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生记一一2018年9月28日补记

林一龄

  &nbsp;<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林一龄</b></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文/图)</b></h1><h1> &nbsp;</h1><h1><b><br /></b><b> 写在前面:人们常常将生命垂危而得救之后称为劫后余生,或是浴火重生。当白衣天使把我从死神手里拽回来,躺在CCU(心内科重症监护室)的病床上,思忖又一次闯过魔难的过程,"余生"说、"重生"说均不为妥切,不如说是"𨒂生",毕竟生命得以延续有客观因素,还有主观的作为。难怪一位行医几十年的老朋友曾经感叹地说:"医生医得了病,医不了命!"</b></h1>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一</b></h1><h1 style="text-align: left;"><b> 2018年9月17日上午9点多,我突然感到左胸剧痛,浑身冷汗,半瓶速效救心丸倒在嘴里,症状没有丝毫的缓解。老伴急忙第一个电话打通儿媳,紧接着打通急救中心,接着打通儿子的电话。神情镇静,语言急迫而又简洁准确,对于急性子的老伴来说很少见。</b></h1><h1 style="text-align: left;"><b> 在三千多米的途中,儿媳已经与心内科的专家取得联系。"120"救护车穿街过巷,一路鸣笛,将疼痛得气息奄奄的我径直送进市医院的心内科,专家们短暂而准确的诊断:急性心梗,立即手术!</b></h1><h1><b> 手术很顺利,我被送出手术室时,已经是中午11点20分了。移到CCU(心内科重症监护室)11号病床后,</b><span style="font-size: 16px;"><b>主管医生、护士,还有手术医生也来了,再三叮嘱,重复强调相同内容:手术成功是重要的,但更重要的是之后的消溶血栓、抗凝等术后治疗,如果说后面的治疗出了问题,手术也是失败的。因此,要求患者7天之内必须平躺在床上,吃喝拉撒均要家人服侍,自己不能用力翻身,更不能起来坐立……。</b></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16px;"><b><br /></b></span></h1><h1 style="text-align: left;"><span style="font-size: 16px;"><b> &nbsp;</b></span><b>同病房的是一位来自石屏哨冲的彝族农民,姓普名正,他是凌晨四点做的手术,比我早几个小时,竟然半卧半坐了,我惊诧于他对医生"规定"的漠视。显然,他得到的是医生和护士的批评与埋怨。</b></h1><h1 style="text-align: left;"><b> 我的病床紧临窗户,天黑了,我呆呆地看着窗外,另一幢高楼遮蔽了今人神思飞扬的夜空,只有一座连接两幢高楼的天桥,上面的灯光忽明忽暗。忽然,对门的病室里传来嘈杂声,打开水回来的儿子告诉我,对面病房里的一位病人刚刚停止了呼吸,他是今天下午才做的手术。我的心里泛起一丝莫名的伤感。</b></h1><h3><br /></h3>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二</b></h1><h1 style="text-align: left;"><b>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由于十几个小时固定于一种睡姿,腰部隐隐作痛。窗外没有蓝天白云,没有美丽温柔的朝阳,只有天桥反射的刺眼的光芒。</b></h1><h1><b> 突然,警醒人们的汽笛长鸣,喔,今天是"9·18"国耻不忘日。汽笛声中,12床的普正与他的儿子和女婿高声谈论着,他们是用彝语交谈,我不晓得他们的谈话内容,但语气严肃,仿佛是商量什么重要的事情。果然,医生查房时,普说他感觉好多了,请求转到石屏县医院。医生说,之后的治疗主要是消溶血栓、抗凝,以及康复,产生的费用不多了,费用的大头是手术用的材料。普没有接受医生的建议。</b></h1><h1><b> 过了一天,普办完出院手续,走到我的床前热情邀请我以后到哨冲村去做客。我谢谢他的邀请,并说出心中的质疑:从哨冲到石屏县城的路程比到玉溪还远,况且医病条件比玉溪差,怎么要转院到石屏呢?他笑着说,我骗医生呢,转石屏是假话,出了院我们就回哨冲了。我惊愕他的轻率与固执,而更多的是深深感受到他那强悍的生命力!</b></h1><h1><b> 我望着天花板,上面不停地变换着图案,一会儿是青青草原,马群奔跑;一会儿是农家小院,鸡犬相逐;一会儿是湖波激荡,百帆争航;一会儿是群山起伏,茶马古道……。我把这些视幻的情况说了之后,医生说待转到普通病房时让眼科医生来会诊。医生走后不久,一位护士来封针,我说还没输完呢!她丢给我三个字:不输了!就把还没有输完的一瓶半液体拿走了。说来也怪,停止输液不到半个小时,我瞪着眼睛横看直看,天花板上什么图案都设有了。</b></h1>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三</b></h1><h1 style="text-align: left;"><b> 何等艰难的三天过去了,医生说我可以动动身子了,再过两天可以考虑转到普通病房了。这平平常常的两句话,对于此时的我则是令人震奋的喜讯,言中之意就是宣布我提前结束危险期,即将进入康复治疗。</b></h1><h1><b> 胡国春医生告诉我,取得如此令人满意的疗效,因素很多,比如手术顺利、药物控制等等,但是有三点是不可忽略的,一是送来的很快,从发病到进手术室仅四十多分钟;二是体内的血栓自溶较强;三是积极配合医生治疗。胡医生总结得很在理,其中第二点不就是现代哲学里说的主观因素吗?不就是古代哲学里说的命吗?</b></h1><h1><b> &nbsp;中午,市委党校的纪委书记、党委副书记、行政科长,组织人事科长、负责老干工作的小赵和财务科的小白来看望我,他们带来了学校的关怀和问候,给予我战胜病魔的信心和力量。</b></h1><h1><b> 下午,柏琳妹妹和永康弟弟从昆明赶来探望。