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系故里、记忆梅溪

华华编辑

　　 我的故乡在黄浦江源头，西苕溪的上游。宋词“西塞山前白鹭飞⋯”描绘的景色，把我的故乡妆扮得如诗、如梦。

由于早年离乡在外，很少回到梅溪这座山青水秀的小镇。父母在时也很少回去。在职时倒亦无有思乡之念，退休后闲下来了，自然也就思念起那方养育自己的故乡了，这就是古人所说的“今夜千里思故乡；霜鬓明朝又一年 ”。

当今的社会也越来越时尚有趣了。玩电脑手机，上网成了我们老年生活的必修课。看看新闻、聊聊天，打发时光。我喜欢“安吉吧”、“梅溪吧”这样的网站。里面孕藏着许许多多故乡的信息，下载了一些故乡的老照片，经常看了又看，以解脱思乡之情。

　　梅溪的沙滩在老梅溪剧院的后面，好大一片一直延伸到河边上，从解放初到60年代初，这里就是个大操场。那时县人民政府在梅溪上街头，这个大操场和老戏院是全县的活动中心。

　　记得小时候，每年初夏时节这里有水龙比赛。其规模宏大，场景历历在目难以忘怀。到了比赛哪一天，七里八乡的水龙队集中在梅溪大操埸，条条水柱射向天空。哪场面：半天空犹如条条水龙在战，操场上运水的人群和看闹猛的人群交织穿梭，煞是好看。哥哥姐姐硬是把我们领向一边，老远的看看，不敢走近。一旦水柱飚来，再跑也就无济于事了。

　　西苕溪上朔到梅溪这个源头，上摆渡口以上的位置，在枯水季节水深就很浅了，深的地方也不过大腿。河床全部都是质地很好的黄沙组成的。梅溪的黄沙公司是家乡的主要产业，为了帮家里分担一些，我也去采过沙。小时候的采沙又没有挖掘机的，完全是人工挖、人工挑，按立方计发报酬。

我还常去溪里抠蚬子，拿回家煮汤喝，蚬肉鲜嫩味美、汤汁雪白可口。以前的溪水是清彻见底，我们在有小眼冒泡的地方一抠就是一颗五光六色的蚬子，很好看的。蚬子壳，是还是小朋友很不错的玩具。

梅溪水运什分活跃，水路直通湖州、苏州、上海等地。梅溪至湖州段的西苕溪可通大船，梅溪的市面也颇为繁华，素有“小上海”之称。为安吉、孝丰及临安等西部山区的土特产和林、农业产品运到湖州至上海等地。

　　从前，梅溪没有过溪的桥。在上街头及下街头设人力渡船过河。陆路仅靠小木桥和高桥通向外面，要么延着㘰埂走到小溪口进入长兴。在我懂事的时候梅溪就是有毛竹浮桥（有船、排航行的时候浮桥可断开）的，上铺木板，供人行和人力车通行。从那时起梅溪的陆路可经晓墅通到外地。

　　这張照片是黄沙船的拖船队，最前面的拖轮马力非常大，可以拖十几首载满黄沙的大船。在我小的时候，还有一种拖毛竹排的拖轮，一拖就是几千支毛竹运出去。我还跟牢大人到竹排上去扳竹稍头，拿回家当柴货。有时被看排老头追得直喘气，抓住就是一顿揍。

　　梅溪在50年代为安吉第一大镇，六十年代建索拉桥。记得是文革初建造的，斜缆式悬索水泥板桥面，只能行人及人力车。哪时候我还住在中街百货公司隔壁的老房子里。我巳经长大读中学了，晓得为父母分担一点事做，到晓墅山里去拉柴，经常要过这座桥的。拉柴是苦差使，清晨4、5点钟起来，推着车子走过半条街，整条街上只有烧饼油条店在生炉子。当推着车走过吊桥的时候桥面还会晃动。十五、六岁进山拉柴，到过黄杜里、长林垓、毛前、钼家边等，一趟趟来回还从来没怕过。

