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因"后"果"

那样芬芳

<h3>小时候一直不理解,父母为什么可以那么早起床,长大后才明白,叫醒他们的不是闹钟,而是生活和责任!<br></h3> <h3>我现在也是孩子的母亲,早上五点准时醒,一遍遍叫醒儿子起床,或上早自习,或出去锻炼。晚上十一点之前从未入睡,等儿子休息了家务忙完了我才能安心。尽量和颜悦色,内心又心急如焚。<br></h3> <h3>想想家里的老母亲,每天蒙蒙亮便起床给我的兄弟准备早餐,从未敢一日歇息。我劝她来我这儿住两天,她总说:"不行,不行,我走了你弟咋办!"这两年她身体日益衰弱,瘦了很多,但怕给儿女添麻烦,对自个儿极其粗糙,对儿孙却竭尽全能。 夜里偶尔闲暇想起来多日未与父母通话,视频通话打过去,父母早已经昏昏欲睡。一听见是闺女来的电话,老人家立马精神抖擞。 老母亲最常说:"唉呀,俺咋那么老,头发啥时候全白了,怎么变成了老太婆了!" 老父亲最常说:"家里啥事没有,我们身体好着呢!小蛋儿睡没有?没睡让看一眼!"<br></h3> <h3>孩子在摄像头里问个好一晃而过,而两个老人却高兴得像个小孩紧盯着屏幕不停说:"小蛋儿长高了,还胖了……"从不曾问过女儿可好,把一腔深情全部转移到了孙辈身上,令人竟生生地嫉妒。 我的父母一直认为我很有能力,无论是工作与生活都会安排得妥帖,所以从小对我采用的是放养的状态。这么年过去了,我也慢慢地习惯了这样的相处方式。我曾经遇过的困难,咽下的委屈,全靠自己一个人去消化。我渐渐明白,所有的放手是为了让孩子更快地成长,长成一棵可以为家人遮风挡雨的树。<br></h3> <h3>我用我的努力坚守着自己的天空,但常觉得力不从心。比如同青春期大儿子的叮叮哐哐的碰撞,几乎是每一天必修的课程。他是一首散文诗,我却是一篇合乎典范的议论文。</h3> <h3>有时候,我站在门前的琵琶树下,看着大儿子渐行渐远的背影。我一直在等候,等候他消失前的回头一瞥,但是他没有,一次也没有。他欢快地像冲出樊笼的鸟儿,箭一般射向天空,从未注意过那一树下我的孤单的身影。一如我当年义无反顾走向远方时绝决,也从未在意父母的伤心与落寞一样。</h3><h3>2017年作家麦家登上朗读者第三期的舞台。他面对儿子的各种各样的"作",也想到了当年自己与父亲的"斗争"。父母应该怎么办?是选择放弃还是坚持?忍耐还是放任?麦家以父亲的身份,分享了自己与儿子的点滴。他说:“当初我的选择,就是用我的力量来保护他,陪着他承受青春期的痛。”<br></h3> <h3>麦家相信"因果",现在的我越来越相信"因果"。佛说:人就是苦今生,修来生,而今生种种皆是前世因果。走过忘川,踏过奈何桥,喝下孟婆汤,将前世早已忘得一干二净。而今世的现报,就是我在承受着当年无知幼稚强加于父母的痛苦。 有些事情,当我们年轻的时候无法懂得,当我们懂得的时候已不再年轻。<br></h3> <h3>父母在,人生尚有归处;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我们在不停地选择中总是倾向于有利于自己的事情,却忘了最亲的人是最经不住时间的消磨。中秋节了,难道一句"但愿人长久,千里共蝉娟"就可抵消心中的愧疚吗?<br></h3> <h3>欺人亦是自欺,徒留安慰罢了!王小波说:人的一切痛苦,本质上都是对自己的无能的愤怒。 此时此刻的心情,该用哪个词来形容呢?</h3><h3>放不下工作,放不下孩子,也放不下故乡的爹娘。人往往在两难之间才感受到生活的不易。多年之后,我的孩子是否像我这般心情,迷惘而又徘徊。 </h3><h3><br></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