当我把胡医生说的话告诉他们,他们说还有一点,就是现代生命学里说的基因在起作用。是啊,我们的父亲活到102岁,母亲93岁还健在,都是长寿的。我信心足足地说,此后我至少还有二十年的活头。永康弟笑着说那我至少就有二十年多一点咯!</b></h1><h1><b> 傍晚,空了半天的12床迎来了一位来自普洱市景谷县的中年人。据他的家人说普洱市的医疗设备不足,所以在景谷医院用了一万多元的进口药后,就与玉溪联系,救护车急驶五个半小时才来到玉溪。哦,难怪12床整个下午虚床以待。</b></h1><h1><b> 景谷来的病人送去手术室了,病房里又出现了短暂的安静。我望着天花板,深深感受到:生活在医疗条件好的地方是延生的重要客观因素。</b></h1>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四</b></h1><h1 style="text-align: left;"><b> 今天,也就是我住进CCU的第五天,医生通知我转入普通病房。两位护士将我扶坐在轮椅上,推出了CCU的大门,到了普通病房,主管医生来了。做了一番检查后,微笑着说,前几天是不能动,从今天起逐渐增强运动,可以在走道里行走,能走多久就走多久,但是这日还不能上下楼,更不能到外面去,必须在我们医生和护士的视线里。</b></h1><h1><b> 在长长的走道上走了几个来回,两条腿有些灵活了,我自觉上下楼没什么问题了,就拿着检查单下楼去放射科做检查。看来医学上规定的七天内不能行动是就一般个体而言,而我术后第5天就行走自如了。</b></h1><h1><b> 入夜,儿子端来热水,好几天没有这样舒舒服服地泡脚了。洗罢,我就很快入睡了,这些天来,不管是白天还是夜晚,一直处于似睡非睡迷迷糊糊之中。突然,儿子把我从梦中唤醒,问我哪儿不舒服。我说没啥,说梦话了吧。儿子帮我盖好被子回到躺椅上睡下,从我住院他天天陪护着我,我在床上稍有响动,他就问这问那,说是请护工,他不让,有亲戚提出来顶他两夜,儿子也谢绝了。儿子不善于言辞,可他实诚善良,且心细如丝,我康复得很快,是和家人的悉心照料分不开的。</b></h1>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五&nbsp;</b></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text-align: left;"> &nbsp;</b><b style="text-align: left;">中秋佳节来临,鉴于我还在医院里治疗,老伴郑重其事地宣布:今年我们家不过中秋节了!没有任何解释说明,也用不着,大家都明白。其实,不是不过中秋节,而是采取一种别开生面的方式过中秋节。就在中秋节前夕,几个弟妹携家人到医院祝福</b></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text-align: left;"><b>我早日康复,大大小小20多人,一下子站满了护士站前的大厅,欢声笑语,</b></span></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text-align: left;"><b>但愿人长久,咫尺共婵娟!</b></span></h1><h1 style="text-align: left;"><b><br /></b></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六</b></h1><b><h1 style="text-align: left;"><b> &nbsp;</b></h1><h1 style="text-align: left;"><b> 出院了,儿子开车接我回家。车窗外,秋风微拂,阳光明媚,人流、车流,川流不息。我的心里满满的感激,感激白衣天使,感激亲友,又一次帮我延续生命!</b></h1><h1 style="text-align: left;"><b> 车子进了小区,停在楼下。在这里居住十几年了,今天头一次有这样的好心情:我扶着搂梯栏杆一级一级地数着往上走,从1楼到5楼家门口共有59级。59,真是个好数字,谐音岂不是"我久"?</b></h1><h1 style="text-align: left;"><b> 门开了,屋子里满满的阳光!迎上来的老伴笑了,女儿笑了,笑眼里闪动着晶莹的泪花。</b></h1></b><b><h1 style="text-align: right;"><b>2018年9月28日出院补记</b></h1></b><h1>  </h1><h1><b> 又记:2018年4月9日上午11点,我在云南省委党校的校园里看到奇异的日晕景象,后来在《日晕》一文中曾经写到:"天有异象,人生也会有异象。异象似乎不期而遇,不可预知。其实,无论是大自然,还是人类社会,都是多种必要元素的具备且蓄势待发,一旦有诱因出现,异象便应运而生。"时隔5个月,我突患急性心肌梗死,也并非偶然,也是多种因素聚在一起所导致的,为赶写校志积劳不过是一个诱因而已。</b></h1><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br /></b></h3><h1><b>附《日晕》全文:</b></h1><h1 style="text-align: left;"> <b> </b>2018年4月9日上午11点,我行走在云南省委党校的校园里,路上的三两个行人仰望天空,嘀嘀咕咕,我不经意地抬头一看:呵!蓝天上飘过淡淡的几片薄云,可当空烈日旁边竟套了半个彩虹。</h1><h1 style="text-align: left;"> 一会儿,彩虹围着太阳画圆。 嘿,这景像奇了,行人都很诧异。 不知过了多一阵,彩虹变成了一个彩圈,等距离套住了大太阳。 红艳艳的太阳成了彩圈的圆心。马路上的行人,还有山边林荫小道边的游客,纷纷举起手机或相机对准日晕,想留存下天上的异象。</h1><h1> <b> 天<span style="font-size: 16px;">有异象,人生也会有异象。异象似乎不期而遇,不可预知。其实,无论是大自然,还是人类社会,都是多,种必要元素的具备且蓄势待发,一旦有诱因出现,异象便应运而生。</span></b></h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