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什么拯救你,我的村庄,我的家?

兰风月影

<h3>游过天涯,游过海角,其实最应回去转游转游的是故园。<br></h3> <h3>  又见老北山,你像桃花瓣,雄伟壮丽,又不失雍容祥和,我在心㡳深情而亲切地叫你为母亲山。你是小村的象征,是家,是母爱温暖宽厚的怀抱,是倦游的赤子魂梦牵绕的地方。<br></h3><h3><br></h3> <h3>  老东山,你<span style="-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0, 0, 0, 0);">庄严伟岸,</span>像男人的头像,头发向上,根根直立,精神䦆铄又不失慈祥,我在心里称你为父亲山。</h3><h3> 清明后这里漫山金灿灿的连翘花粉嘟嘟的山桃花,惊艳极了。</h3><h3> 儿时上山割笆条,我与父亲大娘堂姐,绕你转了一圈,回转时,正是月上东山时,明月就在头顶不远处。险峻幽深瑰奇神秘,至今想起我都惊叹不已。虽然我已走过了太多的名山大川,但依然觉得你是最美的山,最美的风景。前几年听说有人已动手开发,我一方面惊叹他们有眼光,能看到你是天然的旅游胜地,另一方面我又甚是反感,怕筑路修建损了你的高峻,折了你的威仪。现在权衡之下,我又改变了主意,可是,他们却因资金问题搁浅太久太久了。</h3><h3><br></h3><h3> 我常想,父亲山和母亲山,是什么时候,从何而来的?因何坐落在这里?养育了一群儿女,养育了一个小村庄一—生我养我的地方一—左权县桐峪镇武家峧村。</h3> <h3>我顺着藤蔓细数当年,触摸当下。</h3> <h3>多年了,我竟找不到了家门。我在路上,家在路下。</h3> <h3>从堰上跳下才来到家门前。但也只能遥遥地相望,隔开你我的不仅是篱笆和疯长的荒草,还有长长的无法回去的岁月。<br></h3> <h3>你是这样的容颜苍老,破旧衰颓,你的衰老诉说着岁久年深的风雨沧桑。我不能言,我无法安慰孤寂无肋的你,一如我不能挽住时光的脚步,我只有默默地流泪。</h3> <h3>果树技繁叶茂,果实很稠,偷樀了几个不熟的梨,其实,不会有人在意的。红薯秧在地下闲闲地延伸,大葱懒懒的打发着无聊赖的时光。</h3> <h3>修房盖屋时我也曾在这橱房做过饭,不过更多的是姐姐。房子主要是给弟弟结婚用的。那时你未长成,现在你已衰老。你因衰老而被遗弃?还是被遗弃后才迅速衰老?我们对你是说不出的愧疚。</h3> <h3>篱笆外路边的树长得这样粗壮,高耸入云。三棵大树笔直入云,吉祥喜人,概是昭示人丁兴旺吧?我祈愿如此。</h3> <h3>弟弟说村里不足十户人家了,多是老弱病残。我却深怀感激,是他们守护着家园,守护着我们的根,从而让村庄透着一些生气和家的温馨。</h3> <h3>多么熟悉的风景,恍然重回童年的梦。</h3> <h3>"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这念俗了的诗句,今天却変得格外沉重。你花蕊里和叶片下未干的露珠,是谁的思乡别离泪?</h3> <h3>这是上个世纪村庄最豪华富贵的建筑,土改时,她的身份由地主置换成了贫民。小时候,觉得她很神秘很古典,但她也承不住经年风吹雨打的侵袭,一如迟暮美人,留不住健康,更留不住美丽与优雅,终究会在岁月的长河里花颜失尽,容光不再,然后无奈地丑陋尴尬着,揺摇欲坠,直至倒下。