来自上海小北门街道、豫园街道、浦东唐桥及唐家湾的118位青年,来到了荒芜人烟的崇明岛百万沙农场东北片的土地上,圈了450亩地,开辟了一个果园队,到今天已经整整53年了!果园队最早的领导是陶海坤,技术员是李漠堂。66年文革开始,百万沙农场改名为东方红农场,鲍阿东调果园任大队长,同时带来了石丹明、钱苗华等人。当时四个小队,1小队队长刘金根、郁黎发,2小队队长林德康、倪美玲,3小队队长乐嘉玲、周宏声,4小队队长汪兴利。1967年,从二营(西南片)青建队抽二个小队到果园,即 5小队、6小队,当时带队的队长是林胜利。68年7月,应鲍阿东要求,又从青建队调聂中亚和陈兆丰到果园队担任6小队、7小队的队长。1968年10月,我们这批老三届的学生,先后加入到这个行列,成为其中的一员,果园队的土地也扩大到1000亩,号称千亩果园。到了文革中期,由农垦局统一改名东方红农场为长江农场。</b></h1><p class="ql-block"><br></p> <h1><b>  今年10月,是我们去崇明长江农场果园队50周年的纪念月。68年10月,我们这些十七、八岁的学生,离开家门,离开校园,陆续来到崇明东方红农场果园队。这片难忘的土地,是我们走上社会的第一站。这么多年过去了,虽听说农场已撤场建镇,果园队也早已没了踪影。但那块我们曾经生活过的地方,那个下乡前被学校老师描绘成红砖房绿果树的连队,多年来却一直在我们心中魂牵梦萦。今天,我们动身了!去了却50年来对第二故乡的桑梓之念。</b></h1><h1><b> 如照片所示,我们这群来自南市区文建中学、廿一中学及静安区市西中学的部分学生,又曾经是50年前果园队的农场职工,怀着一颗虔诚的❤️,于10月15日早上出发到崇明东坪镇一一昔日的长江农场,去探寻果园队的遗址。为此, 曾平与何玲娣专程从香港过来,虞伟刚在美国早早定了来沪的机票,相约回崇明寻找昨日的时光……遗憾的是最后伟刚因夫人身体欠佳而未能成行。</b></h1><p class="ql-block"><br></p> <h1><b>  感谢老领导刘金根大哥把我们招进果园队使我们成为果友!今天又为我们借了面包车,让我们意气奋发地行进在长江大桥上… 因为我们一到连队就被分配进六小队,所以请六小队的两位队长同行,政治队长陈兆丰首当其冲,但生产队长林胜利因身体原因未能成行,留下遗憾。</b></h1><p class="ql-block"><br></p> <h1><b>  我们下榻在上海滨江度假中心,房间宽敞,饭菜也可口。</b></h1> <h1><b>  午饭后即刻出发,去寻找梦中的果园。德华联系了长江农场人员管理中心的朱师傅陪同到现场探访。</b></h1><p class="ql-block"><br></p> <h1><b>  第一站先到长江农场场部,位于北沿公路十字路口的老场部现已成为某企业公司,上图左为场部所在地,上图右是原场部的门房。</b></h1><p class="ql-block"><br></p> <h1><b>  从篱笆缝隙看进去,办公楼已变成公司,里面成了养鸡场。这里曾是农场的中心,商店、学校、医院等都在附近。</b></h1><p class="ql-block"><br></p> <h1><b>  宽阔的大江河,对面是垂钓中心。</b></h1> <h1><b>  故地重游,往事历历在目:曾几何时,我们晚饭后走到场部去看电影,散场后打着手电回连队,来回路程一个多小时;大雪天后,我们踩着积雪去场部商店买吃的,2毛钱一包雪饼(10个)吃的有滋有味;更有甚者,在场部医院看过病、挂过吊针、住过病房……</b></h1><p class="ql-block"><br></p> <h1><b>  第二站是我们本次活动的主阵地,长江农场果园队。68年10月,那个终身难忘的日子,我们来到这里,成为这里的一员,在这里劳动,在这里生活,在这里留下我们青春的印记。如今,昔日的农场已成为光明集团的一份子,而昔日的果园就是上海光明荷斯坦奶牛场。经陪同的朱师傅确认:奶牛场就建在果园队遗址上,奶牛场的房子就是用果园队宿舍的红砖搭建的!</b></h1><h1><br></h1><p class="ql-block"><br></p> <h1><b>  我的天哪!这里我来过多次,六年前就在这里拍照留念,却一直不知晓这块土地曾经就是我生活、战斗过的地方!上苍就是用这样的方式来眷顾你,其实你一直都有来果园队!上面这张照片摄于2012年3月。经老法师陈兆丰确认,奶牛场的位置是果园八小队的土地。</b></h1><p class="ql-block"><br></p> <h1><b>  三个市西中学的校友,50年后同行寻根。</b></h1> <h1><b>  我们沿着机耕路走进去,去寻找大坝,寻找六小队的土地。