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昨日回的家,车子未曾启动,心早已穿越而归。待到家时,眼见熟悉的人、物,内心已湿润一片。</h3><h3>暮光下,携手母亲走在环湖的路上,突然发现母亲的步履何时已蹒跚了。记得前年母亲还抢过我手中30斤的米袋一路矫健的步履轻快无比,当时还自嘲不如六十几岁的母亲。</h3><h3>我决定今晚和母亲在宾馆住宿,母亲竟像个大孩子般高兴。待物品安置妥当,领着母亲去超市购物。父亲在时,知道母亲爱美,每次出差归来总会给母亲置办各种物什。父亲走了,母亲虽爱美,却不怎给自己置办东西了。每次姐姐们电话问询母亲可要带点什么东西回去,母亲总是不让。我极少问询,逢着合适母亲的物什便托人带去给她,母亲又会来电责怪我给她乱买东西。偶逢年节回家遇上左右门邻大婶大妈们,即会拉着我说,你真贴心啊!给你妈总是置办那么多时尚衣饰、吃物,我即看向母亲,母亲却在一边满脸自豪样,足足一个大小孩性情。我想,母亲快乐就好。</h3><h3>今日中元节,二姐早早来到,我们便起程赶往父亲墓地,一路行人不少皆是祭拜亲人而去的。路过幼时的住宅,二姐又是一番唏嘘,老宅的院落依旧敞阔,现已被堂姐堂哥们翻盖成一列十间左右的房屋。院中的两棵大枣树不知何时已被砍伐,想必是建新屋碍事吧。在老宅居住时我不过四岁年纪,却记得枣树的遒劲的枝上挂满大大小小的枣,那时,父亲总会领着我和哥哥打枣,让我一边站着,父亲用竹竿敲枝,哥哥在下面捡,偶尔枣子会“当当”几下打在哥哥的脑瓜子上。我在一边拍手直乐,哥哥会恼得拿枣掷我,掷不住便罢,掷中我了又会挨父亲训斥。此刻,立于老宅前的我闭上双目,使劲地甩甩头,待思绪平复,向父亲的墓地走去。</h3><h3>父亲的墓地依着湖边,四面草木丛生,一片静谥。蓝天下的湖水清澈微漾,圈圈细纹在轻风地吹拂下层层荡漾开去。</h3><h3>在父亲的坟前蹲坐良久,我们均无言语,只是把纸币张张堆叠、燃起,坟前的火光忽隐忽明,袅袅烟雾升腾而起,朦胧中却似又见到父亲可亲的面容,我竟脱口而出“爸”,二姐唤我,妹,你喊什么?我即清醒,自觉有泪滑落,赶紧低下头,自语,风太大烟雾熏了我的眼。二姐抬头看我便不再说话了。嫂子说,天不早了,回吧,妈在家等咱们呢。可我却不想回去,嫂子拉着我轻言,回吧。</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