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地鸡毛

青青子木

<h3>  终于去了心心念念了一个暑假的枸杞岛,终于看到了恍若来世的荒野旧屋,也终于明白了水天一色的意境。</h3><h3>  </h3><h3>  原本没抱太大希望的旅行,却给了我满满的惊喜。</h3><h3><br></h3><h3>  </h3><h3>  </h3> <h3>  三天的时间,放空大脑,只是去走,去看,傻傻的发呆,跟民宿的奶奶闲聊,奶奶生活在海边,整日吹着海风,常年的岁月沉淀成脑门上的沟沟壑壑,变成睿智沉入心底。奶奶说我穿的真好看,还说同行的西西跟小帅哥儿在谈恋爱。 西西不说话,夜色中看不见她的脸,小帅哥儿回头朝她看:</h3><h3>  </h3><h3>  “那可真让你捡了个大便宜。”</h3><h3>  </h3><h3>  西西和小帅哥儿都说他们还没脱单,回程的船上,小帅哥儿买了一张晕车贴,递给西西,西西很无奈的笑:</h3><h3>  </h3><h3>  “可是我贴不了啊,我穿着连体裤。”</h3><h3>  </h3><h3>  我看着那样的年轻人,看着他们肆无忌惮的青春,能那样笑,能那样闹,能那样挥霍,真是好奢侈啊!</h3><h3>  </h3><h3>  我有多久没收到过晕车贴了呢?到了我这样的年龄,是常常把晕车贴递给别人的年龄了。</h3><h3>  </h3><h3>  发了美美的图在朋友圈里,照例引来很多赞,有人羡慕我的闲适与自由,有人羡慕我的文艺,有人羡慕比我高半个头的女儿,在朋友圈里,我从来都是别人的风轻云淡。</h3> <h3>  从枸杞岛回来的第二天,莫名的低烧,浑身酸痛,每个关节都是痛的,连走路都困难了起来。</h3><h3>  </h3><h3>  熬到下午,困在办公室的沙发上起不了身。泥泥爹问我怎么了?</h3><h3>  </h3><h3>  我的心里一阵悲凉, 二十多年了,我早已不指望晕车贴了,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彼此之间连话都听不进去了呢?我明明说了两次,早晨起床的时候,我说:“怎么身上这么痛呢?” 中午他看见我的时候,我说:“全身痛死了,中午饭都没吃。”</h3><h3>  </h3><h3>  下午三点了,他问我怎么了?</h3><h3>  </h3><h3>  第一次他没回应我,第二次他没回应我,都比不上这一句:“你怎么了?”更让我难过。</h3><h3>  </h3><h3>  “那要去医院看啊!”</h3><h3>  </h3><h3>  “我不看。”</h3><h3>  </h3><h3>  就让自己这样痛着吧,身体的疼痛或者会减少心灵的疼痛。</h3><h3>  </h3><h3>  朋友托我去小区门口拿个快递,想着我走不动的身体,又犯了一个大错,</h3><h3>  </h3><h3>  “你帮我去门口拿个快递吧?”</h3><h3>  </h3><h3>  “你那朋友怎么回事啊?怎么总是让你拿快递啊?我不拿。”</h3><h3>  </h3><h3>  去拿快递的路上,我拖着沉重的身子,终于掉了几滴眼泪。</h3><h3>  </h3><h3>  妈妈打电话来,总是问:</h3><h3>  </h3><h3>  “你们过得好吗?”</h3><h3>  </h3><h3>  我总是说,好的好的,都好的。</h3><h3>  </h3><h3>  妈妈说:“我总是想到你在我身边的时候,没过过什么好日子,总希望你过得好好的。”</h3><h3>  </h3><h3>  妈妈如今老了,不知道她为什么总要说这些话,让我流泪?</h3> <h3>  年轻的时候,我一个人来到了这么远的地方,想着会有一个人,能爱我宠我,护我周全,可是我终于将长长的日子过成了一地鸡毛。</h3><h3>  </h3><h3>  我并不生活在朋友圈。</h3><h3>  </h3><h3>  我的生活一半是火焰,一半是海水。</h3><h3>  </h3><h3>  写到这里,忽然峰回路转,豁然开朗,有什么大不了的呢?只不过没人疼罢了,人越长大越孤独,像我这样年纪的女人,本就会越来越孤独的吧?</h3><h3>  </h3><h3>  这没什么?我有我的云淡风轻,也有我的一地鸡毛。</h3><h3></h3><h3> 即便如此,我依然会好好读书,写字,健身,努力工作,若干年后,希望活成我希望的样子。</h3><h3><br></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