心,莫名的收紧,呯呯直跳,难怪,为了那一抹难以忘却的情怀,七旬老人也会激动!老队长陈兆丰依据他对果园的了解,很快测算出联合收割机在割稻的那块地就是六小队的地!</b></h1><p class="ql-block"><br></p> <h1><br></h1> <h1><b>  想起来了!这就是我们六小队的地!那么辽阔!那么宽广!就在这块土地上,我们种过苹果 🍎 种过 🍐 种过 🍉 ,三步一 🍑 五步一柳是对美丽果园的憧憬。曾经的我们,天天耕作在这片土地上,有时候,男生抓到一条蛇,会拎着它的尾巴,佯装甩女生,吓的女生拼命逃;夏天到了,一阵大雷雨劈头盖脸的下来,队长一声收工,大家扛起锄头就往宿舍奔,后面的人会提醒你:你们不要奔呀,前面也在下雨!惹的大家一阵欢笑。记得那年我们第一次种西瓜,当看到秧苗绵绵盘旋在田间的时候,我们那兴奋的劲儿别提有多高了,吃了晚饭我们都会跑到田里去看瓜秧,就象呵护自己的孩子,盼着它快快长大!</b></h1><p class="ql-block"><br></p> <h1><b>  据陈兆丰介绍,这片稻田就是六小队的土地,共264亩。我问一个小队怎么会有这么多亩地?陈老师介绍说,六小队人最多时达63个人。因此,队长也就成了土地最多的大户地主了 👲!</b></h1><p class="ql-block"><br></p> <h1><b>  六小队成了大户,却苦了我们这批新职工!大家边走边回忆,这么长的田地,怪不得当时我们干活总是见不到尽头!王祖美动情的说:看到这条泥路我便心潮汹涌,更会想起跨过明沟去六小队劳作的每一天。曾几何时,我们推着大吊车懒散的走在泥路上,那是一段放空脑子 🧠 什么也不想的日子。是啊!那是70年代初期,我们能想些什么呢?望着六小队这一大片看不到尽头的田地,50年前的一幕幕浮现在眼前……</b></h1><h1><b> 一行行笔直的果树,是我们亲手栽种,伴随着它们一天天长大,我们付出了全身心的投入:每棵树的二边一年要挖二次大坑,一次是挑大粪施肥,还有一次是压青施肥,压青是砍下大量的青草倒入坑内,发酵后成为果树的肥料。而大粪则来自船载,停靠在大坝对面的河边,我们要上下二次坡翻过大坝挑粪过来,路程之长对我们而言实属不易,而一担粪的份量甚至超过了我们的体重!而每当果树长虫子的时候,我们要给果树喷洒农药。什么乐果、1605、敌百虫、敌敌畏,还有硫酸铜加上石灰水叫波尔多液的农药,我们都用过,👋 👐 我们的双手捏过农药,我们的肩上背过农药,我们的身上渗滴过农药。每行果树的两旁套种棉花和小麦,高强度的体力劳动,与稍轻却密度极高的农活相结合,让我们彻底的脱胎换骨!每年割麦脱粒,累得腰都直不起来,最长一次我记得连续干了48小时;而雨前抢收棉花,有一天我摘了103斤!只要队长一声令下:下雨前把棉花抢收完毕,我们便奋力而为!冬季、雨天,我们搭起小桌板,搗浆糊裁报纸,搭纸袋为粉红色的桃子穿上嫁衣。</b></h1><h1><b> 远在美国的伟刚看到我们的照片有感而发:第一次离开学校,离开父母,离开喧闹的都市来到农场,一待却是好多年。从此便开始了我们人生的历炼…五十年了,我们何曾怠慢!我们励精图治,奋发图强。回望曾经的历程,这块土地是我们的始发,我们任何时候都不会忘却这里曾经的汗水、雨水、鲜花、果实以及永恒的情谊!</b></h1><h1><b> 咪咪张晓英说,其实这条泥路上留下了无数双青春的脚印,有你、有我、有他 , 那双双脚印都记栽了我们人生路上最难忘的一页,也许是这脚印使我们成熟,也许就是这脚印创造了我们今天的辉𤾗,青春无悔! </b></h1><p class="ql-block"><br></p> <h1><b>  这里,我要重点介绍一下老职工顾倩(右边第二个)。68年10月4日,我们文建中学六六届初中5位同学第一批来到果园队,就安排分在六小队宿舍,好像是第二排房子的最后一间,当时就与老职工张敏、顾倩同为室友。初离家门的我们,一下子进入集体宿舍,一下子从事繁重的农活,两眼一抹黑。就象祖美说的脑子一片空白,无知,木讷,无所适从。给我印象最深的就是张敏与顾倩两人,她们豁达、开朗、乐观的生活态度极大的影响了我们。从不悲观,毫无怨言,坦然自若,从容应对。工资高低无所谓,农活轻重不计较,只要尽力就好。整天嘻嘻哈哈开开心心,大家送她俩"𠲜不明、过不去”的雅号表扬她们。说实话,当时的她们对生活乐观的心态,对我而言就是一种正能量。在这间屋子里,我从未因想家或劳动艰苦而哭过鼻子,是受了她们的影响,而且,这种宽宏乐观的生活态度对我的一生带来很大的影响。所以,大家认为我曾经一个人带着孩子在崇明呆了2年一定过得很艰苦,说实话我没感觉到苦,那时我已离开连队在农场中学当老师,我已经觉得很幸福了!