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终前的选择

南海北阳

<p class="ql-block"><b>  对于临终这个话题,也许你觉得离我还太遥远?</b></p><p class="ql-block"><b> 其实,从婴儿哇哇降生到老年卧床不起,都是人的一生中必然会经历的自然现象。每个人,包括自己以及自己的长辈、亲人,或早或晚都会面临临终的时刻。日出日落,花开花谢,生老病死,是任何人无法抗拒的客观规律。</b></p><p class="ql-block"><b> 人生是短暂的。人们在有限的生命里都在不停地追寻着长寿秘诀和属于自己的幸福。</b></p><p class="ql-block"><b> 全国很多地方都曾经统计过当地的幸福指数。但在这些统计中往往忽略了在幸福指数中 “死亡质量” 这个不该遗忘的重要指标。</b></p><p class="ql-block"><b> 医学科技发展到今天,医生面临最大的问题不仅仅是病人怎样健康地活下去,而且还有如何面对死亡?</b></p><p class="ql-block"><b> 能不能 “善终”——这可能是现在最使我们难解的一个幸福命题。</b></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一)</b></p> <p class="ql-block"><b>  前些年经济学人智库对全球80个国家和地区进行了调查,公布了《 2015年度死亡质量指数 》报告,其中英国高居全球第一,中国排名第71位,处在倒数第十位。</b></p><p class="ql-block"><b> 什么是死亡质量?就是指病患者临终前最后的生活质量。</b></p><p class="ql-block"><b> 英国为什么会这么高呢?当面对不可逆转、医药无效的绝症时,英国医生一般建议和采取的是缓和治疗。</b></p><p class="ql-block"><b> 何谓缓和治疗?“ 就是当一个人身患绝症,任何治疗都无法阻止这一过程时,便采取缓和疗法来减缓病痛症状,提升病人的心理和精神状态,让生命的最后一程走得完满而有尊严。”</b></p><p class="ql-block"><b> 缓和医疗有三条核心原则:</b></p><p class="ql-block"><b> 1、承认死亡是一种正常过程。</b></p><p class="ql-block"><b> 2、既不加速也不延后死亡。</b></p><p class="ql-block"><b> 3、提供解除临终痛苦和不适的办法。</b></p><p class="ql-block"><b> 英国建立了不少缓和医疗机构或病房,当患者所罹患的疾病已经无法治愈时,缓和医疗的人性化照顾被视为理所当然的基本人权。</b></p><p class="ql-block"><b> 这时,医生除了 “ 提供解除临终痛苦和不适症状的办法” 外,还会向患者家属提出多项建议和要求:</b></p><p class="ql-block"><b> 1、要多抽时间陪伴病人度过最后时刻。</b></p><p class="ql-block"><b> 2、要让病人说出希望在什么地方离世。</b></p><p class="ql-block"><b> 3、听病人谈人生,记录他们的音容笑貌。</b></p><p class="ql-block"><b> 4、协助病人弥补人生的种种遗憾。</b></p><p class="ql-block"><b> 5、帮助他们回顾人生,肯定他们过去的成就。</b></p><p class="ql-block"><b> 那天,肝癌晚期老太太维多利亚问医生:“ 我可以去旅游吗?”</b></p><p class="ql-block"><b> 医生亨利回答:“ 当然可以啊!”</b></p><p class="ql-block"><b> 于是维多利亚太太便高兴地去了向往已久的地方。</b></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二)</b></p> <p class="ql-block"><b>  中国的死亡质量为什么这么低呢?</b></p><p class="ql-block"><b> 一是治疗不足。生病了缺钱就医,只有苦苦等死。</b></p><p class="ql-block"><b> 二是治疗过度。让无法治愈的病人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仍在接受创伤性治疗,使病人遭受更多的痛苦。</b></p><p class="ql-block"><b> 原北京军区总医院肿瘤科主任刘端祺,从医40年,至少经手了2000例死亡病例。</b></p><p class="ql-block"><b> “ 钱不要紧,你一定要把人救回来。”</b></p><p class="ql-block"><b> “ 哪怕只有1%的希望,你也要用100%的努力。”</b></p><p class="ql-block"><b> 每天,他都会面临这样的请求。</b></p><p class="ql-block"><b> 他点着头,但心里却在感叹,在那些绝症病人的最后时刻,这样的抢救其实还有什么实际意义呢?