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工的母亲

刘方红

打工的母亲

文/刘方红

图/母亲和她的姐妹

　　父亲因病突然去世后，母亲就一个人在山半腰的老房子里住着，虽然父亲活着的时候把庭院建造的和世外桃源一样漂亮舒适。可我和弟弟总是不放心把母亲一个人留在那里，曾经多次劝说母亲搬下山来和弟弟一块住，或者去我家那所闲置的房子入住，可固执的母亲说什么也不肯。说在山上住习惯了，自己身体还好，等真正爬不动山了再说。
我和弟弟劝说不动母亲，只好暂时由着她了。父亲走后，他所在的单位每个月给我母亲400多块钱的抚恤金，加上民政部门补贴的老年钱，母亲一个月也有500多块钱的收入，加上母亲身体很棒，平时种了几分地，地里收成也好。家里也没有什么花销，加上弟弟弟妹两个人特别孝顺，村里五天一个集，弟妹每逢集就买了日常生活用品，吃的喝的就去给母亲送，母亲的生活也倒难为不着。可这一切都是形式上的，我们做儿女的不能天天都在母亲身边，时间一久，母亲一个人在山上也难免孤单。秋收的时候，邻居婶子约着母亲去给别人帮忙刨花生，一天给80块钱。闲不住的母亲去了，从来没有给人打工的母亲，第一次赚了钱，感觉幸福极了。打电话告诉我，她赚钱了，而且她说她用那钱给外甥，孙女每人买了很多好吃的，等我们回去吃呢。我在电话里听到母亲絮絮叨叨地说着，心里既感觉心疼又感觉自责，母亲70岁了，虽然说身体很棒，但是听说她给人帮忙刨花生赚钱，我的心里也是极不舒服的。除了说让她尽量少干或者不干，也没有其他所说的了。
花生从地里刨出来了，母亲又接了帮忙摘花生的活，一天也60多块钱。母亲乐呵呵地忙活了整个秋天，我每次回去看她也得趁着晚上，因为白天我回去找不到她的影子。忙碌了一辈子的母亲，根本就不能停下来。她说只有不停的干活，才会让她不再想起父亲。地里的花生干完了，我以为母亲会闲段时间歇歇，可是不知道谁介绍母亲又去龙庭的山上给人拣栗子了，龙庭的栗子树都在陡峭的大山上，山路崎岖，怪石林立，年轻人上去都要小心翼翼，何况我那年迈的母亲，可能是林场的老板看我母亲身体强壮，看起来也就是60出头的样子，加上干这活的人不好找，就让我母亲去干了。我听说后很着急，力劝母亲不要去干，又不是真的需要钱。可是母亲怎么也不听我的，每天跟着其他人一起车来车往干的不亦乐乎。无奈，我只好给弟弟打了电话说了这一切，弟弟也不知道使用了什么法子打听到了林场老板的电话。一个电话过去，果然，老板就把母亲辞退了。后来我才知道弟弟在电话里把那老板批了一顿，说我母亲那么大年纪了你还让她给你打工，如果我母亲有个好歹，磕着碰着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母亲被辞退后，不知道是弟弟在背后搞得鬼，直说太可惜了，人家不要年纪大的，不然这个收栗子的季节怎么也赚个千儿八百的。我听了在背后只想笑，但我忍住什么也没说。
母亲又失业了，但是她总是闲不住，把我和弟弟全家的棉衣都做好后，实在没有活干了，着急上火起了一嘴燎泡。我说，不如你来城里住几天给我做饭吃吧？可她说，家里还有那么多鸡鸭，谁来喂养啊？说什么也不肯来，我赌气说，你闺女还不如你那些鸡鸭珍贵呢。说归说，心里还是心疼母亲。有人和我说，村里那家电子厂有个缠线的活不累也没有技术，不如让母亲去试试看。我和弟弟说这事的时候，弟弟也很赞同。于是，弟弟找到电子厂的老板，说明了情况。说不是为了让母亲来赚钱，而是让她有个事干，干不好的时候也不要批评她，不开工资也可以，我弟弟自己出钱让老板开工资的时候给她。老板被弟弟的孝心感动了，而且老板也认识我母亲，知道母亲身体素质很好，就一口答应了。给了母亲缠线轴的活，缠一个一块钱。于是，我母亲又有了一份活，每天生活的更带劲了，上班，下班非常积极，隔两天就会打个电话给我说干活时候的趣事。看到母亲的现状，作为女儿，心里也是由衷的感到非常高兴。
我希望我的母亲一如既往的健康下去，我也希望我的母亲继续这样快乐的打工，不为赚钱，只为母亲心里那份充实和快乐！
水月亮写于2016年1月23日
山东新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