在这里,我把顾倩当作我踏上社会生活的另一种启蒙老师,使我在以后的人生道路上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能坦然接受,不埋怨,不忿恨,从容生活,积极努力。50年后的今天,我要对她们说一声:感谢有你!</b></h1><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 <h1><b>  寻寻觅觅,终于在六小队再过去几块田的地方,被确认是果园队宿舍生活区的所在地。大家兴奋的在田里拍照留念。</b></h1><p class="ql-block"><br></p> <h1><b>  从香港专程来到这里的曾平、何玲娣夫妇。无论是口才还是文笔都堪称了得的曾平,是我们心中的偶像 🤩 !曾平超强的记忆力,还为我们回忆出大寨班的情况,填补了继六小队后,我们大寨班的短暂而辉煌的历史,这一段我会在后面呈现给大家。</b></h1><p class="ql-block"><br></p> <h1><b>  陈兆丰、朱忆蓉夫妇 👪 ,果园队的大土豪!264亩土地的耕作全凭陈队长呼风唤雨,感谢陈老师,你的经验为我们此行带来最大的收获!</b></h1><h1><b> 大家一路走来一路回眸,忆蓉深情的说:看大家感叹万分,心里也很高兴,这次寻根,让我们重拾起青春的脚步,走在小路上,旧日的记忆沉重又遥远,五十年的光阴悄声流逝,就如小时候,觉得重阳节是爷爷奶奶的节日;长大了,觉得重阳节是爸爸妈妈的节日;不经意间,重阳节成了我们自己的节日!光阴似箭,没有返程,珍惜当下,快乐度日!</b></h1><p class="ql-block"><br></p> <h1><b>  当我们决定要来寻根时,拉美早早的就开启了回忆之路,10月10日,拉美巳在群里感叹:过几天要重返半个世纪前战天斗地的崇明岛上的果园队,涟漪阵阵,往事一幕一幕回放。最清晰的还是68年10月5日刚到连队寝室之时,一位老职工,大名邹国义,绰号草包,“侬、侬、侬”的一口苏北口音。拿了竹杆,钳子,铅丝,动作飞快的为我们新兵搭了竹架子,把蚊帐撑了起来。从城里初来乍到农村,支蚊帐的活肯定做不来,那第一晚真不知要怎么过。有了支起蚊帐的那一方小天地,第二天就开始出工劳动了。五十年来,漫漫人生,生计历练,却总难以忘怀那第一天到农场的这件小事。六年农场生活,一怕开河,二怕蚊子,回想下乡第一幕,仍觉苦涩中有关爱,有温暖。</b></h1><h1><b> 那年在大坝上离开农场之时,发誓不再回来。可现在却显得多么苍白。可爱的崇明岛,生命的第一页,想你呵……</b></h1><h1><b> 看着照片上的王祖美、俞逸萍夫妇 💑 ,幸福满满溢于言表。用拉美的话来说就是当年在泥路上推得很沉的车,而今凭记忆秉承这种推车精神,甜甜的推着家庭这辆车,尽享天伦。</b></h1><h1><br></h1><h1><b> </b></h1><p class="ql-block"><br></p> <h1><b>  张萍华对连队旁边的河流情有独钟, 她说:这张照片记载的是我刚到农场就下去赤脚割芦苇的,一辈子也忘不了的一条河!</b></h1> <h1><b>  寻根的任务完成了,但大家始终没找着大坝。</b></h1> <h1><b>  我印象中大坝很高,因为我们每天在田里劳作,抬头就见高高的大坝,大坝上面就是蓝天。我不知道大坝的确切高度,听聂中亚说比果园队宿舍的房子还高。小宝是当时的拖拉机手,他证明大坝确有2米多高,因为它是崇明岛的第三条拦洪大坝。陪同的朱师傅介绍说,我们脚下的泥路,就是当年的大坝。</b></h1><h1><b> 然而,就是一条这么高的大坝,经过50年的风霜雨露,今天已夷为平地!开始,我们百思不得其解,边走边讨论:到底是田长高了还是大坝变矮了?这么大片的土地怎么会长高呢?难道50年的磨砺,能磨掉2米多高的大坝吗?后来才知道,大坝的土被用去修建崇明机场了,但脚下这条路确实是当年的大坝,这答案是肯定的。</b></h1><h3><b><br></b></h3> <h1><b>  曾平喜欢照片上的这条泥路,听拉美说到推大吊车一事,便补充道:这大吊车实际上是一辆破损的平板车。本应该用拖拉机拖,可是已经没有了拖头环,方向轮也是坏的。果园队有个老沈,物资局来的,阿东(大队书记)不要他下大田,只要他去物资局“平调”一些物质来就可以。他平调来许多环卫粪车,铁驳,马达和这辆“大吊车”。平调是计划经济的一种流通,不用钱买。我们用粪车去饲养场运猪粪,用铁驳到新开河运建材,用大吊车把田里的柴草运到老虎灶,把麦子运到脱粒机旁。因为没有方向盘,麦草堆得又高,前面绳子拉后面人手推。因为方向打不准,有只左前轮歪倒路肩,几乎要塌下沟渠。我班有个“三毛”跳下沟,用肩膀扛着左轮铁板大声喊“方向往右打”。他是“遣送”到我班监督改造的。