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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秋省亲
你的乳房被我无意看到
像两只剩数不多又被扎了角的面口袋
挂在胸前。你正好撩起衣角
岁月便乍现春光
九个孩子，一对乳房
七十年，安慰着自己男人的夜晚
或许，也曾是淘气孙儿的玩具
如今闲置在温良的心窝
你吃的是野菜玉米红薯干
涌出的却是甘甜的乳汁
一双手在泥土里为孩子们找寻幸福
转眼之间就是一生
孩子们近在咫尺又远在天边
如今独自支撑着生活
银发闪烁着倔强的光芒</h3><h3>双脚走过岁月的漫长
走失儿子，走失女婿，走失了老伴
走过甲子，走过古稀，走成一个米字
却没有走出这个小小村庄
腿脚不灵便了，双手依然不停歇
土炕上家纺的格子床单平平展展
门外的空地上你种的韭菜郁郁葱葱
去岁还从瓦罐里拿出自己做的花馍
你踩着板凳捧着馍馍的神情像个娃娃
你清晰地记得每个亲人的名字
记得他们的过往和欢乐
却忘记了独自熬过的黑夜
你是我的姑姑
你是大父亲十五岁的姐姐
昨天我在门前的柿子树下为你拍了照
正是夕阳西下，光线落在发丝上
我让父亲看了你的这张晚照
父亲说这张照片太像他的妈妈
201808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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