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的怀念(三)

宏歌

<h3>  这个有着七百五十多年历史的山村,本已在情感空间里收藏了起来,但因对老父亲的怀念,老村又从情感记忆里释放出来,并且越来越感到她的亲切。</h3> <h3>  童年收藏的记忆,经过时间的奇妙过滤,老家就是一个无与伦比的乐园。这里留给自己的是温暖、快乐的经历。现在回想起来,心中充满了对父母的感佩。</h3><h3> 那个年代过来的人,印象最深的是大部分人家都吃不饱饭。农闲时节两稀一干或只吃两餐的人家比比皆是。小时候就觉得自己家和别人家不同,一日三餐,粥饭可以放开来吃,不吃饱不会放下碗筷。过年时有鱼有肉,有瓜子花生糕点,还有新衣服新鞋子。现在想来生活能达到这种"小众"的水平,父母是要付出多少心血和汗水。</h3><h3> 父亲不知道从哪儿学来的最原始的狩猎技巧,下套子、安放笼子、埋放猪油炮,得心应手。时不时地拎回只免子、果子狸、狗獾之类的小野兽,让我们打打牙祭。运气好时还会扛只野猪、獐麂、野山羊甚至是狗熊之类的大野兽回来。全家就像过年似的高兴,左邻右舍也跟着享口福,皆大欢喜。</h3><h3> </h3> <h3>  父亲最传奇的故事是和狗熊的一次肉搏。有一次父亲去山里巡查下的套子时,在一处山坡上遭遇了一只狗熊。父亲低头上坡,感觉不对劲抬起头时已与人一样站立的狗熊打了个照面。情急之下父亲迅速地哈腰低头一下子扑向狗熊的怀里,并从狗熊的前脚腋下环抱住了狗熊。对峙之中人与狗熊一起滚下了山坡。幸运的是人在上狗熊在下夹在了一个开叉的树桩里,父亲趁势逃脱。但在与狗熊的搏斗中不知觉地被狗熊咬穿了左手大臂。所幸正值寒冬,身上衣服较厚,狗熊咬穿了衣服咬穿了肌肉没有伤到筋骨。我亲眼看着父亲脱开血糊糊的衣服时,手臂上出现了两两对穿的四个血淋淋的牙洞。<br></h3><h3> 村里有遭狗熊伤害的两个老人,一个被狗熊抓去半边头皮和一只耳朵,另一个被撕烂右边半张脸。相比之下父亲遭遇狗熊,受到的伤害是最小的,过程也是最神勇的。我曾很崇拜地问父亲,你练过功夫吧?记得父亲苦笑着对我说,哪有武功啊,就是反应快,脚步快,逃命要紧啊。</h3> <h3>  老屋的历史定格在了2O17年初夏的的那一天,它成了记忆的永恒。 这栋房子是祖父四兄弟合力于民国初年建成的。与旧徽州一府六县中诸多的明清古建相比,这栋老房子并不算老,但何至于就早早地被拆除呢?细想起来老房子的命运是难逆时运啊! 当年祖父兄弟分爨,这栋新落成的房子归到了二叔公和祖父的名下且两家合住。解放后划分阶级的时候,二叔公家成了地主,我家有幸保住了中农的阶级成分。土改时二叔公家的房子被两户贫农登记获取,二叔公家被赶出门,一家七八人挤在了一个狭窄牛栏里居住。两户贫农楼上楼下交叉着享用本属二叔公家的半边屋子。或许是得来太容易不会去珍惜,那半边屋子因漏雨腐败,长年失修而柱歪梁斜,楼板塌陷,最后危及我家的半边房子。 老屋过快地颓毁还有一个不可逆转的原因是这个屋子里的后人都不能留下来或不愿留下来。没人居住也就失于修葺管理。这种传统的砖木徽建,不及时修缮和维护就难耐风吹雨打。老屋的结局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被我们这些不肖子孙遗弃。想当年祖辈含辛茹苦,倾其所有留下的家业,如今被弃之如苦芥,祖父在天,能不顿足捶胸,呼号怒责。</h3><h3></h3> <h3>  老屋的每个角落都历历在目;老屋里的欢声笑语尤在耳边。谁砍了门前那棵父亲手植的扁柏,谁拔去了橱屋边菜地里母亲精心侍弄的葱蒜。屋前的那棵桂花树依在,去年黄花灿灿,今年也应该会花香四溢的。年年梁上孵雏的燕子,你会因无门可进,无家可归迷茫失落吗?你会因找不了到旧巢伤心掩泣吗?<br></h3> <h3><br></h3><h3> 梦里常回老家的老屋,梦里常在老家的老屋。<br></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