他这种王继光式的自我牺牲,一下让我肃然起敬。坏人出英雄,三毛不应该监督,应该给他自由。曾平的肚子里全是故事,随随便便就能讲出好多个。</b></h1><h1><b> 同行的陈懿弘终于发声音了:这个曾经留下我们青春的地方,无数次在梦中出现的场景,一旦就在眼前,百感交集!我一直在找寻场部到果园的大坝,果园队到了往左向下的斜坡,及韩志忠曾带领我们搭建屋架倒塌的地址。我们最想找的是从大坝向下回上海时的那段斜坡。场休日偶尔去谢家镇打牙祭,我们都坐过二等车,都有过回到上海心情抒畅,踏上崇明岛便纠结无奈的境况。只有在农场生活过的才知道那滋味。夏天的压青和冬天的开河,永世难忘!</b></h1><h1><b> 说到冬天的开河,那是最最艰苦的劳作。首先,那个时段医务室是关门的,也就是说是无人能开病假的。因为,开河的工作量是以人头计算的,连队按人头数把开河工程摊派到小队,谁也不好意思把自己的活推给别人干。至于开一条河需要挖掉多少吨泥土现在已无从计算,但是这些泥土切切实实的是通我们的双手挖上来、通过我们的肩膀挑走的!其次,开河时间都安排在三九严冬,崇明的西北风是刺骨的,那时候的冬天可比现在冷多了!再说,开河工作至少一星期以上,从平地干起,到第二、三天,河床已经积水了,确切地说是结冰了!而我们呢,那时候已混身酸痛,从手臂到肋骨,到腰、到腿,可以说身上无处不痛!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必须坚持,天不亮起床,闭着眼睛扛着工具摇摇晃晃走到工地,那时才六点多些,天刚刚亮,而我们,开锹的传土块的,要踩着河床的冰块赤着脚下去干活了。记得69年冬天,一年开了3条河,那时 18岁的我体重80斤,因挑不动泥自觉的下到河底接第一锹(最深的时候泥浆埋到大腿根)。挖上来的土块大的能有几十斤重,为了把土块传上去,只能把锹放在大腿上,借助腰的力量,借助台阶的高度,奋力的一锹一锹往上传… 开锹的人那就更累了,长长的崇明锹,前后左右戳四下,一块方方正正的泥土全凭手臂的力量抬起,传给接锹的人,可以想像,一条河开下来,双臂是什么感觉?记得有一天是阴天,北风呼呼的吹,一到工地我们就打着赤脚,踩着薄薄的冰片往下走,那天干活,怎么干身体都不发热,一直到九点多,拖拉机送点心来了,我们没胃口吃。那天的感觉特别不好,所以印象很深,休息时,天空飘起了毛毛细雨,队长看大家实在吃不消了,就收工让大家回去了。说实话,就那一次,我看着自己湿漉漉的裤腿沾满泥浆,混身冷的哆嗦,眼眶不仅红了起来……</b></h1><h1><b> 但是,无论怎么艰难,每一次的开河任务我们都是圆满完成的!这就是我们的经历,我们无愧的青春岁月!而今,这些苦难的历史却成为我们人生的美好回忆,成为我们一生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宝贵财富!</b></h1><p class="ql-block"><br></p> <h1><b>  农田里的稻子熟了,联合收割机正在六小队的土地上作业,想当年我们脸朝黄土背朝天干活的时候,当时的梦想就是要解决三弯腰的问题。半个世纪后,看到耕者的梦想终于成真,真为他们高兴!想想当初的劳作在我们每一位身上留下的各种顽疾伤痛,不仅百感交集!</b></h1><h1><b> 是的, 苦难可以磨损很多东西,苦难也可以塑造很多东西,比如让美好变成痛苦所能够达到的最高境界。告别农场时发誓不再回来的王祖美,如今却视农场经历为生命的第一页,也许,苦难就是我们人生最宝贵的精神财富!</b></h1><p class="ql-block"><br></p> <h1><b>  离开果园队旧址,拐角上一家饭店的两旁挂着两条横幅,一条是 “向激情燃烧的岁月致敬”!另一条是 “向奉献青春的战友致敬”!好像有人特地为我们而作!于是,我们在这里留下了合影。那时已中午时分,恰好镇政府一位秘书出来,看到我们这支50年寻根的队伍,热情地向我们介绍起东坪镇的规划…</b></h1><p class="ql-block"><br></p> <h1><b>  回程路上,朱师傅帮我了了个心愿,带我到原长江农场中学去释放一下我的另一抹情怀。当年,我曾在长江农场中学当了2年教师。在这里我遇到了最好的校领导和很多好教师好同事。因当年的我不懂人情世故加上工作繁忙,返沪后慢慢地都失去了联系。说起当教师,那是我的另一段经历。大约76年前后,农场要办业余大学,我被送到上师大中文系农场业余大学师资培训班,学习语法、修辞、逻辑,师从张斌教授。培训班结束时,正逢周总理提出要适应广大上山下乡知识青年自学的要求,编辑、出版一套青年自学丛书。上师大中文系当时的任务是编写《语法》、《修辞》、《逻辑》。为了解决当时知识分子臭老九的地位问题,编写组从上钢三厂、长江农场、前卫农场各借了一位同志组成联合编写组,我当时代表长江农场就被留下来借在编写组。