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走了，谁人惦记

云之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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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满，最近工作顺利吗？今天是你的生日，生日快乐哈！”这是去年我的生日那天，远方的母亲在电话里头的问候和祝福，言语简单，却蕴藏了母亲沉甸甸的慈爱。

 
其实，从小到大，每每生日那天，母亲总是第一时间提醒我，总是给我极大的鼓舞和感动。然而，如今母亲已经去了天堂，我再也听不到母亲温暖柔和的声音了，从此，远方不再有谁一直惦记着今天是我的生日。
 
母亲是地地道道的农村妇女，年轻时个子瘦小，性格温和，心地善良，从来不与邻居或村里人发生任何争吵，也不在别人背后闲言碎语，就是遇到邻里矛盾总是让人三分到息事宁人，她的为人处世原则时时刻刻影响着我的人生。
 
记得读小学的时候，每天晚上，每当我和小伙伴们玩得正起劲的时候，总是被母亲强制性喊回家读书写字，母亲然后就坐在旁边整晚整晚地陪我学习，天热时还用老蒲扇为我扇风纳凉。母亲虽然没有文化，从小没念过一天书，却长期监督我学习，为我后来的学习道路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在我童年的时候，家里穷，米饭是不够吃的，麦子收割后经常吃碱水面、素菜馅饺子或发糕等面食，挖完红薯和土豆之后，母亲常常在锅里放很多红薯或土豆，米饭基本上都是让给我和四哥吃，而自己的碗里没有几粒米饭。虽然我从来不挑食，从小吃红薯长大的，但是长期吃还是有点头痛的，尽管这些五谷杂粮成了现在餐桌上的健康食品。
 
儿时生活粗茶淡饭，很少吃到猪肉，家里平常养的猪全是杀来卖肉的，除了猪血、猪板油和猪头之外，其余部分打包卖给猪肉贩子，只有在逢年过节、村里人办酒或请人做农活的时候，可以吃到肉，就是过年杀猪，至少有一半也是拿去卖的。吃得最多的就是油渣，猪板油熬过油后的油渣，吃起来特别香，远远闻到香味就会流口水，油渣也是慢慢吃的，过三五天放一勺油渣炒青菜，幸福的味道变得久久长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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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中开始住校了，读书需要翻山越岭十几公里山路，周五下午回家，周日下午返校。学校的伙食很差，也没有油水，记得那时素菜一毛钱一份，荤菜好像是两三毛，里面的肉也是零零星星的，有时遇到打菜的阿姨的手一抖一抖的，心里难免会哇凉哇凉了。在学校吃得最多的，就是从家里带回来的炒菜，每次出门时，母亲总是提前做好豆豉辣子、酸菜辣子、糟辣子或盐菜辣子等等，里面有时掺杂点油渣或肉丁，在食堂里只需要打点素菜，吃起饭来真香。
 
看到我日趋消瘦的样子，母亲十分心痛，只要回到家，虽然没有大鱼大肉的，总是把好吃的东西留着我回来吃，每次能让我吃到香喷喷的饭菜，生怕我不够吃，就大把大把地给我夹菜，那时起我就知道母亲非常疼爱我，我也会把好吃的菜往母亲的碗里夹，母亲自然也觉得欣慰，全家人其乐融融。
 
母亲的一生，是平凡的一生。母亲一辈子勤俭节约，年轻时任劳任怨、起早贪黑及饱经风霜，年老时积劳成疾一身病痛，差不多从2000年开始就病魔缠身了，2003年父亲因病去世，对她的心里无疑产生了巨大的打击，尤其在2007年经历脊椎骨和宽关节两处手术之后每况愈下。母亲能动的时候，从来没有停止过劳动，行动不便的时候每天坚持邻里串门，自己的衣物自己清洗，从来没有任何依赖思想。
 
从小至今，我从来没有过生日，亲朋好友包括故乡的亲人都不知道我的生日是哪天，因此没有远方电话的生日祝福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唯独母亲一直惦记着，俗话说子女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一点不假，只有身为人父人母时才能真正明白这个道理。
 
