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漫北非VS激情南欧之三

吴勉坚（谢绝鲜花）

　　
（三）


如果将首都拟人化，不知道葡萄牙的首都里斯本会不会有那么一点自觉尴尬？
在欧洲，象巴黎、伦敦等都市犹似雍容华贵的大家闺秀，通常会底气十足地推出标志宗教威严的高耸教堂、标志政权强盛的华丽宫殿以及标志国民理念的精美广场，装扮得千态百媚；而伯尔尼、赫尔辛基等则如同天生丽质的小家碧玉，注重在优美的自然景观上做足功课，凭借清纯靓丽的形象来吸引世人的眼球……
遗憾！在里斯本的大街小巷中整整转悠了一天半，我似乎始终没有找到想像之中的感觉。

（曾被网民评为“全球最值得去的50个地方”之一的罗卡角距里斯本约40公里，是整个欧亚大陆的最西端。石碑上雕刻着被誉为“葡萄牙的屈原”卡蒙斯的名言“陆止于此，海始于斯”，倒颇有一番意境。）

（里斯本这面全国最大的国旗应该颇有创意，但是我在阿联酋等国家也看到此类景观。）

但愿我说得不对：一个国家的首都如果既不大气，又无特色，还有那么一点见到风便是雨的模仿嗜好，就有可能在游人的眼中陷入“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境地。漫步于里斯本，到处似曾相识，然而少见能让人眼睛突然一亮的独特景观，总感到整座城市“山寨”的痕迹颇浓。如里斯本大教堂从外观到内饰，就是巴黎圣母院的简陋翻版；而葡萄牙人津津乐道的自由大道，至多也不过是著名的香榭丽舍大街的若干缩短……

为了不虚此行，晒几张里斯本值得回味的照片。

　　（站在爱德华七世公园拍摄里斯本，前面即为自由大道。这座公园建于1902年，为纪念当年的英国国王爱德华七世访问葡萄牙，是这里最美的公园。）

（贝琳塔建于1514年，位于特茹河口，是为了纪念葡萄牙的航海时代，也是当年包括鼎鼎大名哥仑布在内的航海家启航之地，现成为今日葡萄牙的象征。）

（一群幼儿走过圣.杰罗米诺修道院。修道院始建于1502年，被葡萄牙人视为最能代表海上霸权时代的建筑物，1983年列为世界文化遗产。）

然而，驱车前往始建于三世纪的南部小城埃武拉，葡萄牙人竟然来了个令人刮目相看的华丽大转身。

（埃武拉既古朴、又典雅，15世纪时曾作过葡萄牙的王宫。）

（埃武拉的建筑风格具有哥特式和阿拉伯特色，古老的人文景观与美丽的自然景观结合甚佳。）

在埃武拉市中心，矗立着建于十六世纪集歌特式、巴洛克式及曼努埃尔式风格为一体的圣弗朗西斯科大教堂，其西厅则为著名的人骨教堂。当年一场瘟疫席卷伊比利亚半岛，人们将横遭不测的5000具儿童尸骨在此堆砌成教堂以作纪念。
此时此刻，我感受到死亡的恐怖。在惨兮兮的昏黄灯光下，教堂从门楣、立柱到墙壁，全都是密密扎扎的尸骨。一个个阴森森的骷髅黑洞，似乎装满了惧怕与无尽的幽怨。我体会到死亡的威严。当年这多达5000位天真烂漫的生命中，有的或是骄横官宦的子弟，有的则是孱弱的贫民儿女；有的天资聪颖对未来充满憧憬，有的就是挣扎在死亡线上的流浪乞儿，是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将他们的一切残忍地打上了休止符，给人以强烈的“黄泉路上无少长”警示。同时，我还见识到死亡的调侃。教堂的入口处有一排戏谑的文字格外触目惊心：“我们的尸骨在等待着你们的尸骨”。一些骷髅歪咧着残缺的黑色牙齿，好象在嘲笑现代人那不可救药的贪婪、狂妄与无耻……
让我在此由衷地为埃武拉人如此任性的创意而点赞！它令我进一步明晰了对于生死的感悟。

（此类照片不能太多，晒一张就够了。）

（为调节心情，再上一张在爱武拉大教堂顶上拍摄的风光照片。）
 

好象从懂事时起，我就喜欢经常去各种墓地倘佯。从北京的八宝山、武汉的扁担山，到巴黎的拉雪兹公墓、维也纳的圣麦斯公墓。我通常会找一清静之处，让自己进入心释形凝的状态，以悟出一些在其他的地方无法得到的道理：既然死亡是每个人的必然归宿，就没有必要为此而过于纠结，而应该思考如何在有生之年活得有品味、有个性、有价值。进入社会之后，我便视官职为衣冠，合身得体即可，过大过小或过光鲜过褴褛既会令自己难受，还会招致旁人笑话。而钱财则看作骨肉，匀称键康就行，过高过矮或过胖过廋，绝对会让无忧无虑的幸福人生大打折扣。总之，在讲求有板有眼地工作的同时，决不放弃有滋有味地生活。至于身后之事，就由它随便去罢……
呵呵，还是落入“不满百年之身，常怀千年之忧”的俗套，就此打住。


7月16日于葡萄牙首都里斯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