在工作的同时,偶尔也为工农兵大学生上上课。在那个年代,我们一个工人二个农民(农场是农业户口)作为陪衬进入编写组,但对我们而言是个难得的学习机会。77年10月该书由上海教育出版社出版(78年4月解放日报编辑部曾分6期连载,作为新闻业务学习的资料给通讯员和作者学习)。我们的任务完成了,系主任姚麟元亲自送我回农场,还向组织科汇报了我们在师大的工作情况,其中谈到我上的课学生反映不错。当时长江农场中学正缺教师,场部组织科希望我能到中学去任教。因当时农场的定干政策,连队干部不允许上调,78年春节我结婚嫁了个上海工作的老公后,就去农场中学担任语文老师了。79年底随着云南知青的大规模返城,上海农场的政策终于也松动了,我们这批老三届被定干的对象,全部调到上海公检法系统,我是80年2月到法院报到上班的。</b></h1> <h1><b>  为了确认一下日期,我找出了当年出版的书,纸张已经发黄了。</b></h1> <h1><b>  这一走将近40年过去了,今天重返校园,心情复杂,眼前看到的校舍与宿舍建筑已陈旧不堪,但这里却留下了我与女儿当年生活的痕迹。</b> <b>上图是原来的教学楼,现在教室空着已经不上课了。</b></h1><p class="ql-block"><br></p> <h1><b>  二楼右上第二间好像是我当年的宿舍,我与女儿曾经在这里生活过。79年底离开学校时,我女儿才9个月大,当时的女儿,就在这房子前面,坐在踏步车里,蹒跚学步。</b></h1><p class="ql-block"><br></p> <h1><b>  40年后突然造访,难觅熟人踪影。找到二个老人,高的一个是80年到的学校,我自然不认识,矮的一个很面熟,据她介绍老公是食堂里做饭的,那就是个子高高的老王了。回家后才想起,她就是当年的托儿所阿姨小戴,每天上课前,我把女儿送给她,顺便带个鸡蛋带个苹果去,嘱她上午十点蒸个蛋汤喂宝宝,下午用勺子刮苹果泥喂宝宝…</b></h1><h1><b> 原来 ,往事并不遙远!陈惠英、朱利民、周红宇一个个老师的名字映上脑海,听说他们都安好,便很欣慰。当我向她们打听张校长时,被告知张若琴校长已不在了,不禁愕然,张校长是个好人!感谢张校长当年对我的照顾,愿她的在天之灵安息!</b></h1><h1><b> 明年,这里的房子就要拆了,新的学校已经造好。但这陈旧的建筑在我心里留下了永不忘却的回忆!</b></h1><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 校舍留影。 <h1><b>  寻根活动结束后,德华带来存放了50年的普洱茶慰劳大家。</b></h1> <h1><b>  第二天中午,德华又带我们去朋友潮州会馆品偿潮系菜肴。闲余时间,他又热情地给大家普及各类高端知识。感谢德华的精心安排,让我们的寻根之旅圆满成功!</b></h1><p class="ql-block"><br></p> <h1><b>  中午的饭菜健康可口,相信大家吃了一定不会轻易忘怀!</b></h1> <h1>  <b>16日下午,秋高气爽,我们带着果园的回忆和寻根的收获,带着无悔的青春和满满的正能量踏上返程之路。看到大家由衷的高兴,陈老师诙谐地说:今非昔比,去看趟果园,二天花掉了过去三年的工资 😎&nbsp;</b></h1><h1><b> 哈哈哈哈!五十年的春秋,岁月匆匆,五十载的岁月,密密亘亘。</b></h1><h1><b> 真是:</b></h1><h1><b> 别梦依稀东方红,故 园 50多年前。</b></h1><h1><b>桃红梨绿果园田,如今昔日已逝远。</b></h1><h1><b>为有青春难释怀,重返宝岛寻根源。</b></h1><h1><b>喜看稻菽千重浪,绿树红墙祭当年。</b></h1><h1><b> &nbsp;</b></h1><h1><b> 抛砖引玉来,我把曾平的诗词转贴如下:</b></h1><h1> </h1><h1><b> 转眼五十年,古稀寻亲来。</b></h1><h1><b> 旧物已难觅,唯见金瓯开。</b></h1><h1><b> 举头望蓝天,低头躇尘埃。</b></h1><h1><b> 翩翩众少年,幕幕映眼前。</b></h1><h1><b> 挥汗禾下土,踏锹朔风寒,</b></h1><h1><b> 日出又日落,磨砺意志坚。</b></h1><h1><b> 人生第一课,勤奋始得安。</b></h1><h1><b> 白头忆来路,步步履壑磐。</b></h1><h1><b> 千金虽撒尽,唯珍果园财。</b></h1><h1><b> 携手少年伴,重温心花开。</b></h1><h1><b> 告诉下一代,记载有美篇。