</h3> <h3>一代代都逃脱不了的命运,这是无法更改的自然法则。</h3> <h3>人去楼空,庭院深深深几许?让人内心怵然慌然。</h3> <h3>画牖朱户,依稀可见当年的繁华;铅华落尽,更显沧桑落寞。</h3> <h3>一如龙钟老人,少牙没齿;又如穿越火线,腿瘸肢残。</h3> <h3>连木梯也要倒下了,不能让人踩着他的肩膀更上层楼,登高望远,从而断绝了一切的念想。</h3> <h3>原来觉得姥姥门上的这条小巷很深,现在看来,只有几步远。是我们走得太远了,还是她在时光里收缩了长度?心里不禁一蹙。</h3> <h3>这座东房是姥姥的家,但早已面目全非,找不到了当年质朴整洁光亮温暖的模样了,最让人揪心的是,她早已异主了。然而却留住一些生气。</h3> <h3>当年这里有个大大的炕,炕上有长城一样的被垛。冬天很暖和,屋里总氤氲着熬粥时腾腾的醇香的热气。我和表姐姐们长年在这儿睡。我又泪流满面了,会打架子鼓,会说快板,会讲故事的有趣的毛胡子姥爷早就做古了,接着是大表姐远嫁,生了几个女儿,想要一个儿子而不得,心强的她竟抑郁成疾而早逝了。然后是家庭风波,姥姥也不能在这里住下了。再后来自然是各自风流云散。</h3> <h3>母亲山,让我再看你一眼。有一年,阳光下,你像一尊佛,庄严神圣。就在这里,我拍了下来,至今还存在我的第一个手机里。</h3> <h3>  表弟从另一角度看,说他是毛公山,并创立了毛公山旅游公司。山腰树木已成林,瓜果蔬菜遍地,种花养禽,猛犬是他至爱。夏天我来时,羡慕他的事业与生活,曾填词一阕:</h3><h3> &nbsp;</h3><h3> 水调歌头 游三弟庄园 玉宇变霞彩,丘壑幻烟光。西山万木葱郁,可望栋和梁。南亩千行呈碧,茄子殷勤献紫,柯压杏儿黄。喜草莓红透, 好梦沁兰香。 风细细,竹隐隐,自清扬。豹龙威猛,擎苍也欲射天狼。窑洞无忧凉热,儿女还添欢乐,客至尽醅觞。醉后唱慷慨,此际我为王。<br></h3> <h3>  供消社,当年这儿是最繁华热闹的街市。如今看来,这儿好小,好局促。是我心中的世界越来越大了,还是你眼前的田地越来越小了?</h3><h3> 当年在外乡的爱心人士,出善款好容易在下面盖了希望小学,却没留住孩子们,没留住村民,没挽住灳忙赶往城镇的脚步,更不能挽住时代的滚滚潮流。它当时一定用诧异的目光怔怔地看着大家,不解地问:这是怎么了?你们要到哪儿去?还回来吗?</h3> <h3>后来,姥姥曾绻缩在这里,争強好胜的她该是多么的憋屈啊。</h3><h3><br></h3> <h3>母亲山,让我在这个角度再看你一眼。</h3> <h3>街上的围墙怎么矮得使下面的房子一览无余了?</h3><h3>街上的石板凐没在了薄薄的水泥深处。</h3> <h3>庆幸带了这两个小宝贝回来,否则我真是近乡心更怯了。他们为街道增添了一丝活力,一抹亮色。</h3> <h3>好可爱的小表侄儿,这样的亲昵粘人。表弟说是骨血管的,无法解释的亲缘啊。最喜欢你钻在我怀里,贴着我的脸的感觉。</h3> <h3>台阶的缝隙都长毛草野菜了,小草在阳光下无拘无束,肆意地张扬着嫩绿的生机,空巢后,这片天地就是他们的了。</h3><h3> 顺着台阶下去,是一穿院,因此叫下院。这就是生我养我的地方了。</h3> <h3><span style="-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0, 0, 0, 0);">  好在是石头砌成的,耐得了风雨侵蚀。