病人已经治疗无望,却还让他继续遭受额外的痛苦,还花了很多冤枉钱。数据显示,许多中国人一生大笔的医疗费用,白白花在了最后的无效治疗上。</b></p><p class="ql-block"><b> 有一次,刘端祺善意地劝导一位癌症晚期病人说:“买张船票去全球旅行吧!”</b></p><p class="ql-block"><b> 结果病人家属投诉了他。</b></p><p class="ql-block"><b> 没多久,这位病人卖了房子来住院了。</b></p><p class="ql-block"><b> 又没过多久,病床换上了新床单,病人离世了。</b></p><p class="ql-block"><b> 整个医院,刘端祺最不愿去的地方就是ICU(英文 Intensive Care Unit 的缩写,即重症监护室),尽管那里摆着各种各样最先进的医疗设备。</b></p><p class="ql-block"><b> “在那里,我分不清那是人,还是实验动物。”</b></p><p class="ql-block"><b> 花那么多钱,受那么多痛苦,难道就是为了插满管子死在ICU病房吗?</b></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三)</b></p> <p class="ql-block"><b>  美国是当今癌症治疗水平最高的国家。当美国医生自己面对晚期癌症侵袭时,他们又是如何面对和选择的呢?</b></p><p class="ql-block"><b> 2011年,美国南加州大学副教授穆尤睿发表了一篇轰动美国的文章——《医生选择如何离开人间?和我们普通人不一样,但那才是我们应该选择的方式》。</b></p><p class="ql-block"><b> “几年前,我的导师查理,经过手术探查证实患了胰腺癌。负责给他做手术的医生是美国顶级专家,但查理却丝毫不为之所动。他第二天就出院了,再没迈进医院一步。他用最少的药物和治疗来控制病情,然后将精力放在了享受最后的时光上,余下的日子过得非常快乐。”</b></p><p class="ql-block"><b> 穆尤睿发现,其实不只是查理,还有很多美国医生遭遇绝症后都作出了这样相同的选择。</b></p><p class="ql-block"><b> “医生们不遗余力地挽救病人的生命,可是当医生自己身患绝症时,他们选择的不是最昂贵的药和最先进的手术,而是选择了最少的治疗。”</b></p><p class="ql-block"><b> 他们在人生的最后关头,集体选择了生活质量!</b></p><p class="ql-block"><b> “在奄奄一息的病人身上,被东开一刀,西开一刀,身上插满各种各样的管子后,被挂在维持生命的机器上……这是连惩罚恐怖分子时都不会采取的手段。我已经记不清有多少医生同事跟我说过:如果有一天我也变成这样,请你杀了我。”</b></p><p class="ql-block"><b> 当绝症病人失去意识后被送进急诊室,通常情况下,家属会紧张得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b></p><p class="ql-block"><b> 当医生询问 “是否采取抢救措施 ” 时,家属们往往会立刻说:“ 是!”</b></p><p class="ql-block"><b> 于是绝症患者的噩梦开始了。</b></p><p class="ql-block"><b> 为了避免这种噩梦的发生,很多美国医生重病后会在脖子上挂一个 “不要抢救” 的小牌,以提示自己在奄奄一息时不要被抢救,有的医生甚至把这句话纹在了身上。</b></p><p class="ql-block"><b> “这样 ‘被活着’,除了痛苦,毫无意义。”</b></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四)</b></p> <p class="ql-block"><b>  穆尤睿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的文章会在美国引起这么多人的强烈共鸣,形成如此大的反响。</b></p><p class="ql-block"><b> 这篇文章让许多普通美国人开始反思:“ 我该选择怎样的死亡方式?”</b></p><p class="ql-block"><b> 美国人约翰逊看完这篇文章后,立即给守在身患绝症岳母病床前的太太打电话:“ 现在才知道,对于临终者,最大的人道是避免不适当的过度治疗。不要再抢救了,让老人家安静地离开吧!”</b></p><p class="ql-block"><b> 他的太太最终同意了这个建议。</b></p><p class="ql-block"><b> 第二天,老人安详地离开了人间。</b></p><p class="ql-block"><b> 这件事,也让约翰逊自己深受启发:“ 我先把自己对待死亡的态度写下来。将来若是神智清楚,就算这是座右铭;如果神智不清了,就把这个算作遗嘱。”</b></p><p class="ql-block"><b> 于是约翰逊写下了三条“ 生前预嘱 ” :</b></p><p class="ql-block"><b> 1、如果遇上绝症,生活品质远远高于延长生命。