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着哭泣——记《入殓师》

木子木子

记得曾有一个姐姐对我说：“韩剧里一百部才会有一部经典，而日剧却部部都是经典。”剥去为世人皆知的鬼片的恐怖假想，它其实有着柔软治愈的心。

电影的一开始，我尚在疑惑这样小制作的电影究竟是如何获得奥斯卡电影奖的，然而这样的故事终究令一片黑暗中的我窝进柔软的沙发中捂着嘴痛哭，然而嘴角却一直上扬。

笑着哭泣，那时心中翻来覆去只剩下这了了四字被反复咀嚼，哭着笑，笑着哭。

只为那水中翩然离去的章鱼，为那声哽咽的“再见”，为那碾转多年的石头信，为那脑海中终于清晰的面容，为那田垅上缓缓飘开的大提琴声，为那温柔沉静的往生之路。

所有的事都已圆满，理解的微笑，清晰起来的面容，一切都是那样美好安静。那张从电影开始就布在心上的网却不知何时已悄然搅紧，细腻如针，直达胸腔中最柔软的地方，以着最温暖的心最柔软的笑泣不成声。

并不是没有遗憾的，那相伴却不能相守的结局却是浸满泪水的阴阳两隔，那数十年的恨意并未解释清楚，多年前的那人却已撒手离世。可是这所有的遗憾都被温柔地以其他方式圆满，婆婆颈间鲜艳的纱巾，父亲紧握手中放于胸前的石头信，因为那石头信才骤然在脑海中清晰的数十年前的面容，最圆满的结局也是最温柔的伤，于是在大提琴低沉的声音中只剩下含着笑的哭泣。

很早便知日本人对于生死有很特别的感悟，而终是明白在他们看来，这不是死亡，是往生。他们将有新的生命，新的未来，入殓师像是彼岸的引渡者，纵使他们有眷恋有不舍，他也会双手合十敛眉微笑——请由我带你往生。往生，是比起冷冰冰的死亡更温柔的词汇，这是宁静而柔软的路程。

距离并不是什么可怕的，正如《星之声》中由于空间跳跃相隔8.6光年的恋人美加子与阿升轻轻说出“我就在这里哟”，距离的凄凉满载思念的温情。以为早已淡忘家庭的父亲临终前独自一人，却还是将数十年前儿子那代表思念的石头信握在胸前，数十年的距离便已弥散。

有些事情，有些东西，是时间、空间都无法隔断的，无论是在过去、现在还是将来。

“但是，所爱的人啊，如果我曾真的爱过你，就永远不会忘记。请原谅，我还是要继续不动声色地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