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学时代

达达举高高

<p class="ql-block">  中学生时代,在年龄上是指十三四岁至十五六岁的一段,我的中学时代已是三十年前的事了。那是计划经济朝着市场开放迈进的开端时期,是一个淳朴的年代进入到信息时代的起步阶段。那会我们这座小镇上的居们基本都不算富裕,但是生活的很踏实。大家过着自己那一分即本份又写意日子。这里有含笑的田野和随风摇曳的树林。就是这样的一座镇子,在地图上找不到一个小墨点的小镇,在我的童年里充满温馨的小镇——“黄桥镇”记住这座小镇对我来说是很珍贵的。</p> <h3>  在这里渡过了我的小学和中学的时光,可以说这里是承载了太多关于我童年的记忆——那里的人,那里的街道,那里的湖光水影,还有那一片烟,那一片山,那些曾经陪伴我成长的小伙伴,在不经意间常常萦绕着我的心田。便在内心唤醒了我的记忆,使我想起了那些童年的伙伴,他们的皎容笑貌,他们的举手投足,都清晰的走进我的回忆里。这些回忆会温和地感染我,教会我如何瞩目遥远的未来。<br></h3> <h3>  在一个晴朗的炎热的日子,太阳火辣辣的。履行完新生报到注册的义务,正式开启了我难忘的中学历程,我们的校园并不大。进入大门的正前方横向立着一幢两层的红砖青瓦的楼房、就是我们的教学楼,每个年级有两到三个班级,在这里就读的学生大多是镇上和周边村子里的孩子。大门的右侧是老师住居的一排平房,平房的前面是教师们自己开垦出的一小片一小片的菜园,用栅栏围住,菜园紧在一隅围墙的根下,围墙外面是一条尘雾弥漫的大马路。我们的校园是开放式的,本该守护大门的两扇铁门总是昼夜不分地敞开着、用圆铁条焊接的铁门漫不经心地镶嵌在大门两边的垛子上,铁门上的油漆在日炙风蚀中已经纷纷剥落。只有那勉强残余在铁条上、也许即将要随风而去的、细小的油漆渣滓,依稀还能辨别出在那上面曾经有过的红色油漆,那裸露在空气里的铁条已经看不到本来该有的金属质感的色泽了,被一层一层的锈屑严实包裹着。有些铁条和本该相连着的部位已经分道扬镳,有些还坚持着藕断丝连。这两扇铁门好像生来就有老死不相往来的怨恨,一扇斜斜地靠在两面墙的犄角里;一扇歪歪地倚在菜园的栅栏旁。尽管它俩近在咫尺,但是这样的状态一直延续到我们中学毕业、我也没有见出有丝毫的改观。它俩歪歪斜斜地杵在那儿,好像很快就要睡着了似的,让人担心它俩总有一天会躺在那儿。当然那个时候也没有封闭式校院这样的概念,门只起着装饰的功能,但让人感觉很勉为其难。<br></h3> <h3>  在教学楼和平房之间的空地上有一口很老的水井,在井口的上面盖了一间有个小木门的、碉堡似的小瓦房,平素这里都是挂了锁的,只有教师才有钥匙进出取水。在教学楼、一楼的楼梯口的左侧有一条不长的甬道,穿过甬道到了教学楼的背面,甬道连接一条青石板的道路,道路的另一头连接着我们曾经就读过的小学教学楼、其中的一幢,道路的两旁各有一个长方形的小园子,嘉树四合郁郁葱葱,遍地蔓延的草木丛中不断送来阵阵芬芳的气息,碧绿凝蓝的草坪,踏在上面软绵绵的,间或有那红的,紫的,黄的,粉的……有叫的出名字的,也有叫不上名字的花儿杂在其中色彩斑斓。炙热的夏季这里成了我们课间小憩的天然氧吧。男女同学在软软绵绵的草地上、右一堆;左一堆;东一圈;西一圈;在绿荫下坐着、躺着。或者轻声漫语,或者大声喧哗,讲着自己感兴趣的事,但讲得最多的还是同学之间的那些稀奇古怪、乱七八糟的事,谁也听不清谁在讲什么。或仰头从绿叶的间隙里望着那里一片小的蓝天,看着那薄薄的白云慢慢的从头顶流过,梦想着那美丽的仙子从哪一片云端里轻盈飘到自己的身旁。还有三三两两的在奔跑戏嘻着。阳光把树的叶子照的透绿,绿叶上的露珠闪出更加晶莹的光泽,微风伴着鸟儿啭唱出美妙的乐曲从绿色的叶片中间飒飒穿过。连天空本身也好象更蓝更亮了。那散落在草丛里星星点点的亮光,有圆的,有方的,有多棱角的,像珍珠,像徽章,像钻石。轻松的环境,清洁的空气,加上这里一切的欢乐和美丽,真的不想再听到上课的铃声。