然而也佝偻着身子硬撑着。</span></h3><h3> 厕所的石头墙,好像矮了许多。但这儿当年却是一院子人解决出口问题的地方。</h3><h3> 那时出了好多笑话,一天黑夜,东了房大娘急着出恭,蹲下半天,一扭脸,发现旁边蹲着西房二哥哥。哈,二哥哥不多说话,大概一时又不知说什么吧。大娘出来给我们当笑话讲,至今想来都忍俊不禁呢。。</h3> <h3>上面亭亭如盖的大槐树呢?,后街的人在树下吃饭乘凉。女人们坐在石头上衲鞋底做鞋,我曾坐在这堰边和同龄女孩一样搓衲鞋底用的绳,越来越长的绳子在堰外扭着细细的麻花花,跳跃舞动,舞出活泼泼的少年时光。那时的我们真小啊,正值豆蔻年华,或许更小一些,如春天大槐树初生渐长的叶子,稚嫩玲珑,闪着油油的光。槐树开花的时候,一街都是馥郁的花香。</h3><h3> 夏日微风中槐树揺落斑驳的影,婆娑凊凉,诗意满满。</h3> <h3>可是,大槐树哪儿了呢?我们经常感慨物是人非,而如今是物事两非了啊!</h3><h3><br></h3> <h3>大娘家的小西房,记忆中弥漫着饭菜香热腾腾的气息,很温暖,我们常挤在一起取暖。</h3> <h3>  小北房。撑不住,终于在一场火灾中过早地倒下了。</h3><h3> 父亲打着100分的试卷,母亲为我绣的鱼闹莲小帽子永远埋在了不知深处。</h3><h3><br></h3><h3> 记忆里,姥姥总是拿着苕帚扫炕,絮絮叨叨个不停,不外是抱怨房顶落土,炕上脏。一次我听烦了,不知轻重地顶撞了老人家,她气得要走,虽被拦下了,却很长时间不理我。年长后我知道了姥姥的不易,刚强的她,内心是何等的难过啊。我也体贴母亲的慈苦的心情,一如体贴我自己的心情。</h3><h3> 姥姥给了我太多的爱。在一起的时间甚至超过了我与母亲在一起的时光,母亲先她而去了十年。</h3><h3> 真的不想触碰这沉年的伤痛啊。</h3><h3> 上中学时我跑堂,要起早,那时连个钟表都没有。姥姥就做了我的钟表。听鸡叫,看天色,终究是误差太大,不是半夜就急慌慌把我拽了起来,等不彻天明,就是一睡到天亮,严重迟到,反正初中我基本没有上过早自习。好在自己学,效果也还不错,一路赶超了来,成绩颇能沾沾自喜,偷乐几回。</h3><h3> 对姥姥深深的感恩至今不曾减少。</h3> <h3>  曾在房上晒核桃穂子,干了一点火,轰的地一下就着了,比现在的放烟花还激动人心。</h3><h3> 而现在荒草这么高了,甚至长了树。我多么愧疚啊,无情无义,这才回来,回来又奈何?我能挽救你什么?真是没用的人。</h3> <h3>  你衰老丑陋杂乱成了这般模样,真是我的羞耻!我的眼与心被深深地触痛。自外地民工们住了再也没收拾吧。</h3><h3> 曾祖从河北上来,打拼了这么一座四梁八柱的砖瓦房,也算功劳卓著了。老房住过爷爷弟兄仨,又住过父亲兄弟姐妹五个,还有堂姐堂兄们。承继家庭怜老惜幼的传统,最后给了父亲,真的太感谢大爷大娘们敦厚的人品了。</h3><h3> 房子在日本扫荡时,曾失过火。后来修补又恢复了原有的样子。</h3> <h3>  原来前面多是木质结构,因为冬天太冷,小格格门窗,家里不明亮。母亲好女红,一年四季针线活儿不断,缝单做棉,衲底做鞋。老虎鞋、狮子帽,刺花绣叶,裁剪缝纫忙个不停,为了光线好,前堵改成了砖质的,门窗改成了大格子镶玻璃的了。</h3><h3>生活是便利了,不过现在想来,似乎原汁原味不定能成为古董呢。又想,成为古董又怎样?