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我魂牵梦萦的地方 彭显平

平平安安

<h3>  “秋风入窗里,罗帐起飘扬。”是秋的凉意。<br></h3><h3> “秋风起兮佳景时,吴江水兮鲈鱼肥。”是秋的富足。</h3><h3> “秋风萧瑟,洪波涌起。”是秋的豪迈。</h3><h3> “秋风吹不尽,总是玉关情。”是秋的思念。</h3><h3><font color="#167efb"> 秋,到了。</font></h3><h3> <font color="#167efb"> 桂花的幽香一缕缕一丝丝,沁满施州校园。深深吸一口,里面还带着香甜,让你不由得想起故乡——秋风阵阵,八月的村子被桂花香裹住,夹杂着包谷杆特有的芬芳。</font></h3><h3> </h3> <h3> 故乡——不分季节,不分职业,不分贵贱,总是不经意间就想起了她。</h3><h3> 作家梁实秋对他那不能遮风雨的雅舍是好感油然而生:</h3><h3> <font color="#39b54a"> “虽然我已渐渐感觉它是并不能蔽风雨,因为有窗而无玻璃,风来则洞若凉亭,有瓦而空隙不少,雨来则渗如滴漏。纵然不能蔽风雨,“雅舍”还是自有它的个性。有个性就可爱。”</font></h3><h3><br></h3> <h3>  不能避风雨的房子梁实秋还能认为它有个性可爱。</h3><h3> 小时候,我总是嫌弃自己的故乡有太多不如意,总想千方百计逃离那个地方。</h3><h3> 现在我已在城市安营扎寨,生活又迫使我们无法再回到故乡时,故乡的山,故乡的屋,故乡的河,故乡的点点滴滴总会在夜深人静,在我卸下所有苦与累的时候,以她特有的颜色涂满了我的梦。</h3><h3> 入梦最多的便是老屋了。</h3> <h3>  梁实秋的雅舍的位置在半山腰,吴伯萧的山屋则是挂在山坡上的。</h3><h3> 吴伯萧忆及《山屋》,开头便这样写:</h3><h3> <font color="#39b54a">屋是挂在山坡上的。门窗开处便都是山。</font></h3><h3> 吴伯萧对自己的山屋颇为喜欢,他满心欢喜地发出邀请:</h3><h3><font color="#39b54a"> “倘若你来,于山屋,你也会喜欢的吧?”</font></h3><h3><br></h3> <h3>  我的老屋也像吴伯萧所说的那样,<font color="#39b54a">“是挂在山坡上的”</font>。</h3><h3> <br></h3> <h3>  儿时,这所木屋里总是暖暖的。</h3><h3> 屋里总是洒满阳光,金色的阳光<font color="#ed2308">从木板的缝隙中渗透进来</font>,<font color="#ff8a00">从院子的大树影子中漏下来</font>,<font color="#39b54a">从方窗格上映下来,</font><font color="#167efb">从瓦片中钻进来,</font>晨光中一把把阳光总是配合着炊烟缠绵起舞,还可以看到调皮的尘粒在门槛上跳跃。</h3><h3> 即使,是在下雪的冬天,在母亲呼唤中醒来的我们也能立即钻进还带着柴火清香的棉袄中。</h3> <h3>  老屋前有一株悬在坎边的大樱桃树。当村里刚送走新春不久,万顷碧浪中那一抹似白非白、似粉非粉的樱桃花点亮了村里人心中的春。 这几年,每次回去拜年,我总能第一眼就看见她俏丽的身影。</h3><h3> <font color="#39b54a"> 每个新春都在绽放,仿佛在等着我回去;每个新春都在绽放,仿佛在为我守候着老屋;每个新春都在绽放,仿佛我从来就未曾离开过。</font><br></h3> <h3><br></h3> <h3>  与孙犁相比,有一点是一样的:“<font color="#39b54a">人对故乡,感情是难以割断的,而且会越来越萦绕在意识深处,形成不断的梦境。”</font><br></h3> <h3>  但也有不同:孙犁是越想回去,梦里却怎么也回不去了。<br></h3> <h3>  孙犁在《老家》一文中这样描述梦回故乡:</h3><h3> <font color="#39b54a">前几年,我曾诌过两句旧诗:“梦中每迷还乡路,愈知晚途念桑梓。”