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尽萧红:爱情是一笔混账

赤道蚂蚁

<h3>九月,桐柏山区的稻子熟了,村庄四周到处一片金黄。这种耀人眼目的黄,时常会让我莫名地想起季节以外的一些东西:某个人与某本书,以及书里的阳光和雨水、相遇与离别、当下和历史,还有漂泊天涯的流浪和蛰伏家园的守候......    在初秋的金黄里读萧红的文字,我总有这样的幻觉:朦朦胧胧的雨中,一个撑着油纸伞的女子,走过茫茫的山岗,又走过黄澄澄的稻田,忧伤、孤独的影子在雨中飘渺着,远远近近,都是飘忽不定的忧伤。    就像萧红在文字里说的那样,她赢得过所有走进她的男人们的爱。哪怕自己贫病交加,哪怕自己身怀六甲。当初,她怀了萧军的孩子,端木不是不知道,但是他依然宴请了所有的宾朋,是端木给了她生命中唯一的一次名分和婚礼;比她小六岁的小洛宁愿守着她的病榻,一直陪到她无力说话......    这几个男人给过他真真正正的相守,却也同样个给了她实实在在地抛弃,他们最后通通都离开了她,萧军走后,端木走了,端木走后,小洛也没有回来。<br></h3> <h3>萧红来了。从遥远的呼兰河上飘飘而来,和着清秋的冷风,绕过辽远的山山水水,以文字参杂着光影的形式,徐徐走进一个迷离的时空。那个黄金时代,也终是在满眼的扬尘与雾霾中,隐约呈现出压抑的铜黄。</h3><h3><br></h3><h3>萧红的“萧”,是一朵盛放的茉莉花,更是“一朵明亮的临水照花人”;萧红的“红”,是一盘散落而下的字,惊艳里透射出黄白相间的奢华。<br></h3> <h3>萧红这个女子有着与生俱来的孤寂灵魂,和催人落泪的惨淡命运。</h3><h3><br></h3><h3>当她短暂的如缎青春,连同着悲情的人生,以香消玉碎的形式,划破了民国氤氲着灰暗的天空后,萧红留给后人的,仅仅剩下那么多冷漠的文字,还有那么长的无奈叹息。<br></h3> <h3>从二十岁的萧红说起吧。那年她逃婚,哈尔滨到北平,她去那里读书,她将自己的路走到了山穷水尽。是王恩甲撇下了她。好景不长,这个负心的男人,原本说好回家取钱的,竟然拿着行李,一去不归。 汪恩甲走后,萧红挺着大肚子当人质,被扣在旅馆的阁楼里。绝情而又贪婪的房东,只盼着她快些把孩子生下来,然后,再卖到妓院去,这样也多多少少可以填补汪恩甲欠下的六百元房租。<br></h3> <h3>被困在阁楼里的萧红,看不到丝毫阳光,从此之后便失去了属于自己的光明。</h3><h3><br></h3><h3>手无寸铁的萧红,仅仅只剩下一双用以写字的手,但是,那些写在阁楼墙壁上的诗画,根本拯救不了她。她能做的,只是一场又一场的梦想。她需要的那束光或许很远,也或许压根就不可能会出现,而她却一直都在等待着某一场相遇。她坚信如果真的这样,或许就会有人点燃自己的人生。</h3><h3>  </h3> <h3>萧军就是这样一束光,并且真真切切地点燃了萧红的人生。萧军的爱,让萧红从暗无天日的噩梦中醒了过来。大雪之夜,萧军归来,在那个破旧的阁楼里,这个硬汉抬起萧红美丽柔弱的下巴,无限温柔地对她说“不能让我心爱的女人吃一顿饱饭,我还有什么用”?萧红揉着萧军被冻伤的双脚,连连说着“没事儿,没事儿”,硬是把满心的酸楚揉碎了一地。    之后,萧红生下了王恩甲的孩子,几块大洋就把孩子送人了,萧军偷偷地追上去,含着热泪对奶妈说:“等孩子她长大了,你一定要告诉她,她亲妈是位美丽的作家!别忘了!”<br></h3> <h3>萧军与萧红相遇在血色的年月里,她未成名,他也未显赫。这两个崔然相遇的人,仅做了一场短暂的患难情侣。 提及萧军,萧红说过,“他对她是付出灵魂,对其他女人,只是逢场做戏”。    或许,这是真的。    萧红还说过,“遇到萧军,不知道幸运还是不幸。他是一根火柴,划亮了我全部的灵魂。然而,他也当着我的面,划亮着一根根其他的火柴”。<br></h3> <h3>或许,这也是真的。</h3><h3> 然而,萧红对萧军的信任,并非全都应验成了真实。该背叛的,终是背叛了;该离开的,也终是离开了。</h3><h3><br></h3><h3>萧红先前怀上王恩甲的孩子,并深陷阁楼;再怀萧军的孩子,又被残忍抛弃。当她和端木走在去武汉的路上,萧红才肯默默告诉自己“萧军不会再回来了。”<br></h3> <h3> 后来在香港,端木也撇下了躺在病榻上的萧红,一去不复返。她的身边只留下了倾慕她才华的小洛。</h3><h3><br></h3><h3>面对奄奄一息的萧红,小洛告诉她,“端木不会回来了”。萧红听着小洛的话,她一直以为,小洛会留下来一直陪着自己。但是很快,小洛也走了,当整个城市的人都跑光了,晚上九点半,萧红没有等回小洛,她只得告诉自己,“他不会再回来了。”   <br></h3> <h3>睡过萧红的这些男人们,就像是林花谢了春红,一个个都走得太过匆匆。    萧红,这位一生孤苦,用尽半世忧郁前行文艺才女,终是只留下了男人们前来“恋红”的双眼,却怎么也留不住他们“守红”的心。<br></h3> <h3>这样的被抛弃,如果真的不是宿命,如果真的需要一个理由,或许,果真就像萧红自己说的那样,她对这个世界索要的精神共鸣太过贵重,也太过挑剔,而那些倾慕着她的男人,原来根本就不懂她,而真正懂她的男人,却一直都在挥霍着这份似是而非的“懂得”。    萧红,这个用悲凉写尽苍生的女子,注定要定格在那首“落尽萧红”之中。<br></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