我更愿意用有限的日子,多陪陪亲人,多回忆往事,把想做但一直没做的事尽量做一些。</b></p><p class="ql-block"><b> 2、遇到天灾人祸,而医生回天乏术时,不要再进行无谓的抢救。</b></p><p class="ql-block"><b> 3、没有生病时,珍惜健康,珍惜亲情,多陪陪父母、妻子和孩子。</b></p><p class="ql-block"><b> 随后,约翰逊拨通电话,向穆尤睿征求意见。</b></p><p class="ql-block"><b> 穆尤睿回答:“ 这是最好的死亡处方。”</b></p><p class="ql-block"><b> 当我们不可避免地走向死亡时,是像约翰逊一样追求死亡质量,还是用机器来维持毫无生命质量的植物状态?</b></p><p class="ql-block"><b> 美国人选择了前者,而中国人目前大多选择了后者。</b></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五)</b></p> <p class="ql-block"><b>  1983年,“人民作家” 巴金先生被确诊患有帕金森症。</b></p><p class="ql-block"><b> 1993年2月,巴金出现晕厥症状,非常危险。</b></p><p class="ql-block"><b> 1999年2月,95岁的巴金先生病情急转直下。经过一番抢救后,终于保住了生命。</b></p><p class="ql-block"><b> 但是他的鼻子里从此插上了胃管。进食通过胃管,一天分6次打入胃里。</b></p><p class="ql-block"><b> 胃管至少两个月就得换一次。长长的管子从鼻子里直通到胃,每次换管子时他都被呛得满脸通红。</b></p><p class="ql-block"><b> 长期插管,嘴合不拢,巴金下巴脱了臼。于是只好把气管切开,用呼吸机维持呼吸。</b></p><p class="ql-block"><b> 巴金想放弃这种生不如死的治疗,可是他没有选择的权利,他自己说了不算,因为家属和领导都不同意。每一个爱他的人都希望他活下去。哪怕是昏迷着,哪怕是靠呼吸机,但只要监护仪上显示还有心跳就好。</b></p><p class="ql-block"><b> 这样的状态,足足维持了五年。</b></p><p class="ql-block"><b> 2004年2月,巴金肾衰竭,病情危重。2005年4月,巴金腹部腹水,诊断为腹腔间皮细胞瘤。10月3日,胃部出血。10月13日腹腔大量出血,确诊为恶性间皮细胞瘤。</b></p><p class="ql-block"><b> 2005年10月17日,101岁的一代文学巨匠巴金先生永远离开了我们。</b></p><p class="ql-block"><b> 就这样,巴金在病床上煎熬了整整六年。他痛不欲生,求死不得,说:“长寿是对我的折磨。” “我为你们而活。”</b></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六)</b></p> <p class="ql-block"><b>  华益慰,原北京军区总医院普外科主任,中华医学会外科学会常务委员,享受政府特殊津贴,2006年被评为 “ 感动中国 ” 年度人物。</b></p><p class="ql-block"><b> 2005年7月25日,华益慰被诊断为胃癌晚期,他平静地坚持为病人做完最后一台手术的第二天住院,八天之后接受全胃切除手术。</b></p><p class="ql-block"><b> 术后,返流现象特别严重,人只能半卧,根本不能平躺。 </b></p><p class="ql-block"><b> 为了控制癌细胞的扩散,华益慰接受了腹腔热化疗,一周化疗两次,一个月内共做8次。化疗期间,华益慰呕吐得特别厉害,无法进食,只能靠鼻饲管点营养液。他和家人都认为这是化疗的反应,扛过去就可以恢复进食了。</b></p><p class="ql-block"><b> “他原来身体的基础很好,第一次手术后体重还维持得不错。如果不做化疗,慢慢恢复饮食,也许能恢复得好一些。是化疗把他彻底搞垮了。” 老伴张燕容说。</b></p><p class="ql-block"><b> 化疗结束两三周后,华益慰仍旧恶心、呕吐,不能进食。胃肠造影发现,已发生了回肠末段肠梗阻,后来连一点大便都没有了。腹胀、呕吐严重,不仅没能恢复饮食,连鼻饲营养液都打不进去了。在疾病折磨下,华益慰更加衰弱,出现了全身水肿,心脏、肝、肾功能均不正常。</b></p><p class="ql-block"><b> 在这种情况下,只好进行以解除肠梗阻为目的的又一次手术。然而手术后,肠吻合口漏了,肠液、粪便、血液流入腹腔,造成严重感染。肠道已不可能恢复,这时即使没有癌症,人都很难活下去了。</b></p><p class="ql-block"><b> 这次手术失败后,华益慰的身体彻底垮了。华益慰还清醒地对战友们说 “ 我的病已无力回天,不要再使用那些昂贵的药品,做昂贵的检查了,只要能让我稍稍减轻痛楚就好,为国家省一点吧。” 这是一生没有给组织提过任何个人要求的华益慰提出的最后请求。