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抗战老兵

沈玲

<h3>他们是左权县最后的抗战老兵,&nbsp;</h3><h3>他们是平均年龄93岁的老人, &nbsp;</h3><h3>他们是国家沉甸甸的记忆</h3> <h3>当年浴血沙场的战士,正在一个个地逝去,去年仅左权县就有5名老兵撒手人寰。如今在世的9人,最大的96岁,最小的90岁,其中8名是伤残军人,都已是风烛残年的耄耋老人。但他们每个人的经历,都称得上是一段传奇,都是国家沉甸甸的记忆。</h3> <h3>抗战胜利73周年纪念日前夕,我受中华英烈褒扬事业促进会的委托,在热心公益人王艾甫(左)的帮助下,走访了左权县抗战老兵。</h3><h3><br></h3> <h3>1996年,王艾甫无意中得到84份太原战役阵亡通知书,从此开始了为阵亡烈士寻找亲人的漫漫历程。<br></h3> <h3>22年间,他送出了52份阵亡通知书,但仍有烈士的家人还不知道烈士的下落。因他的持之以恒,与电影《集结号》主人公半生时间寻战友遗骸有相似之处,被媒体誉为当代“谷子地”。王艾甫两度入选央视感动中国候选人。<br></h3> <h3>尚老是1938年入党、有着80年党龄的老党员。他参加过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抗美援朝、西藏平叛、中印边界自卫反击战,他的经历几乎是中国人民解放军大半个战争史的缩影</h3> <h3>尚老曾获二等功一次,三等功两次,嘉奖两次;获中华人民共和国三级独立自由勋章、三级解放勋章、朝鲜国旗勋章等12枚奖章。</h3> <h3>面对着战功赫赫的老英雄,注视着那12枚沉甸甸的勋章,让你不得不肃然起敬!</h3> <h3>抗日战争时,时任班长的他带领战士参加蟠龙战斗,攻打红都炮台,在胡兰岭一带与日军殊死搏斗,腰部受重伤,他的右手被日本飞机扔下的燃烧弹烧伤。</h3> <h3>半身不遂的老英雄挥手讲述着。一瞬间,我的镜头聚焦在这只残缺的手上,心被深深地刺痛了。</h3> <h3>解放战争时,尚老转战南北,参加了淮海战役、渡江战役,后又转入解放西南和解放华南剿匪战斗中。1950年入朝作战,在著名的上甘岭战役中,尚林玉所在部队的任务是在坑道里阻击敌人的坦克。图为1951年,朝鲜谷山,尚林玉(左1)时任12军19团3营营长。</h3> <h3>翻开老英雄的相册,一张标记“1952年留影”发黄的老照片引起我的注意。照片上年轻英俊的尚玉林身边坐着一个小姑娘,她是谁?</h3> <h3>尚老拿着这张泛黄的照片,叙述起那久远的故事:1952年,在朝鲜战场上,时任营长的尚林玉,一天清理战壕时,发现这位七岁的朝鲜小姑娘。</h3><h3>战争无情地夺去了小姑娘父母的生命,她孤苦伶仃,无家可归,尚营长照顾了朝鲜小姑娘六天,直至把她送交给朝鲜政府。<br></h3> <h3>这是临行前部队官兵和朝鲜小姑娘照的合影。66年过去了,如今,朝鲜小姑娘你在那里?仍是尚老耄耋之年心底的牵挂。</h3> <h3>如今,96岁的老英雄,过着普通而平淡的晚年生活。平时,他最爱的仍是那件挂满荣誉勋章的旧军衣。</h3> <h3>他珍藏的是还是那朝鲜战场上中央慰问团赠送的搪瓷杯。他的一生,都定格在那硝烟弥漫的战场上。</h3> <h3>8月21日中午,我们是在街口碰到抗日老兵巨换喜的。看到老人拄着拐杖、佝偻的身躯独自走在巷子里,我不免有点心酸。</h3> <h3>那天还没出伏,我们穿短袖都嫌热,巨老却始终套着那厚厚的军衣。</h3><h3>一进屋,他用颤巍巍的手,将一枚枚勋章别在一件较新的马裤呢的军衣上,<br></h3> <h3>巨老又戴上一顶不合时令的军绒帽,那佝偻的身躯里焕发出的却是铮铮铁骨的军人气节。</h3><h3><br></h3> <h3>抗战老兵巨换喜, 1946年退伍回乡务农。