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塘印记》返城前夜

阿义

<p class="ql-block">美篇昵称:阿义</p><p class="ql-block">美篇号;50170287</p> <p class="ql-block">一段难以抹去的记忆</p> <p class="ql-block">《返城前夜》知青.上海文学社编</p> <p class="ql-block">目录</p> <p class="ql-block">一段难以抹去的国家记忆</p><p class="ql-block">《代序》</p><p class="ql-block">在共和国不长的历史中,大规模始于1968年,收于1978年秋冬至1979年春的中国知识青年‘上山下乡,运动,是一段难以抹杀的记忆。……………………</p> <p class="ql-block">”忘记过去,意味着背叛”。留下这个历史瞬间,不仅仅是老知青群体精神生活的渴望,更是一段抹不去的历史记忆。未来中国梦的地基,理应是对历史的真实回忆和珍惜。</p><p class="ql-block">我们还活着,我们有责任,我们应该担当。</p><p class="ql-block">是为序。</p><p class="ql-block">一一叶辛</p><p class="ql-block">2014年1月11日</p> <p class="ql-block">知青.上海文学社主任,承明签名书赠与我</p> <p class="ql-block">知青.上海文字社主任承明签名现场</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返城前夜》作者在现场签名;</p> <p class="ql-block">《返城前夜》答谢会</p> <p class="ql-block">2014年《返城前夜》新书发行答谢会现场</p> <p class="ql-block">答谢会现场和黑龙江知青”飞鸟”合影</p> <p class="ql-block">《返城前夜》目录</p> <p class="ql-block">一杯江西土塘的明清菜,一本难以抹去的《返城前夜》记忆</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别了,土塘</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返城前夜</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作者一一阿义</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作于2012年4月</p> <p class="ql-block">别了,土塘</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一九七八年的十月,我即将返城的那深秋的夜晚,阵阵秋风掠过,山村有点冷。</p><p class="ql-block">  我到集体户老表户长的家去告别。走在潮湿的田埂山路上,老远就看见老房屋檐下我们知青集体户老表户长坐在竹椅上,抽着自制的黄烟,默默地望着远方。老表户长见我走来,赶紧直起身,拉我进了老屋。老表大妈此刻坐在灶前矮凳上,温暖的灶膛里摇晃着火焰,映红了她的脸庞,将她的影子描画在幽暗的厨房墙壁上。老表户长动情地拉着我的手。走进厅堂,厅堂里的八仙桌上饭菜冒出腾腾热气,飘散在寂静老表户长的老屋。也仿佛在为我们道别的夜晚细述如烟往事。</p><p class="ql-block">  还记得那一年双抢开始了。我们知青集体户十来个上海知青加上四个江西老表,要种二十来亩水稻田。在抢收早稻抢种晚稻的双抢季节里。那滚烫的水田,那背晒炽热的太阳。我们用最原始手工插秧。脱粒是用禾桶,一个用木材做成的大箱子,没有顶盖。每人站一个角,手握割下来的稻把,用力甩,打击木箱内侧,从而打下稻谷。这么繁重的体力农活,一天下来,腰痛的直不起身来。多么想在晚餐吃上一点好菜,双抢季节里江西的菜除了南瓜炒辣椒,还是炒辣椒,再也没什么了。这时最好的营养菜就是鸡蛋。老表们也会经常把鸡蛋卖给我们。当时鸡蛋也就三分钱一个,好在那时我们的父母亲时常邮寄五元十元钱来。晚饭知青们会用买来的鸡蛋改善伙食,补充营养。</p><p class="ql-block">  有一天,集体户里知青阿清拿出煤油炉烧鸡蛋。不知是鸡蛋和固体酱油的香味触动了我们集体户的“革命”户长,还是我们知青们在放声歌唱触动了他。接下来发生了触目惊心的一幕,当时那个“革命”户长冲进我们的房间,拿起煤油炉用力丢了出去。鸡蛋酱油洒了堂厅一地,大声说着:“你们是来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要和贫下中农同吃同住同劳动。”我们这十来号十八九岁的毛孩子,一下子全傻蒙了。大家停止了大声歌唱(实际上知青们大声歌唱是一种劳苦后的发泄)赶紧拿起南瓜炒辣椒说,要和贫下中农同吃同住同劳动,可双眼却盯着看着洒了一地鸡蛋和酱油,那阵阵开胃的香味,至今每每想起,心里总是百感交集。“革命”户长太革命了,激起怨言太多,终于在73年撤换,现在的老表户长上任。江西人称之为老表,是带着亲昵色彩的。</p><p class="ql-block">  在江西土塘插队的第二年,我们上海知青集体户没钟表,每天的开工收工全凭和我们同甘共苦共患难的“革命”同志、我们集体户里的“革命”户长吹冲锋号为开工收工。有时早晨5点钟冲锋号就响了,在那深山沟里冲锋号声响彻云霄,还真的有点震撼力。有时一个早晨也不吹号。我们真的搞不懂,一个靠看天吃饭的老农民。连作息时间都安排不好的户长,还让我们接受他的再教育。晚上我们集体户开会学习,我就向户长提了这个问题。革命户长回答说:“我又没有手表,我没法掌握时间,我当兵时出操开饭就是听冲锋号的。”</p><p class="ql-block">  噢!原来他还有一段当兵的经历呢,把我们集体户当军营了!