</b></p><p class="ql-block"><b> 当时,经过三次手术的华益慰浑身上下插满了管子:有静脉输液的管子——由于他不能吃任何食物,因而全靠各种营养液支持着;气管切开插入导管,用以帮助呼吸;从鼻子进入的是肠胃减压管,管子很细,要随时看着防止被堵塞;腹腔有两条管子,用于引流腹腔内的血液、粪便以及肠道其他分泌物,每根管子都由两根管子套在一起,要防止发生错位使管内液体外流时引起感染;还有导尿管……</b></p><p class="ql-block"><b> 此外,由于手术后肛门有分泌物,因而尿垫需两小时换一次。</b></p><p class="ql-block"><b> 而护理中最为关键的还是随时吸痰。由于此时华益慰已无力咳嗽,需要外力帮助将气管中痰液及时吸出,几分钟就要吸一次,否则一旦被痰液窒息立刻就有生命危险。</b></p><p class="ql-block"><b> 这一切令华益慰痛苦不堪,但是治疗和抢救仍在继续。</b></p><p class="ql-block"><b> 随着气管被切开后,吸痰就显得更重要了,有时睡觉时痰液也会不停地往外涌,需要不停地用纸巾擦试。</b></p><p class="ql-block"><b> 生命的最后几天,华益慰不止一次地求着对给他输液、输血浆的医生说:“ 别输了,别再浪费了。” 也不止一次地对老伴说:“ 我不想再撑下去了,我受不了了!”</b></p><p class="ql-block"><b> 2006年8月12日,73岁的华益慰去世。</b></p><p class="ql-block"><b> 华益慰主任行医56年,为病人手术数以千计,退休后每年还要做100多台手术。“我从前做了那么多手术,但对术后病人的痛苦体会不深。没想到情况这么严重,没想到病人会这么痛苦……” </b></p><p class="ql-block"><b> 临终前,身为病人的切身感受,推己及人,名医华益慰留下了无比沉痛的话语。</b></p><p class="ql-block"><b> 华益慰主任的感悟,也让我们认识到现代医学能力有限,还不能包治百病的现状。如果患者还有一线希望可以治愈,理应想方设法进行治疗。如果治愈不了,那就尽力缓解病情、减轻患者的痛苦。如果真的没有什么好办法了,那也要让他们知道,我们已经怀着对生命的敬畏,力尽所能地帮助过他们了!</b></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七)</b></p> <p class="ql-block"><b> “不要再开刀了,开一个,死一个。”</b></p><p class="ql-block"><b> 原上海瑞金医院院长、中国抗癌协会常务理事朱正纲,2015年起,开始四处去“拦刀”。</b></p><p class="ql-block"><b> 现在中晚期胃癌患者一到医院,首选就是开刀,然后再进行化疗放疗。</b></p><p class="ql-block"><b> 这种治疗方法已被全国大中小医院普遍采用,并深植于人们的观念之中。</b></p><p class="ql-block"><b> 朱正纲院长在不同学术场合央求医生同行们说,“不要轻易给晚期胃癌患者开刀。” “其实开刀不但没用,还会起反作用。晚期肿瘤扩散广,转移灶往往开不干净,结果在手术打击之下,肿瘤自带的免疫系统受到刺激,导致它们启动更强烈的反扑,所以晚期胃癌患者在术后几乎都活不过一年。”</b></p><p class="ql-block"><b> 而现在欧美发达国家很多都已采用转化治疗,“ 对晚期肿瘤患者一般不采取切除手术,而是尽量把病灶控制好,让其缩小或减慢扩散。因为动手术不但会让患者死得更快,而且余下日子都将在病床上度过,几乎没有任何生活质量可言。”</b></p><p class="ql-block"><b> 所以,朱正纲现在更愿称自己是 “肿瘤医生”。因为外科医生关注的只是这次开刀成不成功,手术漂不漂亮,而肿瘤医生则还要关注患者的术后感受和</b><b style="font-size: 18px;">治疗效果</b><b>,以及生存的质量到底好不好,“ 这有本质的区别。”</b></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八)</b></p> <p class="ql-block"><b>  罗点点发起成立 “ 临终不插管 ” 俱乐部时,完全没有想到它会变成自己后半生的事业。</b></p><p class="ql-block"><b> 罗点点是开国大将罗瑞卿的女儿。有一次,她和一群医生朋友聚会时,谈起人生最后的路,大家一致认为:“ 要死得漂亮点儿,不要那么难堪。不希望在ICU,赤条条的,插满管子,像台吞币机器一样,每天吞下几千元几万元,最后 ‘ 工业化 ’ 地死去。”</b></p><p class="ql-block"><b> 十几个老人便发起成立了 “ 临终不插管 ” 俱乐部。</b></p><p class="ql-block"><b> 随后不久,罗点点在网上看到一份名为 “ 五个愿望 ” 的英文文件。</b></p><p class="ql-block"><b> “我要或不要什么医疗服务。”</b></p><p class="ql-block"><b> “我希望使用或不使用支持生命医疗系统。”</b></p><p class="ql-block"><b> “我希望别人怎么对待我。”</b></p><p class="ql-block"><b> “我想让我的家人朋友知道什么。”