也脱不了这样的命运,倒不如顺了母亲的心意为好,母亲已够太辛苦了。我爱母亲,这爱永远停留在年少时渴望倚在她怀里的感觉。这是不能触碰的痛。</h3><h3><br></h3> <h3>  窗下有一盘炕,最难忘的就是父亲去地后,我在收拾家做饭的间隙,伏在炕上看诗词,看小说,那是何等享受的时光。当听到父亲从大门口回来,我就扑通跳下床来,惴惴地看看父亲的脸色,慌忙端水端饭,惟恐他不高兴责怪。</h3><h3> 惟其难得,所以格外珍惜。<br></h3> <h3>  这是夏天做饭的锅台,几代人下来,曛得油黑油黑的。暑热天的中午做饭,晒得火烧火燎的,那时的条件可真差呀。</h3> <h3>老了,真是老了,满脸沟壑纵横,老态龙钟,令人心疼担忧啊。</h3> <h3>  心血来潮,迫不及待,为弟弟不想送我回来还落了两行泪。回来却发现没带钥匙。我在外头,你在里头。我不能靠近你。</h3><h3> 像所有爱美女孩一样,我常在你的面前左看看右看看,前看看后看看,自我欣赏了千万遍。如今我却不能把自己投进你怀里,为你拭去污垢,让眼眸蒙尘的你看看一样眼眸蒙尘的我。</h3> <h3>  我读懂了你经年经年守候的辛酸,因为懂,所以心痛。</h3> <h3>  看见老屋墙上的裂缝,我的心一样撕裂的疼痛。</h3> <h3>  亲爱的老屋,你千疮百孔的心深深刺痛我的心,让我照见了自己的无能与残忍。</h3> <h3>  惨不忍睹,顶棚上的破洞,似乎控诉我的我的无情无义。归来太迟太迟。</h3><h3> 修缮一座房子也许不是不可企及的,可修好呢?</h3> <h3>东房大娘家也是这样子的苍黑丑陋,不忍目睹。</h3> <h3>门楼黑而破,让我悚然。</h3> <h3>这里曾是多么热闹,中午一院人凑在一起吃饭乘凉。母鸡咯咯蛋咯咯蛋地炫耀着下蛋的功劳。现在没有了一点点声息。再也无法回到过去的热闹了。</h3> <h3>  春夏母鸡们争窝,急着下蛋。咯咯咯蛋咯咯咯蛋的声音此起彼伏。最美妙的感觉是母鸡下蛋飞出后,急忙去取新蛋,小心翼翼取了,在脸上摩。吃不上,亲亲脸也好。</h3> <h3>  看见它们,就想起了西房嫂嫂,二哥哥在外当兵多年,她家一头,地一头,每天不知疲倦地忙碌个不停。最小的儿子成家几个月后,她大概忙够了吧,就过早地离开了尘寰。</h3> <h3>  记忆里大爷很穷,山东的一位老乞是他的好朋友。三位姐姐两位哥哥,现在只剰二姐二哥了,都憔悴的老了。</h3> <h3>  姐妹们小时候打子的黑石头,被小手磨光了。真想再打一回子,可姐妹们都在哪?</h3><h3> 真想再抚你光滑的肌肤,一如抚我沧桑的心。</h3> <h3>  阶前的石头缝里 长着油油小草,小院久未打扫,甚至少有人来。</h3> <h3>  萝卜窖不见了,大概被岁月的风尘填满了,只剰下一个盖子倚在阶前守望。</h3> <h3>  已无完肤,深深浅浅,密密麻麻,是岁月的风刀霜剑留下的痕迹,我不忍踏上,只怕一踏上你就粉身碎骨。</h3> <h3>  石阶不再承载来来往往杂沓的脚步,只有与小草野菜为伴。当年为了挽这些喂猪的野菜要跑很远很远,甚至到人家岩(其实少人居)的山头去找,而今它长到庭院里来了,却没有谁再理它。</h3> <h3>  这样衰朽了,摇摇欲坠。你千万别急着老去,至少等到我下次回来,回来能找到门,魂梦不至于迷路。</h3> <h3>  梨树结果很稠,还这么年轻。你在这里站了多久了?