</p><p class="ql-block">  说来也巧,我上海老房子里的“老木壳”他要结婚了。听说江西的樟木箱很好,他就来信叫我帮他买二个。我就说你寄个手表来,过年我给你二个樟木箱。“老木壳”还真讲信用,一个月后果真寄了一块天津出的五一牌手表,还是镀金的。</p><p class="ql-block">  有了手表后我就和我们的集体户里的“革命”户长说:“现在有手表了,以后的作息按时间来。”</p><p class="ql-block">  “革命”户长只好顺水推舟,说道:“好的,今后时间就你来管。”</p><p class="ql-block">  这些年来,我就掌管着土塘知青集体户的作息时间,我要走了,我想我不忍让土塘知青集体户回到没有计时的年代……</p><p class="ql-block">  一九七八年,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年。对我们江西土塘公社的100来个上海知青来说是个返城关键年。当时大多数上海知青在年初去上海探亲时就不回土塘了。都在上海搞病历搞病退了,开始了艰难的返城之路。我是年初探亲结束后回土塘的,六月份又回上海打探消息。记得这一年上海的夏天异常的热。我每天上街道知青办询问病退的情况,眼看着每天上街道知青办的知青越来越多,但街道始终没有一个明确的回答和政策导向。七月街道通知我,去医院检查吧。去了医院检查,医生说啥病都没有。就在家等消息。等着,也不知道会等来什么!那才叫纠结呢!</p><p class="ql-block">  几天后我的父亲从浙江回上海家中了(父亲在浙江一个地级市的国有大企业当技术干部)。我父亲回来对我说:“浙江省可以让子女顶职了。要么我提早退休,让你顶职吧”</p><p class="ql-block">  是呀,顶职!这样就可在大企业上班了。看着一大群知青,谁也没被批准回上海呢。</p><p class="ql-block">  在这人生的岔路口,我犯了一个这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的重大决策错误。原本该和相恋好几年的小冯商量,只因当时小冯还在土塘,没法联系。父亲又回单位去了,告知了他们的人事部门去江西都昌土塘政审招工,没几天他们的人事部门的二位同志从江西发来电报说,你的政审好了,(事后我知道他们到大队外调时,我的知青集体户老表户长说,他是我们培养的党员,你们放心吧!)你可去都昌办理顶职户口迁移手续了。实际上他们把我的准迁证已放在都昌镇的派出所里了。</p><p class="ql-block">  迷茫中,我在上海熬着炎热的夏天。父亲在二个月中已从浙江回上海家中好几次了。说他已办理了退休手续,让我回江西迁移户口。一边是亲人的期盼,一边是小冯和我的迷茫和无奈,谁也不敢说走那条路是对的。</p><p class="ql-block">  十月二十二日,都昌镇派出所来电报,叫我回都昌迁移户口,否则我的准迁证就过时失效了。</p><p class="ql-block">  一九七八年十月二十三日我挤上长江东方红轮船,买了补票,再次踏上了回土塘的路。</p><p class="ql-block">  等我到了土塘,小冯刚离开土塘回上海了办理病退了。应该说小冯是近百名土塘上海知青中最后一个离开土塘的(当年小冯在土塘公社办公室工作)。我和小冯就这样擦肩而过。我从土塘知青办主任拿了我的个人档案袋时,看着那厚厚的一袋子,当然中间有我在土塘的入团,入党的档案。谢谢土塘,别了土塘!</p><p class="ql-block">  我看着精瘦沉默的老表户长,百感交集。在那些贫瘠的日子里,和老表户长相处了五年。在这五年中老表户长和大妈用自制辣酱给我们下饭。老表户长朴素的幽默,帮我们度过了一个又一个春秋,带领我们知青用踏实的劳动收获集体户门前绿意盎然的菜园和节节高的甘蔗田。在静默与如霜的月光中,在我返城的那个夜晚,我把我用了6年的手表送给了五年来一直和我们共同生活的集体户里的老表户长,一份心意,一份纪念。老表户长是个好老头,他的儿子与我同庚,没有他与大妈的细心呵护,我在土塘那几年会过得更惨。</p><p class="ql-block">  寒来暑往,花开花谢。不知不觉三十多年光阴已静静地流逝。如今我们已步入老龄,一切似乎又回归到了最初的淡定,唯有这剪不断的江西土塘情结时时在心中弥漫……</p><p class="ql-block">  几多思念,梦中缠绕……</p><p class="ql-block">  老想,寻一个秋高气爽的日子,约知友小冯一道回土塘看看,在土塘的温婉里洗尽纤尘,回归本原的真实美。</p> <h3>有些记忆永远是刻骨铭心的,我至今仍保存着当年去江西土塘迁移户口时的来回轮船票和汽车票;</h3> <h3>离开土塘时的汽车票和轮船票</h3> <p class="ql-block">当年带回江西的樟木箱等长冮轮托运的凭证</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那几张真正改变人生轨迹的乘船票汽车票证我一直珍藏至今;</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2016 年6月,土塘上海知青回家了。来到当年土塘辉煌知青集体户刘章才师傅老屋门前……</p> <p class="ql-block">记忆中;</p><p class="ql-block">1978年的十一月,我从贫瘠的江西农村返城了,返城的那天后,我第一次从上海火车老北站上了去嘉兴的火车;</p><p class="ql-block">火车内碰上一群浙江知青从东北回城,火车内挤滿人,女的梳着小辫子,男的胡子拉碴。车停靠至上海火车老北站,站台一女站务员,烫着长波浪卷发,昂扬着头,口吹哨子指挥着,也许是浙江知青第一次见女子烫着发,齐刷刷朝她望去,目瞪口呆,时间仿佛凝固了,等大家反应过来,车缓缓开动了,男生朝她吹口哨,女的露出羡慕的神情。</p><p class="ql-block">我嘛,挥挥手,再次和大上海告别,和心爱的人告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