</b></p><p class="ql-block"><b> “我希望让谁帮助我。”</b></p><p class="ql-block"><b> 这是一份叫作 “ 生前预嘱 ” 的美国法律文件,它允许人们在健康清醒时刻通过简单问答,自主决定自己临终时的所有事务,诸如要不要心脏复苏、要不要插气管等等。</b></p><p class="ql-block"><b> 罗点点开始意识到:“ 把死亡的权利还给本人,是一件意义重大的事!”</b></p><p class="ql-block"><b> 于是她携手陈毅元帅的儿子陈小鲁,创办了中国首个提倡 “ 尊严死 ” 的公益网站——选择与尊严。</b></p><p class="ql-block"><b> “所谓尊严死,就是指在治疗无望的情况下,放弃人工维持生命的手段,让患者自然有尊严地离开人世,最大限度地减轻病人的痛苦。”</b></p><p class="ql-block"><b> 陈小鲁一直后悔没能帮助父亲有尊严地离开世界。</b></p><p class="ql-block"><b> 陈毅元帅病重到最后,已基本没有知觉。气管切开没法说话,全身插满了管子,就是靠呼吸机、打强心针来维持生命。</b></p><p class="ql-block"><b> “父亲心跳停止时,电击让他从床上弹起来,非常痛苦。”</b></p><p class="ql-block"><b> 陈小鲁问医生:“ 能不能不抢救了?”</b></p><p class="ql-block"><b> 医生说:“ 你说了算吗?你们敢吗?”</b></p><p class="ql-block"><b> 陈小鲁当时就沉默了,他不敢作出这样的决定。“这成了我一辈子最后悔的事情。”</b></p><p class="ql-block"><b> 开国上将张爱萍的夫人李又兰,了解罗点点和陈小鲁倡导的 “ 尊严死 ” 后,欣然填写了生前预嘱,申明放弃绝症临终抢救:“ 今后如当我病情危及生命时,千万不要用生命支持疗法抢救,如插各种管子及心肺功能启动等,必要时可给予安眠、止痛,让我安详、自然、无痛苦地走完人生的旅程。”</b></p><p class="ql-block"><b> 2012年,李又兰病重入院,家属和医生谨遵其生前预嘱,没有进行过度地创伤性抢救。李又兰昏迷半日后飘然仙逝,身体完好而又神色安宁,家人悲痛之余也颇感欣慰。</b></p><p class="ql-block"><b> “李又兰阿姨是被生前预嘱帮到的第一人。” 罗点点很感动。</b></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九)</b></p> <p class="ql-block"><b>  2005年,80岁出头的学者齐邦媛离开老屋住进了 “ 养生村 ” ,在那里完成了记述家族历史的《巨流河》。</b></p><p class="ql-block"><b> 《巨流河》出版后好评如潮,获得多个奖项。但时光无法阻止老去的齐邦媛,她感觉 “ 疲惫已淹至胸口 ”。</b></p><p class="ql-block"><b> 一天,作家简媜去看望齐邦媛。两个人的对话,渐渐谈到了死亡。</b></p><p class="ql-block"><b> “我希望我死去时,是个读书人的样子。”</b></p><p class="ql-block"><b> 最后一刻仍然书卷在手。最后一刻仍有 “ 腹有诗书气自华 ” 的优雅。最后一刻眉宇间仍然保持着一片清朗洁净。</b></p><p class="ql-block"><b> 以 “ 读书人的样子 ” 死去,这是齐邦媛对自己的期许。</b></p><p class="ql-block"><b> 你呢?如果你是绝症患者,当死亡不可避免来临时,你期待以什么样的方式告别人世?如果你是绝症患者的家属,你期待亲人以什么样的方式离开人间?</b></p><p class="ql-block"><b> 不久前,浙江大学医学院博士陈作兵得知父亲身患恶性肿瘤晚期后,没有选择让父亲在医院进行放疗化疗,而是决定让父亲安享最后的人生——和亲友告别,回到出生、长大的地方,和做豆腐的、种地的乡亲聊天。</b></p><p class="ql-block"><b> 父亲度过了最后一个幸福的春节,吃了最后一次团圆饭,7菜1汤。父亲给孩子们的红包从50元变成了200元,还拍了一张又一张笑得像老菊花似的全家福。</b></p><p class="ql-block"><b> 最后,父亲带着安详的微笑走了。</b></p><p class="ql-block"><b> 父亲走了,陈作兵手机却被打爆了,“ 很多人指责和谩骂我不孝。”面对谩骂、质疑,陈作兵坚定地说:“ 如果时光重来,我还会这么做。”</b></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十)</b></p> <p class="ql-block"><b>  这是上海的丽莎大夫讲述的一件普通事。之所以说普通,是因为这样的事每天都在许多医院里发生——一位80岁的老人,因为脑出血入院。</b></p><p class="ql-block"><b> 家属说:“无论如何,一定要把他救活!”</b></p><p class="ql-block"><b> 经过4个钟头的全力抢救,他活了下来。