　　安吉一中，我中学时代的母校。这座占了梅溪后山一大片面积的学校，我曾经在这里梦想飘飞、描绘人生的未来，在“上山下乡”运动中曾想一辈子扎根农村。少年时的记忆总是美好的，无论是对是错、无论是好是坏，都像是童话世界里的故事般的动人。

　　我初中的学生时期，只有一年是真正学点知识的，其余时间都被“文革”冲击了。那年夏天，原来宁静的学习生活被打破了，停课闹革命，一夜之间彻底崩溃。“联总派”、“红暴派”斗的天昏地暗，抄家、游斗成了学生的主要任务。朗朗的读书声停息了，学校的高音喇叭昼夜不停地播放领袖的“最新指示”。一直从“打倒牛鬼蛇神”呐喊到“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

当时的我十五、六岁，家中奶奶当家，她信佛，是个吃素的的小脚老太太，家里威信特别高。悄悄地告诉我：外面什么活动也不要去！缺德呢。但是我还是觉得做了几件事情（也算参与了文革）。

我参与了同学们组织的大串联，从梅溪走到钱坑桥（小学教室过夜），翻过石门到后洪，上柏镇又过夜，第三天到达杭州。住在西湖边上 的公园里。再坐火车去上海（車厢里人挤人，动都动不了），上海红卫兵接待站按排住在南市区豫园那边。自己也勿晓得去做点啥？地上捡了点传单看看，内容新鲜就带回学校了。高年级同学去北京见毛主席，我想想坐这样的火车要人命呢，不去。到上海第一食品公司（样样都好，梅溪老万寿买勿到的）买了点吃的回来孝敬祖母了。

　　安一中图书室在半山腰的四合院里，“文革时期”被红卫兵封掉了。我原来对图书是不感兴趣的，出于好奇心要看看什么样的“封、资、修”、“大毒草”。约了几个同学一起去偷。墙内住着王老师，这老头耳朵不太灵，不怕！反正我们也带着红卫兵“勇敢战斗队”的袖章，不怕！偷书成功了。我分到《中国民间故事》、《林海雪原》、《红楼梦》（不全）三本有点破旧，仍有吸引力的图书，开始了我的阅读经历。也是这三本书后来影响了我的人生和人生轨迹。

　　六八年春夏之交，军代表进驻学校。说是要复课了，先搞军训。哪里有可能啊！学业荒废了那么长时间，心思都野了。糊里糊涂的拖到11月份，老老实实下乡去。造成后来为文凭学历到四十岁了，还在读书。

　　梅溪高桥，始建于明。是座小巧玲珑的单孔石拱桥。当它映入眼帘的时候，倒真是有一些惊艳喜，它的古朴典雅具有灵性，它挂满藤蔓和碧水相连。它也许是梅溪最美最古的一座桥了。

　　小时候我常去那儿玩。虽然离梅溪街上还有不少路，但是当初到良朋、鄣吴村去的话此桥乃必经之路，我们迊个客、送个别就以此桥为界了。“前方依稀古驿道，到此只为等佳人，如今只剩草满路，唯有高桥显旧影。”

　　梅溪发电厂是我在福建当了四年多兵回来时已经建好了的，对于一个小镇来说这个规模确是很大。但对我的故乡小镇的环境却是灭顶之灾。大烟囱24小时喷吐着浓烟，小镇方园数里乌蒙蒙的，再也看不到山青水秀的故乡了。

我当兵回来，一时还没分配，也到发电厂去做煱炉工，待遇确实是很好，如果不是去嘉兴的话，我还真想进厂工作。

家乡后山的靑松在电厂迁走后开始回归它的本色。

　　历史是挡不住时代的步伐的。近来每年清明节去梅溪，看到故乡的变化是曰新月异。虽然自己在为了找不到昔日梅溪的影子而苦恼，但内心还是为今日的故乡而骄傲的。特别是网上关于美丽乡村的报道象“今日荊湾”、“昌硕故里”等专题，不由得为他而点赞。

本文照片大部分来自网络，感谢有为、国平及不知名的乡亲为我们留下珍贵的影像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