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蜜的负担

海 霞

<h3>国庆那天到母亲家,进门后发现母亲在卧室躺着休息。我蹑手蹑脚退出卧室,到厨房看到锅碗瓢盆都没有清洗,有昨天晚上和今天早上用过的。我挽起袖子收拾,母亲过去是从来不把吃剩的碗筷放第二天清洗,最近一年母亲身体常常出现状况,再做不到那么利整了。 我洗碗时母亲起来了,和我说她昨天又差点摔倒,说父亲不让她洗碗,母亲最近一直腿疼。母亲还是那么多心,每次我过来给清洗,母亲总要做个解释。 洗碗后我到洗手间洗手,看到盆里泡着母亲的内衣内裤。我拿起内衣内裤清洗,边洗边掉眼泪。从我记事起,每次一起吃饭,母亲的饭总要自己去盛,很少让子女去给盛饭,别说自己的内衣内裤更是从来不让我洗。 如今母亲顾不了那么多了,她已力不从心了。我常常莫名其妙感慨岁月的无情,不仅夺走了母亲轻盈的身影,还夺走了母亲爱干净整洁的心劲。<br></h3> <h3>国庆我和同学一起到陕西游玩了两天,回来后二哥说母亲走路老是往右侧倒,有几次差点摔倒,让我联系医院同学做个核磁或者CT。 老牛同学帮着预约上班后第一天上午,等拿到脑部核磁的结果后,母亲既有陈旧部位脑出血灶,又有脑梗,同时还轻度脑萎缩。我找当地很出名的专家诊疗,开了输的液体和口服的药。 和哥哥们商量后,建议再找找以前给母亲治疗过脑出血的医生看看,可能更有针对性。一方面二哥联系好以前给母亲治疗过脑出血的医生,带着放射照片过去了;一方面我网上付费咨询了好大夫在线协和医院脑血管病的专家。 经过多方诊疗,基本结论是不需要住院,中性治疗,静养三周后,做个脑CT,看出血吸收情况。如果吸收的不错,然后再治疗脑梗。</h3><h3><br></h3><h3>专家根据片子推测80岁母亲的病可能是CCA,出血和脑梗可能随时还会发生。虽然是推测,但是对于我们儿女来说,心里多了一份警醒,母亲的保养是当前和今后所有事中的重中之重。</h3> <h3>周五下班后到父母家,母亲说父亲不小心把手又烫了,中午打电话让大哥大嫂过来给做的饭。母亲又说再不能叫大哥大嫂了,她们事情也多,大哥腿还疼。 我听着心里酸酸的涩涩的,前几天我到青岛参加恩师的遗体告别仪式时,就接到母亲的电话,她说不用扶着其它东西也能走路了,让我别惦记。</h3><h3><br></h3><h3>母亲这么多年了,万不得已从来连孩子都不去麻烦,就怕儿女惦记和担心她们,从而给孩子们增加心理负担。</h3><h3><br></h3><h3> <b>年轻时,父母过多的惦记和不放心总觉得多余。父母的客气和不愿麻烦儿女,总觉得没必要。长大后,渐渐明白,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任何人,可以像父母一样,爱我们如生命 。</b></h3><h3> 我告诉母亲:儿时,我们就是存折,把父母的爱存起来了;长大后,父母可以连本带息提取我们帐户里存储的爱。不要和儿女多心,父母老了需要儿女照顾,是应该的,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第二天,我在家人群里发了:“大夫说母亲需要静养,父亲前两天又把手烫了,做饭不方便。周六周日我休息,我过来给父母做饭,周一到周五,哥哥们商量看谁哪天过来帮着做做饭。”正发信息时,大嫂进来了,说过来做饭。 一会儿二哥也过来了,买了很多蔬菜和其它吃的东西。二哥说,大哥建议周六日给父母包点饺子冻起来,大家不方便时父亲可以拿出来煮饺子吃。 我和大嫂边做饭边聊天,说起老年人的晚年,我们都说人还是活年轻,同时还感慨父母这辈孩子多,照顾起来相对还不算难。我们这些独生子女的人或者孤寡老人老了后,晚年生活怎么办。