</b></p><p class="ql-block"><b> 不过气管被切开,喉部被打了个洞,那里有一根粗长的管子连向呼吸机。偶尔,他清醒过来,痛苦地睁开眼。</b></p><p class="ql-block"><b> 这时候,他的家属就会格外激动,拉着我的手说:“谢谢你们拯救了他。”家人轮流昼夜陪护他,目不转睛地盯着监护仪上的数字,每看到一点变化,就会立即跑来找我。</b></p><p class="ql-block"><b> 后来,他肿了起来,头部像是吹大的气球。更糟糕的是,他的气道出血不止,这使他需要更加频繁地清理气道。</b></p><p class="ql-block"><b> 每次抽吸时,护士用一根长管伸进他的鼻腔。只见血块和血性分泌物被吸出来。这个过程很痛苦,病人紧皱着眉,拼命地想躲开伸进去的管子。</b></p><p class="ql-block"><b> 每当这时,他孙女总低着头,不敢去看。</b></p><p class="ql-block"><b> 虽然每天坚持清理,却还能抽吸出很多。</b></p><p class="ql-block"><b> 我问家属:“拖下去还是放弃?”</b></p><p class="ql-block"><b> 而他们,仍表示要坚持到底!孙女说:“他死了,我就没有爷爷了。”</b></p><p class="ql-block"><b> 治疗越来越无奈,他清醒的时间也越来越少了。而仅剩的清醒时间,也被抽吸、扎针无情地占据,他在死亡边缘痛苦地挣扎。</b></p><p class="ql-block"><b> 他的死期将至,我心里如白纸黑字般明晰。便对他孙女说:“你在他的床头放点薰衣草吧。”</b></p><p class="ql-block"><b> 她连声说:“好。我们不懂,听你的。”</b></p><p class="ql-block"><b> 第二天查房,只觉芳香扑鼻。他的枕边放着一大束薰衣草。他静静地躺着,神情柔和了许多。</b></p><p class="ql-block"><b> 十天后,他死了。他死的时候,肤色变成了半透明,针眼、插管遍布全身。面部水肿,已经不见原来人的模样。</b></p><p class="ql-block"><b> 我问自己:如果病人还能表达,他愿意要这十天吗?</b></p><p class="ql-block"><b> 一个人活得不自在,再长寿又怎么样?</b></p><p class="ql-block"><b> 这十天里,他没有享受到任何生命的尊严、快乐与幸福,生命的意义何在?</b></p><p class="ql-block"><b> 让一个孱弱的病人在治疗无望的情况下,又被痛不欲生的病痛折磨了十天,又让他多遭了十天死去活来的罪,就证明我们很爱很爱他吗?</b></p><p class="ql-block"><b> 我们设身处地为他着想过吗?</b></p><p class="ql-block"><b> 难道我们希望的忠、孝、仁、爱就是这样的吗?</b></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十一)</b></p> <p class="ql-block"><b>  一位和“脑卒中”打了十多年交道的医生亲历过这样一段往事:</b></p><p class="ql-block"><b> “我选择放弃。”她低着头,眼泪不停地从脸颊流下。</b></p><p class="ql-block"><b> “我和老公以前已经商量过了,我俩谁出现这样的情况,都放弃治疗。”说完后,她深吸了一口气,在病危通知书上签了字。</b></p><p class="ql-block"><b> 她还年轻,老公才35岁,他们还没来得及要个孩子。</b></p><p class="ql-block"><b> 我是医生,坐在她对面,刚刚向她交代完病人的病情和注定不良的结局。每次面对家属,进行病危通知,我的心情都跟着很压抑。身为医生,面对束手无策的疾病,有时的确很无奈,只能怀着沉痛的心情,告诉患者家属这种病治疗效果极差,我们已经尽力了,请做好最坏的准备。</b></p><p class="ql-block"><b> 每年我们抢救过许多脑出血的患者。很多病人因为发病急,出血量多,即使手术保住了生命,但却给社会、给家庭创造了一个个崭新的植物人。</b></p><p class="ql-block"><b> 亲眼见证着一个家庭的顶梁柱,突然倒下变成“废人”,成为全家的累赘。常年卧床,吃喝拉撒,鼻饲导尿,反复肺炎……</b></p><p class="ql-block"><b> 生活不能自理,但有人护理也还好。最难接受的是,脑组织损伤严重,记忆消退,永无交流,“人性”丧失,亲情渐行渐远。</b></p><p class="ql-block"><b> “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我看着她,也叹了口气,对她说道。</b></p><p class="ql-block"><b> “谢谢你,大夫!”她哽咽地吐出这几个字。</b></p><p class="ql-block"><b> 医疗不是万能的,并不能改变每一个人的命运。有些时候,生命在嚣张的疾病面前显得那么脆弱,那么渺小。</b></p><p class="ql-block"><b> 但人虽然离开了,能留下的,还有回忆和爱。