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春华秋实》

文心雕龙

　　深秋了，很多朋友都跑到香山去拍红叶，那醉人的色彩，着实令人羡慕，也令我向往。我也很想去一趟，无奈孙儿尚小，出门不便，只能在院区附近转转。

　　前几天带小家伙去附近散步，发现很多树木都已果实累累。有高高悬挂的柿子、石榴，也有低垂的山楂、海棠，还有卷缩在灌木丛中的金银忍冬、月季花果。

　　也许是太普通了，这些果实寻常很难引人注目，它们只是默默地矗立在深秋的寒风中，等待有人来采摘。

　　事实上，在山楂树下，你会发现已经落满了很多红果。因为太多了，树的主人懒得去摘。就连柿子树下，也不时有熟透的大柿子坠落下来，摔得满地狼藉。

　　那些不能吃的浆果，只能等着下一场劲风吹落凡尘，或是被鸟儿啄去，将它们的籽带去不知名的地方。

　　对于我来说，既然出不了远门，既然去不了高山湖泊，只能静下心来，仔细地欣赏身边这些细小的物事，心中也会荡起一种美感，一种与自然融合的愉悦。

　　最高兴的还是小家伙，每到一处，他都会伸长脖子去闻一闻，就像闻花一样，仿佛果实里也有花的香味。

　　儿童的世界纯的像矿泉水。人之初，性本善，他们的眼里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有的只是天真烂漫。那随风摇曳的石榴，绝对比金银财宝更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其实成人的内心也大都向往天真烂漫，向往伊甸园一样的生活。上帝创造了天地万物，用尘土造了个男人亚当，在东方的伊甸建立了一个园子，把亚当安置在内，趁亚当熟睡时抽下他一根肋骨，又造了个女人夏娃。园中河流清澈纵横，树木繁茂，结满果实，亚当和夏娃在园中过着无忧无虑、恬然自乐的生活。

　　若不是受了撒旦的诱惑，若不是偷吃了禁果，或许亚当和夏娃以及他们的后代会永远生活在伊甸园中，继续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一如眼前的草木，没有是非，不分善恶，春来花招展，秋至果满枝。

　　人这一辈子，从天真无邪的童年，到风华正茂的青年，从踌躇满志的壮年，再到庞眉皓发的老年，岁月的风霜会在一生烙下多少痕迹？贫富贵贱、是非善恶、爱恨情仇......不就像亚当夏娃偷吃禁果后所经历的一样吗？

　　命运无法掌握，也无法逃避。春华秋实，该经历的总是要去经历。到了最后，人都要回到原来的地方，从哪里来，再回到哪里去。一生拼命积累的所有财富，精神的也好，物质的也罢，都只不过是陪伴。等到走的那天，所有的东西都会离你而去，成为过往云烟。

　　就像眼前的果实，曾经也是娇艳的花朵，是一道道看不够的风景，到头来还不是要繁华落尽，只剩下一片枯枝颤栗风中？

　　不过，花谢了，还能再开；果实掉地上，还能重新发芽。而人呢？人去了，便是永远地去了。

　　佛说西方有极乐世界，老子说九天之上有仙宫，耶和华说有天堂，现代物理说有高维空间和平行宇宙。我想，或许这一切都是真的。我宁愿相信人真的具有灵魂，那些仙逝的人们真的能聚首天堂。若真如此，人的一生还有什么可以遗憾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