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 </h1><h1><br></h1><h1> 台长接到命令后,立即做出了安排,命令我和贾征远同志去执行这项任务,并告诉我俩当晚的口令是:南宁、昆明,我俩接受了任务,二话没说,背上枪就出发了。殊不知我们这一去,差点把命葬送在咱们的哨兵手里。事情是这样的,那天晚上属于激战前夜,各部队所在的位置都设了许多岗哨,警戒等级提高,当晚的口令和夜晚的标记都下发到了各部队。但告诉的当晚口令有误,这些情况我俩浑然不知,等待我们的将是危险的征程,因为口令不正确,在执行任务的途中遇到的危险可想而知。为了早点完成任务,我俩就急匆匆的出发了。
在路上我还在想既然指挥部深更半夜需要载波设备,肯定是根据战争需要开通更多的通信线路,赶紧赶路吧,别耽搁了。但是有点担心,今天是第一次到这地方,是山间小路,路边都是灌木丛,草也长的很高,这条路也不熟悉,天又这么黑,看不清,别走错了路,要是耽误了接车,完不成任务,影响了通信指挥那还得了,肯定要受到严肃的处分。当我俩顺着山间小路走出我们电台所处的位置几十米时,突然听到大喝一声:站住,口令。我赶紧回答:南宁,哨兵闻听,紧接着大声喊到:站住,别动,再动就打死你们,一共两个哨兵,他们是担任警戒指挥部的卫兵,我们台也属于他们的警戒范围,他这一喊,犹如一声劈雷把我俩惊呆了,怎么回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为什么让我们站住别动,事后才知道口令不对,当晚的口令是:北京、南京,左胳膊扎白毛巾,还好,哨兵没有开枪,没把我们俩当成越南特工,真要感谢哨兵,紧接着问我们是干什么的?一听哨兵的口气有所缓和,赶紧告诉哨兵,我们是奉指挥部的命令,去接42军通信营的一辆载波车,指挥部要急用。哨兵一听我们是执行任务的,没有贸然采取行动,一个哨兵盯着我俩不让动,另一个哨兵去了一旁,估计是询问上级有没有接车这么回事,要把事情查清楚,一会那个哨兵回来了,告诉另一个哨兵,放我们过去,我问怎么回事,哨兵说你们的口令不对,我想既然不对,那你们就告诉我们今晚的正确的口令吧?他们嘴很严,不肯告诉我们,既然不说,那我俩就打算回去再询问一下台长吧,可他们又不允许我们往回走,往回走等于进了他们的警戒区域,在对我俩的身份无法判定正确的情况下,不会放我们往指挥部靠近,我们离指挥部越远越好,出了事他们要负责的,而出了警戒区域就不归他们管了,出了事与他们也无关。这可怎么办?不告诉正确口令,也不让往回走,不知道口令出去是很危险的。
到了此时,明知道前面很危险,但为了完成任务,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走,决不能退缩,一定要克服困难,想方设法坚决完成上级交给的任务,也抱有侥幸心理,也许不会再遇到哨兵了。鉴于这种紧张情况,我告诉小贾遇到情况不要说话,小贾是山东人,七六年兵,开电台车也三年了,人很老实腼腆,平时不怎么爱说话,普通话说的不太好,怕遇到情况说话不清楚,把我俩当越南人打死或打伤,任务就没法完成了。我是老兵走在前边,让他跟在后边,这对他也是一种保护。
<br></h1> <h3> 战友贾征远</h3> <h1><br></h1><h1> 当我俩走出山间小路,看到前面一片开阔地,在开阔地当中黑压压一大片,定晴一看是炮阵地,好家伙,原来全是大口径火炮,炮管都昂起头朝着越南方向,只听见炮兵们都在忙着什么?好像听到有摇电话机的声音,这个炮阵地在我们指挥部的后面,我想这炮一发射,炮弹都要从我们头顶飞过,当时正沉浸在要是万炮齐发,炮弹从头顶飞过是什么样的景象时,突然听到大喝一声:站住,口令,并听到拉枪栓的声音,我的天哪,怎么又遇到哨兵了,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这下可完了,紧张的要命,既然口令不对,也就不回答口令了,赶紧语无伦次地直接说:别,别开枪,自己人,声音都有些发抖,怕被哨兵打死,完不成任务那就耽误大事了,又跟哨兵解释了一番。这哨兵是炮兵阵地担任警戒的,我们走到了炮阵地的边缘,被哨兵发现了。好险,又闯过了一关,哨兵没有纠缠,就放我们过去了。
由于两次哨兵的盘问耽误了一些时间,怕42军通信营的载波车开过去,我和小贾加快了脚步,还算幸运,路没有走错,很快一条公路横在了眼前,紧张的心情得到了些许缓解,可是看见公路了,我俩找了个地方在公路边坐了下来,等着载波车的到来,祈盼着载波车在我们到来之前没有开过去。要是从这里开过去就麻烦了,这地方到边境只有几华里的路程,开车只需要很短的时间。