</h3><h3><br></h3><h3>看着母亲虚弱的身影和步履蹒跚的脚步,看着父亲烫伤的手和躬着的后背,心里像针扎一样的疼。曾经被朱自清的《背影》深深感动,如今时代虽然不同,但人世间的亲情之情是相同的。</h3><h3><br></h3><h3><b>岁月就像绘画笔,对父母的外貌和身体部位重新做了描绘。头发描成了白色,眼角和脸部的纹络做了加深处理,皮肤看上去像缺水的冬日梯田,她们整个身体在日日夜夜的运作中遭受了磨损和消耗,看上去略显笨拙。</b></h3><h3> 我们常常说时间无痕,不经意间从指缝间溜走,仿佛看不到又摸不着。其实,看看我们八十岁老人一天天的变化,我们就知道什么是时间了。</h3> <h3>这几天,我常常回忆自己这一路走来的成长及父母一起生活的岁月。我心里有欣慰,也有愧疚和自责,同时心里也在不断地做选择题。人生无常,世事难料,父母是唯一。<br></h3><h3> 最近几年,经历的事情多,为事业和家庭奔波,正常的生活被颠倒,情绪有段时间更是起伏不定。 作为中年人,我这样的经历也许大家都有过,因为我们承担的责任和压力基本差不多。上有老,下有小,单位还正是干工作的时候,时间、体力、精力和责任压力的对抗,常常心力交瘁,力不从心,有时偶尔还情绪失控。 记得好朋友一篇文章《中年囧事》,写的就非常现实和逼真,道出了多少中年人的无奈和窘迫。尤其生我们养我们的父母,想起来常常让我们觉得是甜蜜的痛。 </h3><h3><b>甜蜜的是我们还有机会陪伴和照顾父母,痛的是我们来自生活的压力有时无形中让父母惦记,并常常觉得给我们添麻烦了。甜蜜的是陪伴和照顾父母带给我们的那份心安和快乐,痛的是各种事情有时常常与照顾陪伴父母的时间冲突。</b></h3><h3><br></h3><h3>时间的步伐不停息,父母的衰老不停息,生活的脚步不停息,我们的成长不停息,一切像太阳每天照常升起一样自然,一切又像每一天都是新的一样发生着变化。 </h3> <h3>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一切色相都隐退了。夜,有时让人觉得更真实。</h3><h3><br></h3><h3>在四季更替中,最大的不变就是变化,物是人非,很多都是逢场作戏,唯有亲情永远不变。</h3><h3><br></h3><h3>每每回想童年时和家人在一起的日子,那些画面就像一条快乐的小溪在心中流淌,剩下的一切苦恼,全部消逝。</h3><h3><br></h3><h3>亲情最是割舍不断,在父母的操劳中我们慢慢长大,亲人时刻伴随我们渡过慢慢人生征程,不论贫富,不论健康与否,不离不弃。<b>多少次失去让我们懂得生活不需要那么多执着,多少次的遗憾让我们学会珍惜。</b> 孟郊的《游子吟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父母的养育之恩当涌泉相报。人生苦短,父母衰老的世界需要我们坚实的肩膀。人生漫长,我们的陪伴对父母来说是最渴望最单纯的温暖。</h3> <h3>白昼跟到太阳的后面,移到西边去了。生命就像夏天的北极光一样一闪就没有了。俗话说“子欲养而亲不待”,只要我们的父母健在,就是上天对我们最大的恩情及眷顾。</h3><h3><br></h3><h3><b>孟子说:“惟孝顺父母,可以解忧。”尽我们所有来报答父母之恩是我们的幸福,也是我们福分!</b></h3> <h3>  </h3><h3> 文字图片原创于2018年10月14日</h3><h3><br></h3><h3><br></h3><h3><br></h3><h3> </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