</b></p><p class="ql-block"><b> 她老公是一个保险公司的经理,平时应酬多,吸烟喝酒,体重200多斤,不到30岁就有了高血压,平时也没怎么注意规律控制。最近为了减肥,他加入了骑行队伍,开始坚持骑自行车锻炼身体。这次他在骑行锻炼时突然发病,从车上摔落,陷入昏迷。车队同伴立即把他送到了医院。</b></p><p class="ql-block"><b> 我在急诊会诊看到他时,他身上还穿着迷彩骑行服,膝盖和肩部已经磨破,呼叫拍打没有任何反应,口边有呕吐的痕迹,不停地喘着粗气。</b></p><p class="ql-block"><b> 一看到他的症状和体型,我就初步判断是脑出血。急诊的CT扫描结果证实了我的判断:大面积脑出血,脑疝,十分凶险!</b></p><p class="ql-block"><b> 送他来的队友迅速通知了家属,他的妻子和母亲很快就赶到了医院。</b></p><p class="ql-block"><b> 他妻子个子高高瘦瘦的,一头披肩长发,到了病房看到躺在平车上的他,一下就扑在他身上哭了起来“老公,你怎么了?”</b></p><p class="ql-block"><b> 他母亲站在平车旁边,也是反复哭诉着对我说:“大夫,我求求你,救救我儿子吧!”</b></p><p class="ql-block"><b> 因为出血量很大,如果不手术,病人无法存活。我紧急向家属交代病情,同时准备手术。对着CT影像,我熟练地向她们交代患者病情、手术风险和可能的预后。</b></p><p class="ql-block"><b> 他妻子很理解,决定立即手术。只是问了一句:“大夫,您说手术后他也不会太好,可能成为植物人吗?”</b></p><p class="ql-block"><b> 我的助手边联系手术边回答到“能不能救活还不一定呢,活了很可能成为植物人,或者是重度残疾。”话音刚落,我听到患者母亲痛哭的声音。</b></p><p class="ql-block"><b> “是这样的,他现在出血量比较大,不治疗存活率很低,治疗了也要看术后恢复的情况。”我补充道。</b></p><p class="ql-block"><b> 手术开始进行,面对200多斤的重量,我们几个人合力才将他抬上手术床。</b></p><p class="ql-block"><b> 手术时间很长,术中清除了脑内的血肿,还需要去掉局部的颅骨,进行“去骨瓣减压术”,以免后期脑肿胀压迫。</b></p><p class="ql-block"><b> 手术顺利,但他术后昏迷仍然很重。在发病时,他把呕吐物误吸到了肺里,出现明显的呼吸困难,必须进行“气管切开”,才能维持呼吸通畅。但他很胖,脖子又比较短,气管切开手术又是一种挑战。</b></p><p class="ql-block"><b> 在耳鼻喉科主刀和我们全力的配合下,艰难地进行了气管切开。但术后一周内,他一直处于深昏迷状态,呼吸微弱,肺内感染仍然很严重,依靠呼吸机辅助呼吸,在重症监护里维系着生命。</b></p><p class="ql-block"><b> 屋漏偏逢连夜雨,再次给他复查CT,显示脑出血后脑组织损伤较严重,功能完全丧失,而且CT显示又出现了“脑积水”。如果不再次手术,进行脑室引流,随时会出现生命危险。</b></p><p class="ql-block"><b> 遭受反复打击的大脑已经弱不禁风,再次手术即便顺利,想要生活自理或者清醒的几率都很渺茫。</b></p><p class="ql-block"><b> 再次手术后,如果长期卧床,谁来照顾?他的妻子?他的母亲?他的兄弟姐妹?</b></p><p class="ql-block"><b> 面对生死的抉择,家里人把最后决定的权利留给了他的妻子。于是就有了开头的那些对话。</b></p><p class="ql-block"><b> “我和老公经常一起看电影,看过很多,也讨论过很多生离死别的选择。我们以前就已经商量过了,我俩谁出现这样的情况,都会选择放弃治疗。都不想自己受罪,也不想让对方遭罪。”她边哭边在放弃进一步手术的知情同意书上签字。</b></p><p class="ql-block"><b> “他说过,必须要分开时,要是能选择,他会自私点,想先走,他受不了我离开时的痛苦。”当她哽咽着说完这些话时,我的眼泪也在眼圈里打转。</b></p><p class="ql-block"><b> “我能再看看他么?”她问我。</b></p><p class="ql-block"><b> 我经过与重症监护室的协调,让她单独进去看看他。</b></p><p class="ql-block"><b> 她换上隔离衣,带上口罩和帽子,缓缓地走到了他的身旁。</b></p><p class="ql-block"><b> 他的原本就胖胖的脸因为手术和输液,比原来又肿胀了一圈。</b></p><p class="ql-block"><b> 她伸出颤抖的双手捧着他的脸,又把头贴在他胸口,抽泣着,嘴里默默说着什么……</b></p><p class="ql-block"><b> 虽然离别见得太多太多,但这一幕我再也看不下去,又不忍打断。过了几分钟她起身离开了。这几分钟,我感觉时间都凝固了。</b></p><p class="ql-block"><b> 没过两天,他就离开了。那天她并没有撕心裂肺地哭嚎,平静地办理了死亡证明。