现在只能坐等,着急车不来也没用,我俩的任务就是在公路上拦下载波车,并引导到前线指挥部,要求天亮之前必须完成任务,也就意味战斗打响之前载波线路要开通,真急人哪,焦急等待着。天是那么黑,也是那么冷,正在胡思乱想之际,突然一支十几人的巡逻队由远而近走了过来,都配戴着头盔,一码的冲锋枪,左胳膊上都扎着白毛巾,当他们发现我俩后,就像发现了敌人一样,忽拉就围了过来,枪口都指向我俩,还有几个当兵的在拉响了枪栓,步步紧逼,形势危急,那天晚上边境线我方一侧都已经戒严,当地老百姓晚上都不允许外出,我俩原地坐着,我告诉小贾不要乱动,如果乱动咱俩就没命了。领队靠近了些,问我俩口令什么的,还是一问三不知,重复着前两次说过的话,又解释了一番。他们在了解我们的情况后,也不敢对我俩怎样,最后他们离开我俩,朝着中越边境方向巡逻去了。
走的时侯,领队还不忘调侃:老兄你们的胆子真够大,口令也不知道,不要命了。是呀,我俩为了完成任务已经顾不上危险,顾不上害怕,把生死已置之度外,可要是被哨兵打死了,没有死在战场上,死在自己人手里那就太不值了,太冤枉了,那个时候也顾不上多想,走一步算一步吧。又过了一会,从祖国方向过来了两个人,我俩又紧张起来,紧握着枪观察着对方,把身体压低趴在公路边上,只见那两个人小心翼翼的靠近我俩,我让小贾趴着别动,我主动迎了上去,如果我出了事还有小贾去完成任务,我也猜想着是不是通信营的人来了,这时候对方一个人小声问:你们是不是接载波车的(他们已经知道有人来接),我说:是呀,你们可来了,为接你们,我们俩的命差点没了,车呢?有一个说:车被检查站扣下了,说没有前线指挥部的命令,任何车辆都不放行,今夜严禁车辆通行,你们赶紧过去说说吧!检查站到我们这里三、四华里,我们商量了一下,要是都回到检查站,回来的时候坐不下,我让小贾和他们的载波员留在原地等我们,我和他们的司机去检查站交涉。走之前把当晚的口令和标记问了一遍,他们如实的告诉我俩当晚的口令是:北京、南京,左胳膊扎白毛巾。我们得到口令后,心里也踏实了,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地了,今晚再也不用提心吊胆了,精神了许多,走到那里都会畅通无阻。
<br></h1> <h3> 一营营长杜正前和营部战友在前线</h3> <h3><br></h3><h1> 当走到检查站时,问口令什么的都比较顺利,没有遇到阻拦,看到很多全副武装、荷枪实弹的战士,都挺威风,机枪架在防御工事上。我过去找他们带班的说明情况,请他们把载波车放行,带班的还是那种口气,没有前线指挥部的命令,今夜任何车辆都不放行。我说我就是奉前线指挥部的命令来接载波车的,你不放行,要是耽误了大事,你我可都吃罪不起,那是要掉脑袋的,指挥部急着要用载波设备,你好好考虑一下,天亮前我必须把车接到前线指挥部。他听我这么一说,感觉问题很严重,不能一味扣着车不让过。他去了一旁,估计是请示去了,一会回来说,你们可以走了,并告诉我们,不允许开大灯,不允许鸣笛。
我们不敢耽搁,赶紧坐上车,开车回到我和小贾待的地方,接上小贾和他们的载波员,下了公路,顺着山间小路朝指挥部走去,由于天太黑看不见路,也不能开大灯,我们几个都下车,在车前边走成两队,让司机看着一点一点往前挪,摸索着前进,当走到炮兵阵地边缘,炮阵地过来一个人喊到:谁的车开灯了?赶紧关掉。他把我们一帮人当成是他们的炮兵了,我们赶紧关掉了汽车小灯,连汽车小灯也不让开,今晚灯火管制,不允许有灯光,我们也清楚今晚为什么要灯火管制,怕暴露目标。为了遵守炮兵阵地的规定,我们只有摸黑前行。也不知经过了多少时间的煎熬,感觉路途是那么的遥远,终于在下半夜二点多把载波车接到了我们台所在位置,由前线指挥部来人把载波设备和人员接走了。我俩及时把路上的情况向台长做了汇报,因为口令不对,差点出了大事,好危险。台长说也不知道那个环节出了问题,传达的口令就是南宁、昆明,我们也不好说什么,没有误了大事并能活着回来就行了,圆满完成了上级交给的接车任务,其他都不重要了。
一颗紧张的心终于落地了,浑身酸软的瘫坐在地上,感觉自己真的虚脱了。庆幸的是,自己那晚还能活着回来,感谢几位哨兵手下留情。激战前夜当时的形势是高度的紧张,如果有一个哨兵、有一个环节出点问题,由于紧张开了枪,我们俩不死即伤,后果很严重,完不成任务,耽误大事了。回到我们电台的位置一直无法入睡,心情难已平静,等待着总攻的炮声,到凌晨六点四十分对越自卫反击战的总攻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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