</b></h1><p class="ql-block"><br></p> <h1><b>  如果说六小队是我们的初衷,那么大寨班就是我们的辉煌了!了却了寻根的心愿,大家又回忆起大寨班的岁月。曾平马不停蹄的赶工,终于写出了大寨班!说实话,我看了是真的动情了!这是我们共同的岁月,谁又曾经忘却过!</b></h1><h1><b> 下面,因为篇幅关系,我把曾平写的巜大寨班》略作压缩呈现给大家。曾平、陈懿弘、李震飞及文中写到的好些人都是我们文建中学的六六届高中生,都是天子骄子,人才啊!我们这些初中生为有你们这样的学兄学姐感到无比自豪!</b></h1><p class="ql-block"><br></p> <h1><b> 附 :《大寨班 》 作者 曾平</b></h1><h1><b> 果园队留给大家最难忘的记忆,大概要算大寨班了,尽管存在的时间不长,历史难寻记载,但这个班和知青的激情与梦想联系在一起,和纯真与青春联系在一起,和岁月与浪漫联系在一起,要我忘却真也难。</b></h1><p class="ql-block"><b> </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h1><b> 有个迷音乐的队长</b></h1><h1><b> 当年,果园有个七小队,队长聂中亚,外号小胡子。聂队长本当抓生产,吹拉弹唱却样样在行。收工后他“纠合”了自己队里志同道合的青年吹吹唱唱,还到各小队约请有特长的人一起玩。每到晚上,会场里一片歌声朗朗。大队长鲍阿东是开明人,年轻人业余时间唱唱跳跳,“堵”不如疏。最后,索性把散落在各小队的文艺爱好者集中,调到七小队,取名大寨班。</b></h1><h1><b>&nbsp; 大寨班诞生了,给了文艺爱好者一片新的天地。这个班没有“歪瓜烂枣”,几乎清一色知青老九集中。大寨班 “人心齐泰山移,志趣相投就开心,誓保文艺、生产两不误。班里有个核心人物,就是有志于报考上戏导演系的李震飞。人称“瘪嘴李”,天生是个演艺天才,对文艺创作,选角,排练,舞美,化妆,音乐,朗诵,道具,效果……样样都有研究,嘿,全才了!文建中学1965年有一台《逛新城》就是他一手策划的。大寨班在李震飞的指导下,如虎添翼,大家齐心协力连夜加班排练,不久举行了第一场公开汇演。</b></h1><p class="ql-block"><b>&nbsp;</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h1><b> 首演收租院</b></h1><h1><b> 大寨班第一场的汇报演出非常成功,我至今还记得首演的节目:有弹拨乐伴奏的评弹《蝶恋花》,“我失骄杨君失柳,杨柳轻扬直上重霄九……”一口苏州吴语很有徐丽仙的味道。有笙笛小提琴作伴奏的钱静萍的女声独唱《延边人民热爱毛主席》,聂队长亲自吹笙,钱小姐边唱边舞像一个朝鲜族姑娘,把我们带到了红旗飘扬的海兰江边。有四位姑娘挥舞彩巾柔扭细腰的新疆舞,五彩的尼龙纱巾行云流水在灯光下似彩虹飞架,在当时的“蓝海洋”年代有点审美意识突破的。五七排新兵“八搭”和“老掐”两个客串合跳《草原上红卫兵见到毛主席》,配合得非常好。翟士平、李晓阳的小提琴二重奏“王小艺和买买提”委婉动听。男生方道明、李小牛、施钦若、张景怀的四重唱,他们的音色搭配在果园找不出第二,加上赵龙山、陈金辉抒情的二胡独奏《江湖水》与《赛马》等,节目形式多样、内容丰富。最精彩的还有严荣秀的笛子独奏和女中音独唱《打起手鼓唱起歌》,后来在整个农场都出了名的。还有现代京剧《痛说家史》《深山出太阳》等。</b></h1><h1><b> 首演的压台戏是李震飞自编自导的活报剧《收租院》。他按照《泥塑收租院》为形象设计,短时间里编写了剧本和台词,其中有朱钟依写的歌词,还有聂中亚谱的曲。演员阵容非常强大,陈国泰扮演瞎子老头牵着个名叫小芳(果园队里最小的职工王玉芳当时才16岁)的孙女上场,瞎老头的破草帽边沿都散了,闭眼冲着下巴笃着竹竿,就像街头看到的可怜瞎子;田家英扮演“为娘的”,提着儿子的血衣,(李振飞真的牺牲了一件白衬衫,洒上红药水)控诉地主刘文彩杀了她儿子的累累血债;朱忆蓉饰演一个挑着萝筐去交租的农民;虞幼萍演农会女干部,臂带红袖章,最后一幕出场:“霹雳一声震那乾坤,打倒土豪和劣绅那,一切权力归农会呀,我们是顶天立地的人哪”!一句领唱一句合唱,群情激愤达到高潮。逼真的场景,动人的台词,撩拨人心的音乐与歌声,声情并茂的演出,使原本闹哄哄的会场一下变得肃静,随着剧情深入,王玉芳跪走在地上边哭边叫“爷爷您别卖我!” “爷爷您别卖我!”时,传来女生抽泣声,好多人被感动的流下眼泪。演出到最后,雇农觉悟了,他们“高举农奴戟”,打倒刘文彩!歌声掌声把挤得熙熙攘攘的职工食堂屋顶都要掀起来……。