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2018年6月8日,我和陈罡夫妇驾车来宝鸡,一则与宝鸡的交大附中老同学潘景行,王荗生,刘宗昉,杨自光,杜军,李渭等聚会叙旧。二则主要是回访留下我们青葱岁月难以磨灭的印记一一知青岁月的痕记。在第一天的会餐叙旧和市容参观后。我们则分兵二路。陈罡夫妇由昔日槐树岭乡亲之子一一年青有为的一代,亲自驾车接送,率领回队拜访村里的父老乡亲,并与身处外地的插友李见为,冯翼,严晖,谢碧青,章文等进行视频实况互动联会,共享欢聚,回忆当年等盛况。而我们这一路一车一行五人,我,王茂生夫妇,杨自光,叶明富则自驾前住秦岭大山深处的南岔一队,兼有寻根及为今年10月全体知青返乡聚会而作探路准备。因为时隔50年,均知队中以面目全非,村人老的老,去世的去世,搬离的搬离。己杳无人迹。想必只余断壁残瓦,印证着我们当年的留痕。还有我们的队友一一金兰珠,当年被害长眠于此。这也是我们心中一生的痛,一生的怀念与遗憾。我们驾车一早九点出发,不到一小时,即抵进山入口,南岔,西岔的分路口,也是一般现在车行转步行的节点。前方,已是崎岖山间小道,当年只适合架子车通行。如今,也仅限于农用三轮摩托车勉强通行而已。且有栏杆挡道,不准通行。但对于我们决心返乡的知青,小事而已,开锁移杆。稍作停留,继续前行。仅一车宽的山路,不断使我们回忆起当年拉着滿载的驾子车,一路飞并,仅两个多小时,跑完三十里山路。只为一个最原始的愿望,化一元钱买半斤猪头肉,一个大白面馍,大快朵潁。以填补常年累月缺油少盐,苞谷面度日的饥肠。然后拉车踏上艰难沉重的返程,虽是空车,但全程上坡,拼尽全力。也要用双倍的时间回队。这次开车,自然惬意,山路虽险,一边是山壁,一边是山涯,车轮距两侧,不过一尺之遥,但对于久经阵仗的知青来说,没人当回事。连茂生夫人小魏,也谈笑风生,毫无惧色。我这"老司机“可知道,一般人是会惊呼连连的。在车行十余里的过程中,我们过了两道形同虚设的"山门",终于碰到了"拦路虎"。一左一右两块大石,分置壁,涯两边,且前后略有交错,又不够一车长,又稍带上坡。车必须在仅一车宽的小道上作蛇行机动,不差分毫,才能既不撞壁,又不掉涯。为安全起见,我不得不让全体队友下车,在车前车后,车左车右随时监督指挥,经过二次调正后,顺利通过。在又过了几道当年拉架子皆知的险地之后,来到一个稍陡的上坡道前,路稍宽,路况也不错。我原以为以我1.8T的车,不会太吃力,一冲而上。谁知上到一半,车原地卡住,油门到底,仍上不去。全体下车,稍退,踩足油门,再冲坡,反复几次仍上不去,于是王茂生,杨自光,叶明富先后轮番上阵推车。但每走不到一米,又卡住上不去,再垫石垫沙,想尽办法,试了几十次,车干脆纹絲不动了,只见轮转,不见车走,轮子磨得冒烟,原地“趴窝"了。此时,驾车几十年,行程150万公里的我也发毛了。车损不说,如无法前进到可调头的地方,只能倒车回去,这还可以,但一想到前进直视尚十分困唯的“蛇行路",几处仅一车宽,且向外倾斜的险路,还要"倒车"十几里才能调头。这个难度可不是一般的大。继续尝试"冲坡"前行,如再多次不成,轮胎损毁,再单边打转,方向不稳,又是全油门,一个不慎,或掉坡撞壁,伤车不说,或甚至冲下山涯,后果不堪设想。走南闯北驾车几十年的我真“挠头"了。怎么办?前进,己近绝望,后退,又似无可能。我作为唯一的驾车人,心中喑暗叫苦,虽不明言,但队友们也基本明白当前的处境。但作为见过大风大浪的知青,大家毫无惧色,一起集思广益,分析困难,出谋划策。最后确定,前行是唯一方案,但不能在原车辄中打转,必须大幅后退十余米(已临近前一个好不容易冲上来的又一个上坡)利用冲坡过程向山壁靠拢一轮多宽,避开涯边松软的土层(不受力),但极易失控撞壁。但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只要过去,就是胜利。损车就损车吧!连唯一女性小魏也磨拳擦掌,“我也上,可能只差我这一把力量了“。经过再三,四次的调整试冲之后,我们终于连推带冲,熬过难耐的十几秒钟(才十几米路啊),冲上坡顶,但右前侧车体,已离石壁不到几指宽了,险过剃头。大家欢呼雀跃。共庆胜利。