<br></h3> <h3>在园子与操场的衔接处,银光闪闪的旗杆像一个有着无穷力量的战士,威武地屹立在这里,旗杆顶上鲜红的五星红旗随风骀荡,每每抬起头眺望都有种胜利者在挥舞着锦旗般的感觉,每当学校举行升旗仪式的时候,全校的师生在操场上站成一纵一纵地向着高高耸立的旗杆,大喇叭里响起了高吭的音乐;我们神情庄严地仰望着鲜艳的五星红旗,满怀着激动的心情,跟随澎湃的音乐唱起慷慨激昂的《国歌》——“起来,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我们用无比敬仰地举目礼注视着国旗冉冉地升起到高高的天空上英姿飒爽地迎风招展,心情久久不能平复。操场是大家来的最频繁、最喜欢来的地方,在这里可以打球,跳远,追逐,散步,做广播体操及各项运动竞技的重要场所。一条用碎煤屑铺成的曲曲的跑道蜿蜒地环抱着整个操场。那黑黑的细小的颗粒,脚踏上去,便发出一种摩擦的噪音,既便是在寂静的夜晚,一个人走在上面也不会感到无聊。操场的中间有一块水泥浇筑的篮球场,立着两个木质的篮球架子,在球场南面的右上角有一个跳远用的沙坑。其他周边都是黄泥地面,但每年春天的时候周围又成了一片绿油油草坪,这片草坪很大也很开阔,小学和中学的大部分的学生都会来这里小憩和娱乐。过些日子草皮就被蹂躏地露出了地面本来的面目,只有零零散散的、东一小簇,西一小簇的草皮还幸勉在没有人经过的角落里,倔犟地散发出强劲的生命力。操场的北面聶立着一株硕大榕树,树冠展开的很宽,很厚,像为大地披上翠绿色的罩衣,散发着醇厚的芳香,充分展示它的风采与繁盛。高大粗壮的树干迸发出充沛的活力,张开绿色的手臂,遮盖住干渴的土地,把这一片的区域无遮无掩的地变成无可挑剔的清凉避署的去处。树干很粗,像我这样的三个人也环抱不住。听老一辈的人说这是一棵神树,非常有灵性,所以最顽皮的同学也不敢爬上古树撒野的。可是在一个电闪雷鸣的夜里、这棵神树被一击猛烈炸雷劈断了顶部的一大节,这时又有人说那树里面有蛇妖……此后这棵古老的榕树仍然顽强挺立在那儿,枝叶还象从前那样绿,那样茂盛,那样有活力,好像她不曾有过任何的遭遇。学校为了保护这棵大榕树,垒起一米高的大青石将其围了起来。左边的园子里紧挨着墙脚的边上有一口小池塘,池里种满了莲藕,每到夏天池塘里开满了秀中挺拔、皎洁粉嫩的荷花,还有那微微点头软绿的莲蓬,那宽大的荷叶铺盖了一池的碧波,微风过处,送来缕缕清香。望着汪汪欲溢的池水,疏蔬密密的乱荷,呼吸着芬芳的空气,置身于荷花绿叶之中,谁能描述自己感受到的快乐、喜悦、平和与宁静啊!<br></h3> <h3>  我们那个时候没有智能控制响铃时间的音乐铃声。当时学校就在教学楼的屋檐下倒悬着一节空心的圆柱形铁管,有炮管那样粗。每天由一位老师负责钟声的响起,用一个小铁锤敲打空心管——撞击出“当当当当”的响音就是铃音了,老师偶尔也会选定一位同学担任这项重要的职责。但想成为“敲钟人”并不容易,你要么品学兼优;要么在老师的心目中有着良好的光辉形象、相信你确实有能力完成这项艰巨的任务。被委任为“敲钟人”的同学浑身洋溢着高丈的热情、有傲视群雄、吐呐百川的气概,他那并不高大且伫立的有点夸张的形象在同学们面前展现的淋离尽致。瞧啊!他现在像是在T台上走秀的模特,高昂着头,挺直了那本来就不健壮的胸膛,手心里紧紧拽住那把、可以突显他身份的小铁锤,目光坚定不移的注视着对他来说充满希望的圆柱形铁管,迈着坚定的脚步,带着那轻便而灵巧、还不结实强壮的身体走向目标。他高高地举起手里那把有着至高权力的小小的铁锤,当铁锤与铁管发生碰击的一刹间——“当”多么清脆嘹亮的钟声,紧接着连续几声“当当当……”响彻了整个校园,震撼了所有人的心灵,在他的号令之下、校园内时而沸腾、时而寂静。再瞧他——那兴奋的劲儿像刚刚和那位暗恋已久的女孩谈了一场轰轰烈烈地恋爱似的。呃!多么让人艳羨崇拜的“敲钟人”啊!我从来没有迎来过这种光芒四溢、霸气侧漏的时刻,一次也没有。一直到初中毕业、老师也没想起给我露脸显摆的机会。回想起来也幸运自己当年没有成为“敲钟人”,否则我们这个学校要改成《巴黎圣母院》了。<br></h3> <h3>  教室前后的白墙上都敷了一块水泥黑板,老师每天要在这并不光滑平整的黑板上吱吱呀呀密密麻麻的不辞辛劳地写满了粉笔字。那黑板总在你不知道的地方、凸出一个小点或者凹进出一个小孔,那些“横竖撇捺”每次经过这里都要因此而改变形体,甚至于粉笔也因此而折了腰。后墙上的黑板是用做写板报的,但是这面黑板长期保持着干净的面目,除了上面积了厚厚的灰灰的尘埃。什么也看不清楚了。教室的后面有一间小房间,一般都是班主任的办公室,也兼有宿舍的功能。每次老师开始在讲台上讲解那复杂繁难的结论,我们大家都一动不动地坐着,像群木偶似的,心里难受的像是被一条无形的绳子绑在椅子上一样。