</h3><h3> 你也不要急着老去,等到我与你一样满头梨花的时候,我们依然能期待秋天的果实很稠。</h3> <h3>  大门外草木疯长,脚都放不下。只能从小门口原路返回了。</h3> <h3>  回来,大门已不能走了,这里已全部皆兵,被树木杂草密密匝匝地侵占了,这些强盗啊,你不仅埋没了我们的去路,也迷失了我们的归途。</h3> <h3>  家已空巢,更何况牛圈猪圈?</h3> <h3>  儿时的夜晚曾常常坐在这下场的碾盘上看山间皎洁澄明的月亮,看纯净深邃的星空。</h3><h3> 中考后我曾梦见在这儿捉住了奔牛的角,觉得奇怪,后来才知道有个典故叫执牛耳。</h3><h3> 也就是从此后我踏上了征途。人生的尴尬莫过于既没有到达了远方,也无法回到故乡了。</h3> <h3>  我已说不出话来。岁月啊,你是如何把一院子四家二三十口人迁得风流云散,从此再难团圆的啊?</h3><h3> 他们在各地还好吗?<span style="-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0, 0, 0, 0);">是不是也一次次梦回故园?</span>会不会也像我一样深深地眷恋,深深地被扎痛心田?</h3> <h3>梦中常常通过此路归来。</h3> <h3>  这儿就叫塘坡来吧?原来觉得它很长很陡。念初中时,我和伙伴每天行八里路从镇上回来,它是我愁于攀登回家的高度。黄昏母亲惦记,就站在坡上等我们回来。</h3><h3> 现在看来塘坡其实也挺短挺平缓的,何况修路已缩减了它的长度与坡度?可是它却成了几乎一村人难以樊登回家的高度,是不是一样没有了母亲的等待和呼唤?</h3> <h3>  杨树高耸入云。前几年回来时,见我们儿时种在河沟边的几排杨树被挤得弯下了腰,可是现在哪儿了?我还挺直腰板,可它却已不见了。</h3> <h3>  真想靠近你,依偎在你的怀抱,向你呢喃我这一生曲曲折折走过的路,我的骄傲与无奈。有太多的话想与你说,也许只有你能听懂,只有你能容纳我的笑,我的泪。</h3> <h3>  父亲山,母亲山,让我再看你们一眼,真想给你苍凉的心一拥抱。你们给予大家的太多太多,你们养育了一个村庄,铁矿,石英矿富裕了两代人,而他们又纷纷弃你而去。</h3><h3> 而今,关键时,也许你与母亲山能拯救一个村庄,拯救百十老家。我期望着旅游工程能继续开发,让这瑰奇险峻,茂密清凉的风景,与世界共享。高速已穿过,攀登已再不是太难的难题。</h3><h3> 我想像着游人如织,村里重新焕发青春的活力的情景。</h3> <h3>  满头雪发,龙钟老态,这是东房大娘,(下面一张是邻村的一位大姨。)可惜忘了给上院大妗拍张照片了。每次回来我总要塞给她们一张钱,下意识里,多少怀恋,多少感念尽在其中吧。她们都成了活的文物,见证着山村的沧桑变迁,浓缩了多少悲欢离合的情感。她们及仅有的几位老弱的乡亲,是小村最执着的最坚定的守卫者,他们年年岁守护家园,直到满头如雪。他们又在守望着什么?</h3><h3> 我默默地祈祷,自欺欺人地祈祷:你们千万别急着老去,再多活二三十年,该百岁多了吧,哪怕再多㓉十年。否则,还有谁来守护小村庄?</h3><h3> 我真想嚎啕了,真怕有一天,荒草不仅迷失了我们的家门,也迷失了我们的村庄。 </h3><h3> 我的村庄,我的家,如何来拯救你?如何挽住你老去的脚步呢?我朝天大声地追问。</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