并总结,只要我们横下一条心,团结一致,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在这过程中,没有一个人,说过一句泄气的话,这真正体现了“知青精神"。如我们当年的十几个队友也一起来,同样不会有二话。事虽小,但仍令人深思。我走南闯北几十年,驾程上百万公里,独闯珠三角,长三角。以近七十高龄的南岔队友为核心的自驾车队,退休后上天山,去西藏,攀珠峰大本营,穿越兴安岭,跨内蒙草原,行遍祖国大江南北,直至美利坚东西海岸。我们怕过什么。是时代,生活的摩历,造就了这一代"怪咖奇芭"。虽是不幸的产物,但却曾是时代的中坚和不可再生的一代。我们的不幸,孕育了我们的坚韌,磨厉了我们的意志。可惜岁月无情,终见苍桑。但我们人还在,心不死。至少希望以我们的经历,给后人一点启示。经此一难,后边行经虽仍小有波折,我们已视如坦途了。人生不亦是如此吗?<div>我们最终车行至峽里(昔日南岔二队),因前边道路泥泞,已几无汽车掉头之处。商量之后,决定弃车继续前行,不达终点南岔一队,决不罢休,为我们今年十月,全队知青十余人。探明道路和不明之处。一路行进中,山中己不见一人,只有与我们同行的一对小夫妇(他们早己弃车步行)。听我们讲当年的故事。又追来一位因我们违规推杆驾车进山的护林员。交流之后,才发现其生于七二年(我们全体七一年离开)才出生于南岔二队张姓人家。原来真正的“原住民"是我们,可不算违规。叙旧“认亲"之后,自成一家,并再三告曰:"下次再来,先打电话,我来开锁“(此时才认,我们是砸锁而入的,回家么!)。哈哈,不打不相识,本是同根生,自成一家人。沿途,我们远晀了尚有一屋的二队原队部;已不见踪影的水磨房;房屋保存出乎意料完整的磨镰石(地名),踏着满是只露头部的蒿草,走着没有路的路。踩石涉水,趟过没有桥的河。攀枝牵藤,摸爬滚打手脚全上的爬着大,小山坡。一路寻找着昔日的记忆和痕迹。在为寻找昔日一队打麦场这一唯一可能尚有印迹的地点时,远比想象的困难。杨自光竟在眼前树丛中走散不见踪影,剩余四人披荆斩蒺,连摸带爬的从小溪边总算开出一条能过人的缝隙,上到已长满杂草,和碗口粗的树丛的疑是平坡上,努力凭稍稀的树丛,确认着我们当年第一天到队暂住的毫无踪影的牛棚,寻找着唯一的邻居刘,海两家的位置(无踪,仅剩感觉和地形高差)。寻找着昔日最气派的队部及女生住房(也是金兰珠遇难地),本以为还剩断壁残石的知青大屋,是我们自己上山伐木盖起的新房等,均已印踪全无,面目全非,几乎找不到一絲踪影和痕迹。直到返程时我无意绊倒在一个石臼上(根本复盖的看不见),你才能意识到这里曾有人类活动。并根据后人可能利用我们的墙基乱石搭的一个类似烧火的地方,基本确定了我们知青住房的大概方位。最后为了找到我们天天挑水做饭的水源地,又费尽心为,穿越重重杂草树丛,冒着跌下山涯的危险,也才找到了疑似取水处。此时众人已筋疲力尽,又失散了一名队友,好在大家深信,杨自光有足够能力自保,自行,自返(其实几乎每个队友皆是)。原地休息,戏水,吃饭,饮用请沏,甘冽,阔别多年的山泉水。我照例灌装了一大瓶,准备带回家与家人共享并留念。此时,大家回忆,议论着当年的一点一滴,感叹着岁月的流逝和时光的变迁,青山依在,人事已全非。昔日青葱少男少女,己成今日苍然花甲古稀老人。只是雄心依旧,丹心不改,老而弥坚。工作,生活道路多有不同,但怡养天年,知足长乐,追求幸福的愿望更加迫切。在水足饭饱,忆尽今昔之后,我们踏上返途。沿途又再次确认或初定了当年的菜地,金兰珠遇难时我们正在背粪的山坡及金墓的大致方位,有些事,留给下次大队人马来解决吧!我们的任务和目标己圆满完成。果不其然,走不多远,杨自光已笑盈盈的等在前方路边,不慌不忙的讲他失散后的经历。下山后,自是一帆风顺,车行如飞,一个小时后,又顺游宝鸡植物园。心满意足。最后与茂生兄,潘局为首的槐树岭一行汇合。又即返家再聚,我和茂生兄夫妇则要准备明早赴蓉城的自驾行了。大家依依昔别,相约来日再会。此行当然要感谢尽地主之宜且全程陪同的潘局,茂生夫妇,宗昉,自光,明富,杜军,李渭,金兰,祥敏等各位。尤其是热情周到,乐于参予支持知青活动的当地农民后代,如今己是俊杰,子女即将出国留学,前途光明的新一代人。我们这些"城里人“,再不奋进,只能自叹弗如了。'</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