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花

素心绿叶

文|素心绿叶

图片|来自网络

写了太多关于花的文字。走了很远的山路，只为去看一眼花；季节的转弯处，去捡拾地上的落花；秋风萧瑟时，去寻飘香的一树桂花。看花，拾花，寻花，但我总觉得还缺了一种最独特的意境，直到今日动笔时，不知不觉写下“吃花”两个字，连我自己都惊到了。

吃花，我看着这两个字，不像是从笔尖落下的，倒像是被记忆的海浪席卷过来落在了纸页上。那时也就七八岁吧，和小伙伴在田埂上玩，看到草丛中开着的花儿，我摘了一片花瓣放进嘴里吃起来，有小伙伴说我明天会变成一朵花。其实是有些害怕的，回到家中，没敢和父母说我吃花了，晚上也不敢睡，怕一觉醒来会变成一朵花。

或许，那个时候我的意识里就有吃花这个词了，此前也没有任何人告诉过我，花是可以吃的。许是孩童时的天真和好奇，以为美丽的花儿是可以吃的。

后来，我还反问过自己，瓜果蔬菜可以吃，独独少了花，我觉得应该是瓜果蔬菜花。

楚国诗人屈原曾有诗句：“朝饮木兰之坠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说的是，早晨饮用木兰花上滴落的露水，傍晚咀嚼秋菊初开的花瓣。

我喜欢屈原的诗，对于他这首诗中所写，饮花上的露水，吃秋菊的花瓣，更是欣赏和艳羡。一个诗人，他的生活方式可能简单朴素，但一定有一颗诗心，这颗诗心是酝酿那些诗句的源泉。

除此之外，在古代人们“吃花”的方式多样，用花酿成美酒、用花做成糕点、用花泡茶等等。古人不是附庸风雅，而是一种天然的生活方式。对我而言，最简单的方式应该是直接摘来吃，没有任何的加工，这样才能品尝到花朵原有的味道。

 

《末代皇帝》中有一个细节，婉蓉将桌子上白色的花朵塞进嘴巴，之后她一边吞咽花瓣一边流下眼泪。这个情节非常打动人，把婉蓉内心的那种绝望和压抑的痛苦体现的淋漓尽致。

婉蓉把吃花当做一种摧毁和情感的释放，而我更愿意把吃花当做一件诗意的事，或者是出于天然的本心，不需要刻意去表现，是身处山水田园间的一种童真和享受。

一朵花的成长，有扎根泥土的坚韧，也有承受风雨的坚强，更有它完成盛开的使命和价值。或做了草丛的点缀，或为人们带来了芳香，或成为山水的知己，或花开花落归于尘。

一朵花，要寻，要赏，要闻，要拾，还要吃，单单闻花香还不够，品花香才是最有趣味的事。

你想啊，向晚的秋日，一个人在桌前翻看书籍累了，起身去泡一杯菊花茶，不为品茶，只为吃花。墨香充电，花香充饥，心田会不会开出一朵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