儿时生日已经模糊了，唯独深刻的记忆，就是母亲总是魔幻般地从家里找出一块腊肉，珍藏的腊肉晶莹剔透，味道极美。故乡的小河淌过村庄，夏天除了洗澡玩耍，就是整天在河里抓鱼，鱼虽然只有几公分长，每次把抓到的小鱼晒干，生日那天也是一道主打菜，香煎野生小鱼极其美味可口。
 
自从上了大学，由于在校园内外勤工俭学，因此暑假没有回家，四年的生日都在学校宿舍里度过。那个时候还没有手机，宿舍里只有座机，平常忙起来总是把生日忘记了，每次都是母亲打电话提醒我。毕业之后，手机慢慢普及了，我和母亲的联系多了起来，彼此的状况都能及时沟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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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多年前，我把母亲接到身边一起生活，也是想尽自己的孝心，当时由于大小姐即将出生，担心不能照顾好母亲，差不多呆了一年左右我就把母亲送回了老家。记得一次生日，母亲早早起床了，我还在睡意朦胧里，母亲跑到我的床前，非常兴奋地喊醒我，说我的生日到了，问我是否需要她帮忙做点什么？当时我被感动得几乎流泪，母爱的伟大瞬间熔化了我的内心世界，幸福的感觉就是如此简单。

三四年前，母亲的病情有些加重了，膝盖等关节疼痛和胃痛已伴随多年，冠心病、糖尿病及高血压等病症相继出现，身体越来越虚弱，稍稍走动就会呼吸十分急促，甚至连说话都是苍白无力，尽管如此，母亲给我的生日问候和祝福从未间断过迟到过，有时候我在想，母亲的身体状况和精神风貌越来越差，偶尔胡言乱语，为什么唯独我的生日会记得那么清楚。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游子吟》的诗句在现实生活中被一一印证。我在家里是最小的男丁，从小很少穿新衣服，很多都是哥哥穿过的或远方亲戚捎回来的旧衣服，补丁是密密麻麻的，全靠母亲连夜在煤油灯下一针一线地缝补。

从高中起，我成了一个四处漂泊的游子，每次远行都是母亲心中莫名的牵挂，毕业之后与日俱增。想我时，母亲跑到邻居那里打电话，有时我打电话回去而母亲没接到的话，母亲总是跑到邻居家坐等电话再次响起，一等就是老半天。

每次回家前，我都不敢先说要回去，一是想给母亲惊喜，二是担心母亲知道消息后，经常跑到村口焦急地等待我的归来，三是担心母亲摔跤。母亲总是牵挂着我，因为她时常生病，所以母亲也成了我莫名的牵挂。

4

几天前，老婆说我生日快到了，问我是在外面还是家里吃饭，我说刚好女儿的外公外婆也在邻居小区舅舅家，就去外面饭馆吃简单点，老婆还是那句台词，到时候再说吧。

老婆是一个勤俭持家的好女人，做事细致入微，处处为人着想，安全意识强，当然也是最不喜欢在外面吃饭的人。昨天下午，她说就在家里吃饭，做几道家常菜吃得了。今天早上，老婆跑到菜市买猪脚、猪肚、鸡和鱼等食材，中午开始准备，空闲时间除了带二小姐外，还预订了生日蛋糕。晚上七点到家时，饭桌上摆满了老婆亲自做的美味佳肴，就等我开工了。我非常感动，这是我生日里最丰盛的晚餐了，感动之余，我立即抓起酒杯，感谢老婆的辛勤劳动，她是真的很辛苦！

天堂里的母亲，您已经离去半年多了，您在天堂里过得好吗？今天又是我的生日，虽然没有收到您老人家的问候和祝福，但是您的慈爱让我没齿难忘，我一定会怀揣着感恩的心，照顾好您的儿媳妇和两个宝贝孙女，用心去珍惜我生命中的每一个人！

老婆精心准备的美味佳肴

开饭啦

生日许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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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云之峰：天空不留我痕迹，但我已飞过！表里不一，粗旷文雅。闲暇之余，文墨抒写情感。热衷公益，传播正能量。