在平汉战役时,巨换喜的头颅、腿部、食指三处受伤。七十多年过去了,老人卷起了裤腿,日本鬼子刺伤的刀疤赫然显现。</h3> <h3>“为国家为民族费尽心血,左权将军光荣牺牲······”在左权烈士公园,老人家唱起了《左权将军之歌》。<br></h3> <h3>抗日老兵巨换喜到左权县烈士陵园祭拜牺牲的战友</h3> <h3>为九泉之下的战友兄弟点上一只烟、撒上一瓶酒</h3> <h3>为九泉之下的战友兄弟点上一只烟、撒上一瓶酒</h3> <h3>93岁的抗战老兵巨换喜来到左权县烈士陵园,祭拜牺牲的战友。</h3> <h3>93高龄的老革命还在坚持下地干农活。临走前,巨老带我们参观他的菜地。他顺手掰下两个老玉米塞给我们,并执意要送到门外。</h3> <h3>抗战老兵成锁牛,1952年回乡务农。今年4月不幸大腿骨折在家养伤。他的家一大一小两张床几乎占满了房间。老人家耳背,我们扯着嗓子大声说,他却始终笑容满面而答非所问。成老15岁参军到左权独立营当警卫员,先后参加上党、平汉等战役,挺进大别山时曾是邓小平贴身警卫。</h3> <h3>成老躺在病床上,他久久地抚摸着那枚纪念抗日战争胜利70年勋章,仿佛把玩一枚价值连城的珍宝,女儿说,这是他最开心的时刻。</h3> <h3>山西省人民医院一间8人的肾病内科病房里, 94岁抗战老兵薛来堂已是病重垂暮。</h3> <h3>  “一个营,就剩下两个人了” 老人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摸了一把眼泪。“飞机轰炸把太阳都遮没了,就我和营指导员活下来了。” 在硝烟弥漫的战场上,薛老亲历了战争的惨烈,见证了战友的英勇牺牲。。</h3> <h3>当老英雄说起和日本军刀队拼刺刀时,眼里竟满是奕奕神采。 望着风烛残年的老人,我的心里沉甸甸的,依依不舍的离开了病房。我不敢想,这也许是第一也是最后一次的相见吧<br></h3> <h3>  古忠孝是左权县1939年入伍的抗战老兵,今年93岁,先后在左权独立营、太行三纵队任职,与日作战时身上多处负伤,曾参加过平津、淮海战役,1952年返乡务农,七级伤残军人。耄耋老人举起被战伤卷曲的右手,沟壑纵横的脸上,眼神坚毅如初,足以让人感受到抗战老兵身上尘封已久的骄傲与荣光。</h3> <h3>96岁的国民党抗战老兵胥全武,1939年入伍,四川盐亭县人,1944年参加八路军129师,七级伤残军人。1948年转业到左权务农。现因肺功能衰竭在家需吸氧维持生命。</h3> <h3>8月21日下午,山西医科大学汾阳学院两名大四学生,自发地来到左权县红军光荣院看望抗战老兵宋柱世。1941年,12岁的宋柱世参军,曾任晋冀鲁豫边区政府勤务员,抗战胜利后,因病退伍,回乡务农。</h3> <h3>93岁的抗战老兵张虎江,1944年在家乡被抓阄当了5个月的伪军,1945年3月起义,参加“左权独立营”,整编为八路军129师30团。在屯留战役中头部负伤,后解甲归田退伍回乡。这张珍藏了72年的退伍证明,尽管泛黄的纸上手写钢笔字已褪色、但原文依稀可见,晋察鲁豫军区太行军区司令部军政处的红印章清晰完整。</h3> <h3>张虎江参加屯留战役中头部负伤,后解甲归田退伍回乡。现靠3000元社保金安度晚年。他期盼着能获得国家颁发给抗战老兵的纪念章,那是他盼望了一辈子的荣誉。</h3> <h3>那天,我们已走到巷口,暮然回首,远远地看见巨老依然拄杖行礼,伫立在门口,我跑着返回去为老革命还了一个军礼。</h3><h3>是的,抗战老兵渐行渐远,</h3><h3>步履蹒跚的耄耋老人生命正在凋零。</h3><h3>在他们的身上,</h3><h3>唯有一份家国情怀是挥之不去,</h3><h3>无法撼动的。</h3><h3>这些照片,可能是他们生命的最后定格,</h3><h3>但他们的经历,将成为永不褪色的国家记忆。</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