我们每次都是在克服极大的困难硬着头皮学习各门课程,特别是英语。这些语法拘谨死板、因循守旧,尤其使我苦恼,我根本不会把生动而艰难的、变幻莫测而又富有表现力的汉语嵌入到僵死的语法格式里去。(“This is a book”“这是个卖布的”)我们都曾用过这种方法为英语课文标注读音。《几何》在我看来那就是一种被虚构了的美丽的童年故事。简而言之,我就像漂游在云里雾中,完全分不清东西南北了。《数学》、《物理》、《化学》那些原理,定理,公式,方法,对于我已经是刻骨铭心的痛,我觉得完全没有必要用那么深奥难懂的语言和数式来编写一本厚厚的教本。老师在讲台上孜孜不倦的讲解那些像密码一样解题原理,我们就像是被天上掉下的乌云砸中了脑门,进入到混沌的状态。那时候老师总淳淳教导我们“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这样的警句在我们小小的心里并没有产出共鸣,我们太着迷于外部世界的一切,使我们和老师之间隔起了一道“忘却的高墙”。学习成了一种附属的累赘,我们只沉浸在自己那个小小的天地里。<br></h3> <h3>  “海风在我耳边倾诉着老船长的梦想,白云越过那山岗目的在寻找它的家……”小虎队的《蝴蝶飞呀》这样的歌曲能否唤起你沉睡的记忆?如果你闭上眼晴静静地听,是否让你想起曾经的中学校园和那间教室。这个时期我们开始热衷于各种流行音乐,尤其是港台歌曲,我们通过电视、磁带、录相、熟识了很多的港台明星“齐秦”、“王杰”、“蔡琴”、“费翔”、“邓丽君”……等等这些都让我们痴迷过、疯狂过。而“小虎队”陪伴我们渡过了中学时代全部的时间。从那个时候起“小虎队”的印迹深深地烙在了我们这一代中学生的记忆里。除了港台歌曲我们也喜欢过中国乐坛流行音乐的开头音乐——《信天游》“我低头向山沟,追逐流失的岁月……”也许现在被rap音乐包围的年轻人已经忘记了这样的音乐,但是这样的音乐曾经伴随我们的中学时代走过了青春懵懂的时期,因为这样的音乐赋予了我们发泄愤怒的力量。我们在写作文的时候、还会写上“自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这样的一句话的人;在学校开大会冷场的时候,有事没事我们就开始唱“没有花香,没有树高……的人”;自己家里没电视要到别人家看电视,死活赖着不肯回家,有过被父母打骂经验的人。那时候的电视是黑白的,屏幕小小的,用一张排列着“红黄绿”三种颜色且透明的塑料薄片、帖在屏幕前,就算是彩电了,最热门的电视连续剧《霍元甲》《陈真》《再向虎山行》《卞卡》《西游记》《上海滩》……我们是最后用过粮票、油票、布票……的人,那个年代什么都得凭票。我们对“五讲四美三热爱”倒背如流,但始终也没有搞清楚是什么时候才能够练成“四有”新人的人。我们总告诉自己要有理想、有信念,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却没有时代的紧迫感的人,女生在跳橡皮筋的时候还要唱“我爱北京天安门”的人。我们常常把自己珍藏着的“连环画”摊在街上租给人阅读、厚的2分钱一本,薄的1分钱一本。我们也迷恋武侠小说,“金庸”的最喜欢,《射雕英雄传》《鹿鼎记》《天龙八部》……我们曾经为中国的女排热血沸腾的呐喊过,当看了日本译制片《排球女将》后,逢中日排球赛就紧张万分,生怕日本队真的练成了“晴空霹雳”,抢走中国女排“五连冠”的人。“当离别拉开窗帘当回忆睡在胸前,要说再见真的很伤感……”在“小虎队”的歌声中,我们中学毕业了,我们含着眼泪唱起了这首——《再见》!只要你是在七十年代出生的中学生,我相信你一定能对刚刚说的这些会产生共鸣。<br></h3> <h3>  每当许多纷乱迷惘的印象涌上了我的心头,使我想起中学时期的同学,他们是那样的快活,那样淘气,又那样招人喜欢,在这段中学的时光里,与他们作伴使我感到非常的幸运也非常的怀念。太阳升起来,落下去,又升起来,又落下去,数不清多少天过去了,但是我怎么也忘不了那些与我朝夕相伴过的伙伴、那座校园、那间教室、那曾经教导过我们的老师。<br></h3> <p class="ql-block"> 胡德坚 2018/9/25</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