</b></h1><h1><b>&nbsp; 台下看汇报演出的鲍阿东非常赞赏大寨班的节目,大寨班成了阿东手里的一张牌,就像克强的高铁。他把大寨班的节目单推向整个农场。长江农场都知道果园有一支高质量的“毛泽东思想宣传队”。兄弟大队都争相邀请,“搭得够”的队直接派拖拉机来接人,邀大寨班去他们的大队 “宣传毛泽东思想”。连远的新海农场都来邀请过。在文艺生活匮乏,没有图书没有电视的年代,农场知青文化生活空虚,业余活动单调,艺术需求“饥渴”,大寨班这套节目,填补了农场知青对丰富文化的渴求。大寨班成为果园队响当当的名片。</b></h1><p class="ql-block"><b>&nbsp;</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h1><b> 政治班长</b></h1><h1><b> 一炮打响,大寨班被刮目相看。大家认识了李导演,因为他老是瘪着嘴,不认识他的就叫他“瘪导演”。大家也敬重带班的头:一个是生产班长聂中亚,一个是政治班长陈懿弘。不能忽略陈班长的作用,她是“台前台后幕前幕后”。所有的人员调度后勤保障对外协调的重任,都压在陈班长身上。她甘为大家幕后服务,替位补缺,默默无闻,踏踏实实。一天只有24小时,身兼数职忙不过来,就挤压休息时间,常常废寝忘食,忘我工作。政治班长累倒了,高烧不退,吞咽困难,扁桃体肿大,免疫力下降。赤脚医生张厚富治不了,场部医生说只有动手术,把扁桃体切除。王幼华通过姐姐,找九院的外科医生。她牵线,专家操刀为陈懿弘做了手术。</b></h1><p class="ql-block"><b>&nbsp;</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h1><b> 铁姑娘多</b></h1><h1><b> 立秋抢收抢种,六进六出。大寨班信守诺言,暂停一切文艺活动。全体扑在田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不用化妆,一个个成为“油氽黑和尚”。烈日下卡其布湿透都挤得出水。太阳一晒白白的一层盐花。女孩子割麦男孩子挑担,脱粒场上挑灯夜战,赶在暴雨前颗粒进仓,真像大寨铁姑娘队三战狼窝掌的那股拼命劲。寒冬开河,兴修水利,倾巢出动。天不亮大家披着破棉袄,背着“呀锹”(一种狭长快口铁锹)泥筐出发,要从冻土上挖出一条河来。大寨班女孩多也不能例外,分包河道,一寸也不少。要是遇到“冒抛砂”,挖多少冒出多少,赶紧用砖头石块,把砂眼狠狠压死。天不作美下起小雨,坑坑洼洼跌跌撞撞摸爬滚打,漂亮的姑娘小伙都成了收租院的活泥塑。开河连续好几天,高强度连续作战,容易情绪低落,咬牙坚持着,万马齐喑的压抑。大寨班有人带头唱起了歌,“太阳出来哟嗨,喜洋洋哦嘿”,接着像劳动号子,一群人唱起了“开起河来郎郎彩”“筐-铲……”。于是,铲子,筐子,筐子,铲子,气氛活跃起来。大寨班活泼乐观的情绪感染了大家,忘记了疲劳露出了笑容。大家都说,“农业要学大寨,我们就学大寨班吧。”导演李震飞趁机理论发挥,“原始人的歌声和舞蹈的都起源于劳动,一切劳动又从歌舞得到欢快和动力……。”这不就是上层建筑和经济基础的关系么,这不就是毛泽东思想的伟大力量么!</b></h1><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b><b style="font-size: 20px;">大寨君子淡如水</b></p><h1><b> 千里宴席也要散,大寨班的戏席就散在“台柱子”抽走了。农场子弟小学缺老师,鲍队长借出虞幼萍去代课(一个学期)。71年5月,师大来招有特长的老师,大寨班人人有资格。施钦若会唱还会画画,被选中。依依不舍,大寨班为这位难得的“瞎老头”男中音开了个隆重的欢送会。 &nbsp;我们虽然少了一个台柱,大家还是高兴。同年秋天,上海师院招语文教师,大寨班班长陈懿弘被选上。主梁一根一根挖掉,大寨班只留下聂队长。隔了一年,聂中亚也走了,音乐家上调到上港四区去了(据说聂中亚后来还是搞音乐,他当过指挥,艺校教过声乐,最后一直借在电视台工作到退休)。主梁全走光,戏台彻底垮了。人心思“调”,曾经热闹一阵兴旺一时的大寨班,唱完了最后一曲,完成了历史使命悄然地静下来,帷幕彻底落下了……。</b></h1><p class="ql-block"><b>&nbsp;</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h1><b> 遭难的导演</b></h1><h1><b> 就在英才们一个个离开的时候,</b></h1><h1><b>有一个人却遭难了。四人帮在上海的一场夺权阴谋正在徐景贤策划下悄悄展开。四人帮要按“既定方针”搞一场政变。要扫除障碍,上海狠揪“炮打张春桥”的幕后黑手。