最近几天,又接连做这样的梦:要回家,总是不自由。请假不准,或是路途遥远。有时决心起程,单人独行,又总是在日已西斜时,迷失路途,忘记要经过的村庄的名字,无法打听。或者是遇见雨水,道路泥泞;而所穿鞋子又不利于行路,有时鞋太大,有时鞋太小,有时倒穿着有时横穿着,有时系以绳索。种种困扰,非弄到急醒了不可。</font></h3><h3><br></h3> <h3>  我却与他相反:那老屋、上学那崎岖的路、那潺潺的小河常常入我梦来。</h3><h3> 然而午夜梦回,却已深知,故乡,那是我回不去的地方了。因为,最重要的两个人已不在那里等我了。</h3> <h3>  孙犁在文中也略显伤感:</h3><h3> <font color="#39b54a"> 及至晚年,不管怎样说和如何想,回家去住,是不可能的了。</font></h3><h3><font color="#39b54a">是的,从我这一辈起,我这一家人,就要流落异乡了。</font></h3><h3><font color="#39b54a"> 那里的河流,确已经干了,但风沙还是熟悉的;屋顶上的炊烟不见了,灶下做饭人,也早已不在。老屋顶上长着很高的草破漏不堪;村人故旧,都指点着说:“这一家人,都到外面去了,不再回来了。”</font></h3><h3><br></h3> <h3>这个假期,办公室的苏打来电话,告诉我,他们在我家乡——茶山,我心中顿时涌出一种说不出的滋味。<br></h3> <h3>  我与故乡已成最亲的陌生人了。</h3><h3> 看到圈里好多人在那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地方玩乐心中那份念想终究溢满了。<br></h3> <h3>  又回来了!河,不再是曾经的样子。</h3><h3> 曾经的她更清秀,不像眼前这似进了美容院的河——这别扭的人工河岸。<br></h3> <h3>  她千姿百态,一场雨就让她有机会重新打扮自己的模样,她那宝石般的绿莹潭随时更换地点,雨后不久河中长满青苔,从摇曳的绿到满河的棕。又一场雨后,她会与河底的石一个颜色,清的那样耀眼。<br></h3> <h3>  这条河是让我敬畏的。父亲不让我和姐嬉水,因此河边长大的我们是十足的旱鸭子。最快乐的莫过于在过膝的水中泡一泡。</h3> <h3>  上小学时这条河会缠缠绕绕一直陪着我们到学校,以至于我如今的梦里那河是那样宽那样深。<br></h3> <h3>  上小学那会儿,不管是秋还是春,每次河水涨过跳石,仅大我一岁和我差不多高的姐就命令我提着她的鞋,趴在她背上,姐白皙的小脚趟过河水撩拨得河水咯咯直笑,我从她的背上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脚下踩的是石还是沙。过河的姐接过鞋子用手抹去水珠套上鞋与我向前飞奔。<br></h3> <h3>  那时,河边全是绿绿的木瓜子树。<br></h3> <h3>  到了深秋,红红的木瓜子挂满枝头,嘴馋的孩子借放牛之际把它连枝放到火上烤得噼里啪啦嘘嘘作响时,顾不上烫就扔进嘴里。</h3><h3> 如今,这木瓜子树在河中的影子也少见了。<br></h3> <h3>  想起几年前从河边取了一根苦黄连带到三岔,如今已长成很大一株了。那树苗跟我一般,哪怕离家那么远,舍了孤身的母亲,到底年轻不知愁,远离故土居然也长得枝繁叶茂。<br></h3> <h3>  这次也带一份故乡的物到城中的家吧,起码那是家乡的!只是稍有遗憾,离开故土的小苗显然不太适应,总显得无精打采。<br></h3> <h3>  这让我想起八年前因病重不得不跟我到恩施的母亲。她也这样,刚来时心神不定,随时和我唠叨:放心不下老屋,放心不了耕作几十年的田,放心不下满山的树材,更舍不得熟悉的乡亲!到了恩施,连买一根蒜苗也得心疼半天,后来劝得多了也有些不耐烦,我一不耐烦母亲就沉默了,现在忆及那眼神里该是有多少的无奈与酸楚呀!母亲常叨念家乡的一切,可因病,最终,母亲也没能再回茶山,再回茶山看一眼老屋,看一眼她牵肠挂肚的山、田……<br></h3> <h3>秋风乍起,木叶萧萧,乡路迢迢,南雁归时因为心中那份牵挂,我相信不会更寂寥。<br></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