</b></p><p class="ql-block"><b> 我记得过了好多天,她才来办理住院结算。我见到她时,她明显消瘦了好多,长发已经剪短,一脸的憔悴。她见到我后,对我说:“大夫,谢谢你了”。</b></p><p class="ql-block"><b>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对她说:“保重身体吧,别太难过了”。</b></p><p class="ql-block"><b> “谢谢你能让我最后和他呆一会。”她一开口,眼圈就红了。</b></p><p class="ql-block"><b> “结婚8年了,一直都是他让着我,宠着我。现在他不在了,我真的好难过。我不知道该怎么过下去,我实在太想他了。”说着说着,她的眼泪和鼻涕情不自禁都流了下来。</b></p><p class="ql-block"><b> 因为没带纸巾,她用手不断擦拭着眼泪和鼻涕。我的视线也瞬间模糊了,起身从洗手池边抽了些纸巾给她,坐在她旁边默默陪着她。大概过了十来分钟,她才慢慢恢复了平静。</b></p><p class="ql-block"><b> 我也想了好久,对她说:“我其实很敬佩你的选择,也认可你们的约定。当时你如果选择继续治疗,他即便存活,极可能是植物生存状态,天天躺在床上生活不能自理。如果他知道这样活着,也会埋怨你去救他。每个人终将离开,有早有晚,即便他离开了,但你能开开心心地活着是他最愿意看到的。如果你不开心,他也会不放心的。”</b></p><p class="ql-block"><b> 那是我见她的最后一次,我希望时间能够抚平她心中的创伤。</b></p><p class="ql-block"><b> 人都希望健康长寿,然而人终有一死,当身患重病面临死亡时,我们应该如何去面对?</b></p><p class="ql-block"><b> “脑卒中”残疾重,轻者需人护理,重者瘫痪卧床。当你生活不能自理,大小便失禁,气管切开,导尿,鼻饲,感染,褥疮,一系列痛苦接踵而来时,痛的不止是你自己,而是整个家庭。</b></p><p class="ql-block"><b> 这个病例只是中国每年百万以上因“脑卒中”死亡患者之中的一个。</b></p><p class="ql-block"><b> 年轻的她,失去了最心爱的爱人。</b></p><p class="ql-block"><b> 年老的母亲,白发苍苍却送走了自己的黑发儿子。</b></p><p class="ql-block"><b> 但是她们面对亲情无疑作出了一个非常痛苦而理性的抉择。</b></p> <p class="ql-block"><b>  社会在进步,科技在发展,医疗技术和设备在不断更新,而我们的许多传统思想观念是否也应该跟上时代前进的步伐?我们在衡量幸福指数时,是否应该把“死亡质量”也纳入其中呢?</b></p><p class="ql-block"><b> 人的一生真的不易。但是这辈子无论你长命百岁,还是短暂人生,无论你的一生辉煌闪耀,还是艰难曲折,人人早晚都会面临自己或者亲人离开世界的那一天,在临终前每个人都具有同样平等选择告别人生方式的权利。</b></p><p class="ql-block"><b> 德国哲学家尼采说:“ 不尊重死亡的人,不懂得敬畏生命。”</b></p><p class="ql-block"><b> 我们都愿敬畏生命、尊重生命、爱护生命、歌颂生命,其中也理应包括体面死亡、安祥死亡、尊严死亡、尊重死亡。</b></p><p class="ql-block"><b> 在现实生活中,无论对于病人,还是病人家属,临终前的这种选择是非常艰难、沉重、甚至是残酷的。然而又是必须面对、难以迴避,无法绕开的。</b></p><p class="ql-block"><b> 人的一生,活着时,快乐生活,享受生命。临终时,坦然面对,安然离去。对于前者,人们一致赞同。对于后者,都能做到吗?</b></p><p class="ql-block"><b> 当真的一旦面对船靠码头的时候,当火车进终点站的时候,当蜡烛燃烧到尽头的时候,当人生剧终的幕布徐徐拉上的时候,我们每个人必须要作出深思和理智的回答:你会如何选择临终告别呢?</b></p> <p class="ql-block"><b>  编后语:</b></p><p class="ql-block"><b> 对于 “临终前的选择” 这个沉重而又不得不面对的话题,预计大家会有不同的看法。于是在定稿之前,我给一些朋友看了本文的草稿,并认真听取了他们的见解。</b></p><p class="ql-block"><b> 不出所料,有的人毫不隐讳地表示理解和支持;有的人含蓄地点点头或摇摇头;有的人说这个道理是对的,但是做起来很难;有的人希望别人先这样做,自己在后面跟着学;有的人只持三分之一的赞同;有的人直截了当地说目前这样做行不通;有的人则不置可否……</b></p><p class="ql-block"><b> 因为观念不尽相同,所处境况各异,对于大家的各种认识,我都持理解与尊重的态度。</b></p><p class="ql-block"><b> 我编此篇的目的也并不是想让人们都来赞同文中的观点,而只是期望大家看了之后,对于如何面对 “善终” 能有所思考和思想准备即足矣!</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