文建中学有个王闯,搞了一个造反司令部叫“东方公社”。这个组织在学校内没什么名气,倒在社会上与大专院校挂钩,参与“炮打张春桥”运动。南京路上连柏油马路都刷了“打倒张春桥 ”大标语。徐景贤下令公检法,逮捕现行反革命王闯。王闯闻谍报,趁月黑天高,从二层窗口沿绳索滑下,泅渡狂奔逃出上海,数年不知去向。东方公社有个管宣传的干事叫李震飞。就是果园队多才多艺的“憋导演”。逮不到贼王就抓胁从。李震飞在果园队乖乖的呆着,耳目不聪,根本不知长江南边发生了什么,还在编写剧本宣传毛泽东思想呢。场部保卫科来人,把李震飞押送场部。倾刻之间,李震飞成了现行反革命。这一切过程,由记者拍照纪实报告,快件送市革委会徐景贤,再送北京张春桥,让他安心。可怜了我们的导演,成为杀鸡祭神的替罪羊,他那顶头上司“魁首”王闯却“畏罪潜逃”逍遥法外,一直隐藏到粉碎四人帮才潜回上海。</b></h1><h1><b> 我回果园去探望未婚妻,特去看望李震飞。我们都是文建中学同学,一起到果园,还一起去堡镇公社插队。他本应1965届就考大学的,说不定早已成为真正的导演了。命运不顺,因体检有肺病休学一年,成六六届上山下乡到了农场,再又中彩成了王闯的替罪羊。</b></h1><h1><b> 他一个人在一间屋子里抽烟,见我去看他,他有点惊讶。因为“管制”没人会主动与他接触。我说我是码头工人了已经离开果园了,不怕。其实他为我担心。那个年代,谁真要给我穿小鞋是“三只手指捏田螺”的事。四人帮粉碎后,张春桥真的打倒了,李震飞却依然被管制。时光荏芮。一年又一年,果园队的老三届走光了;果园队的七零届走光了;果园队的七三届也走光了……。李震飞找到支部书记许心琪:我的事情归谁管?</b></h1><h1><b> 许书记知道这是个“通天大人物”不属自己管辖,她向上级报告。终于,1980年,瘪嘴导演的冤屈得到平反。摘帽,上调,补发了500元工资(从68年到80年,他一直拿18元工资)到了三航局当水手。经过四年的“闭锁”,“瘪嘴导演”真的吃瘪,真的不说话,学会“瘪嘴”了。三航局还比较惜才,不问前嫌,也没把他当“反四人帮英雄”,(他其实没有参与“炮打”)而当一个本分的书生对待。他经过自己努力,从水手起步考上国家级的“二副证书”,仅次于“船长证书”。“二副”,很了不起的。你不要炫耀你握方向盘的驾驶证哟,他专开上海--日本航线,比你12分的本子不知显赫多少啦。不过,我惋惜中国少了一位出色的“张艺谋”“陈凯歌”;还惋惜他的手指头,从前白白嫩嫩握笔杆不该那么焦黄色,什么东西天天熏的,成为乌烟瘴气的五指山。可怜他这几年,终于默默熬出来了。</b></h1><p class="ql-block"><b>&nbsp;</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h1><b> 尾声</b></h1><h1><b> 一晃五十年。在这五十年里,大寨班乐手歌手们,兵分各路,各打各阵,单兵打拼,打一枪换个地方,甚至互通信息都没有。两千年,终于相聚,都已是“为娘”“为爹”了。别来大家的经历似乎相似:轧公交车,结婚生子,努力读书,进修考证,柴米油盐,气喘吁吁,两鬓斑白,……。沉于“经济基础”,疏离“上层建筑”。尽管忙得辛苦,总事不如意;尽管喋喋不休,却言不由衷;尽管有卡拉OK,已没有激情……。为什么?因为没有了当年的青春朝气志同道合,没有了那情、那景、那劲,没有了那果园……。</b></h1><h1><b> 君子之情淡如水,小人之情甜如蜜。裴多菲本来就是诗人。纯真的感情是清淡真诚。裴多菲俱乐部的老九念旧情,大寨班,果园队,在我们心里留下的的烙印那么深。就像一首歌:“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谢谢你,给我的爱,给我的温柔,伴我度过那个年代。”回顾那个年代,一天天过来不容易,当年生活战斗的风风雨雨点点滴滴,说“熬过”说“度过”再没有如此沁心、如此甜蜜、如此清纯、如此令人向往。究其缘由,因为青春的激情,思想的清纯,情感的真诚,披星戴月战斗,耳鬓厮磨的相处。就像水里的鱼,大寨班是沉到底的,广场舞是浮在面的,本质不同。静下心来,合上双眼,即刻浮上脑海的生活还是果园,梦中看戏,还是大寨班。</b></h1><h1><b> 君子之情淡如水,一杯淡水,淡淡的,令人寻味,细水长流……。</b></h1><h1><b> 愿大寨班的老战友都平平安安。</b></h1><h1><b> 愿大寨班的老战友都快快乐乐。</b></h1><h1><b> 愿大寨班的老战友都唱唱笑笑。</b></h1><h1><b> 愿大寨班的老战友都健健康康……。</b></h1><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